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言洪正輔疏曰, 伏以天佑宗祊, 聖心開悟, 非常之敎, 收還於半夜, 稱慶之擧, 旋行於翼日, 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 其基於此矣。臣民歡忭, 曷其有極? 臣於院啓, 以應避當遞之人, 坐違嚴召, 方俟例勘, 此際忽聞備忘之下, 他不計顧, 走入前席, 敢隨諸臣之後, 略陳反汗之請, 及奉兪音, 始得退出。而官職未肅, 傳旨未下之前, 徑着朝衣, 出入禁闥, 雖緣事勢之萬不獲已, 其虧損臺體則極矣。玆不得進身賀班, 少伸呼嵩之誠, 只自悚蹙而已。不意只推之命, 遽下格外, 臣豈敢復爲撕捱之計, 而書院前啓未收殺之前, 臣之處義, 與前無異, 決無冒據之理。玆敢不避煩瀆, 更伸微懇。伏乞亟賜遞改, 以幸公私焉。臣旣不以臺職自居, 而目見君父無前之過擧, 雖於轉環之後, 不勝憂愛之忱, 敢此附陳焉。殿下聰明冠古, 睿智出天, 博覽經史, 聖學之造詣, 何如, 而不審伊日之擧, 何爲而發也? 備忘辭意, 筵席下敎, 無非臣子所不忍聞, 而過旣更矣, 復不遠矣。臣不欲追提强聒, 而就其中臣不服令四字, 深有所慨然者, 君之於臣, 猶天地之於萬物也, 心君之於百體也, 天地運化而萬物不順, 心君主宰而百體不從, 則何能行四時之令, 而爲一身之主乎? 唯當先建吾之極, 吾之極旣建, 而乃出令焉。臣下猶有不率者, 則先之曉諭, 繼以誅罰, 要使四方, 莫敢不一於正。此洪範所以强不友剛克, 惟辟作威, 繼之於皇極之後者也。殿下之所痛惡者, 黨伐也, 所欲致者蕩平也。而百年之宿習已痼, 一朝之丕變, 難責, 則優游漸漬, 以期日瀜, 固無所不可。而苟其作爲家計, 終始不服者, 眞所謂强不友者也。雖使聖人當之, 亦當作威剛克而已。殿下則不然, 始則閉閤而欲其自改, 閉閤而不改, 則繼之以却膳, 却膳而不服, 則乃有此千千萬萬意外之擧。殿下, 誠以爲如此, 則猶可以服不服之臣, 行欲行之令乎? 臣恐其徒爲損威示弱之歸, 而無益於治之從欲也。噫, 爲人臣者, 不服君令, 使其君閉閤却膳, 至於昨日之擧者, 固萬戮無惜。而爲人君不能服其臣, 至爲昨日之擧, 亦未知其何如也。秦孝公, 特富强之主耳。猶能以丈木行令, 殿下則乃欲以皇極率下。而十年勞心, 反有臣不服之歎, 臣未知殿下之臣, 有甚於秦亂法之民耶? 抑殿下之令, 猶有媿於皇極之道而然耶? 殿下之所當自反者, 唯在所令之如何, 而至於閉閤却膳等節, 非所以自反底道也。況於昨日之擧乎? 噫, 十數年來, 士大夫風習益變, 心術益壞, 涇渭中盪, 蠻觸互爭, 皆曰無黨, 實則皆黨。昔猶三四, 今爲五六, 形形色色, 百怪千態, 如臣疎逖, 雖未知某與某爲一朋, 某與某爲一黨, 而宜莫逃於天鑑之下也。此輩於平日, 以殿下朝廷, 作一戲劇之場, 揣摩作用, 無所不至。一朝殿下有過擧, 則稍自戢斂, 不過數日, 又循前套。閉閤却膳後已事, 可見也。臣恐今日以後, 亦未必一分效益, 而長殿下之過擧而已。爲今日一初之計, 莫如先審令之出, 果合於洪範所謂五皇極。而尙有不服令者, 明正其罪, 以礪其餘, 又不可以如疲軟趙泰彦者, 爲立法之芻靈也。臣目擊時象之漸乖, 心憂王綱之太弛, 旣勉建極之義, 又陳剛克之訓。伏願聖明, 勿以人廢言, 留神澄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其意則雖是, 初政之下, 敢以五六等說, 更陳於其君乎? 爾其勿辭, 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