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日初更, 上御興政堂。時原任大臣·備局諸宰·行司直吳光運同爲引見入侍時, 領府事李宜顯, 領議政金在魯, 左議政宋寅明, 右議政趙顯命, 禮曹判書申思喆, 判敦寧李秉常, 工曹判書金始炯, 刑曹判書尹陽來, 左參贊李箕鎭, 右參贊鄭錫五, 知事朴文秀, 吏曹判書徐宗玉, 漢城判尹閔應洙, 戶曹判書徐宗伋, 兵曹判書金聖應, 吏曹參判鄭羽良, 兵曹參判金若魯, 訓鍊都正具聖任, 行司直吳光運, 行司直李宗城, 行司直金尙星, 左副承旨趙尙命, 修撰鄭俊一, 假注書趙明鼎, 事變假注書李朝望, 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同爲入侍。李宜顯進伏曰, 日氣近頗陰冷, 聖候若何? 上曰, 近有感氣眩症, 而不至大段矣。宜顯曰, 大王大妃殿連日受鍼, 不瑕有傷損之節乎? 上曰, 不至累次, 故姑無大段傷損之節矣。仍曰, 卿能入來, 老人可貴, 而衰敗甚矣。宜顯曰, 聞有諸臣來會之命, 似有重大之事, 故不計死生入來, 而似難終始入侍矣。上曰, 達所懷後, 先退好矣。頃日入侍時, 不至如此矣。今見之, 果衰甚。今年幾何? 金在魯曰, 今年七十三, 而纔見慘慼, 倍加衰敗矣。上曰, 今日下敎於大臣事, 諸臣無聽瑩者乎? 宜顯曰, 初不知某事而入來, 入來後略聞之, 而不得其詳, 聽下敎後, 方可有所達矣。諸臣皆曰, 略聞之矣。上曰, 予每惜卿等, 而此事關係至重, 若於詢問之時, 所達或有過誤者, 則此是樞機, 豈不難處乎? 大體消詳後, 欲使入侍矣。皆以略聞爲對, 有題然後可以作文, 予當先言其大旨矣。往者金福澤事後, 予以言者誰而謂者誰爲敎, 則予意已盡言之矣。乙巳嗣位後, 有處置兩邊事, 而猶不能悉當, 且辛壬殺戮後, 予豈可復爲之乎? 但予所思者非他。庚子以後, 三宗血脈, 只有皇兄與予, 又有孝章, 其他有誰存乎? 不逞之徒, 群聚希功, 一邊之人, 又作對頭。虎龍凶書之出外, 雖曰爲大朝治逆, 爲東宮雪冤云。而其中有挑得乃君心之語, 是以予爲推戴也。至景廟示予之日, 予不得不辭位, 而其時朝臣, 亦無驚動者, 所出凶言, 只使勿書而已。此異於鄕人之謀逆, 其以麟·龍輩爲自爲計耶? 以予爲其時大臣, 則當爲庭請, 先討虎龍, 而其時之人, 只汩黨論, 豈知他事耶? 今番眩氣, 比前有加, 予心不能無動。靜念吾衷, 實無愧曾子啓手足之言, 而惟此一事, 爲予至痛。今日廷臣, 置此文案, 將何以事予乎? 至於龍紀輩, 以布衣書生, 敢生匪分之心, 當初實與虎龍, 而締結綢繆, 畢竟反爲凶招之所憑藉。至於僞詩之出, 又有矯誣三朝之罪, 此則當別爲案, 以正其罪。蓋誣案之前後, 或反或仍者, 不過出於彼此之黨習。兪判府事, 亦以爲獄案, 則不可除去, 而予則以爲在卿等之道, 當爲庭請, 而燒去之, 豈可一刻置之於覆載之間乎? 俄以此意, 下敎於三大臣入侍時, 則皆以爲卓越, 而謂無前例之可據。然此是往牒所無之變, 豈有如此前例乎? 予若嚴毅之君, 則其時諸臣, 更無遺者, 尙何論鞫案之除去與否? 此予所以翻然覺悟, 欲正君君臣臣之義者也。諸臣各陳其所見, 可也。宜顯曰, 聖敎至當, 雖有慮後弊之言, 而不可恤矣。上曰, 不逞輩別爲置逆事, 卿意何如? 至於僞詩而極矣。宜顯曰, 僞詩不逞之徒, 必有所做作, 得其做作人, 嚴處之, 似好矣。小臣衰憊特甚, 有難久留, 敢請先退矣。上曰, 依爲之。申思喆曰, 壬寅誣案, 孰不欲投諸水火, 而或慮有後弊, 自下雖不敢陳請, 而今此下敎, 實爲光明洞快, 不勝欽歎。向來誣案之釐正, 亦出於臣子痛迫之情, 而終涉苟簡, 永爲燒毁, 少無所妨。詢問諸臣而處之, 似好矣。上曰, 一事畢陳之, 可也。思喆曰, 虎招所出之類, 一倂昭洗, 施以他罪, 則臣豈有貳議於其間乎? 李秉常曰, 大凡鞫獄, 必有文案, 然後可知其爲獄根本。論以平常道理, 鞫案豈可燒火乎? 兪判府事之不欲滅去者, 蓋以此也。而外議或以爲作一辨破文字, 以附其後爲宜, 而曾見政院所在文案, 則段段割去, 已不知虎龍凶言之爲何言。今番連書, 亦不知其得當, 如此無根本之文案, 留之無可考, 徒爲後世疑亂之資。且今此誣獄, 旣是千古所無之變, 其所處變之道, 亦豈可循用常例乎? 燒火誠無妨。至於別案事, 臣未聞大臣之言, 姑未知誰某以何罪別論, 而臣於前春, 以虎龍爲逆, 則被虎龍之誣者, 非逆, 虎龍非逆, 則此爲逆矣。於斯二者, 可以斷定爲達, 此獄處置, 要不過此。今虎龍, 旣論以大逆, 至於燒去其案, 而入於虎龍之告者, 又復一邊論罪, 終涉斑駁。朝家處事, 只可就論其大體, 當此大處分之日, 恐不可區別於其間也。尹陽來曰, 壬寅鞫案, 臣未得見之, 而賊虎之招, 皆是誣上不道之言云。其案之至今留置, 實爲臣民之痛迫, 永爲除去, 聖敎至當。其他事, 雖不知某人某事之爲可罪, 而建儲翌日, 臣以爲若有貪天功而爲己力者, 則天必殛之。臣於前日, 以此仰白, 今無可達矣。金始炯曰, 臣頃赴省鞫之坐, 推案入送後, 與大臣, 釐改壬寅草案, 而終涉苟且, 有所酬酢於大臣矣。今承縷縷下敎, 無容更議。至於龍澤輩, 別置逆案, 明正其罪, 則處分亦至當矣。李箕鎭曰, 自有載籍以來, 豈有如壬寅誣獄者乎? 儲君亦是君上, 而其時人, 不治其誣告之罪, 反以此鍛鍊成獄, 臣至今追思, 猶不勝憤痛矣。夫以臣子而誣君上, 此是千古所無之變, 更何論前例之有無哉? 前春下詢時, 臣以投之水火爲達, 而其時大臣, 以有後弊爲言, 故不能畢其說, 蓋其言亦出於愼重之意也。今若不特下絲綸, 分明劈破, 而只祛文案而已, 則誠不無後弊。蓋壬寅之所謂不書獄案者, 適足爲凶誣之一資, 以萬萬陰慘之說, 潛行其間, 馴致戊申之亂逆, 誠可痛心矣。今伏承縷縷下敎, 昭如日星, 誣案之燒除, 臣豈有異議乎? 至於數人之入於虎招而死, 臣常以爲在渠輩, 可謂善得其死。虎招之所誣, 若一倂昭洗, 則其犯他罪者, 雖殺之又殺, 有何可爭, 而或未盡昭洗, 則反不如不燒案矣。上曰, 彼重臣所謂善得其死云者, 太抑揚矣。在魯曰, 重臣此言誠然矣。閔應洙曰, 壬寅誣案, 前年筵中, 李箕鎭以合投水火爲達, 而臣則以爲不可輕議, 蓋出難愼之意也。頃往金吾, 見其刊改者, 極其苟簡, 便無本色, 如此文案, 留之無謂, 雖投之水火, 亦無所妨。已言於首揆, 亦欲一陳所懷於筵席, 而尙未得便矣。今承下敎, 明白正大, 臣何敢更爲容議, 而玆事至重, 廣詢而處之爲好。至於數人事, 不知某某之爲可罪, 亦不知別罪之爲何罪。雖不得仰對, 而大抵入於虎招者, 若遺一分査滓, 則文案盡燒之後, 必將致無限疑惑, 今此文案所付者, 一切昭洗而後, 可以更議矣。金聖應曰, 大臣諸臣, 已有所達, 投諸水火, 似無所妨, 兩件事更無他議矣。朴文秀曰, 當此聖躬調攝之中, 諸臣奏達, 必將入夜, 臣不敢爲枝辭蔓語, 而當略陳所懷矣。彼此皆有黨心, 若微事所爭, 則以好勝之心, 或知其非, 而故有角勝者, 至如國家大義理關頭, 父子之間, 所見或異, 則不可苟同矣。庚子以後, 三宗血脈, 惟有景廟與殿下, 國內蠢動之物, 一心仰戴, 此天理之常。以黨論之故, 人心不如此, 可勝痛哉? 雖以人家言之, 其父有財, 其子全昧父子之重。若以爭財之心, 互爭其父, 則其將爲何如子耶? 彼此黨人, 不思一心事君之道, 俱以患得失之心, 此黨則曰是吾君, 彼黨則曰是吾君, 欲圖攬富貴, 天下寧有是耶? 景廟與殿下, 皆遊於彼此黨人輩掌股之間, 豈不痛心乎? 彼此亦豈無一心之臣, 而病於黨者, 實無足觀。如此而寧有眞義理, 而殿下亦何以盡知黨人之所爲乎? 彼此以其黨而愛護者, 誠無狀矣。虎龍旣已明法正罪之後, 獄案燒火, 實無所妨。至於龍紀輩誣逆之罪, 亦不可不明正, 然後可以有辭於後世, 臣之所懷, 如此矣。臣之平日持心持論如此, 今之所謂蕩平, 實非眞蕩平, 故此亦不爲之矣。上曰, 靈城所達, 大體與予之所敎及大臣所達, 相同矣。在魯曰, 筵席事體至嚴, 而御將朴文秀, 語聲太高, 殊失敬謹之體,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文秀曰, 若不明正龍紀之罪, 則殿下當貽譏於後世, 臣敢復此仰達矣。鄭錫五曰, 下詢兩件事, 聖敎至當, 更無可達矣。徐宗伋曰, 此是前古所無之事, 其無可據之前例, 非所可論。聖敎誠爲卓越, 特下絲綸, 而明白痛快, 以明其所以除之義, 然後燒之無妨矣。至於下款所詢虎招之所出者, 則一倂昭洗後, 以他罪罪之, 則何關焉? 徐宗玉曰, 臣以玉堂·承宣, 入侍最頻, 有得於絲綸者矣。頃年召對時, 因文義, 上敎有曰, 天紀·龍澤輩, 渠則自以護聖躬爲忠, 此固然矣, 而但有一毫挾雜之心, 則是豈非逆耶? 殿下於義理關頭處, 看得甚精矣。其後臣又侍講, 春秋出而對諸僚, 誦傳前日之下敎曰, 聖學高明, 未講春秋之前, 已得其旨義如此云耳。今以燬去獄案事下詢, 而聖敎縷縷, 深示隱痛之意, 臣等之憤痛, 尤當如何? 時任大臣及兪判府事之持難, 亦不無意見, 蓋以前所未有之事, 故欲其審愼而然矣。區區迷見, 則竊以爲辛壬之獄, 惟我殿下爲公眼耳。今若親製大誥文字, 虎龍·一鏡·天紀·龍澤等逆節罪狀, 溯源而論斷, 便作一重獄案, 頒告八方而後, 快去此凶案, 則可以有辭於後世矣。上曰, 兪判府事之所云云者, 不聽此敎之前也。卿等未入侍前思之, 彼大誥之說是矣。靈城亦豈以少論, 而爲此說乎? 請推, 亦可謂俗套矣。昨年金福澤鞫獄時, 已言之, 而龍紀輩所爲, 初則謂只出於圖富貴之心矣。至於僞詩綻露後, 追思之, 則壬寅渠輩之承服, 似若有所犯矣。若受累次之刑, 則或可謂不勝杖, 而刑推不多, 亦皆亂招, 始以鄙夫知之者, 終見之, 則可謂無所不至矣。昔年骨肉, 其時有誰云者, 果如靈城之言矣。予於辭位以後, 不復見朝報, 蓋不忍見之矣。其時書筵, 每以罪人正刑頉稟, 故知其正刑, 而實不知誰某之死矣。其案旣已燒去後, 以其中言雕飾, 終涉苟且, 欲別爲文字以置之矣。具聖任曰, 壬寅誣案, 所關係者甚重, 而中間之或反或改, 實未免苟且, 臣嘗慨然矣。今承燒除之下敎, 誠爲國家之福, 臣豈有異議乎? 至於龍紀輩, 若有可罪之端, 則以其罪罪之, 亦何所妨乎? 吳光運曰, 卽今下詢者, 壬寅案存去與否也。臣請先對下詢而後, 略陳所懷焉。鞫案雖曰重大, 而逆賊所生之地, 毁家瀦宅, 革其州縣。今此壬案, 卽逆賊源頭用瀦宅例。焚其文案, 不可一日留置於覆載之間。前例之有無, 何可論乎? 第臣於此, 有痛恨者。逆賊者梟獍心腸, 雖至親, 不相通知, 以義滅親, 可也。況色目之同, 何可論於逆賊乎? 人各有私心, 逆賊出其同色, 則以爲歉然, 不免有些回護, 豈不痛恨乎? 辛壬之人, 卽討虎龍之逆, 乙巳之人, 快割喜·澤之類, 則人心世道, 不至於此也。每當處分之時, 群臣佐下風者, 皆不免私心, 故執一捨一, 終不能打破義理頭腦。以殿下之明聖, 勞心許多年, 訖不能底定者, 以此也。景廟與殿下, 一身也。凶醜之不軌於大朝者, 是害東宮也, 謀害於東宮者, 是不軌於大朝也。喜·澤·鏡·虎, 同是一逆, 元非二事, 故臣意則逆賊勿論彼此, 同是惡一邊。爲吾君臣子者, 勿論甲乙, 同是善一邊, 如是而後, 義理大明, 世道大定。寶訓中泝源探本, 使喜·澤·鏡·虎, 同條共貫, 則可以百世以俟而不惑矣。在魯曰, 逆一也, 豈可分而二之? 吳光運疏中, 大朝之逆, 東宮之逆云者, 誤矣。今此所達, 則與疏語有異, 似悟其誤矣。光運曰, 此則大臣之言, 是也。臣之本意, 亦如此, 故俄者所達, 亦如大臣之言, 而文字與言語有異, 兩條寫去之際, 文未瑩澈, 此則不善作文之致也。上曰, 作文之際, 自然如此易矣。光運曰, 寶訓不可以循例備忘爲之, 必須嚴重其體, 永垂後昆矣。殿下前後變改處分者, 凡幾遭矣。不惟群情, 因此撓攘, 天下後世, 亦必謂聖志靡固, 可不惜哉? 然臣則知一番人, 執一偏之見, 仰贊處分, 故如是。卽今則異於此, 大集群僚, 殿下將建中于百世, 與前日一時處分, 有異, 不可不以前事爲戒矣。李宗城曰, 臣意與朴文秀所達, 大體無異, 不必疊陳, 而臣於此事, 嘗有流涕而一陳者矣。絲綸之間, 時或有君誣之敎, 諸臣亦多有聖誣之語, 殿下有何誣乎? 周公遭管·蔡罔極之言, 而後世曷嘗以周公, 爲受誣乎? 臣之父母兄弟, 蒙被聖恩, 夐越常例, 非敢爲面諛。殿下孝悌之德, 卓冠百王, 可以爲法於天下後世。彼梟獍輩詬罵天日之言, 豈足以累於聖德乎? 秉常曰, 日昨吳光運疏中, 已有此語, 臣旣辨達於筵中, 而今者李宗城之言, 又如此, 此不知誣字之本義矣。誣字, 卽無其事而做出之稱, 非如過字失字之云也。聖人果無過失, 而人或加之以所無之事, 是誣也。雖是聖人, 其於誣何哉? 周公豈有誣之說? 尤謬矣。周公豈自有誣哉? 管·蔡誣周公, 周公特被誣矣。如此看過, 誣字之義, 自可分明矣。光運曰, 李宗城之言然矣。出於逆賊之口者, 烏可謂之聖誣乎? 亂逆之詬天罵日者何限, 而千古史牒, 未嘗謂之誣矣。宋寅明曰, 兩言皆過矣。以逆與誣言之, 則逆爲重, 而誣爲輕, 治逆則誣不足辨矣。其或無所事於辨誣, 而欲逞私意, 强謂之辨誣, 則此反爲誣, 而其心尤無狀矣。鄭羽良曰, 下詢兩件事, 諸臣已有所陳, 更無可達者矣。玆事雖曰體大, 而殿下旣已斷之宸衷, 且三大臣不爲少矣, 何必有會議之擧耶? 臣則以爲有損於國體矣。寅明曰, 此則鄭羽良之言非矣。國家若有大議論大處分, 則貴在博採而廣詢, 此何等大事? 殿下若與臣等數人斷定, 則此眞可謂草率, 而方以損國體爲言, 會議之擧, 謂之損國體, 誠是意外矣。羽良曰, 殿下旣以至公之心, 有所裁斷, 群下孰敢有異議乎? 其除其存, 聖敎至當, 以此而爲貽燕之謨, 恐無不可矣。金若魯曰, 今此焚案事, 諸臣之各陳意見者, 亦出愼重之意。而若以焚去誣案之意, 特下絲綸, 明白曉示而焚之, 恐無不可矣。殿下如於甲辰誅討鏡·虎之日, 赫然處分如此, 則世道豈至於今日乎? 至於數人事, 臣與從兄領相, 已有商確, 領相旣已悉陳, 臣之淺見, 別無更陳者矣。金尙星曰, 臣每念玆事, 欲有一陳於筵席者, 而今承聖敎, 無容議爲。自古聖帝明王, 雖當至艱之會, 必善彌綸世道, 以垂來世。況殿下之所値, 爲如何耶? 夫子作春秋, 而筆削之權, 在於夫子。今以殿下之公觀, 明正義理, 旣討鏡·虎之逆, 又斷龍紀之罪, 嚴賜處分, 以正君臣之義, 則豈不有辭於後世乎? 鄭俊一曰, 此係大義理處, 而彼此爲私, 互相排擊, 誠如吳光運之言, 世道之日下, 黨習之日痼, 莫非如此之故, 臣嘗痛之。今日殿下, 以至公之心, 劈破義理源頭, 斷自宸衷, 會諸臣而下詢至此, 孰敢有異議乎? 祛其虎龍之凶招, 明其喜·澤輩罪狀, 使義理一定, 實爲大公至正之擧, 質諸天地鬼神, 俟百世而不惑者也。至於大誥, 吏判所達誠是。洞諭中外, 咸與維新, 以爲燕翼之謨, 宜矣。寅明曰, 鞫案燒去事, 僉議純同, 今則臣亦無容別議, 而可以停當矣。上曰, 若無大誥文字, 而只燒除鞫案而已, 則誠不無後弊。諸臣之以此爲慮, 亦不異矣。大抵以予當壬寅大臣, 則見虎招凶誣後, 當痛泣以陳, 請討虎龍, 以景廟友愛之至心, 豈不允從乎? 雖在其後, 一節之士, 則當抱之入水矣。若完備而言, 則當率諸臣庭請, 力請其燒去矣。寅明曰, 臣等之慮, 愚未及此, 誠有罪矣。上曰, 卿等皆苦心, 而凡事三思則惑矣, 予每顧惜諸臣矣。今此詢問之日, 諸臣若有陰護龍紀者, 豈不難處乎? 又或曰, 壬寅之案, 不可除去云, 則亦豈不難處乎? 吳光運所謂處分屢改之言, 是矣。予於甲辰初頭, 若如此處分, 則世道豈至於此乎? 予謂世道爲長夜矣, 今見之稍勝矣。今番眩氣之苦劇, 實非等閑, 此事覺悟後, 反復思之, 終似是當。且予恃卿等, 故欲相議而處之矣。今日諸臣之言, 亦無異意。今雖夜則夜矣, 而朝鮮之一脈義理不淺矣。大誥從當出草, 以示卿等與館閣之臣, 而此正國家之一大樞機也。卿等亦以今日之心, 輔導元良, 可也。光運曰, 今此入侍諸臣, 皆是三百年世臣, 而受恩於君父者, 豈於焚去凶案, 勘斷喜·澤之事, 有所異議者乎? 臣恐殿下視群下太薄也。上笑曰, 卿亦云, 諸臣各有庇護之私, 群下如此, 故予之所慮, 不得不如此, 此諸臣自反處也。在魯曰, 初承下敎之時, 臣等倉卒未及明對矣。旋更思之, 聖敎誠爲卓越, 故臣卽以必燬無疑, 仰達矣。上曰, 所謂誣字, 若如左相之言, 以私意揷入, 則果無狀, 而我國之誣, 亦欲入彼國而求改, 況此誣案, 豈可一日置之乎? 今此處分, 乃是往牒之所稀有者也。向年廣諭時, 在外諸臣, 亦使來會, 又有上告之擧, 此事關係甚重, 今亦上告下布爲宜耶, 抑只下布耶? 在魯曰, 故事未知如何, 而旣有此非常處分, 似當有上告之擧矣。上曰, 壬寅治獄後上告, 而正法虎龍後, 則更無上告之事矣。寅明曰, 臣意亦以上告爲宜矣。上曰, 陟降何所不燭? 而壬寅旣告, 則今亦不可不告矣。在魯曰, 大誥撰成之日, 賜對臣等, 似好矣。上曰, 當引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