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諫安相徽疏曰, 伏以臣出入言地, 十有餘載, 而分寸莫效, 巽軟益著, 早宜謝迹臺端, 以免大何, 而每緣嚴命所迫, 分義是懼, 間或承膺, 而愧恧則深矣。果於前冬, 終致狼狽, 從玆言議之職。是臣自劃之地, 屢次恩除之下, 一未應命, 徒切惶懍之忱, 向叨是職, 適有監試之命, 義同往役, 他不暇顧, 黽勉祗承, 而試役纔畢, 亦不敢爲因仍盤礴之計, 遂犯違傲之誅, 得蒙例勘, 私分粗安矣。曾未月餘, 復有是命, 臣誠惝怳震惕, 益不知措躬之所。而反復思惟, 萬無冒出之勢, 兼以素患痰火之病, 每發於換節之時, 而近因脫着失宜, 添感非細, 負席叫楚, 殆不省事, 以此病狀, 旬月之間, 實無供職之望, 虛縻諫職, 尤極惶憫。玆敢略暴難冒之義, 兼伸疾痛之號, 伏乞聖慈, 特加矜察, 亟許鐫削, 以安微分, 以便調息, 不勝幸甚。臣旣不以言官自處, 則不宜贅及他說於乞免之章, 而憂慨之忱, 有不能終默, 敢此附陳焉。惟聖明垂察焉。噫, 國家設置臺諫, 以爲耳目之寄, 蓋欲其交修不逮, 可否相濟, 納君德於無過, 措刑政於至當, 故人主之所是, 言官以爲非, 廟堂之所可, 臺閣以爲否, 直而無隱, 和而不同, 自是臺諫之責, 若使知過擧而不能正, 有所懷而不肯盡, 含默爲度, 苟容爲幸, 則將焉用彼臺, 而國奚以爲國也? 在臺閣而不言, 固是臺閣之罪, 而其使之不言, 亶在於君上, 何者? 傳曰, 訑訑之聲音顔色, 拒人於千里之外。噫, 示人以訑訑之色, 猶且使人自絶於千里之外, 而無進言之誠, 況乎厭薄之摧折之, 不少優容, 則孰肯犯雷霆之威, 冒鈇鉞之嚴, 而有懷必陳, 盡言不諱, 自取其顚隮耶? 噫, 近來臺閣之上, 全沒諫諍之風, 柱後惠文之彈, 寂然無聞, 豈今日時政之得失, 官師之是非, 元無一毫可論之端而然也, 蓋亦有由焉。殿下務爲調停之道, 慮有過激之患, 故凡於疏啓之間, 或有駁正之論, 則輒疑以黨論而斥之, 非徒無益, 適足爲世道之害, 若其詣臺蒙允者, 不過推考之啓而已。如是而何以來忠讜之言, 何以見規正之風乎? 臣竊觀古昔治隆之世, 人主必以開言路爲第一務, 言者之言, 雖近狂妄, 亦必優奬而未嘗輕加摧沮, 在下者, 亦以開言路爲陳勉之第一義, 娓娓於章奏進對之間, 惟恐君上之或忽於是, 誠以言路開然後, 君德無闕遺之歎, 賢邪無雜進之患也。殿下試看今日筵對之際, 有以開言路交勉者乎? 章牘之上, 有以開言路陳說者乎? 非但無敢言者, 竝與開言路而諱之, 是豈國家之福耶? 言路之杜塞, 未有甚於今日, 則雖有大奸巨慝蠹害民國者, 殿下亦何從而聞知乎? 臣於是不勝憂歎之忱, 敢此仰勉於黈纊之下, 言雖陳陋, 若論今日之急務, 則無過於此, 伏願殿下, 益加留神, 懋恢求言之誠, 以廣來諫之路焉。近來厭避殘邑, 誠一弊習, 而向者漣川之三遞其倅, 尤可慨然, 漣之爲邑, 畿甸中最殘薄者也。旣差之後, 任其圖免, 初不能督令赴任, 又不施準期之律, 則殘邑守令, 何以擇送, 而朝家定式之意, 亦安在哉? 臣謂漣川縣監之連遞三人, 竝準期不敍, 以杜厭赴殘邑之習, 宜矣。節使書狀官南渭老之付其私書於彼人來便, 要使傳致, 誠極駭然, 拿問之命, 雖已因赦見宥, 不可仍以置之。臣謂南渭老, 宜削其職, 書札傳與譯官及首譯, 竝宜拿處, 以爲懲後之道也。江都自是保障重地, 經歷必以屢經郡縣稍著聲績者差遣, 蓋以留相有故則例爲代察, 其任固重也。新差經歷李成允, 未經一縣, 履歷旣淺, 衰邁且甚。前在隷郞, 多不事事, 及除是職, 物議譁然。臣謂李成允, 卽速遞改, 其代各別擇送宜矣。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勉陳者可不留意? 末端三件事, 竝依施, 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