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九日酉時, 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吳彦胄, 檢討官吳遂采, 假注書李聖運, 記事官康侃, 記事官愼爾復, 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 前已下敎, 此卷上編, 是儀注等事, 此編則除之, 可也。遂采曰, 然則自下編始讀乎? 上曰, 唯。遂采, 讀大學衍義補第二十四卷, 自曲禮曰君子, 止爭訟亦息矣。上曰, 此編初頭, 亦如前編, 承旨, 間一丈而讀之。彦胄, 讀自爾雅曰, 止相稱號者。上曰, 注書讀之。聖運, 讀自子夏傳曰, 至賄賂之私哉。上曰, 此下是小學所載者, 亦宜間而讀之。聖運, 復自周禮大司徒, 止同衣服。上曰, 上番讀之。侃, 讀自吳徵曰, 止各得其所。上曰, 下番讀之。爾復讀自臣按周禮, 止太和之世也哉。上曰, 此編末端臣按一節, 文義辭說, 最爲精透矣。但旣曰, 道之以德, 齊之以禮, 又以道之以政, 齊之以刑, 雙擧爲說, 此則過矣。孔子之意, 非以政刑, 爲爲治之本, 丘濬若曰, 太上德禮, 不得已而用政刑云爾, 則不失聖訓之旨。而乃反以此四條, 互對爲說, 此其學問汎濫之致, 予實病之矣。遂采曰, 丘濬此編, 先言化之之道, 而次言處之之方, 非專爲雙條互看之意也。上曰, 末端結語儘好, 而人主一心, 萬化之原, 綱擧目張, 可也, 豈如是細密而爲之乎? 遂采曰, 治國之道, 自有大經大法, 此編所錄, 卽其條目也。苟無其心而徒規規於條目, 則豈能做得治化也。上曰, 堯舜·禹相傳, 只是十六字, 而孔子論道, 不過一以貫之一語而已。丘濬之言則汎濫如此, 豈能盡爲領會乎? 不堪技癢而作此書也。彦胄曰, 聖敎至當矣。雖以此卷言之, 家鄕之禮, 只可用之一家, 而如是細密記載, 誠支蔓矣。上曰, 竝記外族之稱號, 不亦汗漫乎? 但若散錄則難於考見, 而類會作編, 故閱覽則便易矣。遂采曰, 此編若略擧大綱, 摠論設禮之源, 而歸本於國家之敎化則好矣。而儀注無數, 自以爲天下事務, 此一冊, 足可以按而行之矣。遂采又曰, 程子有言, 收人心厚風俗, 自譜系始, 蓋尊祖敬本, 卽敦睦之道, 家法之大者也。人家子孫之世世同居, 豈非美事, 而世代寢遠之後, 支流益繁, 則勢難同居。只是張公藝九世同居, 此卽忍字之效, 而誠難事也。上曰, 非徒公藝爲然, 江州陳氏, 亦十世同居矣。化行俗美, 則自然如此, 江州陳氏, 非必人人使之於我乎? 來食, 而敦睦之故, 自然感化, 此則只在其人之如何矣。遂采曰, 家法之美, 在於家長之躬率, 風俗之美, 係於國家之敎化, 非區區條目之所可責效者也。專在人主一心上而已。上曰, 忠信篤敬, 蠻貊可行。故南北朝時, 猶知褒旌善人, 節目度數, 是末文也。遂采曰, 編末臣按孟子曰以下, 極論帝王爲治之道, 非但文章之可取, 義理亦自粲然, 此等處, 時加玩繹則好矣。上曰, 然矣。上又曰, 近來法講久停, 在外儒臣幾何? 闕員幾何? 遂采曰, 副校理李度遠, 奉使在外, 校理李性孝, 受由下鄕, 沈䥃, 終制纔畢, 未及上來, 副修撰金尙重在外, 鄭益河在京, 而政院以拘忌微稟, 應敎未差矣。上曰, 李度遠, 上來遲速未期, 今姑改差, 其他在外玉堂, 竝催促上來, 鄭益河齋宿後, 入肅事, 分付, 可也。出榻敎 遂采曰, 寒暄堂文集, 頃有下敎, 而本館及侍講院, 俱無之, 從當訪問外間矣。上曰, 此是年久文集, 似無之矣。遂采曰, 國朝名臣錄, 卽故相臣金堉所作, 而其中有金宏弼事蹟, 板本刓缺, 僅僅見之則有小學童子之說, 卽先正臣金宗直門人矣。上曰, 板本雖刓缺, 全秩入之,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