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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6책 (탈초본 1022책) 영조 23년 10월 23일 경진 20/25 기사 1747년  乾隆(淸/高宗) 12년

    ○ 全羅監司趙榮魯疏曰, 伏以臣猥叨藩任, 適當災年, 急於民事, 巡路陳章, 而及承聖批, 辭旨溫醇, 至以體前日下敎之意, 一意撫摩, 以恤吾民爲敎, 臣奉讀未半, 惶隕感泣, 誠莫知置身之所也。臣竊自惟念隆恩異渥, 報效罔計, 困悴顚連, 拯救無術, 無以仰體恤民之聖意, 則是臣不免爲辜恩負國之人, 只自竢罪之不暇, 而第荒歲急務, 莫如䘏民, 恤民急務, 又莫如良役, 玆於良役一事, 竊有區區愚慮, 雖見知甚淺, 謬言亦瑣細, 不足備聖明之裁擇, 旣有所懷, 不敢不陳。噫, 我國家百年痼弊, 最是良役之不堪支保者也。自祖宗朝以來, 名臣碩輔, 靡不講究, 至有戶布·口錢·遊布·結布之說, 紛然迭出, 而第此四種之論, 俱有不便, 莫適所從。邇來設廳變通, 亦有成命, 而未見實效, 民日益困, 弊日益深, 臣獨恐幾何, 而民無孑遺而國無稅駕之地耶? 嗚呼, 良役之苦, 尙忍言哉? 或一家而父子祖孫, 名編軍籍, 或一室而三四兄弟, 身應軍布, 每年一丁, 納布二疋, 民役之苦重, 孰甚於此? 況非獨其一身之役而已, 又以隣之隣而見責, 又以族之族而被徵, 一人至出四五名之役, 一家至出十餘名之役, 六十七十而老除無期, 一身兩役而疊徵莫頉。黃口何知而尙有乳下之括, 白骨已朽而未免地中之徵, 蔓連波及。擧境搔擾, 傾財破産, 卒之流散, 一人逋亡, 十家不保, 十家不保, 一里爲墟, 雖良宰賢守, 亦末如之何也? 良役之苦, 尙忍言哉? 嗚呼, 良役變通之議, 其來蓋已久矣, 而甲可乙否, 從違未決, 東撑西傾, 利病莫分, 況如臣者, 尤何敢輕議於其間? 而第惟千慮一得, 妄謂亦有可以變通者矣。曰, 損上益下, 民悅無疆。爲今之計, 若以各邑雜役價代捧之米, 通融商量, 大加撙節, 則多有餘數, 就其各軍二疋之役, 存其一疋而減其二疋, 其所減一疋之代, 則以其雜役價代捧之米, 餘數俾爲移充, 則在各邑, 無甚所損, 而在良役, 則可以爲一疋之役, 良役不亦稍歇乎? 蓋以湖南一道言之, 道內各邑田結總計, 二十二萬七千五百九十結零, 而二萬七千餘結, 姑以當年災頉計除, 則實結爲二十萬結, 而一結所出之米稅, 大同三手糧竝雜費, 總之爲二十斗, 此則所以爲京上納者, 而營邑月廩及使客支供米, 亦自其中會減者也。又有所謂雜役價代捧米, 而甚少者或捧五六斗, 最多者或至十餘斗, 而八斗九斗之邑, 滔滔皆是, 總而計之, 則一結所捧, 多則至於三十餘斗, 寡則不過二十五六斗, 參差不齊, 有乖均賦。自今爲始, 通一道降其多者, 陞其寡者, 折定爲二十八斗, 則實爲均賦之道也。且此二十八斗中, 二十斗旣爲元稅所納, 而所餘八斗內, 三斗則因作雜役價, 以爲雉鷄柴炭貿用之價, 而亦有餘矣。實餘五斗, 則以中年市直言之, 足可貿一貫錢, 是一結可得一貫錢, 二十萬結可得二十萬貫錢, 而若論道內軍總, 則京外納二疋之類, 合爲九萬三千一百三十八名所納軍布, 通計爲十八萬六千二百七十六疋也。今使減祛其半, 而以上所謂二十萬貫錢, 每布一疋, 折錢二貫, 足可貿所減九萬三千一百三十八疋, 而尙餘一萬三千七百二十四貫錢, 可備人情駄價之費。苟如是, 則可使曾納二疋之役者, 減爲一疋之役, 此蓋擧一道田結軍總而言之, 可見其每結雜役價定爲八斗, 則可充所減軍布一匹之數, 而官用雜費, 亦不憂其不贍也。若以逐州逐縣論之, 田多軍少之邑, 用此爲例, 足以充數而有餘, 其田少軍多之邑, 間或有不足之嘆, 而邑邑各有別歧所捧, 自可推移彌縫。要之無大段窒礙之端, 是則實有合於損上益下之義, 而亦何患乎良役之不堪支保也。藉曰各邑所用, 比前稍薄, 各邑則旣有應給月廩, 又有使客支供米, 此外如峽邑則有火粟, 海邑則有船稅, 又各有巫布·匹布·除番錢·場稅等別歧捧用之物, 則足以支過。況大邑則各樣所捧, 比小邑不趐倍蓰, 則其所需用, 尤不足慮也。豈以此雜役價米少有裁損, 謂之比前稍薄, 而況其雜役價米, 亦旣優數磨鍊而除之, 若竝與已上所謂火粟船稅以下各樣所捧而用之, 則可知其綽綽然有餘裕矣, 顧何論官用之稍薄也哉? 天地無私覆, 日月無私照, 則聖朝生成之澤, 何必獨厚於官邑, 而獨薄於下民耶? 臣知與其官俸之過優, 徒致濫費, 無寧民役之充給, 俾得存保也。昔宋臣范仲淹有言曰, 一家哭, 何如一路哭耶? 今以本道言之, 五十三官之俸用稍損, 何如百千萬姓之生理都絶者耶? 其於利害如此, 輕重如此, 臣謂損益之義, 不容不推而行之也。凡立法變規之際, 不能無紛紜牽掣之弊, 而此則以雜役言之, 則昔之五斗十斗之規, 多寡不適, 而今之八斗一定法, 得其均平, 則可謂賦役均也。以良役言之, 則昔之二疋之役, 太重難堪, 而今之一疋之役, 至爲輕歇, 則可謂良役輕也。況只自變通於自前雜役例捧之中, 則不過得於空中, 作於空中, 從容設施, 不勞而成, 一則減役, 二則均賦, 而非若戶布·口錢·遊布·結布之各有不便者也。夫然後, 民力漸紓而國勢愈安, 良丁漸裕而邦本愈固, 庶幾玉樓中夜, 少寬憂民之慮矣。臣自在韋布時, 每謂良役變通, 在此一着, 尋常講度於心慮上者熟矣, 而第以人微跡卑, 不敢自鳴, 及叨本任以後, 思欲一效宿算, 少紓民困, 卽取一道中軍簿田案, 而左右叩算, 互準結額, 那移變通, 不患不給。故方且經營區劃之際, 適會判官臣兪肅基, 以經學之士, 其所治民之道, 不與俗吏等也。臣試以此法言之, 則亦樂爲之相役, 故今方自全州爲始, 計其田結, 較其軍額, 均賦也爲之降多陞少而齊之, 減役也爲之移此塡彼以蠲之。凡所酌定排置, 一如臣上者所云, 則自無些少難便者。本府如此, 他邑可知, 他邑如此, 一道可知, 況歷巡諸邑而採訪, 則民情洽然, 時對守宰而語及, 則守宰便之, 庶乎事可就緖, 而第恐難之者。或以古來規模, 一朝變改爲言, 而此合於隨時救弊, 不害爲通變之得宜也。或以減此充彼, 未免苟簡爲言, 而此出於損上益下, 不害爲推移之從便也。或以爲一路諸邑, 殘弊將棄, 而此有不然者, 貧殘無如畿邑, 而猶有能治者, 或以爲官俸差薄, 侵漁愈甚, 而此有不然者, 富饒無如牧府, 而亦有橫斂者, 或者又以其中不足邑, 加捧一二斗之說, 諉以近於結布, 而此則又有大不然者。今此下民, 亦在於田結中, 而無非困於身布族徵者, 則免其二疋中一疋, 而只出一二斗者, 其可怨乎, 不怨乎? 此理之甚明者也。況以雜役五斗之邑論之, 則雖加一二斗, 而以雜役十斗之邑論之, 則猶減二斗也。國家賦役之道, 貴在均平而已, 一喜一怨, 又不足慮也。其或以一二斗之加捧, 而猶有辦爲說, 而今夫貧殘小民, 其所耕作, 不過十負餘, 許其應雜役者, 舊捧之外, 只加二升而已, 則雖曰貧者, 而二升誠非難矣。推以一結耕作之家, 則世所稱稍富者也, 其應雜役者, 亦舊捧之外, 加一斗而已, 則富者之二斗, 亦云易矣。況前秋各邑, 五斗以上, 納之者甚少, 十斗以下, 納之者居多, 則難辦之云, 又不必慮也。只是京外之廣置田土者, 容或不愜, 而田之益多, 家之益富, 則各隨其力而已, 亦何恤耶? 蓋其執不可之論者, 不過以此等說議之, 而是皆有不然者, 則臣恐無復可以爲疑者矣。今者良役, 如不變通則已, 如欲變通, 則此外恐無他道。況雜役一節, 亦宜及時均定, 臣謂今日䘏民之道, 無過於是矣。臣於治疏將上之際, 適金溝縣令臣尹東輅, 任實縣監臣徐有常, 來到營下, 聞臣欲行此法, 咸曰解民倒懸, 莫善於此, 願與全州, 同入先試之中。夫此法大要, 專在於損上益下, 則爲守宰者, 似以官用不敷, 畢竟反貽民害多, 爲說以沮之, 而此兩臣, 獨慨然請行, 猶恐或後, 其事宜而民便之意, 此亦可見矣。伏願聖明, 先斷淵衷, 次詢諸臣, 許令臣先從全州·金溝·任實三邑, 試其便否, 則臣請定爲均賦減役, 變通節目, 三邑中田幾結·軍幾額·其所減·其所充, 別爲一冊, 以備乙覽, 如無多少難便之弊, 則亦令次第擧行於一路, 可也。且其擧行之後, 苟有一分弊端, 則革之可也, 罷之可也。臣則不能料事之失, 雖伏妄言之誅, 以謝天地百神, 實所甘心。伏惟聖明, 留神澄省焉。答曰, 省疏具悉。卿旣經雄邑, 今爲方伯, 欲試恒日之料量, 欲祛一道之民弊, 其志嘉矣, 其意尙矣。噫, 良役之弊, 非今斯今也。其流蓋久, 粵在昔年, 幾下特敎, 命以講究, 迄于今尙無其效, 而今則可謂百尺竿頭矣。臨御以後, 思之及此, 若恫在己, 食息奚弛, 減一之意, 予意常若此。頃年釐正廳欲減半疋, 故予曰, 其減也何必半乎云? 此正若有若所謂盍徹者, 而臨御已久, 粗諳其事, 二疋本非過也, 人若能只各一疋, 何其有弊? 而紀綱日隳, 世道日下, 黃口簽正, 隣徵族徵, 甚至於有三父子五父子應役者, 非男子而代充者, 尙不産而成冊者, 一家之內, 小不下十餘疋。不禁此弊, 不擇守令, 而只減其疋, 昔之爲十者, 今雖減矣, 日久歲遠, 幾不復爲過十乎? 若此不已, 復又減半疋, 又何減幾疋? 若此之後, 其將復一疋之役, 又將以復二疋之役, 此等之時, 乃是加賦也。噫, 予雖目前求譽於民, 豈忍令後昆而加賦? 此非貽厥孫謨之意也。自此以後, 減一疋之議, 索然而消, 擇守令而勤簽丁, 昔之徵十疋者, 今反爲只徵二疋, 則豈比於隨矢立的, 搏土塞流之功乎? 噫, 一邑先試, 一道之民企望, 一道之民先試, 八路之民喁望, 若閼而不行, 民之缺望, 又將甚隣族, 惜乎二三守令, 何不勤於簽丁, 而只開眼乎一疋。卿之陳章, 意是爲民, 今予批旨, 可謂泄泄, 而雖然減疋之政, 卽目前之惠也, 均役之政, 卽萬民之惠也。噫, 列朝制法, 豈苦民而爲哉? 于今之弊, 卽守令之過也。結役米充數, 其雖瑣細, 喩其大者, 不爲詳諭。噫, 意雖牴牾, 答下備局, 一任稟處於觀瞻, 豈不謂爲民? 而旣知乎此, 推托置之, 末梢歸於欺民, 則此非徒欺我民也, 卽欺心也。因日氣而心憧憧, 近有眩氣, 吁嗟民事, 豈忍忽哉? 强作罄諭, 卿則嚴飭守令殿最, 必也簽丁之勤慢, 爲守令者, 一民之隣族, 若己族之被徵, 庶可解吾民之倒懸。言雖迂矣, 理則實也。今日救民之道, 捨此奚先? 卿與諸守令, 懋哉懋哉, 而其中民多軍少·軍多民少之處, 道臣詳察狀聞, 其可商量處之。噫, 同是同胞也, 爲守令者, 焉敢苦此而貽他, 亦安敢昔無而今有, 不思共濟之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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