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初二日酉時, 上御歡慶殿。儒臣入侍時, 左副承旨洪鳳漢, 校理吳彦儒, 修撰金相福, 假注書李星慶, 記事官鄭光震·沈鑧入侍。進伏訖。上命鳳漢, 讀持平韓光肇疏。仍命書批答。上曰, 光肇直矣。以右相之言, 不大段引嫌。近來之人, 過於引嫌, 至於反詈矣。又命讀吏曹參判金尙魯疏。命書批答。上曰, 近來之人, 不欲爲臺職, 若授之, 則反怒政官, 自趙尙命而已然矣。又命讀禮曹判書權𥛚疏。命書批答曰, 好得可遞之道矣。鳳漢曰, 續大典, 有兩司互勘, 勿許引避之文, 臺官帶推, 似無不可行公之理矣。上曰, 牌不進推考, 亦爲行公, 故領相頃以勿避之意陳達矣。旣載續典, 則不當引避, 承旨之捧入亦非矣。當該承旨推考, 可也。彦儒進讀資治通鑑二百二十一之二。彦儒讀訖。相福讀之。讀訖。鳳漢讀之。讀訖。小退還入。彦儒曰, 李光弼, 唐之賢人, 而及其晩節, 追君命而不赴召, 君雖信讒, 當盡臣節, 此乃不學之致。古人云, 寒花晩節香, 是以人貴乎晩節之善終也。上曰, 予每恐如唐玄宗之初晩兩截也。寒花雖有香, 終至於凋枯而已。亦奚以爲, 予以爲菊花之枯而不落, 未免苟且, 不若芙蓉之出淤泥而不滓耳。相福曰, 帝王之學, 雖當衰晩之境, 當自强不息, 豈比於寒花之凋零也? 絲綸之間, 何以有此慼慼之敎也? 願勿復如是也。彦儒曰, 下番之言是矣。如此下敎, 實爲無益, 雖靜攝之中, 時時引接臣僚, 董飭庶務, 則國事庶可做也。上覽金吾秋曹公事, 命書判付訖。仍命書傳敎曰, 今者一閫三守令之恣意不法, 狼藉難掩。而御史封進文書中, 昭昭以載。而亦或有着署踏印者, 則幾次嚴問之下, 柳東茂·李徵夏, 全事掩諱, 鄭弘濟·金德厚放恣, 泛稱遲晩。噫, 予雖在乎靜攝, 此等貪吏, 豈可尋常處之? 而況王府無法, 又無訊杖, 渠等一向抵賴, 庶可有免刑訊出獄門之理也。然於不承款之前, 決無議處之理, 口招不服, 自有嚴訊, 焉敢若是其放恣無嚴? 且頃者下敎, 雖豚魚, 其可有感動之理, 雖朝承款而夕伏斧鑕, 人臣事君, 到此地頭, 宜乎直諫。況渠等非無識常調者之比, 則不顧其君之在上聽問目嚴截懇惻之敎, 而佯若不知, 飾詐爲事, 巧詐無嚴, 莫此爲甚。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其口招竝勿施, 議啓中可問者, 添問目更爲口招, 而又有此下敎, 而若不直招, 貪饕不法, 亦第二件事也。無嚴放恣, 欺君罔上之律, 奚設烹阿之鼎, 雖施藁街之典, 亦無其惜。噫, 筵中諭意, 予志固定。今番口招之後, 自有定于心者, 神祗布列, 蒼蒼在上, 雖欲欺我, 其誰欺乎? 以此一體嚴問, 若不直招, 此等無據之供, 不爲封啓, 竝以草記請刑。又命書傳敎曰, 待朝卽爲開坐之意, 分付金吾。鳳漢曰, 頃者重臣, 以裳巖伐石處, 以破石更築事仰達。而此則恐不可成也。堪輿家之言, 皆以爲不可仍置云。若以石雜築, 則近於叢祠, 若以泥灰之物交合, 貼石添補, 則似勝於不爲矣。上曰, 曾見闕內築墻處, 〈則〉付以油灰, 而非久剝落, 況泥灰乎? 恐無益矣。鳳漢曰, 泥灰異於油灰, 久則成石矣。彦儒曰, 竊有所懷, 今因言端, 敢此仰達矣。洛昌家若知浮石之爲害, 至於此境, 則初豈爲此? 而且京兆, 如或及時禁止, 則終豈浮出耶? 且臺疏只論洛昌, 而不論該堂, 殊失論事之體矣。宗臣雖已自朝家處分, 而該堂有不能禁斷之罪, 臣謂京兆當該堂上, 宜罷其職也。上曰, 臺疏果宜竝論, 而不爲之矣。儒臣所達得體, 依爲之。而儒臣之請, 只論首堂耶? 竝論三堂耶? 須明白陳達, 可也。彦儒曰, 臣意則三堂一體, 不必區別矣。鳳漢曰, 聞其時有所管郞廳, 報京兆之事, 而堂上有題辭者云, 諸堂不必混入矣。彦儒曰, 然則題辭堂上, 似當之矣。上曰, 政院捧現告時, 以其時題辭堂上捧入, 可也。出榻敎 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