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春道寧越居幼學朴賢齊等, 上疏曰, 伏以臣等, 竊惟有國之務, 莫先於敦敎化, 而敎化之於民也。不能家至而諄諄諭之, 故常務尊名節之士, 以風動四方。而聳勵其婾薄, 天下之難與爲善者, 莫如頑, 易與爲惡者, 莫如懦。孟子曰, 聞伯夷之風者, 頑夫廉, 懦夫有立志, 玆非其驗歟? 惟皇明仁宗皇帝, 曁我肅宗大王, 用是道, 以作興人。夫方孝孺等諸賢之死義, 且數十年, 天下莫敢誦其義, 成三問等六臣之殉忠。且二百年, 國人莫敢言其忠, 惟二聖, 披暴其苦衷。以歆動億兆人之心, 旌褒其毅節, 以鼓盪億兆人之氣, 此所以崇節義·樹風聲, 而大服民也。臣等, 寧越人也。自生髮未燥, 已聞六臣之名於鄕里父老而知慕之, 長而游於其廟。未嘗不噓唏流涕, 彷徨不能去。旣又得先輩遺文而讀之, 知六臣之時。又有所謂八賢者, 其特立獨行之操, 殆與六臣相伯仲, 而獨不得俎豆於寢園之側, 豈謂其所終者異歟。臣等竊冤之, 輒爲殿下訟焉。伏惟殿下垂聽, 臣等謹按先正臣李珥, 先正臣成渾, 文敬公臣申欽, 文簡公臣李睟光。故副提學臣李埈, 掌令臣尹舜擧雜志中, 有潔身自靖者八人, 處士臣金時習, 佯發狂爲僧, 浮游不返。處士臣南孝溫, 上書請復昭陵不報, 沒身不擧, 燕山時戮其屍。直提學臣元昊, 杜門謝客, 坐必向魯陵, 校理臣權節, 佯狂不仕以死。處士臣趙旅, 嘗游太學, 揖諸生歸, 終其身不出。正言臣李孟專, 托爲兩目不見物, 不出戶三十年以死。處士臣鄭保, 聞六臣之死出涕, 幾爲權臣誣誅, 世祖聞其鄭夢周之孫, 特減死。處士臣成聃壽, 除官不拜, 隱於漁釣間, 此其大略也。夫以先賢之立言不苟, 而或稱百世之師, 或稱一代之完節, 傳之後世, 殆可考信也。臣等又按國朝故章, 鄭夢周·吉再, 以王氏故臣, 俱得廟祀。然夢周, 死而殉節, 再, 生而全節, 聖祖之意, 豈以爲二臣之跡雖殊。均之爲盡節所事, 則崇報之典, 不宜異同歟, 且三仁之行不同, 夫子竝以仁稱之, 豈不以得其心之所安而無疚乎? 義命則死不必賢於生, 生亦無愧於死歟, 若然, 八賢與六臣, 所謂易地則皆然, 不當以生死而殊其報也審矣。是以端廟復位之後, 先王追嘉八賢之節, 或贈以官, 或賜以諡, 或旌其閭。凡在褒顯之道, 實與六臣無間, 而所未遑者, 特賜額一事耳。此臣等所以同聲齊籲, 深有望乎, 殿下繼述之美意也。仍伏念神道, 以氣類相求, 以八臣之忠, 而上不得密邇先王, 下不得從六臣者遊。雖有芬苾之薦, 其肯盻饗而樂之否乎? 莊陵陟降之靈, 亦無乃睠顧八臣曰, 爾無遠我乎? 曾在肅廟朝, 筵臣建言六臣廟偪側仙寢, 宜移就稍遠, 先王卽誦杜甫·武侯祠屋長隣近, 一體君臣祭祀同之詩, 遂命勿移, 至今士林, 相傳爲美談。臣等竊謂六臣, 旣得腏食於莊陵之側, 八賢亦宜牽連得祠, 斷不可已也。雖然, 建廟之不必煩有司經費, 臣等之鄕人, 富者出其財, 貧者出其力, 謹已營數畝之宮, 而序八人之位矣。誠賴殿下德意, 宣以二字華額, 則於廟事足焉。伏願明詔禮官, 亟速擧行, 彰國家尙節之意, 副士林慕義之心, 不勝幸甚。臣等非不知祠院之設新有禁令, 而獨念玆廟之成, 在禁令之前, 而況朝家設禁之初。亦以道德如五賢, 節義如六臣者, 院宇之新建疊設, 特令勿禁, 此蓋垂敎於當時, 而勸忠於後世之至意也。今此八賢之祠與六臣廟, 竝峙於莊陵之側, 春秋俎豆之享, 蓋已久矣。而尙未得二字恩額, 此誠聖世之闕典, 士林之欠事, 伏願斷自聖心, 特允所請, 以聳動觀聽焉。臣等無任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事, 當下詢而處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