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尹李眞淳上疏, 伏以臣, 於再昨進參府坐, 忽然背部灑淅, 渾身如束, 罷衙急還, 痛勢轉甚, 頭疼寒熱, 目眩神昏, 有飮輒吐, 求汗不得, 帖身床席, 叫楚不堪。念臣所帶之職, 係是詞訟, 以此病狀, 決無時月內差復供仕之望, 不得不疾聲仰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明, 特垂憐察, 遞臣職名, 以便調息, 毋曠職事, 不勝幸甚。日昨次對時, 聖上, 以恤民節財之道, 反復詢咨, 又以海防事爲憂, 臣於此三事, 不無平素講究者。若俟大臣奏訖, 仰陳所蘊, 而迫曛退出, 擬待後日陳達矣。顧臣病勢方苦, 旣難從近登對, 敢以耿耿於胸中者, 略陳於辭疏之末, 惟聖明, 裁擇焉。今日生民之未見恤, 多由於財賦之耗消多門, 國家之儲蓄不給, 平時有司之臣, 每以經費爲慮, 持難於益下之政, 一遇凶年, 計無所出, 小小裁減之擧, 不足以救塡壑之急。使我聖上, 懷保惠鮮之至意, 不能下究而博施, 先儒所謂傷財必至於害民, 愛民必先於節用者, 良以此也。竊念米布賦供之殷, 無如我國, 而中間蠹失, 亦無如我國之甚者。臣請先言一司之事, 以反三隅。蓋兵曹一年內禁扈保有廳餘丁, 及六當內騎步布應納, 合爲三千二百九十同零, 當年應用, 合爲二千五百四十同零, 而此外, 更無尺寸加下者, 一年用餘木, 當爲七百五十餘同。以此餘木, 每年積置, 至十年計之, 則當爲七千五百餘同。若又泝計五六十年, 則其數當爲幾萬同耶。宜其有充溢露積之富, 而自古及今, 僅僅繼用, 未聞贏餘之比前加多者, 何也? 蓋外方軍布領來之吏, 先到本曹該吏之家, 該吏托以待坐, 積布渠家, 出給到付, 則邑吏還其土, 軍布不入庫。所謂到付者, 受手決於首堂, 踏印於入直堂上, 納布時, 首堂, 旣不目見, 踏印時, 入直堂上, 何以知首堂手決之眞僞乎? 如是之際, 奸僞百出, 耗縮萬端, 本曹非不以捧上用下, 逐朔算錄, 而出納浩繁, 堂郞數遞, 首尾都數及每年捧上剩餘, 都歸於汩蕫, 無一人泝源覈出, 而一經該吏者, 田宅貢物, 無不爲巨富。古名臣曺植所謂我國亡於胥吏者, 正指此等處也。臣意以爲, 旣往之事, 固無奈何, 而自今以後, 別爲立法。卽今兵曹錢布之流來封不動, 及昨年以前用餘留在者, 沒數移置於一別庫, 計數別錄, 又於每年歲末, 本曹首堂, 以一年所捧用餘, 開錄入啓後, 同納於別庫, 兩件文書, 一置本曹, 一送備局, 使不得無時開閉。 萬一國家有大事, 而曹中當年所捧, 或不能充用, 則以當用之數, 草記出用, 而別庫開閉之時, 本曹郞, 與備局郞, 眼同擧行。又別置一印於首堂之所, 該郞, 捧布入庫文狀, 報知, 則始乃手決於邑狀, 踏印於目前, 隨其來呈, 卽皆照納, 抄其未納, 馳關督捧, 則雖不規規於淵魚之察, 而奸竇自塞, 庫財漸積, 不四五年, 必至充衍, 行之兵曹, 如有其效, 地部·惠廳·及各軍門有錢布處, 皆用此法, 以其剩餘, 或作災年減布減租之需, 或作國家不時經用之資, 則何憂乎財用之不敷乎? 財用旣敷, 則雖遇凶年, 民國, 不至於俱病, 而聖上字恤之澤, 始可以周遍而旁達矣。此雖節目間方便, 而有補於國計則大矣。卽今廟朝撙節之方, 闊略此財用之大關係處, 而只從應下中減損, 未知其能得幾許疋耶? 臣竊惜之。以海防事言之, 荒唐船之名以漁採者, 初若無大段可憂, 而近來浮來者, 比前漸多, 殆至數百餘艘, 比前深入, 至泊登山等處, 慣識我疆圉之無備, 自知渠侵掠之易售, 至於今年, 㤼奪婦女, 而輕侮之意益肆, 一朝有若關先生者, 出於其間, 一帆長風, 直抵康·瓮·海·延之間, 其勢不但侵掠婦女, 雖縛去守令·方伯, 亦莫敢誰何, 到此地頭, 其憂有不可勝言。而彼人情僞, 旣難測, 不可輕出師防守, 彼船出沒, 無定處, 亦難送遠兵等待, 則防守備禦之策, 實無好道。頃年, 或有畿湖戰船, 聚待西海之議, 而此計闊疎, 誠難行之, 而至今國家, 亦無一事之指劃者, 何其泄泄也? 臣意以爲, 自殷栗·長淵, 至於海州·康翎數百里沿海之地, 勿論親騎衛·束伍·監·兵·水營·牙兵·隨營·牌水營·鎭軍·禁·御兩營·上番軍·別馬隊·別驍衛·騎步兵·各營鎭雜色軍官·土兵·公私賤之在海邊不遠者, 以附近, 作爲海防別隊, 就其中有識慮者, 定爲領將, 使其地方官, 不煩督責, 從便檢飭, 隨其荒唐船來泊處, 上下相近之地, 急急相報, 奮呼齊會, 有若同里之相守望而備强盜然, 或持弓槍而逐之, 或以砲銃而威之, 則彼何敢如前輕侮, 泊近於海岸耶? 蓋附近作隊, 只用於船泊之時, 則元非疊役之苦, 以此防患, 永絶侵略之弊, 則亦爲居民之幸。然則不設營鎭, 不備糧芻, 不煩簽募, 而禦暴固圉之策, 無過於此矣。伏願聖明, 留神省察, 決意採行焉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 令廟堂, 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