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酉九月二十三日巳時, 上御興政堂。三大臣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左議政宋寅明, 右議政趙顯命, 右承旨沈星鎭, 假注書趙明鼎, 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金在魯曰, 朝承藥院之批, 而日氣不和, 聖候感氣, 有顯減之效乎? 上曰, 感氣則差勝, 而咳嗽則一樣矣。在魯曰, 眩氣加減, 若何? 上曰, 差勝後終不快愈, 似由於日寒而然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感候, 已盡差愈乎? 上曰, 感候則幾盡差復矣。在魯曰, 舌瘡加減, 今果何如? 頭部受鍼後, 亦有差勝之效乎? 上曰, 舌傍猶患堅硬, 而亦無添加之事, 頭部則受鍼後, 頗似疏通, 氣亦不憊爲敎矣。在魯曰, 王世子感候, 已盡差復乎? 上曰, 今已差勝, 而近頗壯大, 常服時則猶不無可憎態, 與渠亦言以此樣, 欲示提調云云矣。在魯曰, 果奇矣。臣等久未瞻望离容, 後日大朝入診後, 仍欲請入診於東宮矣。上曰, 依爲之。宋寅明曰, 水剌進御, 亦比前差勝乎? 上曰, 差勝矣。昨見首揆, 頗瘦憊, 面有浮色, 深以爲慮矣。今日則似勝矣。在魯曰, 臣惶恐猥屑, 而失睡是臣痼疾, 每失睡, 則面必浮。它人聞之尋常, 而當之者切悶矣。仍曰, 近以聖候之未寧, 東朝之問候日次, 亦久未爲之, 不無稟定者矣。上曰, 諸臣皆若予心, 則國事何憂乎? 十四日見卿等, 而其後不能引接, 殆若隔月矣。今番所苦, 初以爲感氣, 而不知其爲眩症。蓋前則當春, 每有眩漸, 而不至大段矣。再昨秋, 以纘揆事, 連日親鞫, 得眩症頗重, 每當其月, 必如期復發。而今番則比前尤加, 頭暈目眩, 昏昏如在烟霧中, 不似人世間。東朝進候時, 至層階, 自高俯視, 若將墜墮, 故坐而鎭定。向來則猶有陰山大獵心, 雖有微恙, 而時開講筵矣。今則自量氣力, 決難出聲而講讀, 故雖知儒臣之在直, 而一未召見。欲於臥處, 引接卿等, 而亦未果。近又以慈殿問候, 實不能一日休息, 餘氣猶有往來, 而今日適從容, 北路民事, 有可問者。首左揆俱爲掃墳呈辭, 似必早晩作行, 故特令來會, 諸臣若以予心爲心, 則庶幾勤於國事, 不爲任便矣。寅明曰, 玉音比前似勝矣。上曰, 然矣。仍曰, 罪人行刑, 從前國忌日亦爲之乎? 寅明曰, 國忌日則不得擧行矣。上曰, 然則姑置之。寅明曰, 鞫案釐改事, 語未畢。 上曰, 此猶其次也, 予常時無動心之事矣。今番果不能無動, 臥念十餘年來, 公然爲過擧, 蓋欲鎭定世道, 而猶不得其要矣。予於甲辰嗣服後, 大明國是, 則世道似不至如此。且今日臣子, 捨予而誰事乎? 予旣不能盡爲君之道, 何獨責群下乎? 向來三次過擧, 當書在史記, 而予之苦心, 則可知矣。遠材事後, 亦當卽爲處分, 而予不能覺得矣。今因病臥, 忽有所思, 而恐有錯中之錯, 徑先處分, 亦慮貽害於世道, 故欲與卿等相議, 一聞其是非, 以爲是則斷然行之, 以爲非則欲置之矣。仍敎曰, 昨年閔亨洙赴燕時, 到高陽所上疏, 當在政院日記。注書出去持入。臣明鼎承命出去, 持亨洙疏以入。上曰, 承旨讀其疏, 可也。承旨沈星鎭讀之。上曰, 其疏其曰僞詩, 而其指遠材, 亦曰獄囚直招, 奸情畢露矣。仍曰, 卿等第思之, 卿等之黨, 何由而成乎? 不過因彼此之務勝, 馴致辛壬之殺戮。昔之庚申以前, 猶有大議論大是非, 而辛壬則有何大段所爭, 而至於殺戮乎? 丙申年間, 似壓一邊, 故拂鬱磯激, 至於辛壬, 究念黨習之害, 豈不凜然乎? 乙巳以後, 予若不爲鎭定, 則又必生一大殺戮矣。吳光運所謂寶訓之言, 是矣。元景夏·朴文秀·李宗城輩, 予所恃者, 今欲召致詢議, 而恐有過處, 卿等雖皆苦心, 而猶有參差, 況卿等之下, 不知有幾層矣。今若不正其本, 則他日貽謨之道, 將如何? 此予所以凜然者也。卿等皆以其時人爲非, 而卿等若當其時, 則亦豈不難乎? 豐原每以求放心爲言, 故今因靜處, 欲試其法, 不惟不能求放, 反生無限雜思慮矣。頃與洪象漢, 亦言之, 而趙光祖時後苑蜜葉事, 豈不至爲巧密乎? 此雖群小所爲, 其時處分爲誰? 其後每以變改處分爲難, 而今日事則不可與其時比矣。古之莽·操, 渠欲自爲, 而甲子适變, 亦有所擁。我朝名分頗嚴, 故凡有逆變, 每有所藉重。壬寅虎龍上變後, 連自本府設鞫, 其所告有殊常, 則其時大臣, 當驚動曰, 此何言也? 先請嚴究虎龍爲可, 而不此之爲矣。虎龍初招, 卿等見之乎? 在魯·寅明曰, 臣等皆不得見之矣。上曰, 從當言之, 而設使龍紀輩, 眞有爲逆之事, 語逼予躬, 則其時按獄之臣, 當曰汝何敢爲此言乎? 先治虎龍, 爲宜矣。雖使予不登儲位, 其時皇兄外, 捨予而更誰存乎? 頃年正法咸遇臣, 以其直犯坤殿故也。其時大臣, 亦當持文案, 垂涕入陳, 請討虎龍, 可矣。予於其時, 默觀厥輩所爲, 決無爲此之理, 故不得不辭位。辭位之事, 頃亦言之, 而夢寐所不樂之儲位, 予豈但再辭而已乎? 但以先朝血屬, 只有景廟與予, 雖欲爲泰伯·仲雍之事, 而不可得故也。予於其時, 若不爲此擧, 則將至於何境耶? 惟必如是, 然後始可驚動, 故不得不爲此擧也。其時大臣, 豈不曰慰東宮而來乎? 庚子大喪後, 彼人之來弔也, 以其慰問而來, 故初欲出參矣。有冒嫌之說, 故稱疾不參。其後宗簿吏, 以謄本來示予, 予笑以爲必以予量淺而然矣。故相趙泰耉, 亦以此事, 來見予言, 娓娓不已曰, 以爲東宮, 不信我而謄示云云, 予冷笑不答, 蓋彼此俱淺而然矣。其後趙泰耉, 欲發明其事, 苟且陳箚矣。予嘗以韓琦事爲奇, 予辭位後, 亦當請刑虎龍, 而不爲之矣。閔奉朝賀之事, 左相初以爲非, 而終豈不曰苦心乎? 景廟所經歷者如何? 辛壬殺戮時, 景廟何曾有一張判付乎? 甲辰大喪後, 咸原涕泣, 以爲帝王之享年不長, 從古何限, 而若先王之爲群小所把括, 尤可痛傷云者, 豈不是苦心乎? 其時群小彌滿, 左右交愬, 何能不從乎? 在魯曰, 其時一判付, 有欲盡殺一邊乎之敎云矣。上曰, 一判付, 有素憎洪啓迪之敎, 與其時任自爲之之敎一般矣。洪啓迪爲都承旨時, 予一見之, 以爲其人相貌可怪矣, 其後終未免禍。今番李匡誼, 予始見, 亦以爲然, 徐命珩所云云者, 可謂善形容矣。予每歎韓琦之所爲, 今言趙泰耉事者, 蓋欲明彼此俱無善爲者耳。細思之, 元景夏·吳光運之言, 皆有理, 景夏所謂抱案投水之說, 是矣, 光運所謂寶訓之說, 亦是矣。但景夏或可抱文案入水, 而似不知骨子, 不能如予所執之義理矣。首揆與左右揆, 猶皆有一片黨心, 而故領相洪致中可貴矣。乙巳反案議發之初, 惟以李健命之死, 爲至冤矣。戊申後則皆以爲可復, 此可怪也。似由於本性之慈柔, 且欲爲鎭定故耳。卽今欲除誣案之論, 及其不欲除之論, 皆異乎予心矣, 一則以爲都是誣也, 一則以爲龍澤輩, 豈眞爲逆於景廟乎? 不過爲東宮耳。一則以爲永永除此, 然後根本可無, 此論則似近, 而猶未盡然。左右相以爲盡除, 則或有後慮, 故有所持難, 此則苦心, 而亦未盡然。一則以爲此是吾輩所嘗執者, 不可盡除, 一則以爲眞是大逆, 彼此之說, 皆有三層, 而予則以爲此皆不得其中也。己酉夜亦言之, 而其時白望, 使之下鄕矣。聞予登儲之後, 始復上來, 因陸玄事被捉。蓋陸玄, 亦是虎龍者流, 故李弘述杖殺, 豈知其所行而爲之乎? 蓋龍澤·虎龍輩, 其時締結往來, 而白望則只傍觀矣。及至虎龍上變後, 捉入白望與閽寺, 又以予妻族之故, 捉入輕淺之德修, 而渠有何所知乎? 所謂反案者, 爲其曖昧爲言也。庚申逆獄, 於義洞實主之, 而龍澤輩所爲藉重而推戴者, 爲誰云耶? 予雖涼德, 旣在君位, 其可但曰反案而已乎? 亦豈可置其誣案於覆載之間乎? 若以龍澤輩爲逆, 則別爲案置之, 可也。遠材事, 亦矯誣兩朝, 當別治其罪矣。在魯曰, 果如聖敎, 欲淸脫與不欲淸脫之論, 皆不能如聖敎之明白矣。故領相洪致中, 當乙巳初, 以方在逆案之人, 不可遽請全脫, 故初則先擧李健命至冤爲言, 而於其他諸臣, 亦未嘗以爲不可伸, 其後則建院之議, 亦無不同參矣。上曰, 乙巳則只爲反案而已, 丁未後則又欲作對頭, 而仍置之, 此何足言乎? 在魯曰, 若只有乙巳反案而已, 則人心未必盡服, 而其後累經世變, 人心亦隨而懲悔, 無復當初貌樣。卽今小小不齊者, 無論彼此, 難保其必無, 而豈可皆恤乎? 臣之所痛迫者, 虎龍變書中所謂三手, 竝入白望與閽寺者, 是直欲誣逼聖躬也。臣則以爲渠輩, 以戴聖躬爲藉口, 而渠輩之功, 無毫分可言, 反挑逆虎滔天之凶變, 宗社幾危, 至於僞詩之出, 而又犯矯誣之罪, 此則果爲無狀。而虎招所出, 則雖一言一事, 不可謂或實。此實出於痛迫之忱, 非敢愛惜龍紀而然也。投之水火, 元景夏旣有所言, 聖上亦以燒除爲敎, 而末世慮事變之道, 此則未知果如何耳。上曰, 以所謂墨世者, 爲某人之族, 亦至於驅脅迫殺, 是竝欲與孝章而除之。蓋當時景廟外, 惟予及孝章在故耳。且虎龍之招, 外雖稱爲聖朝治逆, 爲東宮雪冤, 而亦有挑得乃君心之語, 則是予已被誣, 而入於推戴中矣。向來兪判府事, 亦如卿言之。而如予庸君, 尙置此案, 不然則豈至今留置乎? 當卽去之矣。寅明曰, 縷縷聖敎, 開示無隱, 臣敢不冒死陳之乎? 所謂鞫案, 臣於前日, 不得細看矣。近始細看, 則吳光運所謂凶案者, 是矣。當其時逢此變, 則按獄諸臣, 當深思其善處之道, 而不能然, 此固可慨, 而亦由於識慮之淺短, 豈有他意? 其時兩大臣, 若不在, 而只有鏡·夢, 則亦難矣。此不無將功補罪之道, 大抵彼此二邊, 皆非矣。向時四大臣, 亦豈能善爲之乎? 趙泰耉冒嫌之言, 固輕率, 而招語宗簿吏之事, 其時聖上, 未及登儲, 亦豈大臣所可爲者乎? 上曰, 當局者迷, 古語有之, 且周勃重厚者, 而欲屛人得間。其人旣不如周勃, 則豈可深責乎? 寅明曰, 頃亦達之, 而於龍紀輩, 臣等之論誠峻矣。喜之·龍紀, 旣皆姻婭至親, 尙吉·麟重, 又是同硏死友, 渠輩之締結綢繆, 國人所知。僞詩未知出自何手, 而此五人, 同一心腸矣。在魯曰, 渠輩雖無狀, 但無他事迹之著見者, 而逆探其心, 以爲此必爲逆云, 則此豈治逆之道乎? 授受之際, 光明正大, 而渠輩欲貪天, 以爲己功, 且其行己無狀, 此則無足可原, 而若以此混驅於逆, 則便似以壬寅案, 爲或實也, 臣所未能快然也。趙顯命曰, 所謂三手之說, 臣所不信, 而一種不逞之徒, 潛相締結, 使堯傳舜授之體, 不能正大而光明, 此臣之所甚痛惡也。若明正此輩之罪案, 嚴賜處分, 則所謂三手案之有無, 無甚關係矣。聖德光明, 如日中天, 固知無他慮。而臣等之意, 則尙有深遠之憂, 故臣於頃日, 亦以嚴正處分, 使子孫萬世, 奉以周旋之意陳達, 此實出於無限之慮矣。惟彼誣案之除去, 臣等有何持難乎? 上曰, 誣案棄而勿施, 則自可與無同, 而後世若留而觀之, 則當以爲如何? 其曰誣案·凶案云者, 亦豈不殊常乎? 向日問劍者, 亦有以也。其所謂劍者, 本意則似在於防禦外侮, 而反以爲凶言之一訂矣。在魯曰, 所謂劍者, 非劍也, 乃柄折短刀也。藉曰眞有逆謀, 豈可以此刀擬之乎? 誠可笑矣。寅明曰, 臣固欲蕩滌案中人, 而龍紀輩, 必以逆罪之, 然則此案便爲無用, 而至於除去, 事異常規。臣等愚迷, 慮未及此, 不敢遽以奉承爲對也。顯命曰, 白望以劍, 世相以藥云者, 似皆出於鍛鍊傅會之說。而大抵龍紀輩, 初與虎龍, 假託藉重, 稱以建儲, 有所謀議, 及至辛丑, 時事大變, 虎龍反爲告變之計, 而創出三手之說, 以有此輩之事。故虎龍得以藉口, 而做出凶誣, 以有虎龍之凶誣, 故戊申之逆, 又爲藉口矣。上曰, 豐原所達頗精矣。設使予爲渠輩所斡旋, 得陞儲位, 而國將何爲乎? 上有大官與重宰, 而渠輩以白徒布衣, 妄欲參涉其間, 希覬非分, 此爲無狀矣。至若戊申逆變, 亦豈必因此而生乎? 予之爲此者, 欲息彼此之爭端, 實是爲卿等之意。且曾子啓手足之言, 予每欽誦。予幼時跌傷, 頭有小疤, 其外惟有灸痕而已, 而此則亦有異於身體之毁傷, 欲除此案, 蓋出於嚴堤防之意耳。若只使刊改而已, 則後世見之, 其以龍澤輩, 爲自爲計耶? 在魯曰, 臣等愚不及此, 聖敎之下, 倉卒不能的對, 更思之, 非但全是誣獄, 誣逼之計, 至及於何地耶? 此案誠不可仍置, 永去之, 實爲得宜矣。寅明曰, 聖敎及此, 臣等何敢爲持難之言, 而此是擧措之大者, 終不可草率爲之, 所當詢問百官, 而此或重難, 則招集原任大臣與卿宰, 詢問而處之, 何如? 顯命曰, 臣意亦如此矣。上曰, 召問後, 一則以爲可除, 一則以爲不可除, 則豈不難處乎? 今予此敎, 實出於愛惜群下矣。寅明曰, 聖敎當理, 則群下豈敢不奉承? 設或參差, 自上當折衷處之, 此事終不可輕處矣。顯命曰, 以吳光運所謂凶案爲定, 而永除之, 亦無不可矣。寅明曰, 此非關於臣等利害, 而只爲大臣, 當守國家典憲, 且聖敎卓絶, 非臣等所能思量及到, 故初不能率爾仰承矣。上曰, 先朝每以寡躬, 比於故判書金鎭圭, 以其有固執故耳。己亥資政殿有遺敎, 予追後聞之, 請見之, 仍請付丙, 其付丙處, 卽此軒也。庚子大喪後, 有所受遺敎, 慈殿命予, 傳於大臣, 予承命出來傳之, 則其時呂善長, 以史官, 問其遺敎與否, 予張目而答之曰, 以遺敎故來傳云云矣。今此處分, 便一大樞機, 予若不罪龍紀, 只除其案, 則似如何, 而此則將以文字, 有所處分也。卿等出去, 各與所親人, 明傳此敎, 有所消詳後入侍, 好矣。顯命曰, 此輩各別置逆案, 而三手之案永除, 則亦可以息爭, 豈不爽快乎? 上曰, 亦當正其誼而已, 奚但爲息爭而去之乎? 寅明曰, 不必曠日持久, 今日召致諸臣而問之, 似好矣。上曰, 今日處分後, 若有復提本事者, 則當嚴加堤防矣。寅明曰, 誠如聖慮, 而豈敢有更提者乎? 上曰, 予經世變多矣。若以爲今始覺得, 而有浮動層加之論, 則豈不可悶乎? 此則當嚴處不饒矣。仍曰, 元景夏今方在京云耶? 在魯曰, 方往驪州云矣。上曰, 景夏抱案入水之說, 欲問其所執之與予同否, 而惜其不在也。傳曰, 凡事義理正, 然後可以垂後。必也正名, 孔聖所訓。於義理大關頭處, 有覺悟者, 故旣諭大臣, 而玆事不可草草了, 當有下詢者。原任大臣·備局諸宰, 竝牌招, 行司直吳光運, 亦爲牌招。出榻敎 上曰, 北路監賑御史, 卿等以爲差送爲可云耶? 在魯曰, 臣則以爲不必別送御史, 以北評事, 使之兼察似好, 而左右相, 則以爲必可別送云矣。寅明曰, 北伯狀啓, 則請得三四十萬石穀, 而此則誠未易, 而下不失十五萬石後, 方可以分俵拯濟, 御史必擇剛明簡潔者差送, 然後其於分穀之際, 可免不均之患, 臣意則以爲洪啓禧, 可堪此任矣。在魯曰, 聞洪啓禧, 有實病, 且在遠地, 李命坤可送, 而有老父母, 其外似無如李台重矣。上曰, 李台重方在何處? 在魯曰, 方在保寧矣。上曰, 以御史之無人而解之, 重難矣。二人皆予所不知者, 而卿等以爲可合, 何異予親見乎? 在魯曰, 洪啓禧其時所言, 亦非關偏論矣。上曰, 予一見之, 爲人似突兀矣。御史必以玉堂差送乎? 在魯曰, 不必以玉堂, 而兩司中, 如魚錫胤, 足可堪當, 而有生養四老親, 不可送矣。上曰, 魚有鳳今年幾何? 在魯曰, 已七十云矣。上曰, 魚有鵬亦年老乎? 在魯曰, 此亦踰六十云矣。寅明曰, 李延德爲人牢實, 似可堪, 而年老, 且似有齟齬之患矣。上曰, 湖南監賑, 曾亦以堂上差送矣。顯命曰, 臣意則李延德, 似純實無弊, 以此人差送好矣。上曰, 知人果難矣。權瑩曾以不良者知之矣。其後任承宣見之, 則頗柔善矣。鄭暈良[鄭翬良], 亦有老父母乎? 寅明曰, 暈良[翬良]不但有老親, 自是文學之士, 而非御史之材矣。上曰, 堂上中, 予所思者乃黃晸也。卿等之意, 何如? 寅明曰, 黃晸爲人甚分明, 足可爲之, 方任延安府使矣。上曰, 李台重予果不知其爲人, 而卿等累以爲言, 予豈不信? 且爲民, 豈可不解, 而但此大處分之日, 不可輕解此等人, 洪啓禧欲試之以御史, 差送, 可也。在魯曰, 御史別無節目, 而此則當自備局, 成送節目矣。上曰, 依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