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隆四年己未五月十五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 領事同爲入侍, 領事宋寅明, 知事趙顯命, 特進官金聖應, 參贊官李鼎輔, 侍讀官吳遂采, 檢討官鄭履儉, 宗臣東恩君槫, 武臣申思冏, 假注書李翼元, 記事官康侃, 編修官李漢相。諸臣進伏訖。寅明曰, 講罷後備堂入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讀新受音訖。遂采讀新受音, 自夏代晉, 止盟于葵丘。上讀前受音一遍訖。遂采曰, 奚齊卽獻公之長子而經稱其君之子云, 國人惡其君之殺申生, 而獨以奚齊, 爲子故也。其筆法, 若是嚴矣。上曰, 申生初爲太子, 而見殺, 則胡氏此論, 誠有見得矣。遂采曰, 獻公之以奚齊爲太子也。苟能明白定立, 使國人皆知之, 則國人不必如此。以其私立之故, 特書如此, 以明獻公之罪, 抑人欲之私, 示天理之公, 以爲後世戒者, 其義豈不大哉。上曰, 奚齊之爲太子, 不正, 故不卽立矣。寅明曰, 此與卓子事, 有異矣。上曰, 旣曰殺其君之子, 則奚齊不立而死乎? 履儉曰, 奚齊雖立, 而未踰年矣。遂采曰, 民心至愚而神, 故其好惡分明, 義理森嚴, 如此, 胡氏之以幽王宜臼及趙王如意事, 爲證者, 不亦好乎? 上曰, 然矣。上曰, 獻公, 旣立奚齊, 而欲爲防民之口者, 亦與武后事略同矣。遂采曰, 溫, 卽畿內諸侯之國名, 而爲狄所滅, 王綱之陵夷, 可勝言哉? 齊桓公, 不能救而存之, 此乃桓公之假仁, 志意已滿, 葵丘以後, 無愼終之意, 可見矣。上曰, 葵丘之後, 桓公已老, 其志業之衰, 如此矣。遂采曰, 國人, 以卓子不稱君, 而獨於里克之殺卓子也。經稱其君之子者, 以里克, 於驪姬之欲殺太子也。中立不救, 持祿容身, 以速獻公殺適之罪故也。上曰, 里克, 猶有名望, 則驪姬之仍醉告克之時, 似不直言殺適事矣。顯命曰, 里克, 處於必死之地, 旣不能據經廷爭, 且死則等矣。而不死於太子, 死於弑君, 其亦不知命之弊也。上曰, 多爲之故云者, 何義耶? 顯命曰, 故字之義, 與詭字同矣。上曰, 旣日據經, 又曰設詭, 何也? 顯命曰, 張良於四皓, 亦由詭道而義近從權, 則何害之有? 遂采曰, 荀息見殺於里克, 而不失其節, 故經稱大夫, 許其死也。然荀息, 初旣屈於驪姬, 與奚齊同謀, 則其本末, 無可言, 畢竟一節, 可謂得死矣。鼎輔曰, 備堂入侍, 則當該承旨, 入侍宜矣, 臣則出退矣。上曰, 晝講姑罷, 上番儒臣及承旨, 退出,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