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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7책 (탈초본 1042책) 영조 25년 4월 1일 무인 16/16 기사 1749년  乾隆(淸/高宗) 14년

    ○ 修撰李垍書曰, 伏以臣於日前, 爲營亡兄改竁, 往住楸下矣。伏奉今十三日敎旨, 以臣爲弘文館修撰, 繼以馹召辱臨, 榮動松楸, 驚惶感激, 宜卽聞命促駕。而窀穸之事, 期日未屆, 兄子年幼未經事, 臣若不躬自省檢, 則恐無以能盡於大事。不勝私情之悲迫, 未免召命之久稽, 臣實死罪。仍伏念臣於見職, 前後四辱除旨, 九被召命, 而一向違逋, 不忍變動, 是其罪實合萬戮。而特蒙大朝包荒之大度, 幸以免於誅罰, 仍得待罪於畿幕, 月已累易矣。今者邸下, 初莅庶務, 百僚奔走率職, 臣實感欣矣。敢不竭蹶趨承? 而第猥雜之譏, 不以時移而可容忽略, 迷滯之守, 同於前而不能變改。反復思惟, 實難冒進, 敢入文字, 略暴情實。〈伏〉乞邸下, 俯察由中之懇, 特垂體下之仁, 亟削臣新除職名, 仍治慢命之罪, 以安私分, 不勝萬幸。臣方乞免之不暇, 不宜贅以他說。而竊伏念我邸下, 天賦卓越, 睿姿夙成, 養德春宮, 年屆志學, 承大朝之命, 任艱大之責。凡在橫目之列, 稍有血氣之屬, 莫不延頸擧踵, 觀德聽風。如臣者, 猥以無似, 出入胄筵, 已多年矣。區區祈願顒〈望〉之誠, 自謂有倍於他人。乃於斯時, 猥膺除旨, 職忝論思。而情勢猶昔, 鐵限在前, 不敢進身於邸下初政之日, 微忱耿結, 自有所不能已者, 敢效古人丹扆之箴, 冒進六條之說, 以備芻蕘之擇焉。一曰, 勤學問。學問之功於人大矣。學則爲智爲賢, 不學則爲愚爲不肖。至於帝王, 尤有重焉。苟非講學之功, 有以開明其本心之善, 不爲私慾之所蔽, 則庶事之是非, 何由而辯之? 群臣之賢否, 何由而知之? 身何以修? 國何以治? 然則帝王之不可不勤者學問也。今我邸下, 日御离筵, 朝講夕習, 則邸下之學問可謂勤矣。然而學問之道, 非徒口讀, 而日課之爲貴, 必也味聖賢之言, 以求義理之當, 察古今之變, 以驗得失之幾。大而君臣父子之倫, 近而起居語默之節, 莫不詳究其實跡, 以爲驗體於吾身。聖賢之可以爲法, 狂愚之可以爲戒者, 悉皆瞭然於心目之間, 則善心自然感發, 逸志自然懲創矣。然而讀書只有厭心而不知滋味, 則不能免書自書我自我之患。必須以學問, 爲吾所當爲之事, 勉强不已, 誠心典學, 使怠忽之念, 無得以投間抵隙, 則久而習與性成, 漸生滋味, 如芻豢之悅口, 雖欲怠學, 其不可得矣。二曰, 志遠大。顔淵曰, 何人也? 予何人也? 有爲者亦若是, 其志豈不遠且大乎? 惟其如是, 故顔子能至亞聖地位, 去·不遠。噫, 顔子, 以匹夫, 猶當如此。況今我邸下, 旣有生知之姿, 且有大人之位, 如能以顔子之志爲志, 則·斯可爲也。苟欲志顔子之志, 則必有顔子之工夫然後, 可以充其志也。顔子之工夫, 卽克己復禮是也。己者一身之私欲。人之私欲, 不一其端, 而姑以日用間淺近易知者言之, 則凡諸珍寶器用·花卉·書畫·聲樂·女色, 皆私欲中物耳。若有一毫愛好之意, 則使人心志溺而智慮荒, 念不暇及於弘遠廣大之謨矣。可不深戒也哉? 且今邸下聽理國事其所裁斷, 不越乎循例簿書之間。此雖有國之不可無者, 而若以爲經邦之謨不過於此, 則非矣。必須留意於爲邦之大道, 濟世之遠慮焉。三曰, 禮群工。君臣猶父子, 而君臣以義合者, 與父子, 煞有差等。孟子曰, 君視臣如犬馬, 則臣視君如仇讎。國人此言, 蓋爲其時戰國之君, 有所激而發耳。父雖不慈, 子不可以不孝, 則君雖不禮, 臣豈可以不忠乎? 然旣曰以義合, 則其相接也。亦有視其所待之如何, 有所激發其忠愛之心。故孔子曰, 君使臣以禮, 臣事君以忠, 至哉言乎? 可以爲萬世法程也。自古人君, 稟上智之資, 其聰明英睿, 自有迥出於凡人者, 故每多輕視群下。其弊乃至於自廣狹人, 獨運於上, 君臣失相須之義, 上下無交泰之美矣。凡人之姿稟有偏, 智慮有限, 雖不能每事盡善, 亦莫不各有一能, 棄其短取其長, 卽聖人用人之法也。人主, 苟能竝畜咸容, 取人爲善。但自恃其聰明, 遽生輕侮之心, 則忘廉冒恥, 惟事容悅者, 於是乎乘時而媒進, 若其稍識道理知羞恥者, 率皆自外而自疎, 可不懼哉? 且夫莊而莅下, 固居上之道。而嚴威或過, 簡默太甚, 則謀猷不能畢陳, 情志亦不流通, 上下有否塞之患, 亦不可不念也。四曰, 恢言路。言路之於國家, 猶人之有命, 脈絶者死, 言絶者亡, 此言誠善喩也。自古人君, 苟非暴君昏辟, 孰不知言路之當恢? 而第逆耳之言, 每爲人主之厭聞, 雖中主以上之君, 亦皆外視假借之意, 實無聽納之效, 故虞舜之捨己從人, 大之拜昌言, 不復見於後世, 而治化漸益下矣。人君苟能以逆耳者, 爲憂君忠國之言, 以順於心者, 爲誤君病國之端, 則人臣莫不精白其心, 忠言日進於前。且欲導人使之盡言, 莫若採用其言, 用其言則雖設嚴法而禁其言, 言者猶不止也。不用其言, 則雖懸重賞而使之言, 人其誰肯進言乎? 嗚呼, 人主有容直言之實, 人臣盡納忠諫之節, 則紀綱振矣。朝廷不期尊而自尊, 廉恥勵矣。風俗不期敦而自敦, 君心正而治象可軼於三五, 民心安而國勢可奠於磐石矣。臣於頃年, 待罪春坊, 伏覩邸下, 以從諫如流四字書下, 故坊臣等奉玩欽歎, 竊冀太平萬世矣。伏願邸下, 不徒知之而已, 必行之踐其言焉。五曰, 辨賢邪。自古人君, 無愚智賢不肖, 莫不欲擧賢而用之, 斥邪而不用。然公明未盡其道, 好惡不得其正, 其所謂賢者, 未必皆賢, 邪者未必皆邪也。是以知人則哲, 惟帝其難, 可不愼哉? 然而一賢一邪, 辨之有道。陳善閉邪, 不顧人主之喜怒, 只欲格其非心者, 必君子也。先意順旨, 不恤國事之是非, 只欲固其寵祿者, 必小人也。難進易退, 不以得喪而動其心, 不以迫阨而變其操者, 必君子也。貪榮冒利, 不以禮義廉恥爲道理, 惟以趨走承順爲分義者, 必小人也。重厚簡拙, 言若不出者, 庶幾乎君子也。輕佻便佞, 自以爲能者, 其歸則小人也。誠能執此鑑衡, 公觀而明聽, 則凡廷臣之其賢其邪, 莫能逃於照臨之下矣。苟其賢也, 則雖或斷斷無技而愛君忠國之誠, 終能以輔我家邦。苟其邪也, 則雖多區區才能, 而蠱君病國之容, 竟至於禍人國家, 其可不深念于此哉? 至於宦官宮妾之類, 其所任, 不踰乎灑掃使令之間, 雖若無甚有關於賢邪, 而其謹愼寡言者, 迺爲無弊, 其輕妄伶俐者, 不可近也。此輩雖賤, 朝夕左右, 最易親近, 亦不可不照檢而進退之也。六曰, 嚴宮壼。傳曰, 家齊而后國治。嚴宮壼, 卽家齊之謂也。人主之家齊, 則其國無不治, 人主之家不齊, 則未有治其國者。是以三代之盛, 聖賢之君, 能修其政者, 莫不本於齊家。朱子告其君曰, 男正位乎外, 女正位乎內, 而婦夫之別嚴者, 家之齊也。妻齊體於上, 妾接承於下, 而嫡庶之分定者, 家之齊也。此固齊家之大經大法, 人君所當深體力行者, 而是外亦有所不可不加意照簡者。夫宦官宮妾之屬, 自古以來, 操節爲難。太嚴則易怨, 少忽則易肆, 故防檢或有所未盡, 恩感或不能竝行, 則畏忌之心少弛, 濫踰之意漸萌, 馴至於緣恩私浸淫蠹蝕, 遂使宮禁不嚴, 梱內不正, 以爲貽累於治化者不細, 又不懼哉? 必也義以制之, 莊以莅之。使之服吾之德, 畏吾之威, 嚴其防限, 杜其微漸。使之內寵無所啓, 女謁不敢行, 然後齊治之化, 可得以自內及外也。顧今上有大朝, 內奉二殿, 凡此宮壼之政, 似不煩邸下之深慮。而邸下方在沖年, 正是端本正始之秋, 則亦不可不深留睿念也。凡此六事, 皆若迂闊陳腐, 而臣竊以爲大朝所以享國長久, 至今治平者, 實從此六條中做去。而邸下今日所當先務者, 無急於此, 敢忘其固陋僭越, 條進於离明之下。伏乞邸下, 勿以人而廢言, 俯賜開納, 則非獨微臣之幸, 實國家萬世之幸。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陳戒亶出於憂愛之忱, 余甚嘉尙, 可不留念焉? 爾其勿辭, 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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