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諫李著疏曰, 伏以臣, 父病沈篤, 猥陳危懇, 伏蒙參講依護之命, 而法筵纔罷, 次對將行, 天語委曲, 特許臣先退, 體下之恩, 迥出尋常。臣歸視湯劑, 父子感泣, 銘心鏤骨, 隕結難酬。第篤老危疾, 有非時日之所可差復, 卽今症形, 一味無減。臣欲更事籲號, 則懼於屢瀆, 欲勉供職事, 則迫於情理, 徊徨悶蹙, 不知所措。玆因喉院啓稟, 天牌下臨, 不敢坐違, 謹此趨詣, 而抑情奔走, 斷無其望, 敢此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 伏乞聖慈, 特許鐫遞臣職名, 以卒終始之恩焉。臣於祈免之章, 不宜贅及他說, 而伏見殿下, 保合朝象之意, 發於至誠, 而日事憂惱, 其效邈然, 竊不勝惋歎之私。玆以一言附陳, 惟聖明裁察。夫君臣之義, 無所逃於天地, 一有干犯乎此, 則討之者爲義, 護之者同歸。惟此一副當義理, 亘古亘今, 無彼無此。十九日下敎, 誠出於建皇極明人彝之義, 非止爲一時調劑之計, 則爲今日臣子者, 孰敢有容護之意, 而一邊之惑, 去而益甚, 將至於無奈何之域者, 豈但黨習者之罪哉? 亦殿下使之然也。仁厚涵容, 固是人主之盛德, 而至於大關係大防限處, 則不可不明白灑落, 如日月之麗天, 以開一世之耳目, 而其時下敎之頒示臣隣者, 不過曰, 彼此皆有不逞之徒, 不可爲黨之意, 而至於裏面詳悉之敎, 入侍諸臣之外, 無有得聞者。雖以近日前獻納申晩, 持平金漢喆之疏觀之, 皆以下敎之不得聞不敢傳爲辭, 似若以殿下初不明言顯說, 播告中外之故, 不知而爲此者然。苟使知之, 則其不敢如是也明矣。噫, 嚴亂逆於千秋, 正君臣於百代, 何許大處分, 而只與數三臣僚, 密勿於半夜前席, 惟恐外廷之或聞者, 有非公言之義, 而臣於日昨前持平金尙重疏批中, 百世公眼之敎, 亦有所慨然者。夫道不能行於一時, 而欲俟來世者, 聖人不得位者之事也。殿下處可爲之勢, 操可爲之柄, 明天理正人心, 皆殿下責也, 則顧不能行之於今日, 而乃欲竢百世之公眼耶? 臣謂伊日下敎, 祕勿相傳之命, 特宜還寢, 使纏繞舊習之人, 得脫於烟霧籠罩之中, 而洞然知臣節之不敢犯, 私黨之不敢護, 然後痼弊可革, 朝論可靖矣。且念世道淪喪, 習俗乖謬, 看得忠逆字, 無異於是非賢否等義。言之者容易, 受之者不驚, 可爲寒心, 而殿下於飭勵之際, 無臣節大不敬之敎, 亦視之如尋常行用之語, 朝而下此敎, 暮而敍其人, 如此則群下顧何所懲畏, 而亦豈不大有損於絲綸之體乎? 伏願殿下, 繼自今留心愼重於辭令之間, 使王言尊而國論嚴焉。答曰, 省疏具悉。玆事本非若此者, 十九下敎, 略而詳矣, 而佯若不知, 徒事務勝者, 無嚴也。因此務勝, 必欲制彼者, 亦不反也。孰是孰非, 孰非孰是? 末端勉戒, 大體是矣, 可不留意? 爾其勿辭救護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