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一日酉時, 上御宣政殿。夕講入侍時, 特進官金聖應, 知事元景夏, 參贊〈官〉金尙迪, 侍讀官宋昌明, 檢討官吳彦儒, 假注書李益普, 記事官羅㶷·李基敬以次進伏。昌明讀自質人掌成市, 止入于膳府。上講新受音訖。昌明曰, 文義別無可白者, 治其質劑者, 定其期限, 過期則不爲聽理, 以絶民之爭訟也。絘布, 列肆之稅也。總布, 無肆而持貨行賣者也。鄭玄以爲守斗斛, 銓衡者之稅也, 未知孰是, 而以字觀之, 則前說似爲近是矣。質布·罰布·廛布註釋分明, 更無可達者矣。景夏曰, 斂而入于膳府者珍異之, 滯於民間而不售者, 官以價貿置, 以紓民事, 而官不失實。先王爲民之意, 可謂曲盡矣。上曰, 斂其皮角筋骨, 入于王府者甚野俗。王者何可與民, 爭些小之利乎? 景夏曰, 我國亦有此法, 非與民爭利, 所以供軍器也。上曰, 向者以此事, 有上言者矣。景夏曰, 趙復陽創此法, 以爲泮僕之生涯矣。法久弊生, 泮僕有難支之弊, 故至有上言, 此宜有變通矣。上曰, 古則無之乎? 景夏曰, 然矣。上曰, 頃者大司成以爲, 近來私屠者多, 故泮僕失利云。私屠非不有禁, 而猶尙如此, 禁之豈不難乎? 尙迪曰, 懸房非獨爲軍門, 亦所以供食堂所用矣。上曰, 周公制禮頗詳密, 而至皇朝始爲嚴刻矣。景夏曰, 皇朝多用王安石法, 故嚴刻矣。彦儒曰, 周禮井然有條故不紊, 而皇朝則專尙嚴刻, 故有弊矣。景夏持皇明史以進曰, 此卽李匡德奉使時, 所買來者也。上曰, 上之。上曰, 伏羲陵尙有之乎? 景夏曰, 歷代帝王陵墓, 皆載錄矣。上曰, 何以知其眞伏羲之陵乎? 上曰, 後魏文帝誰耶? 景夏曰, 拓拔珪矣。上曰, 宣宗何如主乎? 景夏曰, 謂之小太宗, 雖英明而不能禁牛·李之朋黨, 故相臣李植以爲, 朋黨必至於亡國, 不可不禁之, 而禁之亦不可嚴截云矣。上曰, 宋朝尤多賢主, 而漢朝亦多賢主矣。魏文帝雖曰夷狄, 而不可以夷狄待之矣。景夏曰, 魏文帝雖賢, 而好征伐, 故其終至於敗矣。上曰, 前代帝王, 皆塑像矣。景夏曰, 皇明太祖見漢太祖塑像, 以其得天下猶自己, 故有所云云。以此觀之, 則皆塑像矣。上曰, 皇明正史, 今則貿來乎? 尙迪曰, 持來者數十家矣。上曰, 可謂多矣。非我國欲買之, 彼自來賣耶? 尙迪曰, 彼人不來賣, 則我國雖欲買之, 何可得乎? 上曰, 然則難知眞僞者, 或有之矣。宋徽宗畫本多有之, 我國人尙文章, 故彼人來賣乎? 自日本亦有來者, 景廟時有來獻者, 予之時亦有一番來獻矣。景夏曰, 日本一邊近於中國, 故似有之矣。上曰, 皇明朝親祭歷代帝王陵寢, 豈非美事乎? 景夏曰, 我國亦祭歷代陵墓矣。臣待罪吏曹時, 有收用前代後裔之敎, 而王哥之外, 無足收用者矣。傳曰, 追念先代王政之重者, 今覽古史, 心有興感。自檀君逮于前朝, 有陵墓處, 其令諸道道臣, 待秋一齊修治。而事畢後, 其表著陵墓, 令儀曹下香, 自本道致祭。出擧條 上曰, 永禧殿祭祀, 本無定式, 丁未以後, 定以三年一次。而近來祭官, 多以武臣差定, 豈不有欠於尊敬之意乎? 傳曰, 眞殿酌獻, 初無定限, 而逮于昔年, 間二年行之, 此由於至哉聖孝之致, 因予誠淺, 莫能繼述。而噫, 述編旣喩, 洞洞此心, 惟在廟殿, 瞻望御容, 若侍榻下, 追慕之心, 一倍于中。然此殿創建於近歲, 而異於寢廟, 故凡於禮節, 多涉欠敬。往日則從二品差祭之時, 非武臣則不爲塡差, 事體寒心。故曾已飭勵。而噫, 酌獻一節, 不過伸禮, 惟懷耿耿, 欲一躬行六享中一祭, 神氣日漸向耗, 其將遲徊, 更待何時? 本殿親享, 雖不載於五禮儀, 園陵親享, 亦豈載於禮文? 義起則一也。一番行之, 欲追廣昔日之聖孝, 其令儀曹, 卽爲問于大臣以啓。出擧條 上曰, 眞殿何等尊重? 而有私自奉審者云。此雖臣子愛慕之心, 而媟慢則極矣。傳曰, 一欲下敎, 于今開端。穆穆眞殿, 何等重也? 而昔日在邸之時, 間奉審之外, 凡人奉審者多云。頃聞大臣陳達, 果若前聞, 此雖由於臣子追慕之誠, 事涉屑越。噫, 寢廟園陵, 人豈敢私自奉審? 咫尺威顔, 尤宜敬謹。此後則禮官殿郞奉審外, 毋論有職無職, 私自奉審者, 一切嚴禁。而若復如前, 當該殿郞, 當以重繩, 以此嚴飭全州·咸興·江都, 一體申飭。出擧條 明履曰, 致祭祝文, 當以朝鮮國王書之。而親押之節, 何以爲之耶? 旣命道臣致祭, 則下香時, 當以承旨代押乎? 上曰, 曾前所祀, 前代旣以王禮, 則今番致祭, 亦宜一如其例爲之, 可也。景夏曰, 雖云王陵, 而不能的知某王之陵, 則祭之似如何矣。上曰, 如此之處, 但令修築, 可也。上因下詢于景夏曰, 下番李基敬卿知之乎? 景夏曰, 臣曾與相識矣。上曰, 頃日夜對心經, 命注史陳文義, 則下番所達頗知之, 問有所受, 則以爲聞諸師, 其師卽李縡也。明履曰, 有識見矣。尙迪曰, 以文字稱矣。景夏曰, 善於文辭, 且爲壯元及第矣。上曰, 何科耶? 景夏曰, 庭試矣。彦儒曰, 與臣同榜矣。上曰, 然乎? 景夏曰, 與李延德爲同姓一家矣。上曰, 李延德嘗董成樂器, 而若見其外貌, 則有不可知者矣。景夏曰, 延德年近七十, 雖做國事, 幾何爲之乎? 上笑曰, 雖至七十, 非侍從父, 則何以爲堂上也? 景夏曰, 眞殿親享, 出於至孝, 臣何敢陳達? 而日候甚熱, 不可猝然爲之矣。上曰, 予亦思之, 或中夜無寐之時, 忽忽不樂, 精神有難狀者, 或恐奄忽, 而不能行之。承旨謂予忘六享, 而警予端午。端午卽予所欲將言者矣。陵祭則雖非齋日, 自傳香之日, 已爲致齋。英陵忌祭, 在於初四日。故已爲散齋三日, 致齋三日矣。予非至甚衰, 則欲爲親享, 而諸臣之言如此, 此未知予意而然也。明履曰, 臣等豈敢有防塞之心? 近來染氣漸盛, 而眞殿近處, 尤爲不淨, 不可行矣。尙迪曰, 實如左承旨之言, 待秋行之, 似爲無妨矣。上曰, 如此則問議于大臣而後, 更爲詳論, 何害之有? 彦儒曰, 經筵入番事緊, 新除授弘文館修撰任璞時在京畿廣州地, 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