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理金尙喆疏曰, 伏以臣之陳情, 臣亦自覺其太煩屑耳。每有一番除旨, 輒瀆一番私懇。雖緣情理至切, 庶幾上下之所諒燭, 而臣心之踧踖不安, 亦非一日也。第念古人, 於親年已高之後, 實無忠孝兩全之道, 故父母年七十, 則一子許養, 自有金石之典。而近見諸臣乞養之章, 益不覺慼慼然有動于中。臣亦非不知援據法義, 一陳情懇。而臣父, 常以爲吾旣老病謝事, 汝宜恪謹奉職, 日夜所戒飭, 每在於此。臣亦受恩罔極, 自效無路, 惟有筋力奔奏, 庶爲一分圖報之地。故前後有除輒膺, 未嘗爲撕捱之計者, 蓋亦較量於情私緩急之間, 或仕或止, 而其爲不誠則甚矣。噫, 人孰無親, 而臣情則誠亦悲且慼矣。旣鮮兄弟, 且無子姓, 孑然一身, 形影無依。而臣父近經毒感, 神氣積敗, 大勢雖似少減, 餘症尙多進退。而至於臣母痰火之症, 已成積年痼疾。形貌之尫悴, 氣息之綿綴, 比臣父益甚。床席沈淹, 藥餌爲命, 通計一朔, 寧日絶少, 或朝減而夕加, 或夜歇而晝劇, 實有懍懍難支之憂。而非臣則粥飮誰勸, 非臣則起居誰扶? 每當禁直持被之時, 或値門鑰將下之際, 則咫尺如隔, 方寸靡定, 徹宵煩鬱, 寢夢頻驚。此時此心, 天必鑑之。以臣情理, 從宦何心? 而若或僚員濟濟, 則替直有人, 歸省有路, 臣之從前膺命, 賴有此耳。目今母病, 日漸沈綿, 雖欲離側, 實所不忍。況今館直俱空, 行公者絶少, 臣之狼狽悶隘, 尤亦極矣。使臣情理, 不至若此, 則方當聖候連在靜攝, 天時政屬劇熱, 而典學之誠, 藹然無間。日接儒臣, 討論文史, 則此在臣等, 誠爲至榮而至幸矣。臣雖無狀, 一段忠愛之誠, 亦不後人。而徒爲一身便私之圖, 敢懷此時違逋之計者, 決非分義道理之所敢出。仰惟天日至明, 或可俯燭之矣。玆隨天牌, 走伏闕外, 披瀝肝血, 仰首哀號。伏乞聖慈, 天地父母, 俯垂矜諒, 亟遞臣職名, 俾得省護病親, 仍治臣瀆擾之罪, 以警具僚, 不勝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