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酉五月初一日卯時, 上御資政殿。行常參。行都承旨洪景輔, 左承旨任珽, 右承旨趙明履, 左副承旨元景夏, 右副承旨徐命珩, 同副承旨李道謙, 假注書李聖運·李塾, 記注官李胤沆, 記事官李弘稷, 先行四拜, 以次入伏。東, 領議政金在魯, 戶曹判書金始炯, 右參贊徐宗伋, 吏曹參判鄭羽良, 司諫權贒, 掌令李以濟, 副校理洪象漢, 修撰鄭俊一, 監察朴泰寧, 吏曹佐郞申思建, 戶曹佐郞黃仁謙, 禮曹佐郞全命肇, 司錄李澤徵。西, 蓮豐君欑, 刑曹參判權𥛚, 工曹參判金若魯, 同敦寧李亨宗, 同中樞李震箕, 商興君朴道常, 兵曹參議沈聖希, 刑曹正郞李仁普, 工曹正郞金炯。兵曹佐郞鄭夏彦, 因公幹上來。守令·豐德府使李普赫, 靑陽縣監李泰祥, 以次入參。在魯進伏曰, 朝者雨濕,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無事矣。在魯曰, 盛熱前, 復開書筵乎? 上曰, 予亦有此意耳。在魯曰, 臣惶恐敢達矣。常參則異於他引見, 常時引見, 則時刻之差遲, 固無怪矣。而至於常參, 則臣僚齊會, 而殿坐時刻, 恰[洽]過一時, 其在待臣隣愼號令之道, 似不當如是。此後則留意, 似好矣。上曰, 今朝雨濕, 故差遲, 而所達是矣。予當留念焉。在魯曰, 頃有文臣殿講冊子, 勿令自願, 一經臨時落點試講之敎, 而第念五經, 卷秩浩多, 文臣輩有難兼治而盡講。今若抽牲[抽栍]以講, 則雖曰臨講, 其能免不者幾希, 若然則不以不通爲恥, 自不者必多, 反無勸課之效矣。漢之五經博士, 本令各治一經, 亦此也。我朝文臣專經之法, 蓋倣古意矣。卽今文官, 雖涉獵諸經, 有若俱通者, 而實則於一經, 亦何能通透乎? 臣意則專經之法, 依前置之爲好, 而不然則依儒生通讀及宗學講之例, 春夏秋冬所講之經, 預爲排定, 使之講習, 盡講五經之後, 周而復始, 則未及兩年, 可以遍觀五經, 而實效反爲勝之矣。上曰, 予以此事, 欲下敎, 而忘未及爲之耳。年少文臣, 每當殿講時, 治經者則以周易爲之, 製述者則以無吐春秋爲之。予欲拔去春秋, 而近於王安石之事, 非重麟經之意, 故置而不拔矣。如使渠輩, 讀三十遍, 則音吐豈不瞭然乎? 近來文臣, 誠爲可笑。使受講之試官讀之, 則反不及講生輩矣。傳註則固無吐矣, 而雖其大文, 年少輩不爲黨論而讀之, 則自可貫通, 何必如是乎? 在魯曰, 臣於經書, 不無若干工夫。而如使只讀三十遍, 則吐亦難通, 況五經, 豈可一時盡讀乎? 若輪回爲講, 則數年間自可成熟, 而春秋亦不必除之矣。上曰, 五經亦有次第, 而預習應講, 則專經之名猶在。依所達爲之,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臣於頃日, 以武臣講, 或以親臨, 或以命官, 依文臣殿講例爲之事, 陳達蒙允矣。武臣年五十以下有將來者, 皆當廣選, 兵判方赴都試, 都試畢後, 當相議抄選, 講定節目以稟。而文臣殿講, 則用孟朔, 儒生殿講, 則間朔爲之。今此武臣講, 亦爲定朔宜矣。若魯曰, 武臣有賓廳講之規, 然則改賓廳而爲殿講乎? 在魯曰, 賓廳講, 條件各異, 何可廢也? 然旣有賓廳講, 而又行春夏秋冬殿講, 則太煩數。以春秋仲月擧行, 試講冊子, 則依文臣殿講例, 輪回試之, 俾皆熟習, 似好矣。上曰, 春秋二次定式, 而依文臣殿講例, 爲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近來武臣之習, 無異儒士, 誠非矣。領相, 以武臣講陳達, 故許之, 而若令納講, 則尤益疎於武技矣。近來宣傳官, 有進去於都監·禁營習陣之時乎? 具聖任曰, 都監則古有此規, 而今則無之, 禁營則有此規, 而無的實來參之事云矣。上曰, 此後則進去習陣之意, 申飭兵判, 可也。出擧條 聖任曰, 宣傳官內試射講時, 武士輩皆臨時讀之矣。上曰, 然乎? 此亦臨講矣。在魯曰, 金洸爲能麽兒堂上, 各別申飭勸課, 故有實效云矣。上曰, 比前雖差勝, 然能爲之者, 不過數人, 故內試射時, 有推考之命矣。此後則予當抽牲[抽栍]而受講, 不者則有罰矣。在魯曰, 近來勸課之政, 變通之事, 皆出於斷自宸衷, 莫非矯弊之至意, 而銓郞變革, 別無所妨。至於翰林事, 則臣知難便, 而亦非可爭之事, 故節目已爲書納矣。然臣之本意, 則一切厭其變改, 而欲守舊法而已。或慮變改之議, 從此而起矣。上曰, 卿言甚合予意矣。今人務尙新奇, 然先王之法, 金科燦然。豈可隨時盡變乎? 文臣驕蹇, 黨習轉熾, 故不得已如是處分, 而國有定制, 安可動也? 上曰, 今日守令入參, 而何不入侍耶? 明履曰, 俄者入參於殿庭行禮, 而注書呼有啓事官進, 無啓事官退, 守令似以此退去矣。上曰, 當該承旨, 當稟而不稟, 推考, 可也。出擧條 因命注書, 使其守令, 同爲入侍。若魯曰, 大小國役匠人之戶料兵布, 自是定規, 而工曹匠人之累經國役者, 戶曹則皆已給料, 而兵曹不卽給布, 向來因大臣陳達, 只以若干木同塞責。故渠輩呼冤上言, 工曹回啓, 以卽爲上下之意, 覆啓蒙允之後, 兵曹又以令工曹, 以匠布上下事草記矣。工曹雖有略干匠布, 此是進上及本曹經費之用, 至於役布, 自是兵曹應下之物, 而如是推諉, 誠意外矣。臣於日昨赴坐時, 匠人等縷縷呼訴, 所見可矜。更爲申飭兵曹, 旣磨鍊之八月, 卽爲上下, 未磨鍊者, 亦爲從速上下, 何如? 上曰, 自工曹上下, 無前例乎? 若魯曰, 工曹匠布, 非用於役布者, 故上下無前例矣。上曰, 筵達之後, 兵曹之不爲出給, 非矣。該曹草記勿施, 依前定奪, 使之上下。若魯曰, 兵曹如又防塞, 則如是之際, 只使貧殘工匠, 居間受弊, 可悶矣。上曰, 分付政院, 此後則兵曹草記勿捧, 可也。出擧條 景輔曰, 近來牌招擧措, 更爲定式之後, 顯有其效。而但在前政院使令, 持牌出去, 設有違牌之人, 轉向他處, 故一使令常持四五牌而出去矣。今則納牌新定式之後, 使令極甚苟艱。前頭若有試官命牌, 或親鞫設行之擧, 則尤易生事。自前如此多事之時, 或有各司使令待令之事, 而此亦掣肘。今若加出使令四五人, 則國家經費, 不至大段, 而此亦爲難, 則依禁府加出例爲之, 則似好耶。在魯曰, 加出則重難。如有試官牌及親鞫時出牌最多之時, 只限其日, 依加出羅將例, 權差使喚, 事過後卽減, 而計其日數, 上下其料, 似好矣。上曰, 事甚瑣細, 承旨欲爲推考, 而牌招掣肘之說似然, 故不爲推考矣。臨時加出, 計日給料, 可也。在魯曰, 臣於納牌一節, 亦有仰達者。如有衆所共知之疾病, 則何以納牌? 而或有遭彈之人, 情勢難强, 欲著着平服, 則未安, 欲著公服, 則不可。如此者雖欲躬進而納牌, 豈不窒礙乎? 且以牌事言之, 堂上及臺諫, 則乃朱牌也。玉堂及試官, 則乃粉牌也。粉牌卽通用於下人者也, 而下庭受之, 事涉殊常, 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此亦文臣驕蹇之致, 豈獨朱牌爲重也? 粉牌亦傳命之牌, 則豈不重乎? 蔭官則不以爲𢞓, 而獨文臣如是。於此一事, 亦可見其文臣驕蹇之習也。明履曰, 今此常參, 禮曹·漢城府堂上, 時無行公者, 不得入侍。而儀賓府堂上, 無進參之員, 當該堂上,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守令姑徐, 臺官先入, 可也。司諫權贒啓曰, 臣脚病危急。日昨移御時, 旣承侍臣之牌, 而不能參侍臣之班, 非但臣心之惶悚, 物議之非斥備至。故不得已略暴實狀, 仰請嚴誅, 仍於疏末, 敢陳目下憂愛之忱矣。及承批旨, 則天日之明, 猶有所未燭臣本意, 疑臣以過護, 責臣以宰予, 至以耳目若此, 法何由行爲敎。臣且惶且悚, 莫省所措。向者筵奏, 悶法令之撓奪也。今日所陳, 惜處分之失宜也。臣之迷見, 竊以爲立法之初, 先加聲色, 徑罷時任翰林, 則似或有防礙之端, 故所以有收還之請。而聖上特敎甄敍, 俾卽薦圈, 則是殿下, 亦不以臣言爲不可, 而反敎之以過護。臣疏中, 何嘗有一言及於法令者, 而又責之以法何由行。臣實莫曉聖意之所在也。前後奏疏, 同出於臣之一口, 而只緣臣人微言輕, 不能見信於君父。承此情外之敎, 撫躬慙恧, 直欲鑽地而入也。將何顔面, 復廁於言議之地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其旣承牌, 不參從班, 墜其體例, 不避陳章, 特敎飭勵之下, 張皇避辭, 極涉過矣。勿辭。命珩曰, 司諫權贒,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掌令李以濟進伏。上曰, 臺啓如無改處, 只擧末段, 可也。以濟啓曰, 請逆坦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又啓曰, 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訊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瑞虎等兩賊孥籍, 亟令王府擧行。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還寢遠材減死定配之命, 更加嚴鞫,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上曰, 豐德府使進來。普赫進伏。上曰, 卿赴任後, 必有修擧之事, 故使之上來, 而欲問之矣。今日始見之, 卿下去後, 所修擧者幾何耶? 普赫曰, 駕前特除, 出於異數, 故感激恩私, 思所報效。凡於邑事民憂, 非不盡力, 而但本府之逋欠橫斂, 其事多端, 民不支堪。故趙東濟·朴文秀, 爲府使時, 鳩聚錢財, 設爲一廳, 以防民役矣。昨年陵幸時, 前府使李重泰, 貸用其錢, 而旋卽被罪而去, 所貸之錢, 全無出處。故臣赴任之後, 貸得七百兩錢於京司, 盡爲充數, 則民役之弊, 庶幾可除。而軍額甚多, 簽丁之弊最苦, 故逃避軍役, 移居於松都者, 多有之, 此弊誠難堪矣。上曰, 卽今無留居松都者耶? 前留守何以爲之也? 若魯曰, 臣在松都時, 豐德民之避來者, 盡爲査正, 一一還送其本土矣。上曰, 逃故盡爲充丁乎? 普赫曰, 逃故盡充之矣。本府之一年逃故充丁, 不過四百餘名。而今番則自朝家減其軍額, 而臣亦以二百六十餘名充丁矣。上笑曰, 聞豐德之言, 有若邑弊盡爲修擧者然, 無乃太過乎? 在魯曰, 聞其言則幾盡修擧矣。軍丁二百名, 朝家旣已給之, 而自本府又充二百六十餘名, 則逃故似當盡充矣。民役又貸錢而防之, 則果爲修擧邑事矣。上曰, 畿伯所達本府騎步兵事, 兵曹不爲擧行乎? 在魯曰, 已爲蕩滌矣。普赫曰, 不爲蕩滌矣。上曰, 蕩滌則當爲之。而其前無侵徵之事乎? 普赫曰, 再徵重難, 故雖不爲之, 而朝家若不蕩滌, 則有難擧行矣。上曰, 其時予有下敎矣。有可達之事, 則使之上來陳達矣。今無可達者乎? 普赫曰, 可爲者已盡爲之, 目下別無難捄之弊, 更無可達者矣。在魯曰, 臣於向時, 與宰臣, 同往白馬山城, 見其形址, 使之仰達, 何如? 普赫曰, 臣往見白馬, 則本非山城基址, 不可謂得力處也。且昇天浦之距江華, 水路十里, 而自松都而入江華, 則必由昇天浦, 故在前朝, 則昇天浦爲重, 而此城不無得力之道矣。自漢都而入江華, 則必由甲串津, 故在今日, 則甲串津爲重, 而旣設文殊山城矣。白馬山城, 非關緊處矣。若魯曰, 昇天浦旣非要用之津, 則亦非緊急務矣。在魯曰, 江華有二道, 昇天浦·甲串津是也。若設此城, 則可爲江華聲援, 豈不好乎? 普赫曰, 豐德之民, 無不願築此城者。蓋以旣築此城, 則將爲獨鎭, 而軍役稍歇故也。如有物力, 則築之亦無妨, 而必以爲有益於江華, 則臣不知也。上曰, 頃日鄭羽良之言, 予以爲是矣。今聞李普赫所達, 邑弊其已修擧, 宰臣特除。事體有間, 內職檢擬, 其代別擇事, 分付該曹。出擧條 上曰, 靑陽縣監進來。泰祥進伏。上曰, 曾有入侍乎? 泰祥曰, 曾年無入侍之事矣。上親問履歷, 使承旨問七事。上又問〈曰〉, 何年赴任乎? 泰祥曰, 再昨年赴任矣。上曰, 修擧者何事耶? 泰祥曰, 邑事之可爲者, 盡爲修擧矣。上曰, 其言無乃太快耶? 上又問曰, 麥事, 何如? 泰祥曰, 牟麥有大豐之望矣。上曰, 雨澤何如耶? 泰祥曰, 雨澤頻數, 故注秧皆已爲之矣。上曰, 豐德則麥事何如耶? 普赫曰, 秋牟可謂豐年, 而春牟則姑未出場矣。上曰, 近日有霧氣, 得無爲害耶? 普赫曰, 如過數三日, 則雖有災害, 亦無可慮者矣。上問泰祥曰, 上年年事何如耶? 泰祥曰, 上年本邑, 雖入於之次, 而未免凶年矣。上曰, 還上所捧數, 幾何耶? 泰祥曰, 米租竝原數四千餘石, 而昨年則盡捧之, 折半留庫矣。上曰, 折半之法, 果能守而不失耶? 泰祥曰, 今年則民饑頗甚, 故注秧時, 報于監營, 而以三分之二分給矣。上曰, 今聞靑陽縣監李泰祥之言, 折半留庫之穀, 報請加分, 固非矣。而道臣之不待朝庭[朝廷]回下, 徑先許給, 亦甚未安。道臣從重推考, 可也。命珩曰, 然則守令亦當有責罰矣。在魯曰, 守令不必論責, 推考道臣宜矣。上曰, 非特趙榮國, 他道皆然, 而此出於懲一之意, 守令勿推,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民戶幾何? 而軍丁亦幾何耶? 泰祥曰, 戶數二千有餘, 而軍丁亦二千餘名矣。上曰, 逃故盡充乎? 泰祥曰, 以六十餘名充之矣。上曰, 邑弊無可達者耶? 泰祥曰, 無之矣。在魯曰, 邑小故無弊矣。明履曰, 今日晝講有命, 而知事無進參之員, 知經筵·同經筵, 竝牌招, 以爲推移入侍之地, 何如? 上曰, 旣參常參之後, 何以不入講筵乎? 事體非矣。勿爲牌招, 從重推考, 使之入侍, 可也。奏訖。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