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戌十二月二十三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及諸道句管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左議政宋寅明, 右議政趙顯命, 禮曹判書鄭錫五, 左參贊徐宗玉, 刑曹判書鄭羽良, 左副承旨曺允成, 假注書任瑋, 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入侍。諸臣進伏訖。在魯曰, 日氣凜寒, 聖體若何? 上曰, 少勝矣。在魯曰, 湯劑連爲進御乎? 上曰, 姑無應效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上曰, 依前安寧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何如? 上笑曰, 予以爲太早矣。以齒黑, 自索百荷鹽, 常談言, 呑甜齒黑, 生新齒則自皓矣, 令置之。在魯曰, 眼藥亦試之乎? 上曰, 大體不關, 故亦置之矣。在魯曰, 方在靜攝中, 故日次, 不敢循例請之矣。上曰, 日寒比甚, 日次亦不爲之, 歲且翻矣。特許入侍, 廟謨陳之。在魯曰, 此則東萊府使鄭履儉狀啓也。上段言, 倭人欲改回答書契, 一向固請, 萬無入給之勢。下段以己見論列, 以爲倭人書契中, 只有切願貴國, 沿海島嶼等處, 申飭勘驗, 倘見船無稟文, 蹤跡有異者, 作速逮捕, 縛送館守處云, 而初無請禁之語, 則回答中, 反請申禁於隣國云者, 似涉如何? 所謂裁判差倭, 非常常出來者也, 必有大段事然後, 始爲出來, 而此倭一來, 爲弊不少, 所費米穀, 至於累千石之多。回答中, 使之順付裁判者, 非但倭人之執言, 實有啓日後頻數往來之慮。且向前書契, 因頭倭出來便, 送付館守處, 使之轉達, 元無爲此一事, 專送差倭, 留在館中之事, 則曰答中, 來使不肯還, 久淹相持等語, 亦是題外。玆事本係微細, 不必一向强爭, 反請申禁以下句語, 許令改給, 恐無妨云云矣。蓋彼國, 亦有潛商之弊, 而潛商則島中不得收稅, 大關利害, 故此送書契, 冀有畏憚稍戢之效而已, 似無他情, 而今此邊臣之論列, 回書辭意, 亦皆誠然。臣等之意, 皆以爲改送無妨矣。顯命曰, 倭書中有仍差耑伻之語, 製述官誤認, 以爲專送差价, 其答書中有所云云, 其請改亦不怪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彼中咨文, 今始來到, 而別無差胡出來之事矣。上命臣瑋, 持入咨文, 覽後下之。在魯曰, 彼國咨文, 以犯越罪人事, 乾隆, 有特旨, 申飭, 而辭意有若委曲軫念者然。自前如此之事, 皆有謝恩之例, 雖不必別送使臣, 而來年冬至使, 兼付謝恩表文, 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此咨文, 何以爲謝乎? 在魯曰, 令申飭故爲謝矣。上曰, 無方物乎? 在魯曰, 此無大事, 似不必爲別謝矣。上曰, 一句入謝意則足矣。宗玉曰, 平安兵營壯四部軍, 專屬安州, 而巡營屬軍額之曾在安州者, 使之移定他邑, 而汔無擧行之事。兵營則稱以壯四部, 待年軍定其保人而竝爲收布, 至於正軍則皆以無依者苟充, 事甚駭然。今方添補其節目, 申明舊式, 而不可無飭礪之道。前後道臣·帥臣, 竝宜推考警責, 此後則另加嚴飭, 恐不可已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宗玉曰, 禁扈保餘丁, 兵曹收布者, 一千九百八十餘名, 而西北元無收布京納之規, 則獨禁扈保之收布, 可怪矣。欲考前後設立之文書, 而備局·兵曹元無可據之文書, 只有故監司權𢢜, 以一疋定式之報狀。究其設施之始, 則似是爲禁軍接濟, 而經亂後無出處, 故或責出於兵營, 而兵營亦難於自營中擔當, 創出名色, 而厥後禁軍保布, 在各道者漸多。今番査正時, 以一萬三千石畫定, 則雖非關西禁扈保, 足可支用, 關西之捧布, 則似宜革罷, 故前上節目中, 果減去矣。且兵曹需用軍布, 前則多爲吏胥輩所偸矣, 朴文秀, 爲兵判時, 一依戶曹文書之規, 一番釐正之後, 則無論判書之明察與否, 永無見失之患, 故卽今兵曹一年支用之後, 每餘七百餘同之木, 恐無不足之慮矣。錫五曰, 禁軍接濟, 自一軍色擔當, 而每患不足, 故常時貸用於二軍色, 一無還償之時。每年五六十同木, 輒負債於二軍色, 關西餘丁, 今又減去, 則必多不足之患, 依前仍置善矣。上笑曰, 彼重臣, 無擔當之事矣, 今言, 是矣。宗玉曰, 古時以遼軍木爲水旱盜賊之備, 罷遼軍後, 今無可用之處。移屬兵曹, 以爲他日緩急備局之用則, 似好矣。上曰, 此如割肉充腹, 苟且矣。寅明曰, 大體似苟, 而今雖罷之, 必無閒遊之理, 實惠難究, 而國用則有損, 毋寧移置於慈母山城等處, 以爲緩急之備矣。上曰, 必也正名, 將何名而旣汰於兵曹, 移屬於備局乎? 宗玉曰, 此則餘丁也。上曰, 節目汰減後, 若又入於他軍, 則渠輩雖不知, 至愚而神, 此所謂一而二, 二而一也。羽良曰, 聖敎, 是矣。兵曹, 與備局何異哉? 惟當有闕勿補而已矣。在魯曰, 不然則終爲兵曹用矣。上曰, 以壯四部爲正名, 則豈可欺民乎? 尹鐸曰, 損其戶數, 今番招見, 意有在焉, 蓋百姓, 初則以國家變通, 擧欣欣有喜色, 及見後節目, 則豈不落莫乎? 向時元景夏言是矣。以內吹戶首減數事見之, 卿等, 豈以國之經費爲不足耶? 蓋由於帥臣之無狀故也。卽今則國家無事, 而當用之之時, 則幾百同, 不過瞬息間物矣。旣革之後, 又爲之, 則是欺民也, 豈長遠之道乎? 寅明曰, 聖敎大體誠然矣。上曰, 近來紀綱不立, 無紀綱則今雖査正, 安知各道能爲奉行乎? 向時元景夏言是矣。雖金科玉條, 猶不守之, 況節目間事乎? 翌日則忘之矣。寅明曰, 一隅雖頹, 勿撓然後, 可以爲法。兵曹判書得人, 則雖無萬名, 亦足矣, 若非人, 則雖倍萬名, 亦不足矣。今承聖敎, 儘是苞桑之戒, 堯·舜之心, 孰不欽仰? 而第不行姑息之政, 然後可以做事矣。上曰, 査正後, 當遣御史見之, 百姓果能鼓舞乎? 若無大惠而不過紊亂而已, 則殊非査正之本意也。顯命曰, 良役, 自先朝欲爲變通, 而無善策。臣等, 不敢爲第一義, 只欲略干査正, 而內而諸監司, 外而各道守令, 任爲名目, 則良民, 豈有限有節乎? 在魯曰, 雖落於此役, 不得爲閑民矣。上曰, 卿以鼓舞大看矣, 卿謂其紊亂, 故欲釐正矣。前時崔奉朝賀, 以擇守令三字陳之, 果善矣。守令若奉行, 則豈有侵隣族之弊乎? 雖以嶺南言之, 一邑中, 幾民能閒耶? 今雖落此軍額, 明當充定彼軍矣。不過少愈於守令難代定之患而已。百姓豈知之乎? 今若使實惠下究, 則予心豈不喜乎? 以大體言之, 其紊亂者, 不過査正而已, 雖以烹阿之意, 節目頒布, 必無效矣。卿所謂頒布, 予未知之矣。顯命曰, 異於小臣本意矣。先朝諸臣, 踰於臣等者, 猶不能爲之, 況臣等乎? 元景夏之言, 誠宰相之言矣, 然而一向如此, 則亦難做事矣。上曰, 所謂水淸魚不集也, 以大體言之矣。顯命曰, 近五六萬名所收, 歸於守令監司之私用, 而百姓則有黃口白骨之侵徵, 豈非可矜之甚者乎? 上曰, 若能除却五六萬, 則豈不鼓舞乎? 上曰, 予常言, 應有益於經費者勿減。予於庚子年間, 闕中見少卒擔水而往, 其時予心, 以爲徵下民白骨之布, 給京中無用之軍。待漏院記結語有云, 用規于執政, 予亦以爲然矣。京中倉積, 國無可用, 而自私其司, 如兵曹度支, 則固緊司, 而他司無緊用處, 姑宜除之。兵曹七百同, 何關他日? 今則不必多敎, 依首揆所達, 汰定而已。彼重臣所達, 是矣, 旣以爲名不正, 又爲別名, 豈不非乎? 顯命曰, 京官漫不知何事者多矣。査正廳設後, 或以爲大軍籍, 元景夏之言, 大體是矣, 而然而旣始之議, 若搖於浮議而不能行, 則豈非慨然者乎? 上曰, 越法者治之, 修正節目, 次次爲之。又敎曰, 向時每爲百姓而用氣, 近日則爲垂裕後昆而勞心, 當逐歲爲之然後, 庶有成效矣。顯命曰, 上敎及此, 生民之福也。國法煩數則不能行, 動之如雷霆, 守之如金石, 所謂令行禁止也。若數次送御史, 則其後, 雖不送之, 守令似不敢違法矣。在魯曰, 前後所改之令, 旋復忘之, 蓋文書, 盈於几閣故也。雖以平安道句管事言之, 臣不能記之, 文書多而益不省矣。寅明曰, 如是爲之, 不過有若干效, 而臣等三人, 在備局幾二十年, 稍知首尾, 不至孟浪, 而守令則不知渠邑軍額幾人者, 亦多矣, 惟在飭礪而已矣。又曰, 臣等以克去私意, 相勉筵中, 則以不察淵魚, 仰勉而微眚薄過, 勿問, 可也。若其有關於國事者, 豈可謂淵魚不察而置之乎? 雖銖兩之間, 必察處多矣。上曰, 此非吏胥之罪也。雖謂江流石不轉, 豈勒捧於民乎? 向時李孟休所陳, 是也。吏胥輩, 必厚廩料, 可免無據虐民矣。寅明曰, 聞刑判之言, 則近來閭閻間, 侵虐多端, 每以久遠奴婢爲言, 則無論虛實, 惟恐其言之或播, 有妨行身, 輒以重賂彌縫, 富家之因此蕩敗者, 甚多云。事在六十年前, 連二代良役, 則勿許聽理, 自是法文, 今又申嚴此法, 或稱以久遠奴婢。事在六十年前, 連二代良役, 而有所橫侵, 則勿論根本之如何, 依法文禁斷, 施以壓良之律事, 定式知委,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顯命曰, 今則定都目矣。人情, 警飭則小心, 不警飭則懈怠, 而銓臣別爲嚴飭, 以爲恢公去私之地, 爲宜。至於戊申軍功將校等, 雖無可言之功, 初旣荷戈向賊, 若將死國, 在朝家激勸之道, 不可不優報。今番邊將窠數多云, 久勤盡用後, 餘窠則以前後別單中人, 差送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判義禁撕捱者, 何如? 在魯曰, 似不可當其議讞矣。上曰, 誰可當之? 郞廳, 今當處分矣。在魯曰, 捕廳雖重, 王府尤重, 而王府羅將, 拘留受棍於捕廳, 乃是前所未有之事, 王府何可不爲推治乎? 郞廳無可罪矣。寅明曰, 臣姑未見禁堂之疏, 不能詳其事實矣。上曰, 堂上, 使之推治矣。寅明曰, 堂上, 若分付, 則非郞廳之罪也。堂上, 似當推考矣。上曰, 郞廳放送, 堂上推考, 可也。在魯曰, 堂上, 亦不必推考, 只於禁堂疏批, 以郞廳分揀, 卿等勿辭之意下敎, 則好矣。上曰, 所達, 然矣。寅明曰, 坡春守遠配事, 臣未詳知矣, 今始略聞, 則有不忍言者。且聞渠自以爲, 前日在謫時起家矣, 今將致富云云云, 國典有不圍籬而安置法, 宜有此等處置, 可以懲其惡矣。上曰, 誇之乎? 寅明曰, 似聞至破黃姓人神主云, 臺啓允從, 宜矣。在魯曰, 律則必用臺啓律可矣。上曰, 島民非民乎? 羽良曰, 置之島中, 則似愈於他所矣。上曰, 年幾何云耶? 寅明曰, 年多少, 臣不能知, 而臺啓外事, 筵中, 亦有不敢仰陳者矣。上曰, 褻乎? 寅明曰, 都民皆憤, 若嚴處, 則都民當相慶矣。在魯曰, 似聞尙不往配所。其所住處, 亦或有賣家避之者云矣。寅明曰, 公族有三宥之道, 而若示之以嚴, 則亦似有遷善之望矣。上笑曰, 卿以象爲遷善乎? 寅明曰, 似聞其爪牙, 亦多有之, 作弊於閭閻, 刑判似聞知矣。羽良曰, 近來法綱解弛, 違理之事, 兩班多爲之, 蓋有所恃者故也。雖以事言之, 渠若無所恃, 則必不敢爲此無據之事矣。在魯曰, 以其在宗籍, 故聖上猶靳允許, 而若示嚴於此等處, 則人心, 當倍服矣。寅明曰, 聖上, 以爲近日, 君綱陵夷, 必懋於親九族之義, 或至掖庭所屬, 亦然。聖意與天同大, 至公無私, 而彼愚迷者, 豈能知之乎? 敢以聖上至無公私之德, 有若依恃者然。至有如之事, 必也自上示之以嚴, 可以懲其惡, 而尤有光於親九族之義矣。上笑而無發落。寅明曰, 同義禁李周鎭, 聞有實病甚重云, 今姑許遞, 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在魯曰, 初一日親賀事, 有下敎, 而近來日氣極寒, 其日必厚加衣襨, 以盡保護之道焉。上曰, 唯。仍命錫五進敎曰, 親賀事體有異, 儀注當詳細磨練以入矣。顯命曰, 文獻通考, 聞有宋仁宗賀太后儀云矣。上曰, 禮判考見, 後次入侍持來。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