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巳九月初二日初更, 上御歡慶殿。宣諭承旨·儒臣, 持夜寐箴同爲入侍時, 同副承旨鄭夏彦, 修撰趙重晦, 記事官南鶴老·黃·曺命胤進伏訖。上曰, 承旨宣諭于左相, 則左相以爲明當肅謝云耶? 夏彦曰, 臣謹奉手書, 宣諭于左相, 則左相不勝感激, 明朝入診賢嬪宮後, 又當入侍云矣。上曰, 卿之去國, 今幾月乎? 思卿之心, 何嘗少弛? 然方在靜攝中, 予則常以其將不曰逐日問候, 故若此之時, 身帶保護, 豈可處鄕? 以此之故, 欲諭尙今不果。噫, 頃者一臺之譏, 已涉過矣。猶今思之, 爲卿慨然。又今宋瑩中之譏斥于卿, 非徒十倍。噫, 卿之雅量, 業已知矣。頃者處分, 予亦悔矣。其後以都提擧入侍數次, 心用忻矣。卿之其時筵奏, 可見無隱之忱, 且聞筵臣陳奏, 相臣建白, 卿心深爲惻然。噫, 卿自重宰, 予知熟矣。豈可以爲子欺君乎? 卿可謂坐燈下者, 苗碩之譏, 已非公心。而噫, 彼瑩中, 又抑何心, 甘心于卿, 若非仍卿處外, 忽于卿而互雜, 則其必有用心。世道若此, 可勝痛哉? 於卿可謂困矣。而予則不過付之一笑, 何則? 挾雜之譏, 已於卿何有? 無倫之斥, 卿何又撕捱? 其事之後, 卽欲一諭, 而眩氣頻作, 構文其難, 今乃諭焉, 此亦誠淺。噫, 頃者不爲敦諭, 已示予意, 雖强健之時, 方在靜攝, 爲藥院而豈可處鄕? 且近有賢嬪症候, 藥院雖不問候, 予則惟疾之意方深。以卿爲國之心, 何以恝然乎? 其令史官, 諭予思卿之心, 仍示敦勉之意。卿須體小子慇勤之意, 卽日登道, 用副此意事。遣史官傳諭于閔判府事。傳敎 上曰, 頃者沈鉍事, 不過嚴其事, 於卿有何惶蹙之端? 而一自此事, 陳章眇然, 幡然漠然, 仍此而知卿過爲惶蹙矣。此於卿, 有何一毫若此乎? 職名不可曠焉。元良學問, 代理之後, 尤爲緊焉。目今以抄選, 位在宰列者, 只有卿一人。卿須體予靜攝中慇勤宣諭之意, 卽日登道, 輔我元良事, 遣史官傳諭于都憲。傳敎 上曰, 養正圖, 其已考準而無誤處乎? 重晦曰, 無大段誤字矣。上曰, 兼校書·校理誰耶? 重晦曰, 申晦·尹東度也。上曰, 儒臣讀夙興夜寐箴。重晦讀, 至十餘張。讀畢。上曰, 文義達之。重晦曰, 鷄鳴而起, 孜孜爲善, 則爲舜矣, 孜孜爲惡, 則爲跖也。善惡之分, 在於毫釐之差, 而至於爲舜爲跖, 聖人訓戒之語, 可謂切至矣。應事接物之際, 心有所係着牽掣, 則不得其正, 有所好惡忿懥, 則亦不得其正, 爲人君者, 所當惕念者也。上曰, 物來順應, 則無此病矣。重晦曰, 物來順應而無所偏係, 則心得圓正矣。上曰, 養正圖解, 有語錄乎? 重晦曰, 間間有之矣。上曰, 太史焦竑事蹟, 有出處乎? 重晦曰, 無表著可言者矣。上曰, 考見正史, 則必有之矣。重晦曰, 臣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銓官尹汲, 以微過至外補, 人臣事君之道, 無所執而違君命則非矣。有所執, 則古人或有不受君命者, 迫於君命, 黽勉承順者, 非事君之道也。大學絜矩章曰, 唯仁人能好人能惡人。申致雲毒正害賢, 得罪斯文, 則尹汲之拔去此人於承宣望者, 乃是職分內事。而聖上遽爾斥補於邊邑, 臣實慨然也。上曰, 申致雲其後屢經承宣, 則渠何敢公然拔去乎? 公器豈可付之銓官, 一任其操縱乎? 儒臣所達, 極爲非矣。安敢如是乎? 爾之所謂仁人, 指誰耶? 重晦曰, 指人君矣。上曰, 果指人君而言耶? 上曰, 筵席奏語, 事體至嚴, 則今日入侍儒臣趙重晦, 敢以護黨之心, 所謂引喩大學絜矩章, 輕而言之, 可謂鑄錯, 重而言之, 可謂寒心。噫, 仁人, 卽君也。知其非而不飭, 豈人君之道哉? 特遞其職。傳敎 重晦卽爲退去。上曰, 黨心撑中, 則其心如是不正矣。上曰, 承旨讀刑曹啓目。夏彦讀訖。上曰, 其中貢生·生徒幾人乎? 夏彦曰, 沈瑞龜等某某人也。上曰, 此草記, 誰爲之耶? 夏彦曰, 判書申晩爲之也。上命承旨, 書傳敎于啓目。傳敎見草記軸 上曰, 往者之事, 事已過矣。今者此任, 意蓋在矣。身爲保護之任, 日次問候之時, 豈可在鄕? 內局提調李宗城, 其令卽日上來, 禁其縣道封章。傳敎 諸臣以次退出。夜已二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