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卯八月初三日酉時, 上御歡慶殿。儒臣入侍時, 左副承旨洪鳳漢, 校理魚錫胤, 修撰金尙喆, 假注書黃處浩, 記事官鄭恒齡·沈鑧, 以次進伏。上命錫胤, 讀資治通鑑, 自貞元十年, 至益厚。尙喆, 讀自十二月, 至庸鄙之士。鳳漢, 讀自宣武, 至登城下。處浩讀自光祿少卿, 至皆不聽。恒齡讀自十四年, 至所親愛。鑧讀自上還, 至終篇。上曰, 少退閤外, 持唐鑑入。少頃復入侍。錫胤曰, 陸贄不得行公, 蓋君子直道行己, 故易疎, 小人迎合君心故易親。人君當察視群下有言逆心, 則知其非阿諛之臣, 有言遜志, 則知其非忠直之士。若是則庶能鑑別賢邪淑慝矣。陽城見譏於韓歐, 而及見裴延齡進用, 陸贄得罪, 奮然諫諍, 是能知君子小人消長之機, 天下國家治亂之漸者矣。尙喆曰, 一君子進, 衆君子彙進, 一小人進, 衆小人媒進, 其機不可不審矣。上曰, 德宗晩年, 小人甚多。安得不蠱心? 尙喆曰, 德宗姑息成習, 而全不擇節度使, 致亂之由, 專在此矣。上曰, 予每欲得人, 雖一武士, 必審見之, 則誠無人矣。世豈無人才, 而得之實難矣。尙喆曰, 臣嘗入試場考文, 則果無文矣。安知科場外, 無能文者乎? 人才亦如此, 安知殿下所不見處, 無人才乎? 且知人實難, 雖以戊申事言之, 南延年, 官不過一營將, 而有卓然難犯之節, 殿下何嘗知南延年乎? 上曰, 曾不識何狀矣? 尙喆又起伏曰, 朱子每以保惜聖躬, 縷縷陳白。卽今幸賴聖德之奮勵, 百度維新。而臣之區區之望, 亦在於保惜聖躬四字矣。上曰, 關西道臣, 亦以此爲言矣。尙喆曰, 殿下奮勵之政, 群下之所期望者如何? 而聖敎, 每以簿書期會爲言, 殊非所望矣。人君勞於求賢, 而逸於得人。殿下苟能得人以用, 委任不疑, 則惟當曰都曰兪, 而何必深夜不寐, 區區於薄書期會爲哉? 鳳漢曰, 臣有區區之懷敢達。臣當殿下晩政, 庶欲仰承聖德。而殿下每有咨且之敎, 臣實慨然矣。上曰, 雖以乾道言之, 自有旺衰之理矣。錫胤曰, 聖人志氣淸明, 無衰旺之可言矣。今聖敎, 或稱終條理, 此何言之不思也? 上曰, 唐鑑太草略矣。舊見如前生事, 故命持入矣。上又曰, 順宗篇, 不必進講, 此篇除之, 可也。上命鳳漢, 讀南龍河獄案。上曰, 當初罪人之上來, 專爲影幀推得事也。今則以杖斃自期云, 然則法不可施矣。龍河若死, 則又將及於龍天矣。儒臣之意, 如何? 錫胤曰, 旣以影幀推得爲問, 則期於得情, 雖自斃何惜? 尙喆曰, 以臣所見, 龍天則勿爲施刑, 似是德意矣。上曰, 如此等獄情, 古亦有之乎? 錫胤曰, 學識淺近, 不能思得矣。以承旨書旨曰, 於盈德影幀去處査事, 尹就新·徐再晉, 旣已箇箇承款, 而南龍河則非徒就新等直招。其弟龍海之招, 亦爲綻露。而一向忍杖, 節節陰慘。而其中於兄弟刑推, 有不可不一番下問者, 大臣及秋堂, 待朝入侍事, 分付。又書旨曰, 於玆事, 耳目之官, 斂跡寥寥。而幾番下敎, 乃有李永祚草草之章。而予則卽爲許施者, 王法不可顧私也。此法法則已伸, 而噫, 常訓述編, 旣云王者治國, 敦親爲先。而守陵三年之功, 不可不顧。今逢此月, 又將謁陵, 此懷一倍, 古者亦有屈法而伸恩。況玆事法已行, 恩豈不伸? 投畀罪人樘, 特爲放送。又書旨曰, 其雖輕率, 比諸水門事, 自有公私, 其旣飭勵, 動駕不遠。前御營大將具聖任敍用, 仍授前任, 而卽爲牌招, 傳授命召。又書旨曰, 玆事不可每每若此, 其在分義, 亦不可說往說來, 復爲支煩。右副承旨李昌壽, 其章給之, 牌招察任, 而此後則以此相爭之章, 政院勿爲呼望。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