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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3책 (탈초본 975책) 영조 20년 7월 25일 경자 25/35 기사 1744년  乾隆(淸/高宗) 9년

    ○ 甲子七月二十五日初更, 上御興政堂。儒臣, 持資治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趙載浩, 侍讀官金相福, 檢討官尹光紹, 記事官李克祿, 記注官金弘澤, 記事官李永祚。諸臣未及進伏訖。上命注書, 出往持蜀漢紀入來。克祿承命以出持入。上曰, 下番儒臣之特除者, 意有在焉, 爲其講學, 而今番廉察往來後, 不得引接, 故雖是深夜, 特爲召見者, 蓋出惓惓之意也。光紹曰, 聖敎之勤惓至此, 臣不勝惶感之至。上曰, 頃者命入光武紀, 今又命入蜀漢紀, 蓋取其興衰撥亂之意。繼體之君, 尤當體念, 須以此半夜眷眷之意, 傳于春坊講官, 使以此勤講元良, 可也。今予蜀漢紀命入者, 蓋謂漢業, 衰於·, 至昭烈而能奮中興之功也。光紹曰, 聖上此敎, 實出於振勵衰運, 奮發中興之意, 其所勸講, 豈但在於元良? 惟聖上亦須留念也。上曰, 予則嗣服之初, 以祛黨習, 爲中興事業, 而終無實效。前有大訓等書, 而世道漸至於無可奈何, 環顧時世, 無一可恃, 所恃者惟元良之體此意而振發而已。光紹曰, 聖上德意, 孰不知之? 上曰, 有皐陶而後, 爲·之治, 雖以三代後言之, 光武中興, 賴有雲臺之臣, 昭烈中恢, 亦由諸葛之佐。終古爲治, 莫不賴有賢臣, 今世亦豈無人, 而其於調劑之無策, 何哉? 光紹曰, 聖敎以無一二同德, 追念慨然, 而此惟在於一念之克勤, 惟願無忘此心, 以以逸遺汝之道, 終始留念如何? 上曰, 予雖有欲爲之意, 而其於時勢之無奈何, 何? 載浩曰, 聖上何發此無可奈何之敎耶? 若謂之調劑之未易, 則猶或可也, 而至於無可奈何, 則豈不過乎? 上曰, 然則承旨叔父, 何以曰無可爲耶? 載浩曰, 此雖父兄之言, 猶不敢謂以善爲也。臣父韋布時言議, 則臣在沖幼, 未能參聞, 而翰林以後事, 則臣亦年稍長, 故粗知其大槪, 常有調劑時象之意, 以爲世道若正, 死可瞑目。其時臣雖年稚, 亦嘗體認其斷斷苦心矣。到今聖敎, 以無可奈何爲敎, 實非所望於殿下者也。上曰, 豐原謂之無可爲, 承宣謂之未易, 無可爲, 與未易, 眞五十步與百步也。載浩曰, 臣意則蓋謂其猶有可爲之勢也。上曰, 此可謂叔姪異論也。載浩曰, 豈可以父兄與子姪, 而所見必皆如印一板乎? 如使事爲之間, 必欲隨同, 則是苟同也。殿下屢經事變, 閱歷且久, 猶且退步, 持難於斯, 而欲以艱大之業, 貽之於沖年元良, 則此豈貽燕之謨哉? 上曰, 予非欲以難貽之, 勢已至此, 奈何? 載浩曰, 自漢以來, 世級漸降, 才不如古。殿下雖以治不徯志, 每有無可奈何之敎。臣意則才不借於異代, 調劑之道無他, 不過於其中, 取其尤而用之。殿下臨御旣久, 臣下任使之際, 賢愚長短, 亦必有默算者矣。惟當擇其稍勝者, 取其長而棄其短, 進其賢而退其愚, 以爲策勵振發, 以期於進一步, 得一步而已矣。上曰, 如是則君與臣, 皆將入於混沌, 其將奈何? 承旨前以靜字爲言, 而歲月如流, 十五以前事, 殆若前生, 年若三十, 則豈可無可爲之望耶? 光紹曰, 朱子延英奏對, 以爲已覺天顔非昔時, 字字忠赤, 令人感涕。聖上治不徯志, 則不可爲之歎, 此皆群下之罪, 而當惜日月之易逝, 振作篤勵, 實有所望矣。上曰, 予若顧念予身, 則當惜歲月, 而其所不惜而喜者, 爲元良之漸長, 予於承宣, 豈可負之? 承宣亦豈忍負予哉? 而亦有一段慨然於承宣者。頃日承宣三寸, 謂以無可爲而出城也, 承宣何不挽止耶? 予於此, 實有慨然者矣。載浩曰, 臣固不肖, 故雖或有所言, 臣之三寸, 似不必取信, 而至於出處行莊, 雖是叔姪之間, 各有所見之差殊, 固非子姪之所可挽回, 而若以不能見信於臣叔, 不挽其行爲罪, 則臣亦當甘受矣。上曰, 予於上番儒臣, 亦有所慨然者矣。其所處地, 非比他人, 似不必深染黨習, 而以頃日事見之, 可知其猶有渣滓, 此甚慨然矣。承旨之意, 何如? 載浩曰, 臣智昧涉世, 父母沒後, 科工亦廢, 晩始赴擧, 倖而登第, 而臣有所懷, 豈敢仰欺乎? 苟有不是處, 則雖是同姓四寸之間, 猶不敢一毫饒貸, 況異姓六寸乎? 臣於儒臣, 若以極道言之, 不敢知其瀜化渣滓, 而名目則猶不能忘矣, 近來果未見無一渣滓之人矣。臣父生時, 有手筆記有者。臣父, 與故相臣洪致中, 年輩差遲, 故以先輩事之, 而俱以無名目, 謗言溢世, 當乙巳, 猶偏於一邊, 臣父以爲力量少矣爲勉, 而臣父幸免於辛壬, 得爲完人, 又不入於乙巳, 快脫名目之中, 故之入閣後, 相逢而有所記置之言矣。以爲大監, 何不聞倚一邊之言耶? 臣父答曰, 世道人心, 旣無奈何, 庚子國恤時見之, 時或有不甚罔極者, 此可斟酌, 而甲辰國恤, 不爲哀痛者, 同是一國臣民, 有若對擧者, 然人心世道, 至此而已極怪異。事君之人, 若歸身一邊, 則將不知身落何地, 故務以不偏一邊爲念, 欲爲空中之人云, 則以爲如是處世, 身雖勞矣, 志則尙矣爲答。世無名目之後, 雖難免於偏倚, 而其中如金相福者, 臣亦知其不免於名目中, 而至於怪事駭擧, 必不爲矣。古語云, 能言拒·者, 聖人之徒也。雖不得盡善盡美, 其不至於凶國禍家, 則臣亦質言矣。金相福, 如無一分渣滓, 則臣當師事矣。臣非阿好而有此達矣。上曰, 予非斗護金相福, 而予意則如者似多矣。載浩曰, 此亦僅可者也。末世如此之人, 亦豈多得乎? 上曰, 昆弟之間, 似有不可信者矣。載浩曰, 渠若變作別人, 則臣亦奈何? 而亦何以料得也? 相福曰, 臣未知承旨, 有何見而有此達也。臣心則臣亦不知, 而至於害國禍家之事, 臣豈敢爲? 而意見自爾如此, 今承縷縷下敎, 感動之心, 不覺自發矣。上曰, 程子有暮歸觀獵之失, 渣滓如未盡祛, 則觸處呈露矣。分數若過之人, 予寧欲不言, 而爲其金相福也故, 有此責備之敎也。近來好黨之人, 或有視黨習爲二典三謨者, 或有知非而不得已犯之者, 或有心腸不固, 動於浮議而然者, 或有不誠實者, 爲此發身之計者, 而如上番者, 亦必於異己者, 著眼看得矣。凡事都不過一箇公字矣。載浩曰, 臣聞頃日筵中, 有互對爲非之敎云。臣父在時, 常以不誠不忠爲言者, 意有所在。臣父於丁未出仕時, 父子間, 有所講問者矣。臣父以爲互對爲蕩平, 初頭設施云, 則臣以爲彼此間, 若地醜德齊則幸也, 而如其不然, 則苟令互對, 豈不苟且? 而亦有齊不齊之歎爲言, 則臣父, 以爲方今士大夫, 互爲讎怨, 殆同異國之人, 將何以講磨國事, 將何有彼此是非乎? 此若曰非, 則彼必曰是, 互相傾軋, 朝著不寧, 不如使之互對, 而同立一朝, 使之會面, 會面而後, 自可相親, 相親而後, 情誼可通, 情誼可通, 而商確是非, 快釋疑阻。甲乙中, 此薦此中之賢, 彼斥彼中之不肖, 甲信乙言, 共濟時事, 勿論彼此, 惟其中稍賢者, 各自收用, 則賢不肖可辨, 而蕩平之實功可收, 而畢竟則無互對之可論矣。此所以爲互對之爲初頭設施也。且人之所見, 千萬層也。或有以一進一退爲常法, 而怪駭於此者, 或有毁瓦而畫墁者, 或有眼生於此而沮毁者。臣父處地自別, 不能明辨攻斥, 其所謂不誠不忠, 正謂此也。臣父與叔, 俱是當局之人, 若使大賢當之, 未知何以爲處, 而至若漢·唐名相, 似難一朝挽回矣。臣父嘗以不如古人, 不能挽回爲一歎, 此臣之所嘗稔聞於家中者也。今則互對, 亦不能一一爲之, 尙何望蕩平之實功也哉? 臣所痛迫者, 世不能知臣父本意, 而謂無功效, 反不如一進一退。互對旣不能爲, 情志亦不得通, 則是非賢不肖, 何時可定乎? 如是而謂之是非不明, 賢不肖混同, 而非斥之間, 或有可爲之機, 而上下俱失, 不得如意, 可勝痛恨? 君上以苦心血誠, 閱歷世變, 不用一進一退之道, 較之於渠輩好黨之習, 則雖是半分, 亦必愈矣, 而奉副君上之意者, 謂之鄙夫, 趨附渠輩而爲黨者, 謂之名流。自下用權, 私相聚會而奬許, 自上得人而用者, 必爲之非斥。雖以擇賢不肖之道言之, 彼此間, 明辨賢不肖, 彼此之賢者同置一處, 彼此之不肖者, 亦置一處, 此·三代以後, 當然之理, 而今之所謂色目者, 此邊人皆曰賢, 彼邊人皆曰不賢, 天地造化, 豈有各分君子小人於彼此黨中? 渠自割分曰, 此賢彼不賢者, 此豈理也哉? 今之爲黨者, 只知恕己而, 不知恕人, 恕己者, 非恕字本義, 已著大學或問中, 此豈君子之道乎? 上曰, 眞箇恕己, 恕己而及於人也, 則只恕其己而不恕於人, 豈可謂之恕己也? 載浩曰, 當初互對時, 黨人以爲, 汝亦黨吾亦黨, 均是黨也。又分其各黨中賢不肖, 而用捨之, 則又謂之此亦出於黨也。以言語文字, 眩亂是非, 自上亦何能燭其奸乎? 近來人言, 又有不可信者, 常時必稱不爲黨習, 而有暗地私自濟黨者, 君上之前, 則務爲蕩平之樣, 而專事欺罔, 其習誠可痛也。臣未登第時, 不過一韋布也, 臣何足顧忌? 而猶以爲非黨中人, 屋下相對, 則亦稱無黨心, 世道至此, 尙何言哉? 如此兩面說之人, 若試之事爲而明察, 則自可畢露其首尾, 魑魅魍魎, 無所逃矣。以任下言之, 新得之臣, 如有一分稍勝於舊使之臣, 則斥其舊而用其新, 若無各別差勝之事, 則初不如任舊勿貳之爲愈也。以時事言之, 蕩平若無一分裨補於時象, 則勿以數十年規模, 一朝變改爲難, 而卽行一進一退之道, 未爲不可, 如其不然, 則莫若固守前規之爲愈也。臣之此達, 似出抑揚, 而事理固有當然者矣。上曰, 承宣此言, 果似抑揚, 而亦可見苦心之發矣。載浩曰, 大體則用舍之際, 自當默運聖念, 而處分則務從簡默, 若當擧措, 則不用一分辭氣, 而陰陽黑白之辨, 堅守勿撓, 不費聲氣, 而一罪之後, 泯然無跡, 則臣下亦莫敢測度矣。臣雖千思萬慮, 若云黨論之有益於爲國, 則此必無之理也。殿下自宜較量, 而務以簡嚴而度, 使物各附物, 則聖德自如純粹, 而無撓蕩之患矣。相福曰, 聖上雖以黨論之不可做國事爲敎, 而此非一朝一夕之故, 亦不可一朝除去, 何可以此每每留置胸中? 恐或反有激成之慮, 若磨以日月, 則亦有自消之道矣。上曰, 諸臣中如承宣之洞快陳達者, 予始初見矣。戊申時承宣, 以士子入闕故見之, 而雖是戚臣, 予何知其如此乎? 頃者承宣, 以南行不爲行公, 故左相, 以爲若誦豐陵所達, 渠豈敢不爲行公爲達? 領相亦有所達, 故予以承宣爲高爽矣。今聞所達, 可謂豐陵有子矣, 予亦有所感愴者矣。豐陵之常謂不忠者, 以其處地之異於他也。孝章若在, 承宣亦必如乃父而不言矣。今則予得一臣, 而實多興感矣。今日快言, 其心可知, 予心不但以豐陵有子爲感, 而興愴之心, 亦有感發處矣。互對之意, 予亦知出於會同彼此之意, 而今則互對亦有弊。雖以翰圈言之, 彼旣爲二, 則我當爲二。頃者之圈, 領相爲領袖, 而猶曰不能勝云者, 蓋知其有偏而然也。少輩之心, 必怫鬱矣。豐陵, 曾以翰林若不互對, 則當奏而削之爲達, 此出於苦心, 近則互對反爲導黨之科矣。自其中已有氷炭, 若使氷而合於炭, 然後可無此患, 而此何可望乎? 予謂先滌其心而後可爲, 而豐陵以爲互對而後可滌其心, 此其議雖有差殊者, 其苦心則同也。予嘗謂乾坤包含, 而其中有奇怪之物, 人之腹中, 亦有如蚯蚓可怪之物, 乾坤人物之間, 豈能使盡爲洞澈乎? ·之時, 猶有君子小人, 此亦一太極也。予方一身都是膽[痰]也, 以今番事言之, 非痰作孽, 則何以作氣乎? 此眞所謂治世之能臣也。豐陵之心, 卽予之心, 爲慮辛壬, 有揚淸之意, 賢能各當其任, 使無棄物, 王者道理。封德彝, 在煬帝時無狀, 而在唐太宗時爲賢人, 此惟在於君上用之如何耳。予謂豐陵, 猶過於揚淸矣。載浩曰, 臣父與叔, 猶未能激濁揚淸矣。上敎出於天地包容之意, 而·三代時, 賢者用之, 不肖者去之, 人其人廬其廬而已。設官分職, 各有定限, 豈可盡用乎? 上曰, 三代之時, 無兩班常人, 而我朝以兩班常人, 自相爲賢。一升正卿者, 以循例皆爲吏兵判, 亦豈不難乎? 載浩曰, 均是兩班, 而兩班無限, 官職有限, 其中賢者, 擇而用之, 則不肖者自可退矣。雖以臣之同品者言之, 殆過百餘人, 官職旣有定限, 則勢將擇其稍勝者用之, 若以盡用賢不肖爲念, 則混淪之弊可悶。臣意則賢不肖之先擇, 爲今急務矣。上曰, ·雖在世, 若得收用於板築之時, 則豈不譁然非斥乎? 此道極甚難矣。載浩曰, 肅廟初年, 南九萬·李尙眞爲相, 此人雖是顯班, 而以鄕曲之人, 猶能䯀躋至此。如臣者, 徒以父蔭, 致位於下大夫之列, 大抵近來取閥之弊, 尤爲特甚矣。上曰, 雖使常人爲兩班, 亦必附於黨, 豈不難乎? 吳命修, 大臣旣薦, 閔應洙亦薦, 故一入侍從望, 卽欲試之, 予果見欺矣。光紹曰, 奇彦觀事, 亦出於現身之計, 世道已如此矣。載浩曰, 用人之道, 棄其所短, 取其所長, 安得十全道理乎? 或有擧其一生而棄之者, 臣未知此人果如何, 而大抵現身則然矣。雖非顯閥, 而聖上欲用之, 則渠輩如是自卑矣。上曰, 渠輩果自卑矣。光紹曰, 此非自卑, 卽自表而亦必傷人, 是可悶也。上曰, 奇彦觀則爲其大升之孫, 而特加二點, 則又附金陽澤·洪樂性矣。其日權𥛚, 亦以爲非, 此果公心矣。載浩曰, 臣則以爲此輩可矜, 不如此, 則雖有坐地, 無以自立。比之俚語, 若見嫉於上典則猶可, 見惡於儕流則難生云者, 正謂此也。光紹曰, ·兩人, 可謂負殿下深矣。載浩曰, 下番猶未盡諒矣, 此可謂其情慼矣。下番之責, 可謂常理論人也。人固不知足, 彦觀若獨行, 則可畏處甚多, 故不得不附於人矣。光紹曰, 承旨與臣, 俱受聖上簡知, 而如奇彦觀者, 亦可謂異數, 豈敢萌此心乎? 上曰, 此亦是軟地揷木也。仍敎曰, 揚淸之意, 上下番竝達之, 可也。相福曰, 不肖者, 卽不能之謂也, 若明知賢不肖, 則只當用賢而已。上曰, 如不肖者, 非直下愚不移, 則亦有用處矣。上曰, 賢者自有其位, 不肖者置之下位, 則豈非包容陶鑄之意乎? 相福曰, 臣有區區所懷, 不敢自隱於咫尺君父之前。聖敎中, 包容陶鑄等語, 臣竊欽仰至意, 而第向日堂錄墨抹事, 殿下創開無前之事, 處分過中, 臣竊悶焉。尹光毅之疏, 亦有有特授而無特抹之語, 誠然矣。以殿下愛惜人才而特授之意, 反而思之, 則特抹可用之人, 豈不可惜耶? 語未卒。上曰, 儒臣所達公平矣。尹光毅之言是矣, 而此如若藥不瞑眩, 厥疾不瘳之喩, 擧直措枉, 能使枉者直, 故予於黨人, 則無顧惜之意。下番予雖特除, 而又或爲黨, 則予必抹去矣。特抹之擧, 予雖出於苦心, 而嗣王若不知予意, 而效其事則不可, 元良豈有如此之事乎? 前日親政時, 有下敎曰, 雖是大北, 如有可用之人, 則用之, 可也。此如汲黯矯制, 不可再爲而效之也。相福曰, 賤臣之慮, 果在於此矣。殿下特抹之擧, 無一毫私好惡於其間, 而東宮睿質賢明, 且躬染殿下之訓, 必無此過慮, 而千百載後, 殿下子孫, 若或憑藉殿下此事, 忤旨者輒抹之, 則其弊, 將使諛佞者承望苟容, 而剛方者必不肯曲意阿附。殿下念及於此, 豈不懍然寒心哉? 以諸臣本事言之, 南有容則當初以義理粗定之粗字, 被罪, 豈可以一字而棄一臣乎? 且南有容爲人恬淡, 杜門守靜, 不喜退逐言論矣。黃景源之疏, 似有非時之嫌, 而凡事當觀其形迹, 黃景源之臨科論文任, 果有何所益之事耶? 此不過一時偶然之事, 則別無深意。至於林象元·趙載德·兪彦好, 誠有不嚴提防之罪, 而臣恐自上, 有以導之。殿下於權穆衡·李宇和, 何嘗有嚴示堤防之事耶? 有同欺之也。上曰, 堤坊何以嚴之耶? 豈可以撰虎敎文人之子, 不可用而預敎之乎? 如此, 則群下必漸加一層矣。相福曰, 其不嚴堤坊之罪, 以其罪罪之, 可也, 至於墨抹堂錄, 誠過矣。象元輩, 有同忸於習俗而致然, 豈言故毁堤坊而然也? 臣以爲象元輩十人參圈, 則亦必爲十點矣。光紹曰, 權穆衡只爲一點, 此則上番誤達矣。上曰, 李宇和則三點, 而權穆衡則一點矣。相福曰, 嚴瑀則論李敏坤事, 而敏坤璿派旣遠, 其所未知, 不是異事矣。上曰, 其不避嫌, 非矣。相福曰, 其不避嫌, 似出於無味之意, 豈有欲侮之意乎? 以此枳人, 似有嫌於聖度矣。光紹曰, 聖上有擧直措枉之敎, 臣於此有所惕然者。聖王之治, 果係於擧直措枉之間, 而如彼五六人之文學才識, 特抹之, 如臣疎識無似者, 則特授之。應入者不入, 不應入者入之, 擧直措枉之意相反矣, 如此而何以服人心乎? 本事則上番旣已詳達, 無容更言, 而大體所望, 皆非大咎。前或有大於此事者, 而不過被謫若干年, 旋卽收用, 而此則若是抹棄, 今後雖微官末職, 自將齟齬, 自阻於聖世矣, 寧不可惜乎? 相福曰, 諸臣文學才華, 俱是可用, 則雖有不合於聖心者, 宜使之出入經幄, 開誘誨飭而用之, 何可一筆句斷而便歸之於黨人乎? 如此則反有以激成也。承宣, 受知殿下, 宜不以削錄中, 或有親嫌而有所周遮, 請以臣言俯詢如何? 載浩曰, 其人用捨, 若非關係宗社安危, 則非承宣責任, 不當冒嫌言之。臣之處義, 猶異於他臣, 豈敢囁嚅於此等小事? 而於朝廷上, 斥罰臧否處, 則此不欲開口者, 實是苦心。將來或有可言之時, 則聖上雖令無言, 臣必開口矣。今則立朝不久, 且未諳事, 決難開口是非, 此則庶蒙俯諒矣。上曰, 承宣之言, 是矣。光紹曰, ··三人, 臣所親也, 皆文學之士也。··三人, 聞亦皆有文學矣, 如是而見抹於館錄, 豈不可惜乎? 上曰, 趙載德則頃爲黨論矣。光紹曰, 李宇和之三點, 蓋謂其旣有文學, 又非身犯。且李巨源, 亦嘗受點爲文任, 而無斥罪之擧, 故泛然圈之, 若謂以親舊牽情, 則猶或可也, 而至謂之毁其堤坊, 則豈不冤乎? 上曰, 李宇和之才亦可惜也。光紹曰, 若果出於故毁堤坊之意, 則上番亦何以陳達乎? 擧直措枉, 卽用人之柄, 而如此之人, 棄而不用, 如臣者猥蒙恩造, 濫廁儒臣之列, 臣又自愧矣。且黃景源事, 則聖上雖敎以出於黨心, 臣則不知矣。然嚴瑀事, 亦知其非黨也。上曰, 嚴瑀予初不知, 因左相所達, 見漏翰圈可惜之說, 知嚴緝之孫也。是必拂鬱於此, 而論李敏坤矣。相福曰, 此則聖意過矣。拂鬱於未參翰圈, 則論主圈者猶之, 可也。論李敏坤有何益耶? 光紹曰, 雖拂鬱於此, 爲此言何益乎? 上曰, 此所謂軟地揷木也。頃者, 李敏坤疏出之後, 予始覺其軟地揷木矣。光紹曰, 此則決知其不然矣。無乃聖智有所未及周處耶? 相福曰, 凡事只觀其事而已, 不宜如是深看也。殿下飭小臣以勿深看異趣, 而臣不願殿下無深看臣下也。上曰, 予之特抹有深意, 大槪名官, 雖經黜, 解歸之後, 名益層加, 罰每下於卑下, 故無以懲勵。予故特施此類, 以懲黨習矣, 卽今黨習, 爲引進之道, 故此輩如此矣。相福曰, 諸臣苟尙名, 則雖抹之, 名固自在矣。且諸臣當入是選者, 豈藉一疏爲引進之計哉? 上曰, 黃景源, 聞有文辭, 試官時見之, 果明敏矣。予故惜之, 而頃疏出於黨心矣。南有容, 欲動搖大訓, 非矣。趙載德爲人善矣, 而頃疏不免渣滓, 林象元過於渣滓。在辛壬, 則必進身於黨中矣。相福曰, 林象元, 臣於獄中見之, 人品似峻, 而言論則不知其峻矣。上曰, 兪彦好元無所爲, 其人自視學時, 與儒臣兄尹光纘而見之矣。予最惜兪彦好, 而嚴瑀亦一次入侍, 而其人頗凝重矣。相福曰, 朝臣前後疏章之似出黨論者何限? 而獨於今番如是者, 處分終涉過當, 宜當速改之矣。光紹曰, 諸臣被罰, 已過數月, 罰已行矣, 宜有原恕之道。且如閔百昌·趙明鼎, 亦尙在削職, 豈不過當乎? 兩臣被削何事耶? 相福曰, 以同參圈事, 而其時聖敎, 以爲此之不公, 亦由於彼, 彼之不公, 亦由於此。以此削職, 事甚不當矣。上曰, 上下番之言, 皆出公心, 而予之擧措過中, 亦是苦心也, 以大訓之下, 終無見效故也。頃日金尙星·李日躋, 以抑戒仰勉, 而衛武公, 不當予所經之事矣。近來心神日益如此, 何能摠萬機乎? 朝夕水剌進御, 而亦忘之矣。諸臣雖欲扶予爲國, 而百年其可得乎? 承宣以乃父之子, 氣質似弱, 故予嘗憫之矣。今見慷慨言事, 亦頗剛矣。彼儒臣, 雖是國家外外孫, 其根本可以想念矣。儒臣外祖母入闕時, 予嘗謂子孫中, 必令祛其黨習爲言, 儒臣亦或聞知矣。相福曰, 臣未之承聞, 而臣外祖母, 庚申春上尊號後, 承命入闕, 出言聖上深惡黨習云矣。上曰, 儒臣何年釋褐乎? 相福曰, 庚申八月釋菜科矣。上曰, 其時尹容, 以都承旨, 言儒臣爲沈右尹之外孫矣。庚申春, 儒臣外祖母入闕時, 予不知有儒臣矣。俄聞所達, 念古興愴矣。儒臣處地, 似不負國, 而至於黨習處, 則只顧黨習而不顧國事, 今則雖至親無可爲矣。曾聞吳瑗, 每常流涕云, 蓋其心不固, 故在上者, 責以黨習, 在下者, 困以黨說, 故渠於其中, 用心而至於殞矣。洪益三輩, 予每以此勉勅, 而今日入侍儒臣·承旨, 似非誤導元良者, 故半夜戒之, 他日必思予言, 可也。今此兩人中, 承旨之言, 俄者聞之, 尤無更勉之事, 予固信之。須體先卿未盡之忠, 上番, 亦於後日, 體念此半夜之敎, 宜矣。相福曰, 聖敎至及臣外祖母, 臣實感泣無地, 豈敢爲怪異之論乎? 上曰, 何必曰怪異之論, 不爲乎? 若然則其之次論, 將爲之乎? 載浩曰, 人之爲黨, 或有見處偏猛而爲者, 或有父兄怨讎而然者, 或有動於朋儕而然者, 或有動於利害而然者。儒臣之有不能自信之說, 其所達可謂白直矣。後日當有出脚之事, 渠之所見旣如此, 則亦豈反其初見乎? 上曰, 洪象漢入侍之時, 尹光紹亦見之, 終日縷縷陳達, 畢竟使樂性, 不赴召試矣。相福曰, 臣初登科時, 右相以爲, 汝處地異於人, 蕩平不可爲, 偏論亦難云矣。上問載浩曰, 右相何故言蕩平不可爲乎? 載浩曰, 金相福之先, 卽臣眞外家, 而其時言議, 與今偏論有異。世稱儒家而言議淸峻, 次次而下至於後屬, 則漸近於時論, 而時人以峻指名, 故欲緩則世人謂以背父背祖, 而得罪於人倫矣。如此之故, 至親之間, 以相愛之意, 勸之以便身之言, 欲其無聲無臭也。相福曰, 臣家與他有異, 故人或責之以峻激, 而臣本脆弱, 不能峻高矣。載浩曰, 儒臣亦豈無浮謗乎? 自外〈?〉聞之, 則渠之儕流, 亦多責之以不爲峻高, 侵之以緩論云矣。相福曰, 何爲而如是陳達乎? 載浩曰, 何可欺君乎? 上始命進講曰, 夜已深矣, 只上下番讀之。相福·光紹, 遂各讀溫公史蜀漢紀三丈餘。上曰, 溫公之以魏爲正統者, 何意也? 光紹曰, 黜蜀帝魏, 已有朱子之評, 賤臣無容更論, 而大槪溫公, 是九分人, 純美有餘, 而淸明不足, 故見識或有滯礙處。故朱子亦斷以見識不及, 曰若使溫公, 生於三國, 便可臣曹。臣見此, 未嘗不毛骨俱竦。以溫公之大賢, 見處不明, 至被臣曹之譏, 則豈非後人可警省處乎? 上曰, 費詩, 諫昭烈卽位者, 何如? 光紹曰, 費詩所諫, 守經之論也。孔明所請, 權宜之道也。當時漢統已墜, 則國不可一日無君, 況名不正則言不順, 不正大位, 何以係人心而興王業乎? 上曰, 孔明三代後人物, 而亦在捨經而從權, 何歟? 光紹曰, 孔明益州荊州, 皆從權宜, 不如是, 何以得一片土, 以圖恢復之大計哉? 孔明之權, 非出於利土地貪其位, 而惟惓惓於興復王業, 此其所以權而得中, 見許以三代之佐也。上曰, 是矣。予於此別有所下詢者, 綱目, 書劉備自立爲漢中王, 而先儒無褒貶之辭, 自立二字如何? 光紹曰, 當時漢統如縷, 獻帝受制曹賊, 諸侯無以稟命, 昭烈之自立, 亦所以從民望也。有何悖義之理? 不然, 孔明亦豈勸之哉? 上曰, 張廷玉所撰明史, 我太祖大王, 書以自立, 予甚慊慊, 欲辨明而不果。其時領相及李日躋諸人, 引劉備事, 以自立二字, 爲美題目而推解之, 予心終未釋然。儒臣之見如何? 自立, 果是美題目耶? 試陳之。光紹曰, 劉備自立題目之美惡, 固不論, 事勢大異, 臣意則不必苟牽爲據也。竊謂革除之際, 此等題目, 不必苟諱也。麗氏運盡, 我朝運興, 聖祖應天順人, 除暴救民, 奄有一邦, 垂我億萬年基業, 則天命所在, 人心咸歸。麗氏雖欲不與, 而不可得也。聖祖雖欲不立, 而亦不可得也。如是則聖祖之自立, 亦天命也, 受禪亦天命也。只當論其天命與否, 不必較計於自立受禪之間也。天若諄諄而非有所言語, 非有所稟受, 則自歸於自立而已。·之後, ·, 終未免自立, 而所以自立者, 天命人心之歸也。秦亡之後, 漢祖亦未免自立, 而所以自立者, 天命人心之歸也。然而·尙矣。漢祖, 先儒亦謂之得國最正, 則聖祖之自立, 亦不過天命人心之歸也。自立何傷焉? 昔唐高祖受代王之禪, 先儒譏其不能正名, 擧師詭正, 竝用興王之術駁而不懿。若使高祖, 黜隋自立, 不區區於禪代之粗迹, 則先儒亦必許其正矣。上曰, 先儒果譏其不正名乎? 光紹曰, 范氏說在綱目矣。夫高祖之於隋, 位至唐公, 豈如聖帝侍中之代, 而猶可以黜隋自立, 則況恭愍被弑, 宮闈黷亂, 麗運之將訖, 將類隋氏之季, 則聖祖之威化回軍, 黜麗自立, 正符先儒正名之說, 當時雖受恭讓之禪, 實革除也, 非受禪也。此豈可諱也。麗末辛王之說, 處士元天錫, 有所實紀, 而我祖先輩, 亦莫及於眞僞之辨。以此爲得國是非之案, 故儒臣安邦俊·兪棨, 故副學崔昌大, 故應敎林象德諸人, 多所辨述矣。上曰, 兪棨市南, 崔昌大錫鼎子歟? 光紹曰, 然矣。此人皆有辛王之辨, 臣意以爲此不必辨明, 假使眞是王氏, 聖祖應天順人之擧, 烏可已乎? 只當論麗氏天命之絶與不絶, 不當論其爲爲王也。豈非之後, 豈非之後, 而·猶且放之, 況·王氏, 天命旣絶, 聖祖豈不可放之乎? 如是論斷, 則辛王不必辨, 自立不必諱, 此非臣目下創論, 平日區區賤見, 每如此矣。載浩曰, 下番所達, 是矣。得國興亡, 只緣天命, 自立元非可諱, 其論辛王之事, 又與小臣之見符矣。上笑曰, 予前日雖聞大臣劉備自立之證, 而心中猶未釋然。今聞儒臣所論, 甚覺明快洞釋, 自此可以放下此二字之疑也。光紹曰, 此事元非可疑, 我國號小中華, 而勝國以前, 鴻荒僻陋, 中華之治, 實自我朝始。聖祖龍興, 啓三百文化之運, 得國如宋祖頗相類, 規模亦與之相似, 此豈人力所及, 殆天啓也。上曰, 儒臣言是矣。予每以我朝與宋朝相類, 故常愛觀宋綱目矣。光紹曰, 臣因此竊有區區激感於中者, 惟我聖祖, 創業垂統, 基我億萬年宗社, 以傳之于我殿下。殿下, 亦當奮發中興之治, 光繼聖祖之烈, 以傳之于我東宮耳。竊觀近日纂輯六典, 增修五禮, 惟此典禮, 聖祖權輿, 列朝繼述, 以致一代之文治, 而其所以運用施措者, 此自有其本事。蓋禮樂刑政, 補治之具, 卽其用也。精神心術, 出治之源, 卽其體也。有其體而無其用, 不可施也。有其用而無其體, 亦不可行也。今我聖上纂輯增修之功, 蓋留意於補治之具, 而制度一新, 舊章煥然, 甚盛擧也。至於小學訓義, 心經·資治之進講, 亦皆是精神心術之功, 而著力出治之原, 可謂體用之功備矣。朱子曰, 修身以下, 擧此而措之。苟能盡得一心上工夫, 則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大功效, 不過一擧措之間。聖上豈不思所以施爲運用, 本末俱擧, 以致治於一時, 垂裕於後日。比其徒事修明舊典, 以爲燕翼之謨乎? 此非聖祖當日創業垂統之意也。若其治心工夫, 亦在乎學問涵養之工, 而帝王之學, 與韋布異, 不在於尋行數墨。況聖上春秋晼晩, 方在靜攝中, 而聖經賢傳, 亦已靡不講貫, 則今雖不頻開法講, 亦當頻接近侍, 討論經史, 便殿便服, 便坐賜對, 如家人父子之禮。要以講論接續義理栽培, 則自有維持日新之效, 心神淸和, 志氣振勵, 可以得力於施措之間, 而政治亦有徯志之望。如是然後, 庶副太祖列聖付托之重矣。上曰, 儒臣之言, 誠切至矣。其望予亦深矣。予亦豈無施用之心? 予平日講讀, 只是書自書我自我, 實無所得。中年果欲著力於講學之工, 而遭値無限變故, 無心此事, 形殼雖存, 中如枯木。衛武公九十之年, 雖有抑戒之功, 武公則九十年無事到此, 故可以留心學問之工。予則精神已消, 無一分南面之心。世道時象, 已無可爲, 大訓之諭, 不能得力, 誠無可施之策, 故小學訓義, 增修纂輯, 而留心於此等之工, 要其傳諸嗣君, 卽孔子春秋, 孟子著七篇之意也。古之人君, 或有馳騁弋獵之好, 予實無是也。其奈黨習之難祛何哉? 儒臣之望雖切, 而予將無以自振矣。今番病後, 謂將不復振矣。近日氣稍復, 予謂侍臣曰, 意將使予復爲君乎, 氣力乃能如此矣。光紹曰, 聖敎雖謙讓如此, 承宣所謂時無不可爲之時者, 是矣。一番奮發, 至治可回, 伏祝大病之餘, 善端藹然, 修明舊章, 留心講學, 則安知非東方中興之運, 千一之會歟? 且以昭烈所遭言之, 其艱危何如? 而鼎峙之時, 年已過五十矣, 曷不以此自勉? 深願毋自退托, 以宗社生靈爲念。上曰, 予欲與儒臣講心經, 而法講則予病未蘇, 不能開, 召對欲使持冊以入, 而忽念事體如何而中止, 果何如? 光紹曰, 臣曾以假官, 侍法筵, 決非靜攝中所可頻開。臣意則雖法筵之冊, 抽疑問難於召對之時, 有何大妨? 臣等固淺劣, 無足以開發聖聰, 而雖使誤達經訓, 聖學高明, 亦必辨得。惟其辨誤論難之際, 亦自有效, 正先儒所謂開卷有益者也。載浩曰, 雖非法講, 討論心經, 何不可之有? 上曰, 法講誠難頻開, 病後欲讀重磨方序文, 未半, 腹中牽引而止。如以爲無妨, 此後當以心經討論於召對時矣。光紹曰, 自上雖不講讀, 只使群臣, 相與講論於前席而聽之, 亦甚好。宣廟朝先正臣李珥, 以此仰達, 命與副學臣金宇顒, 修撰臣尹睍, 論難於筵中而聽之。當時傳以爲進學之美規, 今若依此行之, 亦好矣。相福曰, 下番之言, 誠好矣。上曰, 所達, 當體念焉。奏訖, 諸臣以次退出。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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