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持平安克孝上疏曰, 伏以臣才疎學蔑, 品居人下, 自知無用於世, 而晩竊科第, 只爲代耕養親而已, 至於淸塗顯職, 實非臣意念所到。迺者持憲之除, 忽及於跧伏鄕廬之際, 繼以馹召遠辱, 恩榮所及, 鄕里動色。臣於是, 惝怳感激, 不知措躬之所。聞命之後, 不敢久淹, 離違病父, 趲程跋涉, 昨始來伏旅次, 而念臣區區, 自量則審。夫臺憲之任, 上而補拾君德, 下而糾察官師, 古所謂七品之官, 與宰相等者也。苟非識周古今, 行合規繩, 言議足以鎭浮澆, 風采足以起頑懦, 則其不可以是授之也決矣。而第緣近日之掄選不精, 循資例差, 便作冗散之窠, 如臣倥侗, 亦且苟充於其間, 華銜顯班, 其爲私分之榮則極矣。而其在聖朝甄別之典, 豈不大有乖哉? 伏願聖明, 察臣無用之實, 亟許鐫改, 以重官方, 以安微分焉。臣於乞免之章, 不宜贅陳他說, 而竊有耿耿于中者, 敢此附陳焉。臣竊伏讀殿下近日求言之旨, 其諄諄奬誘, 思聞直言之意, 溢於辭札之表, 凡爲殿下臣子者, 孰不欽仰感歎, 思欲罄竭愚忠, 以副我殿下責己求助之盛心? 而仄聽累日, 未聞有進一忠言, 以補聖德之萬一者, 此固群下之罪, 而亦殿下, 有以使之也。夫言路, 國家之血脈, 血脈壅則其身斃, 言路閉則其國亡。試以今日之言路言之, 其可謂開乎? 不開乎? 聖上求諫之敎, 如是其懇惻, 而猶不敢有爲言者, 則言路之閉, 已無餘地矣。此無他焉, 殿下於前後言事之臣, 不少假借, 每加推折, 小則小狼狽, 大則大狼狽 斥補之蹤, 相連於嶺海之間。夫好榮惡辱, 人之常情, 旣知其言之必無幸焉, 則孰肯開口論列, 自取僨敗也哉? 今此渙號之下, 諸臣猶逡巡不敢應者, 蓋不知聖心之誠與不誠故耳。伏願殿下, 亟降悔悟之音, 諸臣之以言獲罪者, 一倂疏釋, 以開不諱之門, 以廣進諫之路, 則國家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爾其勿辭, 從速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