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春令棬疏曰, 伏以臣謹按孔子家語曰, 祖有功而宗有德。蓋歷代帝王, 雖功德竝隆, 而先其功則稱祖, 先其德則稱宗。是知創業之君, 不獨爲祖, 而中興之主, 亦爲祖者, 以其先功而後德之義也。洪惟我中宗恭僖大王, 以天縱之聖, 當時政極亂之辰, 處世運方否之會, 撥亂反正而宗社再奠, 應天順人而彝則復敍。拯民於塗炭之困而克致淸明之治, 措國於盤泰之安而丕闡熙洽之化。煌煌大業, 號爲靖國, 肆中廟享國三十有九年, 神功聖德, 巍乎竝隆, 無得以名焉。而若考其時, 則中興之功, 卓然與創業之功無間, 其稱廟號, 宜爲祖而不宜爲宗也審矣。而式至數百餘年, 尙稱爲宗, 甚非所以上慰先王陟降之靈, 下盡後人追報之道也。臣嘗見前史, 漢之光武, 有靖難之功而遂爲世祖, 皇明文皇帝, 有靖難之功而亦爲成祖。是皆其德非遜於其功, 而其所稱祖者, 蓋示夫先功後德之意也。亦越我仁祖獻文大王, 以靖社之功而上廟號爲仁祖。獨我中廟, 其靖國之功, 不啻迥超乎漢之靖難, 皇明之靖難, 而可以齊休於我朝之靖社。則廟號之獨不遵漢世祖·皇明成祖及我仁祖朝舊禮者, 實是累朝之欠章也。臣謹伏讀貞顯王后誌文, 其稱中廟靖國之功曰, 中興之業, 比古有光, 其鴻功駿烈, 卓越前代, 有以仰想矣。而我中廟靖陵誌文, 亦曰廟號中宗, 以其中興功德, 儷美商宗·周宣也。其揄揚聖烈, 上與商宗·周宣竝稱。而夫商宗·周宣之中興, 實無異於創業, 而其不稱祖者, 蓋在典章未備之前故也。唐臣韓愈之言曰, 作法制以敎後世者, 非周公·孔子歟? 自孔子以後, 由漢以下, 始有祖宗之別。安知兩朝撰誌之臣, 不能無微意而及於此耶? 伏惟我宣祖昭敬大王廟號, 始稱宣宗, 後乃加上徽號, 改廟號爲宣祖, 是亦以中興之功而追改焉。今質之於經, 考之於史, 稽之以國朝之典禮, 宜其稱祖而不稱宗, 尤明矣。且夫壹惠之典, 以多爲貴者, 誠以聖帝賢王之功德, 有非數字形容可以盡之也。惟我中廟, 克復舊物而有光于祖宗, 丕承洪緖而垂裕于後昆, 其功烈光輝, 如彼其隆大矣。德美事業, 如彼其章顯矣。而大行八字, 只循恒例, 尙未有顯號加隆之擧。臣恐摹天畫日, 猶有未極, 顧何以彰聖祖之徽美而答列聖之孝思耶? 尊名追上, 可徵皇明之故事, 徽號增稱, 自有本朝之舊制, 則我聖祖崇奉之章, 不容復緩於百世之下矣。仰惟我聖上尊祖之孝, 繼序之思, 烝嘗於太廟而起撫時之感, 灑掃於先陵而興追遠之慕, 凡在臣隣, 孰不欽仰嗟嘆? 而寂寥至今, 尙無以廟號尊號, 有所對揚者, 臣竊慨然。嗚呼, 雲鄕已逖, 仙馭莫攀, 中興之歲月重回, 再造之功業愈光, 若不及是年未暮, 亟擧徽章, 則臣恐永爲聖世之闕典也。且臣之區區愚衷, 有所抑鬱于中者, 今此附陳。今夫尋常士夫之家, 亦有墳墓豎石之禮, 則況於國家園陵, 豈可無記德表功之制耶? 臣竊伏念列朝陵寢, 間或有未及豎碑之處, 此固朝家未遑之致, 而宜有今日修擧之典也。功役甚鉅, 雖或有難於一時竝擧, 而至若惠陵, 則懿陵合祔之後, 宜卽有一體立石之典, 而因循至今, 尤爲未安。且以翼陵舊例言之, 庚子因山時, 議者以爲, 明陵旣有表石, 則翼陵亦宜有樹石之禮, 都監諸臣入侍定奪, 卽命同時擧行。援以舊典, 揆以情禮, 則惠陵之宜有表石, 以倣懿陵之禮者, 無異於翼陵之追後立石, 以倣明陵之制也。伏願聖明, 亟命有司, 趁此休農之暇, 卽擧惠陵立石之典, 則其於盛德, 亦有光焉。臣跡雖微賤, 職忝宗籍, 於戲不忘之誠, 未嘗自後於人。若有事關於先朝者, 而只自以越分犯罪爲懼, 終始自默, 則竊恐聖明彰先之孝, 無以奉導。而臣民歸美之誠, 無以自盡, 愚衷所激, 罪不暇恤。玆冒鈇鉞之嚴誅, 敢瀆紸纊之崇聽。伏乞聖明, 勿以人廢言, 體孔聖詔後之辭, 遵皇明垂世之規, 亟修淸廟莫大之禮, 兼擧園陵樹紀之典, 以揚聖功, 以光聖孝, 宗社幸甚, 邦國幸甚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噫, 今歲卽我聖祖中興之年, 追惟往歲, 一倍興懷。而但玆事莫重莫大, 二百餘年列朝朝所不爲, 聖意有在, 其敢輕議於今日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