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執義尹東源疏曰, 伏以臣瀝血哀籲, 冀蒙刊削之恩矣, 乃者道臣, 傳諭聖批, 不惟不賜允兪, 辭旨鄭重, 迥出常例, 至以未見久矣。予亦思爾, 特示惓惓之聖意, 又以抑情上來爲敎, 蟣蝨賤臣, 有何可取, 而聖眷之隆重, 乃至於此, 臣誠驚恐隕越, 莫知措身之所, 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噫, 臣之拜辭天陛, 倏已四載, 愛君之誠, 根乎秉彝, 則區區葵藿之傾, 犬馬之戀, 恒自耿耿於魂夢, 而今承恩諭, 衷情益激。夫豈無一進楓陛, 重覲耿光之願, 而顧今戀闕者, 私情也, 僭分者, 公議也, 何敢以戀闕之私, 而輕蹈僭分之科, 自同於婦寺之忠也哉? 臣於憲職, 不敢冒當, 十餘年間, 凡幾控訴, 竊自念以世祿餘裔, 隨分蔭仕, 亦不能爲, 若謂之疎於宦情, 則可也, 若謂之高尙之士學問者流, 則決非實狀, 而朝廷所以用臣者, 非其實, 處臣者, 違其道, 故寧伏違命之誅, 而不敢膺非招之招。臣之實情, 斷斷如此, 而尙未蒙聖上之諒許, 臣於此, 誠不勝抑鬱悶塞也。夫臺諫之職, 與宰相等, 君德之闕遺, 朝政之得失, 百僚之贓否, 生民之休戚, 罔不與論與聞, 而與有責焉, 則由格外登進者, 苟非有其德有其學可以行其道者, 則宜不敢冒居也, 明矣。臣之無是, 固不待喋喋焉自陳, 而聖明已下燭矣, 同朝亦無不知矣, 然且以堂堂王朝之爵, 强委之糞土之中, 豈不爲四方之嗤點乎? 如臣一身之羞愧欲死, 有不暇論, 其如貽累於朝廷, 貽譏於聽聞, 何哉? 此所以眷念之聖敎雖勤, 戀係之微誠雖切, 揣分恧蹙, 畏義趑趄, 終不敢冒進而悵然以感泣者也。至於臣之母病, 雖非有朝夕之急, 而亦非以時月可已者也。年迫八旬, 澌惙已極, 有如下山之日, 而間間呻痛, 一旬一作, 食飮殆於專廢, 起居不能任意, 扶接元氣, 只恃藥物。區區私情, 實無遠離之勢, 而臣之賤疾, 亦非隨俗言病之類, 一經重病, 百體俱損, 形骸雖存, 只餘空殼, 縱欲銜恩怵義, 自力登途, 其勢末由。玆不得不復申前懇, 冀垂哀憐之恩, 伏乞聖慈天地父母, 諒臣之言, 非出於飾讓, 察臣之情, 宜在於矜恕, 特許刊汰, 以重名器, 以幸賤分, 千萬幸甚。臣無任瞻望楓宸, 惶恐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爾懇。爾辭若此, 待儒臣之道, 不在職名之有無。本職, 今姑許遞, 爾須體此意, 其卽上來, 入侍講席, 補我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