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時, 上御熙政堂。藥房都提調徐命均, 副提調趙錫命入診入侍時, 領議政沈壽賢, 右議政金興慶同爲入侍。記事官尹得徵·趙榮國·李鼎輔, 醫官柳聖徵·金應三·玄起鵬·崔周慶·鄭爾周入侍。徐命均進伏曰, 日熱特甚, 伏未審聖候, 若何? 上曰, 與前一樣矣。命均曰, 寢睡·水剌諸節, 如何? 上曰, 日熱如此, 故寢未能穩, 水剌亦不甘矣。命均曰, 令醫官診察如何? 上曰, 依爲之。柳聖徵入診退伏曰, 左右脈候極其從容, 而似爲微矣。金應三入診退伏曰, 左邊脈候從容, 而右邊脈候, 微帶疢氣矣。玄起鵬入診退伏曰, 左右脈候從容, 而似不如前日之堅固矣。崔周慶入診退伏曰, 左邊脈候安穩, 而右邊脈候, 乍有疢氣矣。鄭爾周入診退伏曰, 左右三部脈候從容, 而皆微弱, 似是濕熱之所致耳。命均曰, 近來炎熱, 愈往愈甚。夜亦蒸鬱, 人所難堪, 故頃於筵中, 臣等以秋享大祭攝行事, 累累陳達, 而不得蒙允。此由於忱誠之不足, 不能回天, 而臣等伏不勝悶迫之至矣。在戊申秋, 則因領相臣李光佐陳達, 卽停親參之命。今日臣等之請, 不賜兪音, 臣等雖不如前人, 而自上待臣等意, 亦不如待前人之意矣。領議政沈壽賢曰, 若或不賜兪音, 則徹夜將祀, 必至聖體之損傷, 臣等之憂慮爲如何哉? 上曰, 今夜是受誓戒乎? 趙錫命曰, 然乎。命均曰, 日熱如此, 成命若不還收, 則臣等之身, 雖不足恤, 而其如聖體何哉? 上曰, 予豈不思, 度量病勢, 足可親參, 以時言之, 不至秋冬所傷之比, 豈可欲參而中止乎? 壽賢曰, 暑熱所傷, 與傷寒有異, 必爲後日病根矣。右議政金興慶曰, 若致聖躬之損傷, 則是宗社之憂也。豈可以欲參中止爲嫌乎? 上曰, 卽今炎熱雖如此, 差過三伏, 則日氣似必少涼, 何可不參乎? 命均曰, 今年節晩, 此後日氣, 想必益熱, 豈望少涼乎? 壽賢曰, 此事, 臣等決不可奉承矣。錫命曰, 大臣所達誠是矣。上曰, 予之病勢, 比諸冬間差勝。且人君參祀, 異於閭人, 雖國忌, 不得親參, 在秋享則必欲親參, 蓋爲是也。然而卿等之請如此, 遵先朝攝行之事, 從卿等勤復之請焉。命均曰, 聖敎如此, 臣等不勝喜幸。壽賢曰, 安興僉使李譔, 力主掘浦之役, 今則基址粗成, 土築之功, 亦幾過半云, 而李譔則以空手難成, 未免中輟爲言。道臣以爲, 必不可成之事, 虛費物力, 事甚不當云, 而某樣穀爲先劃給之關文, 亦不擧行, 其間事狀, 實難的知。昨送備邊郞于江上, 招聚自湖南公私運穀船人, 詳問其掘浦處水道之如何, 則皆以爲, 水道比前頗順, 而積沙防川, 難保其永久完固云, 此乃俗所謂沙隄易破者也, 是可慮也。第念築役過半, 運路頗順, 慮後日之毁破, 未卒役而中輟, 亦甚可惜。軍餉半中參酌題給, 使之依所報立本, 取其餘剩, 以補役糧未知如何? 上曰, 水道已成, 則似不猝破矣。古語云, 爲山九仞, 功虧一簣, 此則可惜。未知李譔爲人, 如何? 興慶曰, 蓋其爲人, 不爲顧瞻, 有向前擔當之心矣。上曰, 此人雖有過實之言, 而有向前擔當之心, 此則可尙, 故委以此任矣。興慶曰, 臣之鄕居, 近於安興, 故聞其物情, 當初則皆以爲必不成, 到今事役之就緖, 幾乎過半, 故見之者多以爲有完築之望云。今不可無端中止, 固當終始責成, 而物力, 自朝家量宜許給, 似好矣。壽賢曰, 趁此時出給物力, 然後可以及秋立本, 亦不免中輟之患。且聞傳說, 雖過去船人及往來兒童, 皆使運石助役云, 其着實可知也。如此務國事之人, 未易得, 特給物力, 俾完役事, 似好矣。上曰, 其人之着實然矣。命均曰, 渠又欲得空名帖, 而御史還爲持來者, 有數百餘張, 以此量爲許給, 何如? 上曰, 參酌出給, 可也。擧條 壽賢曰, 鞫廳罪囚, 只有芿梅·九月, 故鞫坐未易爲矣。上曰, 然則芿梅減死絶島定配, 九月令秋曹刑推後, 定配可也。命均曰, 大興之凋弊已極, 必須擇人, 而新除授郡守李齊賢, 頗有物議, 且曾見其爲人, 有難委以弊邑, 特爲改差, 各別擇〈差〉, 何如? 上曰, 大臣之言如此, 改差可也。命均曰, 此是禁營自辟之窠, 自辟中有可合者, 差送宜矣。壽賢曰, 旣令擇差, 則何必用禁營自辟乎? 命均曰, 禁營自辟之窠, 近來全不收用, 此後則間間以自辟擇差之意, 分付吏曹, 如何? 上曰, 依爲之。擧條 壽賢曰, 今日備局開坐出令, 而禮曹判書申思喆, 吏曹參判宋眞明二人外, 俱不進參, 未得備員, 事極未安。除實病外, 無故不參人員, 宜有警責之道矣。上曰, 有實病外, 竝從重推考, 可也。命均曰, 備堂員數雖多, 行公之人則少, 權𢢜·尹淳·閔應洙竝爲差下, 兵判尹游, 刑判趙尙絅, 俱是例兼, 一體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權𢢜上來耶? 興慶曰, 頃者上來, 留京許久, 而適無窠闕, 旣不得擬差實職, 籌司堂上, 亦未卽差下, 未有職名, 故陳疏下去者, 已有月矣。上曰, 雖無實職, 旣帶軍銜, 不待下敎, 任自下鄕, 極爲非矣。推考, 催促上來, 可也。其中宋成明, 尤爲非矣。無他可引之嫌, 只不欲參涉於今日世界, 從重推考, 與尹淳竝爲催促上來, 可也。上曰, 吏判之事, 誠怪異矣。頃日下敎後, 爲人臣子者, 何敢復事撕捱乎? 尹容·李玄輔之擬不擬, 有何關係, 而如是撕捱, 事體極爲未安。吏判特爲罷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