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申十二月十二日申時, 上御宣化門。諸承旨入侍, 時原任大臣·卿宰·儒臣, 同爲入侍。行都承旨尹光毅, 左承旨金致仁, 左副承旨具允明, 記事官具壽國, 假注書申景沆, 記注官李時沆, 記事官李命植, 領府事金在魯, 判府事金若魯, 右議政金尙魯, 禮曹判書元景夏, 知敦寧朴文秀, 判敦寧申晩, 行司直金聖應·具聖任, 吏曹判書趙載浩, 右參贊李益炡, 行司直徐命彬·李春躋·鄭益河, 戶曹判書趙榮國, 兵曹判書金尙星, 知事洪鳳漢, 刑曹判書李昌誼, 行司直李宗白·具宅奎, 兵曹參判李日躋, 左尹李喆輔, 工曹參判沈星鎭, 禮曹參判趙明履, 吏曹參判李成中, 刑曹參判李命坤, 戶曹參判李, 副校理蔡濟恭, 副修撰李得宗進伏訖。上曰, 予久爲調息, 則予心何以舒安? 而承旨鎭日請對, 果爲支離矣。判府事金若魯曰, 如此極寒, 何以殿坐於此處乎? 金尙星曰, 數日之內, 復臨殿門, 觸冒寒澟, 玉體之損傷, 果何如哉? 上曰, 諸承旨還納封書, 往復不絶, 予豈不困乎? 封書中事, 予不可已矣。洪鳳漢曰, 事有可已者, 有不可已者。此豈不可已之事, 而若是激惱乎? 朴文秀曰, 承旨累請還納封書, 豈爲非乎? 代理時講定節目, 有同關石, 不可變易。今復五事之外, 盡入東宮。此與當初聖敎, 有異矣。上曰, 靈城何其聒也。若魯曰, 日氣極寒, 積雪凝冱。頃日勞動之餘, 復此觸傷, 臣等焦迫之心, 誠爲欲死無知。頃日慈殿, 出臨熙政堂時, 豈不承後勿復爲之敎乎? 願入坐于殿, 從容下敎, 千萬仰望。上曰, 此五事, 只欲爲省事靜攝之計, 而諸臣妄度, 有若釋負者然, 堅不聽承, 此乃昔年節目也。豈爲禪乎? 再明乃予孝婦生日也。予尙未作祭文。而卿等奉承, 則予心可以安矣。尹光毅持封書, 納于香案曰, 此封書非留置院中者, 故敢此還納矣。上手擲于地。光毅泣曰, 殿下上奉東朝, 下有元良, 邦域之內, 寧謐無事。殿下但順天休命, 膺受多福而已。不知何事觸惱, 爲過擧至於此乎? 敢此冒萬死, 復爲還納矣。上復投之地曰, 卿輩何困予如是? 惟此奉承, 則予可入矣。文秀曰, 今此下敎, 爲殿下臣子者, 決不奉承矣。上曰, 古之人臣, 亦豈如此乎? 乙酉年己亥年, 豈不爲之。而昔年臣子, 豈皆無狀乎? 上曰, 儒臣持冊來乎? 李得宗·蔡濟恭, 持詩傳入來。上曰, 欲讀蓼莪, 而與儒臣講, 亦至于此矣。若魯曰, 讀詩而追慕, 則可謂孝矣。胡不顧宗社, 而不聽臣等之言乎? 上曰, 此則卿等其可不奉承乎? 若魯曰, 可以奉承者, 固可以奉承矣。不可以奉承者, 亦何以奉承乎? 上曰, 予豈欲爲太上王乎? 不過欲減省酬應矣。諸臣亦有父母, 何不聽君父之言乎? 文秀曰, 諸臣有父母, 故知事君如父母矣。父有過擧, 而其子不諫, 則豈可以爲子乎? 上曰, 此言則感動予心矣。李得宗曰, 聞政院積滯公事, 自上日日還給, 不爲省覽云。凡事之積滯, 豈非可悶乎? 金致仁曰, 代理後公事之入啓者甚少。而復此五事之外, 不爲聽理。此與傳禪無異也。何爲此擧也? 上曰, 予欲委政於東宮, 此豈過擧乎? 尙魯曰, 民心之向背, 國家之安危係焉。卽今朝野洶洶, 人心焦迫。殿下何不思靜而鎭之乎? 上曰, 予不能正朝廷安百姓, 今欲休息, 而只摠大綱矣。尙魯曰, 綱豈有大小? 殿下五事之外, 不爲聽理, 則不可謂摠其綱矣。豈異於釋負乎? 上曰, 負者豈盡釋乎? 孟子曰, 斑白者不負戴於道路, 予今年衰, 故欲釋之。文秀曰, 此乃祖宗所付托, 殿下焉得以釋之。尙魯曰, 殿下若此, 而將付世道於何地? 上曰, 有元良在, 自當爲之。上曰, 予服五積散少愈, 而爲諸臣所困, 殆不能堪矣。平日夢寐甚少矣。今則少閉睫則夢先王。今日亦夢撫予, 而若有所敎詔矣。文秀曰, 此乃先王悶念殿下之過擧也。上曰, 靈城誘予矣。尙魯曰, 臣等死不敢奉承矣。四百年宗社, 何以爲之耶? 上曰, 庚子年春間, 亦有此擧矣。尙魯曰, 雖有之, 與今事勢異矣。上入于內, 復爲出臨。具允明曰, 領府事入來云。使之留門入來,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又曰, 領府事入來何爲耶? 尙星曰, 標信軍兵習操, 豈不重大? 而凡事一不擧行, 豈非可悶乎? 上曰, 何不爲之? 尙星曰, 自初八日後, 殿下一不聽理, 何以爲之? 元景夏曰, 東朝聞殿下復臨殿門, 若驚而出來, 則殿下將奈何? 上曰, 宰相來者誰也? 允明曰, 七人入來云矣。上曰, 何爲來也? 予豈禪位乎? 若奉承此事, 則予可以入殿矣。予豈知政事乎? 尙魯曰, 人君摠覽權綱, 使堂陛之間至尊, 而何爲坐於殿門之內, 自紊堂陛, 而不思世道民心乎? 上曰, 世道如此, 予何以爲之乎? 若魯曰, 殿下不爲還收之前, 臣等不敢退去。上曰, 依己亥年例施行爲可。今之臣下, 嘵嘵訛訛, 不知有君, 惟黨爲重矣。尙魯曰, 殿下尙今不知臣等之心, 臣心冤痛, 臣豈動於浮議者。今百姓洶洶, 皆以殿下, 將爲傳禪矣。上曰, 予不從慈殿下敎而禪乎? 惟奉行此事, 則予坐於熙政堂矣。李得宗曰, 頃日觸寒後, 今日復臨殿門, 擧國臣民之焦遑震剝, 果何如哉? 殿下之過擧, 一之爲甚, 其可再乎? 允明曰, 頃日所下封書, 臣等雖碎首天陛, 決不當受之。而深夜雪寒, 聖上露坐, 臣等不敢相持, 姑爲受出。而萬無奉承之理矣。上曰, 予豈禪位乎? 不欲施行, 則予當親燒之矣。光毅曰, 此傳敎還收而已, 不必親燒矣。上曰, 承旨止之。今日予說所懷矣。讀李密陳情表而不淚, 則非人也。予豈以南面爲樂乎? 卿等何不奉行? 景夏曰, 殿下寶算, 至六旬。上奉慈殿, 下有東宮, 又有元孫, 國家太平, 民生安樂, 福祿之無疆, 方億萬年斯祝矣。何爲出此敎也? 上曰, 頃年代理後, 復爲此者, 欲爲靜攝也。文秀曰, 三百年宗社, 賴殿下而奠安, 此豈非帝王之孝乎? 上曰, 予豈忘軍與民乎? 惟此奉承, 則予可以舒安矣。乙酉年金鎭圭獨爭之苦矣。若魯·文秀曰, 若使金鎭圭在於今日, 亦復爭之矣。上曰, 靈城不知君命之重, 試考庚子日記, 其無此事乎? 尙魯曰, 時有不同矣。尙魯復進封書。上曰, 大臣之所納, 不可投之。還爲持去奉承, 可也。尙星曰, 俄聽聖上讀書之聲, 依然戊申講筵之玉音, 臣不勝感動于心。請殿下復御經筵, 與臣等講, 何如? 上曰, 此不奉承, 則當請于慈聖矣。庚子己亥之臣, 皆非乎? 趙載浩曰, 世道國事, 漸不如古。而殿下何不思之乎? 黨習日痼, 人心陷溺, 民生日瘁, 國事泮渙。殿下深居九重, 雖不知之, 識者之隱憂永歎, 有不可言。殿下把握維持, 而猶難挽回支吾。況於此時, 其釋大權乎? 上曰, 予豈知世道國事乎? 此乃庚子己亥之事, 何獨於今日? 諸臣爭執乎? 又投下封書曰, 予之苦心, 至痛在是, 持去, 可也。若魯曰, 滿廷諸臣, 決無奉承之人矣。上曰, 有大於此, 則將奈何? 尙魯曰, 此不奉承, 則況他事乎? 上親坼封書之紙曰, 此豈大段乎? 就燭親燒曰, 雖燒此, 予心豈可燒乎? 尙星·允明曰, 聖上旣燒封書, 誠爲幸甚。願勿復下此敎也。尙魯曰, 聖上亦知其必不奉承而燒之, 諸臣之喜幸, 當復如何? 領府事金在魯, 追後入來, 進前伏曰, 殿下數日之內, 何乃再爲此擧也? 上曰, 諸臣困我, 故爲此擧矣。在魯曰, 聖敎何謂也? 上曰, 依己亥爲之, 則予可以入去矣。在魯曰, 己亥年, 肅廟果能遂志乎? 上曰, 卿憊矣。卿可休矣。在魯曰, 使臣下, 勒受封書可乎? 此非小節目矣。傳聞承旨房單子, 亦不許入, 科擧擇日, 亦不下。至於五件事外, 殿下不爲聽理云, 誠爲罔極, 此無異釋負也。上曰, 盡不爲聽理, 則果如釋負矣。此豈盡不爲之乎? 承旨鎭日煩瀆, 故予不得已而坐于此矣。在魯曰, 須入殿而下敎, 可也。上曰, 史記云, 聞所聞而來, 見所見而去。左相亦去云, 甚爲非矣。文秀曰, 左相聞殿下有頃日過擧, 驚愕來到城外, 旋聞還寢, 而乃爲回去矣。上曰, 旣來城外, 何不通於卿等, 細聞而去就乎? 極爲非矣。在魯曰, 以殿下止慈之心, 邸下弱年重病之餘, 何爲使之過爲憂慮觸傷乎? 趙榮國隨後入侍, 進前伏曰, 臣今纔入來, 不知曲折, 而殿下何爲此擧也? 上曰, 遙望懿陵, 不覺心隕而氣墜, 故然矣。榮國曰, 百事皆入於東宮, 則殿下今爲何政乎? 上曰, 癸亥年卿爲副學時, 豈不以予爲不樂南面乎? 榮國曰, 然矣。上曰, 乙酉年深仁厚澤, 浹于民生, 而猶有代理之敎, 自予之聽政後, 世道國事, 罔有紀極, 予何以做國事乎? 在魯曰, 殿下今日之敎, 雖非禪位東宮, 亦豈不焦灼乎? 文秀曰, 人之所言, 或不免有是有非。而今日諸臣之言, 則豈有非者乎? 決無聽承之人, 請還收傳敎, 勿復相持也。上曰, 藥院奉行, 可也。在魯曰, 殿下頃日, 旣仰諾於東朝, 何復爲此擧也? 尙星·載浩等曰, 古語云, 如欲改之, 何待來日? 請於今日, 還寢成命。以安東宮之心, 以副群下之情, 何如? 上曰, 一番擧行, 則當爲妥帖矣。尙魯曰, 聖上之心, 雖可妥帖, 群臣之心豈妥帖乎? 文秀曰, 殿下決知臣等之不從, 而爲此敎, 誠爲非矣。上曰, 諸臣從黨議可乎? 從君命可乎? 文秀曰, 臣之孤立無黨, 聖上所知也。上曰, 自庚子後, 以代理聽政爲諱, 何也? 靈城奉行, 可也。文秀曰, 臣設若奉承, 則滿庭諸臣, 必有懲討之擧矣。尙魯曰, 固當懲討矣。若魯曰, 夜至四更, 日氣甚寒。請殿下還入, 仍涕泣。在魯曰, 臣日昨入侍退還後, 每夜必涕不能寐矣。上曰, 予每語元良矣。爲人君者, 不思保民之道。而惟食於民可乎? 予以徒食於民, 爲愧矣。若魯曰, 作之君作之師, 爲其司牧, 非徒食也。上曰, 予三十年臨御, 曾無惠澤及於民, 非徒食而何? 若魯曰, 惠澤之及於民者, 殿下雖不知之, 民自知之。上曰, 丁酉則至於祭享, 亦皆命攝。而國之大事, 在祀與戎, 故予則猶不廢此等事矣。此不聽承, 則當下禪位下敎矣。尙星曰, 頃日慈聖之前, 旣承後勿復爲之敎, 以聖上出天之孝, 何爲復有此擧, 盡廢國事乎? 若魯曰, 勉承慈旨四字, 豈非頃日之敎乎? 五事外不爲聽理, 則殿下豈有爲之之事乎? 尙魯曰, 奉行此事, 則乃傳禪之張本也。上曰, 予自今不欲坐熙政堂與克綏齋耳。仍命兵房承旨曰, 予將往彰義宮矣。予於向日, 若牢臥松峴宮, 則卿等將如之何? 尙星曰, 殿下所言, 人臣所不敢聞之敎也。俄者至發彰義宮之敎, 使臣下不敢言也。若魯曰, 臣奉此敎, 則無異奉禪敎也。上曰, 過矣。奉行此事, 則予明日當召見藥院與編輯廳矣。喆輔曰, 蘇軾云, 玉樓高處不勝寒。雖平常之時, 高臨寶座, 臣子之憂愛, 猶有不勝寒之慮。況今深夜劇寒, 連日勞動。聖上坐此殿門, 諸臣之憂慮, 當復如何? 允明曰, 前日下敎, 爲今日臣子者, 決不可奉承, 不如早爲還收。上曰, 予豈爲禪位下敎乎? 喆輔曰, 以聖上之孝, 何使慈殿, 再爲憂慮乎? 榮國曰, 人君操八柄。而殿下若此, 則所爲之政何事也? 上曰, 予今月, 若行初覆, 則可以全活民命, 而滯囚必多, 恐有冤枉矣。李昌誼曰, 聖上至仁至慈, 前後無枉死者矣。上曰, 不然。向者趙觀錫爲枉死。近來李麒祥, 亦不至死而死矣。若魯曰, 今當啓覆, 而若是遷延, 可悶矣。上曰, 卿等奉行, 則今番啓覆, 元良當之矣。以代理聽政, 爲無前之事乎? 惟卿等奉承, 〈可〉也。若魯曰, 何以奉承爲敎耶? 文秀曰, 殿下直以臣等, 爲可奉承, 則是脅也。知其必不奉承, 而故爲此敎, 則是非也。上曰, 朴文秀何敢脅君父? 罷職。尙魯·尙星及尹光毅·李得宗皆曰, 文秀之言, 出於愚衷, 本非可罪之事也。載浩曰, 臣與文秀本不好, 而今日文秀之言皆是也。殿下何遽若此也。尙魯曰, 不但文秀之言, 滿廷諸臣之言, 孰不然也。上曰, 大官以下皆脅君, 予豈不處置一臣下乎? 景夏曰, 殿下若欲處置, 則孰不可處置也。殿下試思之, 人誰有奉行者乎? 尙魯曰, 此雖出聖上之苦心至痛, 臣等亦有苦心至痛。下敎還收後, 臣等之苦心至痛, 亦可舒矣。在魯曰, 此何擧也? 如此大寒之時, 久坐門內, 其觸傷必深, 請入於熙政堂·克綏齋。上曰, 予豈欲坐政事堂乎? 在魯曰, 旣奉慈旨, 而又爲此過擧, 復貽慈聖之憂, 以殿下出天之孝, 何爲如此也? 上曰, 朴文秀事還收。上命允明至前, 呼寫孝純祭文, 至庚子字。上嗚咽曰, 庚子, 乃予弓劍莫攀之歲也。每聞庚子, 自然淚下矣。上曰, 明日必內局進藥, 政院請對, 豈不苦乎? 若魯曰, 藥房勿責焉, 問候豈可廢乎? 寫祭文畢, 仍命允明讀之。上顧趙明履·李喆輔曰, 與領府事同觀之, 領府事知文矣。讀訖。命置香室, 使趁再明朝上食寫進, 復呼領府事曰, 此祭文, 實寫予意。卿等之意, 何如? 頃日慈聖, 熙政堂親御時, 以此後勿爲此擧爲敎。予俯伏不出一言而退。此則節目間事耳。政院之批, 豈不云更臨此門乎? 自辛丑後, 以聽代理建儲, 爲時所諱, 而予爲此。然後可以示南面無樂之意, 可以歸報皇兄, 亦所以繼述也。諸臣何以云死不奉承耶? 卿等雖藉慈聖之敎, 予亦有告慈聖之道矣。知卿等有臣分, 故至於處置任師夏矣。今亦欲伸予心, 故招見內局而止矣。因於悒, 諸臣皆泣。上曰, 自昨年以內殿六旬, 群臣欲爲陳賀, 予固慮之。今年殤慘連仍, 故尤無意受賀。雖今日若得成予志, 則予當服藥而少安矣。上入于內, 復爲出臨曰, 均役事, 守都城事, 在乎人存政擧。軍與民, 予當不忘矣。尙魯曰, 雖均役事·守城事, 殿下宜與臣等句當, 殿下何欲絶臣等乎? 上曰, 卿等何爲固執也? 予過六十, 更何做國事乎? 若魯·尙魯曰, 八域含生, 得保太平。臣等之得享安樂, 皆殿下之賜也。又欲絶藥房之診, 臣等之心, 不勝痛迫, 自明日特許入診, 宜矣。上曰, 予若置而不應, 則卿等豈能入診乎? 尙魯曰, 殿下之苦心至痛, 臣等知之。殿下亦俯察臣等之心, 何如? 殿下持綱, 東宮持目, 臣等奉令承敎, 可以有爲矣。載浩曰, 使行方出來云, 而聞彼國年事頗豐矣。上曰, 普天之下, 有同吾民, 彼國之豐登, 亦可喜也。尙魯曰, 聖敎至當矣。尙星曰, 以均役事, 有可仰達矣。上笑曰, 欲復爲二疋乎? 上曰, 爲謝卿等, 自今雖藥院, 勿復求見我也。尙魯曰, 置藥院於輔護之地, 待之豈如此? 雖臣等有罪, 罪之可也。絶之豈不冤乎? 上曰, 古人三復蓼莪, 予當更讀矣。尙魯等曰, 夜將曉矣。請入于殿。上曰, 雖造次之間, 予欲見卿等退去, 稍存體面矣。今則予先爲入去。卿等退矣。遂起入內。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