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二十七日申時, 上御宣政殿。禮房承旨引見入侍時, 左承旨趙明履, 假注書李基德, 記事官林象元·李宗迪, 諸臣進伏後。上曰, 典樂來待耶? 趙明履曰, 已來待矣。明履袖壇上笏記進伏。上命榻下展之。仍敎曰, 太廟則俗樂, 此則雅樂。太廟則迎神三獻, 撤籩豆, 皆有樂章, 社亦有之。此亦然乎? 明履曰, 宗廟首僕, 持來笏記。而此則本無樂章, 而新製樂章, 用於奠幣, 初獻撤籩豆云矣。上曰, 此與太廟一例, 則有鬱鬯乎? 明履曰, 皆同於宗廟, 而樂名則有異也。上曰, 此則雅樂, 乃韶武之舞, 而俗樂則正大樂之舞也。明履仍讀以奏。上曰, 社壇皆如是耶? 明履曰, 宗廟·社稷則無景安之樂, 而昭武烈文, 皆在於社稷矣。上曰, 對舞者, 疑是大禹干戚之舞, 而問典樂, 則果是矣。明履曰, 樂章文, 則以大報之意新製矣。上曰, 三章不同乎? 明履曰, 奠幣初獻撤籩豆, 皆不同矣。上使讀之曰, 此只叶時韻, 而不見高低乎? 明履曰, 此只爲順於口讀, 而殊不知合於樂章也。上曰, 初獻樂章, 仍用於三獻耶? 明履曰, 然。此樂章, 乃故判書宋相琦所製, 而在於藝文館矣。上曰, 笏記一次讀之, 可也。明履伏讀, 至景安之樂曰, 此乃迎神樂矣。上曰, 此乃九成矣。至肅安之樂, 明履曰, 此乃奠幣樂也。至舒安之樂, 上曰, 此乃文舞退, 武舞進時也。明履曰, 宗廟祭正大樂之舞退, 告太平之舞進者卽此也。至撤籩豆四拜, 上曰, 此四拜者, 乃飮福後四拜也。此後又有四拜也。明履曰, 樂皆九成, 而送神則一成也。上曰, 只迎神爲九成矣。又有疑者, 太廟·社稷皆曲拜, 大報壇則正拜, 此宜詳考於大明集禮者也。諸侯朝皇帝時, 正拜乎? 予則北向拜, 攝行獻官則皆曲拜, 只大報壇北向拜者何也? 集禮中若諸侯北向拜則可也。而此則實有可疑者矣。明履曰, 此亦可以考見者矣。上曰, 初獻樂章, 仍用於亞獻·三獻乎? 前日文廟親祭時, 文宣王樂章, 復用於配位, 尹淳聽之, 而予則未能詳聞也。仍敎曰, 注書出去, 問典樂來奏, 可也。李基德承命趨出。明履曰, 曾經玉堂, 入參誓戒者無人, 只南泰齊一人。而以堂下執禮入參, 而執禮與大祝之孰輕孰重, 該曹未能詳知, 雖欲換差, 而趑趄未敢云矣。上曰, 軍職·玉堂, 似無入參之員, 執禮雖重, 皇壇則以紙榜行祀。大祝之任, 尤重, 分付換差, 可也。基德問典樂來奏曰, 大凡壇祭, 則只登歌有樂章, 而軒架無樂章云矣。上曰, 壇則皆然。而此與社壇有異者, 當用迎神之樂也。明履曰, 九成則與廟同, 而此可怪矣。上曰, 樂有掣肘處矣。大廟用俗樂, 而此則用雅樂。其不同者, 謂何處也? 明履曰, 俗樂連音, 而雅樂, 則字字分也。上曰, 俗雅不同, 則皇壇宜用雅樂, 乃中國所有者也。何必只有登歌之樂, 而無軒架之樂乎? 當用社壇例八成也。明履曰, 此乃只隨壇例而然也。上言萬東祠事曰, 此亦萬折之義也。寧以社例用之乎? 九成晨祼禮皆具, 而樂章則如此可怪也。仍敎曰, 注書出去, 招典樂入來。基德承命出去。招典樂, 入來至階下。上使明履問之。對曰, 登歌軒架皆有異也。上又使問曰, 肅安景安, 何以異也? 如知其意, 則對之, 可也。景安何爲而用黃鍾以下四律乎? 對曰, 樂名則只載於笏記, 而不知其意也。明履曰, 十二律分排, 而或以三或以四也。上曰, 鍾皆分刊十二律乎? 他樂皆隨於鍾耶? 鍾乃根本矣。對曰, 皆刊之矣。上曰, 大報壇樂器, 將造成, 俗樂雅樂鍾同乎異乎? 對曰, 鍾則無異也。所異者俗樂連音, 雅樂則字字皆分也。俗樂則似方言, 如有吐, 而雅樂則古樂, 故不然也。上曰, 然。如漢音鄕音之異也。仍敎曰, 雅樂漏於俗樂中者多矣。如笙簧之類是也。俗樂之所續者, 笛與諧琴也。明履曰, 俗樂皆如言語, 雅樂則不如是也。上曰, 故判書尹游, 所達是也。如今之琴瑟何用也? 皆無聲也。古樂已亡矣。明履曰, 此則猝難論也。上曰, 如今之琴瑟, 則雖鳥雀, 亦必不來聽矣。曷能致鳳儀也? 自俗樂蕩溢之後, 雅樂皆亡。若如今樂, 則孔子何有三月不知肉味也? 明履曰, 我國性情, 本與中華不同, 故如此也。上曰, 元無其聲, 何論忘味與否也? 明履曰, 雅樂似有古意, 而無可聞者, 或失古音, 或雖古音, 而我國人, 皆不合於耳聞故也。上曰, 是則然矣。雖今時用韶, 世人似不能知之矣。今樂則與陶潛之無絃琴, 何以異也? 海中石磬之出, 皆有時, 而今則樂亡矣。樂不在樂, 而在於人。行動擧止, 皆樂也。明履曰, 樂之微妙, 則世道風俗, 皆係於樂。汚隆皆由於好惡, 蓋有相隨相資之理也。舜之俗美者, 心和作樂, 故人亦化而和矣。傳曰, 皇壇凡事, 一遵廟禮, 而惟於樂章, 其從壇禮。旣有晨祼禮, 則亞·終獻樂章之闕, 已欠典, 迎神送神, 俱無樂章。此則樂章製述之人, 誤引壇禮之致。九成迎神晨祼行禮, 旣用廟禮。噫, 雖名壇萬東, 意在用享地祗[地祇]之禮, 宜乎釐正。其令禮官, 問議于大臣, 稟處。出榻敎 明履曰, 此當用於初四日乎? 上曰, 似難及矣。傳曰, 今三月初四日, 親享大報壇, 卽是述先尊周之意。凡行事執事官, 其令政府, 齋潔等事, 另加申飭, 俾有親行誓戒之意。出榻敎 上曰, 又有不可知者, 大報壇祭用黃牛, 大明集禮中廟祭用何色牛乎? 明履曰, 未及考見矣。上曰, 我朝郊壇, 例用黃牛乎? 明履曰, 用黑牛也。明朝之制, 或用黃乎? 林象元曰, 騂牛之義, 似是黃牛耶? 上曰, 周人尙赤, 故用騂。皇朝或尙赤乎? 詳考於大明集禮, 與大明會典, 可也。若以黑牛, 則典牲署牛甚精也。丘濬, 亦言犧牲之禮, 而先監牲, 且射牲云云。黃牛若得來用之, 則似不及典牲署牛之精矣。孔子曰, 禮云禮云, 玉帛云乎哉云云, 而玉帛亦豈不重哉? 雖用黃牛, 而自其歲首, 精擇善喂事, 宜分付矣。仍敎曰, 社祭是黑牛乎? 明履曰, 小臣曾以大祝而見之, 則是黑牛而無黃牛矣。上曰, 典牲署外, 凡道上則不見黑牛乎? 明履曰, 似不見矣。上曰, 皇朝之用黃牛, 文獻無徵, 則當用黑牛。而甲申始築時, 用黃牛之義, 考出, 可也。而羊與猪, 皆自典牲署來耶? 竝問之, 可也。甲申始祀於春塘臺, 其後築大報壇。其時則事異廟社, 故用黃牛耶? 恐有不潔, 故有此問矣。明履曰, 小臣則不知, 而必有曲折。後入侍時, 與羊猪事, 當考問, 仰達矣。上曰, 典樂出送, 可也。典樂退出。李宗迪進伏曰, 臣等旣承命入直, 而別兼雖備二人, 又有他行公者, 則皆可參於薦事也。象元曰, 今亦有行公僚員之在外者矣。上曰, 誰也? 象元曰, 金漢喆, 下諭已久, 而尙無聲息, 薦事遷就, 甚可憫也。宗迪曰, 金漢喆未肅謝前, 實無薦期。令政院催促, 何如? 上曰, 漢喆在邇地乎? 明履曰, 在瑞山云。而薦規則捨無故人, 而獨爲之, 無例矣。上曰, 下諭之去久乎? 宗迪曰, 幾二十五六日矣。上曰, 瑞山幾日程乎? 明履曰, 五六日程也。上曰, 兼春秋二員在之, 則雖可爲之, 而下諭之後, 尙不上來。自政院, 申飭, 可也。仍傳曰, 別兼春秋金漢喆, 自政院, 申飭, 卽速上來。其若過限不上來, 則直捧禁推傳旨事。出榻敎 上曰, 政院送于營乎? 明履曰, 諭旨則授京主人, 給馬諭旨, 則下監營後。監司, 分付驛卒, 授諭旨矣。若過十日不來, 則當捧禁推傳旨矣。上曰, 唯。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