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迪命, 以成均館官員, 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 臣等於昨日夜中, 伏承本館草記批答, 卽招諸生, 傳宣聖旨, 因爲勸諭, 則諸生終不入堂。又書呈所懷, 以爲臣等瀝血陳章, 旣承嚴截之旨, 書進所懷, 未蒙一字之批, 區區情勢, 轉益危蹙, 勸入之下, 不敢爲承膺之計, 昨又略暴情實, 冀蒙察納, 卽伏見草記之批, 深推體下之恩, 特改八字之敎, 臣等聚首感泣, 莫不欽仰我殿下轉圜之德, 迥出百王, 而至於以此擧脅之之敎, 有非臣子所忍聞者。噫嘻, 臣等此擧, 豈所樂爲者哉? 斷斷血忱, 未能見諒, 責諭之敎, 極其峻嚴, 則相率捲堂, 實出於事勢之萬萬不獲已。此乃所以嚴君命也, 盡臣分也。寧有一毫近似於此等題目也哉? 若使臣等, 承此嚴敎, 視若尋常, 恬不知變, 晏然出入於勸飯之列, 則廉隅分義, 掃地盡矣。其於嚴畏君父之道, 果何如也? 夫脅之一字, 雖以君父之尊, 猶不可施之於臣下, 以臣子而若有毫分脅君父之心, 則是其罪, 不容於誅矣。殿下何忍以此等之敎, 遽及於絲綸之間耶? 至若輕聖廟之敎, 臣等尤有所未曉者, 徒以守齋爲重, 而不顧廉義之大防, 淟涊蹲據黌塾之間, 則貽辱賢關, 莫大於是。是尙可謂重聖廟之道耶? 噫, 先正道學, 可以不惑於百世, 彼幺麽致雲, 雖甘心毒正, 百計誣辱, 顧何足一毫有損於先正, 而若其斯文之興喪, 世道之汚隆, 關係至重, 則凡在衿紳之列者, 其可袖手傍觀, 緘口結舌, 不一言伸辨於殿下之前哉? 如欲伸辨, 則痛斥致雲之罪而後, 先正之誣可白, 如欲痛斥, 則明言逞憾之由而後, 可雲之罪可正。此所以攙及賊冕之罪惡, 以爲探本極源之論也。此豈出於務勝辱人之意, 而殿下於致雲, 則假借太過, 竝與賊冕之罪, 而曲加容護, 於臣等則疑怒太深, 竝與先正之誣, 而不少辨白, 此豈臣等所望於殿下者哉? 噫, 君子爲忠, 小人爲逆, 卽不易之常理, 實與斯文是非, 終始相關, 而進退消長之機, 亶係於人主扶抑之間, 則以殿下之明聖, 豈不洞察於此? 而乃反以忠逆二字, 謂由於務勝之道, 殊不知斯文一喪, 則亂逆層生, 邪說不塞, 則世道益壞, 泯泯棼棼, 終至於亡國而後已。興言及此, 寧不大可哀痛也哉? 儻殿下若以致雲之疏, 謂無侵辱先正之語, 則臣等所不敢知, 今其疏, 絶悖無倫, 醜辱狼藉, 而殿下, 反賜溫批, 朝廷之上。又無爲先正一言辨暴者, 則臣等請討之擧, 尤所不可已。而殿下, 不賜開納, 則特一無用之空言耳。而又復摧折之, 遏絶之, 必欲使臣等, 不敢復有所容喙於其間。是不惟先正之誣, 終無以得暴, 而致雲之罪, 終無以得正, 一脈未絶之士氣, 其將自此而銷盡矣。然則三百年列聖培養之道, 至殿下而磨折無餘矣。臣等固萬萬無狀, 不足比數於胄子之列, 而殿下, 獨不念國家之元氣, 不可斵喪, 士林之公議, 不可沮遏, 而以爲衛道造士之方耶? 且臣等有萬萬不自安者, 同事兩人, 遽承停擧之命, 蒼黃逬出, 氣象愁沮, 其所被罰, 雖由於點數之小, 而聖上激惱之端, 實在於今日叫閽之擧, 臣等旣是同事之人, 則自在於應被罪罰之科, 豈可以一時倖免? 有所自恕而揚揚冒入, 以招徒哺啜之譏哉。此亦臣等難進之一端也。勸入之命, 雖極勸摯, 迷滯之見, 終難變改, 末由祗承, 益切惶隕, 不知所達云。臣等言辭拙訥, 未能感回, 使聖廟積日空堂, 明命不卽奉承, 此臣等之罪也。再次草記之批, 末端八字改下之敎, 有以仰聖上重聖廟之盛意。而第於今日處分, 竊有所憂慨者, 夫士者, 國之元氣也。人主雖尊, 不可以威制, 其言雖激, 不可以摧折也。列聖朝以來, 培養之, 扶植之, 惟恐剝喪其士氣者, 爲如何哉? 今玆申致雲之誣辱先正, 卽一斯文之變怪也。居首善之地, 慕先正之道者, 一疏辨斥, 在所不已。以殿下平日尊賢之誠, 溫言而諭諸生, 嚴辭而斥其人, 自可妥帖無事, 而今乃不然, 扶抑未免太偏, 辭敎去益截峻, 多士之震惶逬處, 事勢之固然, 而殿下疑之以脅之, 責之以輕聖廟, 一切欲以威令而迫督之, 何殿下待多士? 曾不若一醜正之人, 而過中之擧, 輾轉至此也。如是而欲使臣等勸入, 使諸生承命者, 恐非誠實底道理也。至於疏首·掌議之特命停擧, 雖曰非係卽事, 而施罰之命, 適際此時, 聽聞攸及, 靡不愕眙, 同事諸生, 擧懷疑懼, 殿下於勸入之亦恐有所失矣。臣等考之館例, 屬値勸諭, 尾貢淺見, 亦多有先輩已行之事, 而見今莫重食堂, 曠闕已久, 憂悶之極, 敢此附陳, 不勝惶恐敢啓。傳曰, 諸生務勝爲事, 儒長助習爲事, 其何他諭? 予躬往聖廟, 謝位在君師, 不能其任, 其令多士, 不顧道學之源, 敢護飭勵之齋任, 而爲儒長者, 又以助之, 此皆涼德之過, 躬守之外, 無他道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