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巳二月十五日辰時, 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 行都承旨李春躋, 左承旨南泰溫, 右承旨魚有龍, 左副承旨吳瑗, 右副承旨金應福, 同副承旨趙明澤, 假注書李燮元·鄭夏彦, 記事官李成中·林象元, 東班, 左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宋寅明, 左參贊趙顯命, 禮曹判書宋眞明, 吏曹參判鄭錫五, 左尹金聖應, 戶曹參議金若魯, 獻納蔡膺福, 監察趙世豐, 禮曹正郞柳蹇, 戶曹佐郞吳命觀, 吏曹假郞廳南胤寬, 議政府司錄沈益聖, 西班, 錦平尉朴弼成, 刑曹判書尹惠敎, 兵曹參判趙錫命, 鶴陵君榯, 敦寧都正李亨宗, 同知鄭智, 彦城君金重萬, 工曹參議任守迪, 兵曹佐郞任述, 刑曹佐郞南處寬, 工曹佐郞曺夏鍾進參。金在魯啓曰, 日氣◆晝異候, 聖體, 若何? 上曰, 差復後一樣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安寧矣。王世子氣候一向安寧乎? 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近因鞫事, 備局自然廢坐, 事多遷就, 可悶矣。上曰, 向亦下敎矣。雪花招後, 尤覺殊常矣。玄機則自初怪之, 其所署之名更看, 則明是惠字極奸詐, 上加三劃, 可謂欲巧反拙矣。雪花招辭, 其言不爲之說極可疑, 宜直請刑, 而當有次第, 故欲漸次爲之。雪花文書書簡中, 書字書名者甚多, 其中抵渠書, 不書名字, 不知何人, 而有文字, 極殊常矣。上曰, 所作文字乎? 在魯曰, 所作之詩也。上曰, 今番何多殊常之詩乎? 在魯曰, 問其人則稱德川僧云, 而詩曰, 惆悵天涯流轉客云云, 旣在德川則, 非可曰天涯客, 以其辭意見之, 必非德川僧, 而渠說如此, 極爲殊常。或曰可問, 或曰不足問, 若是遠在者, 則拿來亦重難, 而雪花·一雨輩, 方在此一番, 更推, 似宜矣。上曰, 判金吾之意, 何如? 顯命曰, 凡事有大體, 當初則大體虛實, 猶未決, 故一雨·小貞輩皆請刑, 今則大體皆已歸虛, 不必問小事矣。在魯曰, 其詩意有異常, 此爲可問耳。上曰, 右相之意, 何如? 寅明曰, 此獄本意, 只以玄機言, 有振起故耳。振起旣歸虛, 則他事自歸枝葉耳。在魯曰, 此詩中有悲苦之意, 雖非振起, 諸亡命中, 或有他可疑者, 亦未可知, 以此一問何傷乎? 上曰, 當初玄機所供之詩, 亦言殊常, 後乃知科場中詩句, 此亦與法訓之說, 何異乎? 寅明曰, 問與不問, 皆無甚緊關, 大抵獄體, 原情後更推, 更推後或放或請刑, 例也。今番則與規例, 異矣。在魯曰, 方外過傳之說, 猶不勝紛紜矣。上曰, 以問郞入見之, 李鼎輔猶以爲黃賊, 他尙何說, 申德夏之詩, 卿輩亦豈不疑乎? 疑動則無不疑矣。僧徒豈有樂事乎? 玄機承款後, 則自然可知矣。寅明曰, 此則玄機外, 或有他可望之意耳。問亦何妨, 不問亦何妨乎? 上曰, 問亦何妨, 而玄機自不久承款矣。在魯曰, 更推何妨乎? 寅明曰, 僧之兄弟, 欲問之際, 適其兄弟有來者云, 故招致于前, 反復問之, 捧招置之, 其形容亦相似矣。在魯曰, 同生則的實爲言矣。上曰, 玄機判付已書置, 從當下之。玄機其間久已休息, 如此者不可尋常更推, 依判付爲之, 可矣。在魯曰, 發捕之罪人, 亦有不及上來者, 不可輕刑玄機矣。上曰, 今欲依法, 日日加刑, 則罪人上來前難之, 可也, 而一番加刑何妨乎? 渠若又承款則上來者, 亦無可待之事矣。寅明曰, 上來前則誠難加刑矣。上曰, 帳前則鄭德明·趙國賓常見嫉, 故誣之云, 而與文學言則又異, 前後皆違端矣。寅明曰, 違端則無數矣。上曰, 此則不緊, 他廟謨陳之, 可矣。在魯啓曰, 玄機事, 今雖虛疏, 而當初則不知, 何如? 鞫事嚴急, 況親鞫事體尤別, 雖情勢難安之人, 無不驚動承命, 而大司憲徐宗伋前後違牌, 不知其數, 親鞫之日, 亦終不進, 極爲非矣。罷職, 何如? 上曰, 徐宗伋之撕捱, 無義矣。近有公然不仕之謬習, 事體寒心, 不可罷職而止, 罷職不敍, 可也。出擧條 又啓曰, 慶尙監司李箕鎭出肅後, 連以病陳疏, 自政院還給, 而一向引入, 難於赴任云。聞其病, 乃風痺之症, 方連事艾灸, 而風痺之症, 異於傷寒等病, 雖在道與赴任之後, 猶可從便醫治, 豈至於不可赴乎? 更爲推考, 使之從速辭赴, 何如? 上曰, 頃亦有下敎者, 而李箕鎭事, 非矣。旣已謝恩, 而久不辭朝, 又爲辭疏, 道臣事體, 極爲未安, 從重推考, 使之明日內辭朝, 出擧條 而尙不下去, 又呈辭疏, 則政院當不爲呼望, 而循例還給云, 承旨竝推考, 可也。出擧條 宋寅明啓曰, 昨見宮僚疏, 東宮接見宮官, 益可以仰見睿質之夙成, 臣民慶幸, 豈有其極。卽今蒙養之道, 宜日親賢士, 此後宮僚, 必以端亮有學術者, 極擇差出, 仍爲久任, 好矣。上曰, 近來春坊與三司, 自相往來, 故數於遞易。自前宮官, 若入於他望, 則連爲靳點, 而今則尤異於前, 連日引接, 則不無習熟之效, 久任事, 固欲下敎矣。若曰, 必極擇後久任, 則人皆不欲以極擇自處, 尤必欲數遞矣。差出後久任, 可也。出擧條 又啓曰, 日氣漸和而講筵久廢, 誠爲可悶。以玉堂事體言之, 則撕捱無愧矣。玉堂入直非好事, 而其所以善入直者, 自以爲知人事也。景輔之疏, 一筆抹摋, 至言前註亦不知, 豈不冤乎? 而自上前後無一字開釋, 無愧其撕捱矣。趙尙命則善於知易, 兪健基, 則善爲文辭, 豈可曰不知前註乎? 自上須明燭其實狀, 而督出開講, 似好矣。在魯曰, 玉堂厭番, 自古而然, 善入直者奬之則可, 豈可毁之乎? 不行公者毁之, 行公者亦毁之, 厥疏大非矣。厥疏他事雖或開納, 某段則曰, 不可明示好惡則好, 而同然歸之於是之之科, 今若循常置之, 則儒臣之撕捱無怪, 開講必無期矣。寅明曰, 趙尙命, 乃林泳之甥姪, 故有所淵源, 而善能知易矣。春躋曰, 尙命之批, 以幾遞其職爲敎, 而原無遞職之事矣。上曰, 幾字, 是旣字之誤耳。大槪雖於文集中觀之, 疏章言辭之過此者甚多, 而當之者豈必以此爲嫌乎? 適會趙尙命等入直, 故當之, 他人豈可盡爲撕捱乎? 尙命之批, 累次開釋, 而必欲於迫切之後, 始乃應命, 亦非誠實之道, 予以儒臣得此藉口, 皆以爲自便之計, 如此者非矣。洪景輔亦嘗累入館職, 其心自以爲罷軟, 故其言如是耳。知其不過如是, 則亦何關係乎? 予以此亦儒臣自勉處也。有則改之, 無則加勉, 此正玉成之道, 豈可徒事撕捱乎? 寅明曰, 君上之誨責, 朋儕之切磋, 則固當如是, 而三司言議, 則亦有不然者矣。上曰, 亦豈無官師相規之道乎? 寅明曰, 某事不善, 此爲相規, 若論其心跡, 則豈可諉於相規乎? 上曰, 此亦非論其心跡者也。寅明曰, 謂之罷軟, 豈不愧乎? 上曰, 拘於時象而不仕者, 乃爲罷軟耳。此二字忘之可耳。寅明曰, 章下註不知之說, 實是情外耳。上曰, 豈必指尙命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