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二十九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 特進官金聖應, 同知事徐宗伋, 參贊官徐命珩, 侍讀官申思建, 檢討官南泰齊, 假注書李基德, 記事官林象元·李宗迪·諸臣進伏後, 上曰, 史官來耶? 徐命珩曰, 不及來矣。南泰齊曰, 奉命史官, 則李壽鳳。而此入侍史官, 則乃李基德也。申思建讀自二十有八年至而可見矣。上曰, 餘祭之音, 乃蔡仲之蔡者耶? 思建曰, 然矣。上讀新受音訖。思建曰, 春無氷者, 其時魯之權臣擅政, 時氣失節, 故自無氷也。泰齊曰, 昭公元年亦無氷, 註亦爲此說矣。上曰, 春則無氷, 是乃冬不寒故也。思建曰, 以子月爲歲首, 故此乃冬十一月也。上曰, 雖然, 冬不寒則春無氷, 觀上文桃李華則可知矣。非必言冬無氷也。猶我國冬無氷, 則春不能薦也。王正之義, 則終難知矣。思建曰, 大雩者旱災也。春無氷, 故秋旱。人事召災, 雩者天子之祭, 而用之非也。上曰, 謂非時則可也, 而僭用云則不然也。泰齊曰, 石惡者碏之子孫, 故言奔者, 想碏功勞也。思建曰, 仲孫羯事, 違宋盟而之楚, 故先告於晉慶封事, 其時殺崔杼等而來奔者也。上曰, 此則皆載於左傳矣。思建曰, 公如楚者初也, 故書之矣。泰齊曰, 凡魯君之如晉如齊則有之, 而此則朝於楚, 而曰如者, 諱親之義也。上曰, 此則先儒之言, 或過爲穿錯矣。公如楚者, 不往同姓之國, 而之蠻夷之邦, 故言冠屨之倒置也。思建曰, 聖人筆法, 其在此矣。泰齊曰, 甲寅天王崩者, 左氏之言似酷矣。上曰, 附錄有左氏史可考矣。徐宗伋曰, 此亦帝在房州之筆法也。思建曰, 天王崩而如楚者, 蓋言其非也。泰齊曰, 此亦變禮也。宗伋曰, 此一節發明處, 擊節感慨, 儘爲好矣。上曰, 賦式微者, 乃詩傳文也。能誦之乎? 泰齊誦式微章以達。上曰, 聽此感悟, 則猶爲是矣。仍敎曰, 食坐毋忘羹墻云者, 方今之臣, 思乃祖乃父, 而毋忘羹墻之義者, 爲第一龜鑑也。思建曰, 閽弑者, 患生所忽也。上曰, 吳人輕剽故也。專諸之事, 在此後耶? 舟中弑者誰也? 泰齊曰, 此乃是也。思建曰, 仲孫羯事, 非其時也。此異於齊桓之城衛, 聖人貶之也。泰齊曰, 齊侯之城衛者, 救亡也。晉平之城杞者, 招怨也。以其公私之別也。上曰, 夏肄者何也? 泰齊曰, 夏之后爲杞故也。又曰, 葛藟則與詩同, 而解之之義, 古與今有異也。家則周姬之家也。上曰, 揚之水之義一揆, 而其時不特城杞也。元無尊周之義, 胡傳之義理是矣。宗伋曰, 比揚之水稍間矣。周平公則不特不撫同姓, 而忘復讎之義矣。經筵官先爲退出。上曰, 注書出去, 招出仕史官以來, 可也。李基德承命出往, 與李壽鳳入來。壽鳳進伏曰, 小臣敬奉聖敎, 問議于三大臣。則領相以爲禮判則一二日似難出仕, 參判亦在外, 合有變通之道云。左相以爲禮判, 猝難行公, 事當變通云。右相以爲親祭事體至重, 速爲變通宜當云矣。上曰, 然則何人可爲耶? 判尹外, 無他人乎? 命珩曰, 小臣未能詳知。吏曹自當擧行矣。上曰, 正卿則皆入於執事, 而班列則只大臣矣。工判受由, 武臣外無人乎? 命珩曰, 然矣。上曰, 然則難於備擬, 甚苟簡矣。傳曰, 莫重親祭, 禮儀使不可不備擬, 而長官其在禮使之道, 今難强迫, 次官亦在外, 禮判許副本職, 其代卽爲備擬, 待下批牌招, 卽參肄儀。出榻敎 命珩書傳旨訖。又命書兵判鄭錫五批答訖。上曰, 上年大臣爲兵判時, 亦以獻官, 先往祭所後, 陪衛其有近例者以此也。仍敎曰, 大臣所達吏判, 以提學, 製祭文事甚緊云。而此則有前祭文, 可以用之矣。又敎曰, 吏判入京中乎? 命珩曰, 除吏判後, 出門外, 昨日闕外陳疏, 今則定復出在門外矣。上曰, 所謂門外者, 乃三門外也耶? 傳曰, 吏判往事, 非特開釋筵中, 昨於特敎, 亦已備矣。則其猶撕捱, 無意膺命, 此何分義? 此何道理? 況將臣之不在城外, 蓋所以重將任, 而雖辭其職, 何甚關緊於內外? 而身帶將符, 多日處於城外, 體統所在, 亦涉寒心。吏曹判書閔應洙, 更爲從重推考, 使之卽爲入城, 而待開門牌招察任。出榻敎 命珩曰, 禁府三省罪人拿來後, 囚單子設鞫草記, 來院中。而院議以爲大祭前, 似難捧入云矣。上曰, 誰也? 命珩曰, 弑夫罪人今禮也。此異刑殺文書, 而罪名旣重, 直爲入啓, 則似未安矣。上曰, 此時難於開鞫, 過齋後稟行, 可也。出榻敎 仍敎曰, 事體重大, 書傳旨, 可也。命珩書訖。承史遂退出時, 上曰, 承旨復入侍, 可也。命珩進伏。上曰, 不然。體統紀綱所在, 雖微亦重, 佩符將兵之臣, 雖受由, 例有仍佩往來之敎。然後方始佩往, 佩符在外, 則似無前例矣。新門外, 雖曰京, 而一閉城門, 郊外與城外何異? 與兩局, 事體雖異, 政院其考前例, 守禦使或佩符在門外者耶? 佩在門外, 關係至重, 此後亦必有佩而越江者矣。在城外則納符與佩符事, 政院考例稟達, 可也。命珩曰, 昨日詣闕陳疏, 而因牌招退却矣。姑未知在城內城外, 出去後問之啓達乎? 上曰, 前已誤在城外, 今日之城內城外, 不必問也。承史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