○ 又所啓, 日昨入診時, 以湖西事, 略有所陳達矣。方伯守令之言, 或不可取信, 而近聞科儒及往來人所傳之言, 湖西多有可憂之端, 年事比上年, 或有稍勝處, 而沿海便成赤地, 民間遑遑, 人心大變, 湖儒疏語, 與尹惠敎之疏, 其所憂慮者深矣。國用若優足, 則各樣所捧之物, 一倂蠲減, 固爲實惠, 而今年則無他推移劃給之道, 道臣, 每以廟堂之歇視爲言, 而百姓喁望之餘, 實無容手之策, 蓋上年過爲蕩減, 經用大縮, 今年則比昨年, 當益加蠲減, 而事勢如許, 不得已略加蠲減矣。且聞賊患漸熾, 士夫者, 多有投入於穿窬之徒, 聞尹惠敎所傳之言, 則與向日道臣狀聞無異, 亦有婦女家偸竊之患, 明春則尤可慮矣。尹惠敎疏中, 所論大蠲減大安集之政, 固當講究, 使小民知朝廷之惠澤, 慰悅安集, 而今無可以着手處矣。舊還上舊身布, 已令停捧, 非但己酉·庚戌兩年條而已, 至於上年條, 亦多未捧, 今方督徵, 以致民間之騷擾, 此是守令之罪也。常年則延拖不捧, 務爲姑息, 到今督捧, 民皆怨之, 且經慘凶, 多有逃故, 或色吏偸食逃走, 故徵捧隣族, 或捧授私人, 盡數見失者, 有之矣。差員方留城中, 催督各邑, 自兵營推論色吏, 其間行賂狼藉, 尤難堪耐, 差員之累朔留滯, 貽弊亦甚, 差員姑使罷遣, 以爲鎭定之道, 而兵判, 以經用之匱乏持難, 然人心如是騷擾, 姑爲緩督, 何如? 上曰, 此非百姓之罪, 乃是守令監司之罪也。己酉·庚戌兩年, 不能畢捧, 蓋無勢守令, 則盡爲徵納, 而有勢守令及藩臣, 終不擧行之致, 可捧之年捧之, 不可捧之年不捧, 則民知實惠, 而藩臣守令, 皆以不奉朝令, 爲能事, 此實在上者之過也。近來百姓, 不知如此之故, 歸怨於朝家, 而守令藩臣, 則無受怨之事耳。今年凶荒如此, 若竝收舊未捧, 則豈無怨言乎? 己酉·庚戌兩年, 豈有不捧之理? 必是吏輩弄奸之致, 卽今經用雖乏, 安可不軫念乎? 以皇明事觀之, 李自成之變, 專由於失人心, 崇禎皇帝所謂予非亡國之君, 群臣皆亡國之臣者, 不爲過矣。我國之人, 皆狹隘且燥, 始急終緩, 不以有怨爲怯, 無怨爲喜, 有司之臣, 固當憂念, 而兵曹雇價, 已多尾閭, 貢物價, 亦爲減給, 百姓之怨言, 烏可無也? 經用雖乏, 湖西則舊未收停捧, 差員則姑爲罷遣, 使兵營軍官領納, 可也。命均曰, 此是應捧而不捧, 或有中間偸食之類, 姑爲緩督, 使其守令連次徵納, 宜矣。行戶曹判書金在魯曰, 湖西民心甚惡, 凡干上納, 雖豐年, 惟事遷就。朱子曰, 士大夫聚處, 風俗便不好, 此言是矣。有勢守令, 亦不必盡爲不捧, 如陜川郡守李秉泰, 雖曰名官, 上納之物, 及時準捧以納, 雖無勢者, 昏殘則不得善捧, 惟在守令之能否耳。上曰, 無勢者則疲殘不能準捧, 有勢者則或有欲爲要譽而不捧者矣。命均曰, 聖敎誠然矣。以臣所聞, 前新昌縣監李嵩鎭, 忠原縣監鄭益河, 上年軍布, 全不捧納, 鄭益河, 因大臣所達坐罷矣。今後則嚴飭解由之法, 雖是停捧之年, 等內有未捧, 則毋論多少, 一切勿出解由, 則可爲懲戢之道矣。在魯曰, 近來本曹, 已行此法, 雖當停捧之年, 若於其人等內未捧, 則未捧之前, 不許出矣。上曰, 鄭益河, 似非不捧應捧之人, 而乃如此, 未可知也。各邑各樣上納, 雖在停捧中, 當初未捧之守令, 則解由拘礙, 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