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卯二月二十七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備局來會人員引見, 左議政徐命均, 行工曹判書尹淳, 行吏曹判書宋寅明, 戶曹判書李廷濟, 刑曹參判趙顯命, 行副司直宋眞明, 吏曹參議李宗城, 同副承旨韓師得, 副應敎金若魯, 獻納金箕錫, 持平金尙魯, 假注書南德老, 事變假注書沈益聖, 記注官李錫祿, 記事官李錫祿入侍。徐命均進伏曰, 連日雨雪, 日氣陰冷, 聖體, 若何? 上曰, 愈後一樣矣。命均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乎? 上曰, 安寧矣。命均曰, 元子輔養之道, 旣經累七日, 漸異於初乎? 上曰, 常常見之, 雖未見有異, 而一向好在矣。命均曰, 春雨甚數, 麥農似必愆期, 極可慮矣。上曰, 在今則姑未知其爲害, 而以常談言之, 春雨之數, 甚可悶矣。命均曰, 此農人所忌, 而以爲夏初必旱矣。尹淳曰, 近日入侍, 連見進御茶飮, 未知有他症候乎? 上曰, 氣升之症有之矣。命均曰, 春則眩氣不發乎? 上曰, 時或有之, 而以日暖, 進御茶飮矣。淳曰, 甚冷則可慮, 去冷, 宜矣。上曰, 然矣。命均曰, 臣病勢猶未差歇, 故二十五日次對, 不得爲之, 今日始會備局, 而自上有來待之敎, 故相率入侍矣。上曰, 國事無可言者矣。夫子於魯公之問, 論君君臣臣之義, 以今日觀之, 此義將盡廢矣, 簿書期會, 果安用哉? 然而亦不可束手坐視, 使之來會矣。命均曰, 領相疏語, 實是意慮之外矣。鄭亨復之疏, 雖出於塗聽道說, 未知何以聞之, 而登諸章奏之間乎? 其旨意, 固爲可駭, 而領相, 頃者同入筵席, 親承上敎, 則實未知何以承聞上敎而有此疏矣。俄者備忘中, 不逞之徒, 無將煽動之語一款, 旣已分明, 而於此更加詳細下敎, 使中外曉然, 然後世道人心, 可以鎭定矣。上曰, 此豈意慮外耶? 李載厚疏中, 北面等語, 可謂怪異, 而觀大臣之疏, 則載厚不非矣, 載厚未聞筵敎, 不知裏面事, 猶可容恕, 亨復之疏, 聞外間浮議而爲之也, 且諸臣, 若不爲此言, 亨復何從聞之? 入侍大臣, 尙如此, 亨復何怪? 宋寅明曰, 領相疏, 與前席仰對之語, 大相不同, 而比之鄭亨復疏, 亦有間矣。上曰, 釋然與否, 非所可論, 釋然二字, 予下得醞藉, 今日諸臣則未可論以此語也。其時予曰, 今可畢其說乎云, 則吏議以爲, 此非上敎, 不過以凶人罔測恐動之言, 言之於諸臣云矣, 諸臣聞予下敎, 仍卽退出, 予早〈?〉故如此, 故欲盡言之矣。世道嘵嘵, 固不足言, 而首揆所言, 皆題外矣, 其言以爲使內外不疑, 去其査滓, 予有何査滓乎? 下端至有天地交泰內外訢合之說矣。淳曰, 泛看則若有甚麽事矣。命均曰, 領相疏下段, 雖未詳上敎, 而至於天地交泰內外訢合等語, 辭意甚好, 此則自上體念處也。上曰, 雖快言之, 何所用, 且何以加於此乎? 命均曰, 殿下當初, 不愼樞機而然矣。上曰, 予若不愼, 豈忍得十二年乎? 此是何事? 中國則古者, 朝楚暮齊, 去就無常, 而一隅靑丘, 一朝鮮而已。自三韓時而已然矣。今日諸臣, 只知朝鮮, 可也, 而患得患失之輩, 庚子以前, 已懷此心, 庚子以後, 始售此心, 先王骨肉, 只有景廟與予矣, 所謂義理者, 何事? 時象義理, 有偏長矣。不逞之輩, 一串貫來, 釀成戊申之變, 十九日下敎及今日下敎後, 捨棄此輩, 可也。首揆此疏, 作別件義理, 何也? 半夜下敎, 關係至重, 彼輩以爲, 領相猶且如此, 必皆效之矣, 昨日, 意予看文字太深, 而大抵此疏, 包得無限之弊, 予每欲鎭定, 故忍耐者久矣, 昨日不勝駭然, 召見諸臣矣。命均曰, 備忘下敎, 雖爲反復, 猶未洞示其情狀矣。上曰, 如此而更何加乎? 彼以爲若如此爲之, 則將有如此之事, 蓋故劍事也。命均曰, 此等義理明白, 辨破, 宜矣。上曰, 不敢聞不忍聞, 非他事也。臣子若覺悟其事, 必不以爲不敢聞也。寅明曰, 聖敎有臣擇君三字, 而前夜下敎, 不復明白辨破, 忽及別般說, 而群臣未易領會, 故鄭亨復疏, 其意若有眞箇不敢聞之事, 而諸臣不爲匡捄也。上曰, 問于吏判矣, 其訛傳之說, 未可知矣。寅明曰, 旣曰不敢聞, 則聽聞安得不疑惑乎? 亨復之疏, 泛聽訛傳, 而偶然爲之, 及知訛傳之後, 雲消霧散則固好矣, 不然則後日之慮不小, 使後人意聖上眞有過失, 則貽累如何? 而亦所以驅陷群下於罔測也。從前黨伐之計不成, 故復爲此黯黮之言, 以爲後日嫁禍之欛柄, 則豈不危哉? 今見下敎, 則剖析極矣, 而猶未及洞見其情狀矣。今日下敎, 不過分析一人之無狀矣。上曰, 脅制朝臣, 不足言, 乃脅制君父而彰其惡也。命均曰, 誠如上敎矣。淳曰, 其疏欲生出別般事端, 脅制朝臣, 使不敢言本事, 而不自知其上逼於聖躬矣。上曰, 首揆, 每事皆以爲不知, 而其日則獨疏請入矣。半夜下敎, 前後爲諸臣, 人鬼關頭, 若覺悟, 則如夢初覺, 不然則不但無將而已。淳曰, 伊日下敎, 諸臣豈不曉知乎? 然而必須以某也。擧其姓名, 宜矣。上曰, 予故欲言之, 而首揆曰, 一張備忘, 足矣云云, 故不爲之矣。儒臣·豐原·吏議進來。此關係至重, 金昌集·李頤命絃韋事也。末梢下敎三字, 諸臣認以何意耶? 以彼之恐動脅制, 知之耶? 寅明曰, 以恐動脅制之言, 知之矣。上曰, 卿等亦不細知矣。宗城曰, 亨復之意, 疏尙可言耶? 臣等侍殿下於帷幄, 今幾十年, 聖德聖學, 竊嘗欽仰, 雖夢寐之間, 豈意聞亨復之言? 臣等雖萬萬無狀, 亦豈忍聞亨復之言乎? 其時聖上, 以凶人叵測之言, 言之於諸臣, 將以聖意之曉然開示於下段, 而聖敎未卒, 而諸臣以雖是行語之間, 不宜以此等不忍聞之語, 有所提敎, 仍又力請止之, 聖上以畢竟聖意之未及開示, 頗爲鬱陶矣。上曰, 所以載勘亂錄者, 有意存焉, 豐原, 書序矣, 卿等猶未曉然, 此蓋挾不逞之徒, 而爲恐動之計矣。李頤命·金昌集, 與此自別矣。宗城曰, 臣等雖不忠無狀, 使人疑臣等以不能碎首力爭, 臣等於此, 寧欲剖心決腸, 此聯名之疏, 所以上耳。寅明曰, 亨復疏出後, 臣等之疏, 不可不爲矣。趙顯命曰, 臣伏見備忘矣, 自上雖欲嚴處分, 而若如此爲之, 則無以扶持世道, 保全朝象。區區臣意, 以爲首揆, 似或激於金尙魯之劾鄭亨復之疏而然矣, 若罪首相, 將未知又加幾層矣。宋眞明曰, 趙顯命層激之云, 非矣。此乃何等關係, 而爲臣子者, 乃敢層激而發之疏章耶? 以是爲慮, 反以非理, 疑群下者也。上曰, 此豈層激處耶? 顯命曰, 臣與金若魯吏判言之矣, 亨復之疏, 不聞筵敎, 只聽訛傳之說而爲之者, 已可怪矣, 首揆則明白聽敎, 而乃有此疏, 書之史策, 播之八方, 則不知者, 必意殿下眞有過擧之事, 而臣等但爲惶恐逬出之人矣。上累聖德, 臣等亦蒙此名, 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乎? 況殿下親出玉聲, 臨筵下敎, 而入侍大臣, 猶未免聽瑩, 至有此些子意思之說, 則年久事往之後, 又不知生出何樣葛藤, 此臣之所大懼也。大臣之聽瑩如此, 則其日入侍諸臣, 恐或有聽瑩如大臣者矣。上敎中止, 未及說出皎然如日之本意, 而群下聽瑩, 致令上下疑阻, 有此鬧端, 此不可以威怒鎭定, 宜有別樣道理。臣意則自上更召其日入侍諸臣, 詢問其聽瑩與否, 果有聽瑩者, 則殿下明諭聖意之無他, 使之曉然知之, 則可以補筵說之缺, 而釋中外之疑惑矣。上曰, 若如此爲之, 世道無可言者矣。顯命曰, 昨日玉堂, 以洞諭之意, 有所陳達, 則自上以爲有若發明者, 然而發明與否, 非所可論。君臣卽父子也。群臣受此非常之指議, 豈非自上體諒處乎? 然今日群下之浪驚虛疑, 若是紛紜, 誠可怪駭, 而究其本則皆殿下有以致之也。宜反省而加勉者也。上曰, 末梢所達, 是矣。乙巳以後, 予有以致之, 乙巳以前, 非予所知矣。十九下敎, 左揆亦聞之, 書之史策, 予無愧矣。淳曰, 趙顯命所達, 聖心默會, 宜矣。上曰, 豐原所達, 是矣。命均曰, 其日入侍諸臣則必無誤聽下敎之理, 事體恐不當更爲召問, 只宜明白洞諭矣。上曰, 豐原以爲, 層激於金尙魯之論鄭亨復, 而所可層激者, 斯文事也。以予爲君而如此, 豈臣下道理? 在予無少礙矣。首揆已爲怪異, 豈復有如首揆者乎? 非予所言, 而爲臣子者, 乃如此, 雖云世道叵測, 豈知至於此境乎? 若又層激, 則將至於無父無君之境, 而國不爲國, 雖爲招問, 有何益乎? 顯命曰, 未可知矣。上曰, 不睹不聞之中, 使之覺悟, 可也, 豈可使臣下, 露其醜拙乎? 寅明曰, 非但論議層激也。中心層激, 亦可悶矣。趙顯命所謂層激云者, 非指朝廷也。世自有一種浮議, 有難威制而力定者矣。上曰, 首揆不放下金昌集矣。淳曰, 白日之下, 豈可以素無之事, 疑君父乎? 金若魯曰, 諸臣之釋然未釋, 猶是第二件事, 趙顯命召問之請, 是矣。咫尺筵席, 旣承上敎, 則復爲召問, 誠是衰世之意, 而鎭定世道, 無出於此矣。李廷濟曰, 趙顯命之言, 非矣。聽敎之臣, 若復如此, 則自上責之, 可也, 豈可與諸臣, 有若言語相質者乎? 伊日下敎中所無之言, 忽然至此, 國家視以爲橫逆而置之, 益修文王之化, 和氣藹然, 則訛言者, 自將悔悟, 世道亦將妥帖, 豈可以言語而爲之乎? 淳曰, 領相疏中, 雖有所執云者, 蓋不釋然矣, 此心不爲割斷, 故轉至於此矣。寅明曰, 鄭亨復疏批, 不爲打破情狀, 見之者, 不能詳知事狀, 明白洞諭, 宜矣。眞明曰, 鄭亨復疏批, 旨意不白, 人皆聽瑩, 其何以鎭服而懲畏乎? 上曰, 然矣。匡救之言, 屬之李載厚, 乃題外也, 予豈過疑乎? 然此乃常理之外矣。淳曰, 此一處, 痛爲辨破, 宜矣。上曰, 然矣。寅明曰, 訛傳之無根, 世道之叵測, 固宜明辨洞燭, 而至於首揆疏下端, 天地交泰等說, 無論其辭意之如何? 在聖上, 惟宜益加自勉。至誠所到, 天地鬼神, 亦可感通, 莫謂宮闈間事, 非外人所知, 而必有和氣透徹, 臣民悅豫, 則此等浮議, 自當如見晛而消矣。上曰, 此非兩件事, 予何以開納乎? 淳曰, 庚戌年間, 臣承心腹之敎, 與趙顯命在藥房, 竊嘗欽仰聖德, 贊歎不已矣, 今日反受諸臣之疑如此, 豈非萬萬意外乎? 元子誕生, 中宮取而子之, 琴瑟鍾鼓之樂, 若如文王, 則豈不美哉? 前嘗有下敎矣, 何不加勉乎? 命均曰, 臣等嘗有所慮, 頃承下敎, 下情自異於前日矣。寅明曰, 殿下行高百王, 而有此群情之疑惑, 臣誠隱痛。臣等雖無狀, 使聖上有過擧, 則亦豈承順, 而今以不匡救見疑, 安得不冤悶耶? 廷濟曰, 此等無理之說, 何足呶呶復言乎? 上曰, 戶判之言, 是矣。命均曰, 此事關係非常矣。廷濟曰, 國家太平, 朝象寅協, 則事變何從而生乎? 顯命曰, 戶判只見目前, 而臣則爲久遠慮矣。親承上敎之大臣, 尙如此, 將來事變, 何所不至乎? 上曰, 豐原·吏判之言, 在臣節, 固當然之事, 而猶爲狹矣。予則經歷世故多矣, 至有戊申之變, 而於我何累乎? 今若復爲怫鬱, 則戊申之變, 將復出矣。宗城曰, 亨復之疏, 批旨極爲妥帖, 以此嘵嘵之言, 或意伊時眞有甚麽下敎者。然末路人心, 其有可恃者乎? 上曰, 無可恃者, 今始知之乎? 可謂太忠厚矣, 不忍放下其人, 此念偏着于中, 故有如此之事矣。寅明曰, 打破此等情狀, 宜矣。命均曰, 殿下病痛, 每在彌縫, 下敎宜嚴重明白, 不必重加罪罰矣。廷濟曰, 一紙備忘, 昭揭日月, 而過於細密, 故旨意反晦矣。淳曰, 下敎以臣擇君, 某人爲之, 明白辨破, 則誰敢更議乎? 上曰, 是矣。有如首揆之未釋然者乎? 兵判則行公矣。淳曰, 宗廟奉審, 兵判進往矣。命均曰, 慶尙監司閔應洙, 更無可引之嫌, 而尙此遲滯, 聞以李載厚疏中北面二字, 爲難安之端, 而玆事旣已開釋, 有何更爲撕捱之端乎? 自上下敎嚴飭, 催促發送, 毋使夫馬久滯, 何如? 顯命曰, 舊伯今方來住嶺上, 以待新伯之來, 而且夫馬久滯京裏, 極爲有弊。得之傳聞, 至有買馬尾而食之者云矣。命均曰, 自上開釋, 使之卽速發行, 宜矣。上曰, 嶺伯更無難安之情勢, 從重推考, 明日內, 使之辭朝,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此何等文書耶? 淳曰, 此頃者議錢事也。宗城曰, 此乃騎步兵事, 而再明次對, 當告達矣。上曰, 奏咨文, 竝製之乎? 命均曰, 咨文有前例, 奏聞則擬律後, 可以爲之。朴文秀之言, 專在於此一款矣。上曰, 此非誠實底道理也。命均曰, 此則非禮部尙書所知也。上曰, 此大文字也, 禮書豈不知乎? 命均曰, 頃嘗有蠻貊可行之敎矣, 但如犯越人事, 彼固不以爲大事也。奏文完結, 非禮書所知矣。淳曰, 頭辭, 製述官例爲製出, 待明日頭辭出後, 可以製之矣。上曰, 譯官輩, 皆以使臣之意爲之, 渠豈忠於國而然乎? 靈城入來後, 可以議定矣, 旣圖完結而來矣。今乃以不敢完結爲言者, 豈不異乎? 欲爲完結階梯耶? 抑欲直爲完結耶? 命均曰, 彼人以爲擬律, 則當送齎咨官, 而若完結入來, 則皇帝當活之云矣。淳曰, 完結者, 何也? 使齎咨官爲之云耶? 擬律完結, 異矣。上曰, 召問其時譯官, 可也。若如大臣所言, 亦爲順便矣。淳曰, 彼或不知完結擬律之異矣。顯命曰, 彼使完結, 而答以不敢, 則彼必又使擬律矣。宗城曰, 使臣使譯官輩爲之, 此非生事之事也。上曰, 諸臣之意, 若如此, 斯速爲之, 可也。結者解之, 前行所送者, 今番又當送之矣。淳曰, 當送李樞矣。待齎咨官出來, 以宗班爲謝恩使矣。冬至使, 當於六月差出, 而不可以二品爲之矣。上曰, 此後又當差出冬至使乎? 乃一年三使也。宗城曰, 本領旣失, 使臣徑先矣。上曰, 今番使臣則是矣, 而前使則不緊矣。宗城曰, 此使旣入去, 而又於六月, 差出冬至使, 則事勢誠難矣。命均曰, 減員譯之數, 何如? 上曰, 國事率爾矣。命均曰, 臣伊時, 不聞其曲折矣。寅明曰, 寧城之言, 是矣。只請擬律, 道理當然云矣。上曰, 當更爲思量, 送齎咨官事, 姑置之, 待寧城入來爲之, 可也。眞明曰, 舊長陵松木, 守護長養一事, 成置節目, 時時發遣備局郞廳摘奸, 十株以上, 刑推定配, 十株以下, 以次科罪事, 定式矣。近聞偸斫之患, 比比有之, 數日內, 將發遣備郞摘奸, 敢此, 仰達矣。上曰, 此猶晩矣,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全羅監司事, 可悶矣。今將爲批答, 而在道理, 當爲拿問矣。命均曰, 此監司, 不可行公事, 當許遞矣。上曰, 具樹勳, 未赴任乎? 大臣商議可否, 宜矣。命均曰, 樹勳爲閫帥, 雖無聲績之素著, 亦非不可爲閫帥之人矣。上曰, 任珽有所言耶? 金尙魯曰, 見任珽疏, 則怒其議己矣。命均曰, 李廷濟, 爲老母在門外, 欲出往矣。上曰, 已下鑰矣。持平金尙魯所啓, 卽見副校理任珽疏本, 怒其議己, 過費辭氣, 或抑或揚, 譏嘲備至, 誠非臣意慮之所及也。臣之當初請推, 不過出於一時規警, 則有何抉摘之可疑, 有何深緊之可言, 猶不顯言直攻者, 爲何事? 强有云云者, 爲何語也? 藉使大僚有失, 被人論斥, 於臣何關之有, 而彼儒臣, 過生疑阻, 必欲護短, 拖引題外之旨, 以爲操切之資, 不亦可笑之甚乎? 然臣之所論者, 事體也。所請者, 問備也。此胡大事, 而今乃勃然見色, 語未暇擇, 何其示人不廣至此也? 竊爲儒臣惜之也。臣方詣臺自列之際, 又伏聞吏曹參議李宗城疏, 論臣昨啓中朴弼載事, 大加詆斥, 語意頗深, 直令人惶恐。曾聞權爀, 陳疏被譴之日, 歷擧某某, 有所酬酢於搢紳稠坐之中, 有耳皆聽, 有口皆傳, 則弼載之冒沒出肅, 大失廉隅, 臣於其時, 適在堂后, 目擊而心非之, 初入臺地, 略請警勵, 在弼載, 雖爲過境, 在臣, 未必爲過境也。況臣之因事相規, 元無愛惡於其間, 則臣啓之苛不苛, 非所當論, 弼載之聞不聞, 亦非臣所知也。而若曰弼載未曾有聞云爾, 則臣亦不强謂之必聞而冒出也。然權爀之疏, 自有指斥, 則爲其指斥者之以出處見抨, 何所關於同錄無故之人, 而今銓臣旣曰, 爀疏所論, 意在弼載。又曰, 許多諸人, 因此難進, 急於爲私好伸救, 不覺語意之矛盾, 强爲張大恐動之說, 要作重益臣罪之梯, 如是而可以服人心乎? 噫, 人之聞見, 各自不同, 曰可曰否, 平說是非, 固是淸朝美事, 而銓臣則不然, 替當分疏之不足, 至以不審關係等語, 容易相加, 卽一彈文也。名爲臺官, 而忽被銓官之彈論, 則去就一節, 寧可論哉? 不肖如臣, 受殿下耳目之寄, 言不足以厭物情, 力不足以振頹風, 而連日詣臺, 惟以引避爲事, 左酬右答, 不勝疲惱, 以此踪地, 決不容一刻仍冒於臺次,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同副承旨韓師得曰, 持平金尙魯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出擧條 上曰, 獻納承批, 可也。上曰, 不允。柳復明事, 下諭事, 依啓。具樹勳事, 曾已論啓, 其初所論, 雖涉太過, 不過遞差, 則亦不可若是相持, 依啓。金箕錫曰, 小臣言辭拙訥, 而竊有所懷, 敢此, 仰達矣。日昨半夜下敎, 臣未之聞, 而不意今日, 入侍筵中諸臣所達, 誠未知其脈絡, 則亦豈敢深言之乎? 但以鄭亨復及大臣之疏觀之, 世道誠可慮矣。自上特下絲綸, 明白洞諭, 宜矣, 如此之後, 諸臣猶不覺悟者, 則國家當施罪罰矣。當初筵說, 秘不相傳, 故訛傳之語, 至於此矣。上曰, 此亦不知其間曲折者矣。向以一忍字, 勸得諸臣, 今以一不字爲之, 可也。若魯曰, 趙顯命之言, 是矣。臣固非慮日後之生變而爲此言也。但此乃鎭定之道, 留念何如? 上曰, 當有思量爲之之事矣。右相豈入來乎? 若魯曰, 若以職事責之, 則必不入來, 而以聽敎宣召, 則豈敢不來乎? 顯命曰, 有盤庚三誥矣。若魯曰, 玉堂闕員, 經筵久停, 深爲未安。牌招政官, 差出, 何如? 上曰, 明朝政官牌招開政, 玉堂闕員差出, 玉堂違牌坐罷人員, 竝敍用, 新除授玉堂, 待下批, 竝牌招, 可也。榻前下敎 宗城曰, 臣誠死罪, 竊有所懷, 敢此仰達矣。亨復之言, 固萬萬無狀, 而臣謂殿下, 亦有以致群下之驚疑者, 此固臣等之平日所仰勉, 而自承頃日下敎, 兩宮和樂, 元子誕生, 宗社臣民之慶, 莫大於此。當此之時, 君臣上下, 一心同寅, 專意民事, 則國事庶有可爲之理, 而前日其遠可知之批, 庶亦免於空言之歸矣。今乃公然生事, 使聖心憂惱, 群下震驚, 此何擧措耶? 爲此謀者, 其亦不仁者矣。雖然, 聖人當喜而喜, 當怒而怒, 豈可以朝象之紛紛, 有忽於國事乎? 此臣區區之憂耳。上曰, 此所以謂豐原·吏判爲淺者也。予常以爲國事, 猶可做矣。今者左酬右應, 苦惱難堪, 有如憲臣之言矣, 此非但不仁, 乃無將之輩也。今日諸臣, 豈忍爲此事乎?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