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酉十一月初一日午時, 上御崇文堂。禮判來待入侍時, 禮曹判書洪鳳漢, 右副承旨韓光肇, 假注書元仁孫, 記事官尹在謙, 記事官洪良漢進伏訖。鳳漢曰, 數日間日氣猝寒,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鳳漢曰, 頃日問安, 有湯劑加入之命, 其已進御乎? 上曰, 姑未進服矣。二行刀削 竹冊文私親二字, 宜改以先慈親矣。上曰, 今何可改之耶? 鳳漢曰, 一兩日足可爲之, 臣與承旨, 有所酬酢, 其言亦不謀而同矣。上曰, 承旨之意, 何如? 光肇曰, 臣意與禮判同, 事體似不可已者。臣頃於都監, 見草圖書時, 已有所云云矣。竹冊中, 有空行冊一編, 改之則足可爲之矣。上曰, 然乎? 鳳漢曰, 果如承旨之言, 而冊文中有玆字心字先字, 以此集字, 添入, 似好矣。且適當親祭之日, 預備工匠書手, 卽卽改之, 尤爲便好矣。光肇曰, 書寫官昨已省掃入來, 今不必集字矣。上曰, 然則好矣。鳳漢曰, 臣以此意, 問於領相, 答以爲不可已者云。而左相以爲, 表石陰記, 亦不可不改云矣。上曰, 此表石是難得之品, 何可輕改乎? 冊文則親祭告由, 六日改之好矣。鳳漢曰, 其時郞廳宋欽明, 除外邑, 姑未下直, 使之董役, 似好矣。上曰, 方爲何邑耶? 光肇曰, 陽智矣。上命光肇書傳敎曰, 今聞禮判所稟, 竹冊文其宜釐正。今番仲朔祭兼告由, 翌朝當更編。竹片只令禮戶曹擧行, 郞廳仍用前郞。上曰, 鄭弘萊亦差重林, 此等積勞之人, 以薄官磨勘甚可惜。親政時, 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上命光肇書傳敎曰, 今番都監勤勞, 宋欽明·鄭弘萊在其中。而印冊之及期, 磻瓦[燔瓦]之及時, 俱由此人。而或以陽智, 或以重林, 苟且彌縫, 非其時下敎之本意。竝遞其職, 令該曹更爲擇擬。上曰, 綸音中, 選武軍官布事, 何如? 鳳漢曰, 恩竭則慢, 此則姑難輕議矣。上曰, 予亦不欲輕議, 而財有餘, 而或値凶荒, 則當減給, 故使民欲預知予意也。結錢大同之蠲減, 予實爲小民, 已使史官, 書之簡冊矣。鳳漢曰, 伏見頃日傳敎, 則大同減斗, 書以幾分之幾事爲敎矣。凡各道大同, 分春秋兩等, 今以春大同幾分之幾書之。此後以此爲例遵行,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今番畿內, 則春大同尤甚邑減三分之一, 之次邑減六分之一事, 分付。出擧條 上曰, 升斗尺寸, 上於殿陛, 事體未安矣。嘗聞慈殿下敎, 昔年阿母尙宮, 見上前有錢, 大驚曰, 此豈可示君上耶? 此女人甚偉矣。予則已見之矣, 元良則不可使見之矣, 然亦不可使全不知之。晉帝何不食肉糜, 宋主田舍翁之說, 誠不怪矣。頃日傳敎, 承旨見之耶? 光肇曰, 臣亦見之而欽仰矣。此傳敎添入於均役節目中則好矣。上曰, 然矣。鳳漢曰, 見此傳敎, 雖愚夫愚婦, 亦必感泣, 小臣極爲惶恐, 敢有所達矣。大朝旣下綸音, 小朝亦以數行文字, 同載節目則尤好。傳敎一通書出, 使春坊官, 持入東宮, 何如? 上曰, 御將此言, 可見爲國忠心。非御將, 孰能爲此言乎? 仍命光肇書傳敎曰, 今番均廳綸音, 載於均廳節目卷首, 仍令禮判以寫, 而當下敎于元良。元良下令, 亦爲載錄。上曰, 今歲將盡, 予無他念, 而頃者親政, 命元良侍坐, 有下敎矣。二行刀削 上曰, 頃者都承旨入侍時, 以道臣率眷事有下敎矣。均役以後, 不許率眷, 朝臣之夫人, 亦必怨予矣。近來宰臣, 無不畜妾者, 未必不由於此也。然此猶屬餘事, 祠宇不能奉往, 人情亦以爲難矣。禮判從兄爲西伯時, 有所云云, 予雖不許, 而此後必當先開。予寧先許如何? 鳳漢曰, 此雖許之, 無損於均廳。而畿營之不許率眷, 尤爲無益而有弊。家近故多在城中, 而在營時甚少矣。上曰, 畿伯猶能往來, 西南伯似尤難矣。畿伯能來參家祭乎? 鳳漢曰, 罷漏時入來, 暫行而去矣。上曰, 以朱文公家禮言之, 質明行祀, 此亦何妨乎? 上曰, 予當此月, 心甚不佳。孝純大祥, 猶屬第二件也。柳復明昨冬拜都承旨, 今冬又爲之, 心甚怪矣。予之生日, 往拜昭寧園, 私親生辰, 又行親祭, 於予爲至幸, 更無他念。朝臣之爲黨習者, 甚苦予而後, 當思予矣。昔年兩邊互相排擊, 予深知其弊, 故命元良, 保全今日諸臣矣。予若不鎭定, 未知其間, 有幾次殺戮, 他日必有如李平·廖立者矣。光肇曰, 其間若爲進退, 則未知能免殺戮之患矣。上笑曰, 此係在上者, 渠輩所爲過甚, 故予亦數次爲之矣。上曰, 私親竹冊, 改書以先慈親三字無憾矣。鳳漢曰, 臣惶恐敢達矣。旣已改定, 則筵席不宜更稱私親矣。上曰, 旣不得稱以先妣, 則將何以稱之乎? 鳳漢曰, 事體不當如是, 稱以先慈親恐宜矣。上曰, 予之外孫, 雖使之觀科, 登科後欲勿爲從宦, 此言何如? 鳳漢曰, 休戚之臣, 何不立朝乎? 上曰, 立朝則難免爲黨, 初不如不立朝。大寺洞欲定後, 而皆在乳下故未及爲之。予之外孫只一人矣。鳳漢曰, 若使勿爲權要則可也, 何可廢其科宦乎? 上曰, 立身揚名, 以顯父母。予之外孫, 雖不得榮墳, 一戴桂花則豈不貴乎? 雖不從宦, 弘錄亦當得參, 使欲學金鎭商·崔奉朝賀亦無妨矣。不但外祖也, 君上遺敎, 渠安敢不從乎? 雖元良末如之何矣。至於隱士, 則予本不願。予曾聞趙載溥, 欲爲隱士, 責孝純曰, 聞爾弟爲隱士云, 然否? 此予素厭之者也。其後聞之, 載溥觀科云矣。仍顧仁孫曰, 元仁孫是孝廟外孫, 若以此自畫則太酸矣。此乃令前事也。元景夏之子, 豈負其父乎? 決不爲黨, 予信之矣。向者洪重孝, 爲劉·呂之說, 未知誰爲劉, 誰爲呂。而其言雖怪, 其人則質野, 其後久停三司望乎? 此則過矣。蔡濟恭嘗以爲, 臣年幼不知云, 其言雖似幼沖, 而其勢不得不然矣。上曰, 予於均役有苦心, 民皆以爲, 予與洪啓禧聚斂入之, 而今番綸音後, 可知予心矣。此後均廳有裕耶? 光肇曰, 此則不可信, 或當慘凶, 漁鹽失利, 結錢盡縮, 則將何以給代乎? 上曰, 今旣有餘, 故能減結錢矣。鳳漢曰, 此則不但因有餘也, 將以示聖上本意矣。上曰, 此則禮判之言不成矣。若不有餘, 則雖欲蠲減, 何可得也? 均廳如有不足之患, 則亦宜取用於惠廳矣。鳳漢曰, 惠廳米萬石, 稅作木二百同, 年年移給均廳, 更難加取矣。上曰, 惠廳大同之後, 尙無一番蠲減之事, 移給均廳, 以寬民役, 有何不可乎? 至於戶曹之物, 則不可移用於均廳。均廳之物, 亦不可移用於戶曹矣。光肇曰, 戶曹均廳之間, 當令嚴截矣。上命光肇書傳敎曰, 將來惠廳, 雖補於均廳, 不足取用於均廳事, 亦爲載錄卷首綸音之次。上曰, 畿內慘凶之時, 都民每多窘急。頃者戶判, 亦有所達, 明春貢物預下, 似好矣。鳳漢曰, 姑不至甚急矣。上曰, 歲時將迫, 豈不窘急乎? 若定分數預下則好矣。光肇曰, 歲時例有大等貢物矣。鳳漢曰, 賑廳陳米十萬石, 若許發賣, 則當爲都下之大惠矣。光肇曰, 此甚好矣。上曰, 常平之法, 將以裕民, 而今則反是, 錢貴則斂錢, 米貴則斂米, 此豈常平之意乎? 鳳漢曰, 以釐正事言之, 五六備堂, 過一月修整, 而已成虛文, 未見遵行矣。上曰, 釐正者何事耶? 上曰, 禮判多有擧行者, 先退, 可也。鳳漢曰, 釐正使當從速發行, 而軍官以閔錥爲定矣。新除虞候, 有難任意率往云, 卽爲改差, 使之率往。而錥自初勤勞於均廳, 今又因均廳事, 而無端遞職, 有非酬勞之道。仍令該曹待窠調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竹冊告由, 當添入於親祭祭文。吏參使之入來。承旨少退, 待其入來同入, 可也。吏參家近耶? 光肇曰, 近矣。上命光肇書傳敎曰, 吏曹參判家近, 卽爲入侍。光肇曰, 禮判當出去, 而門鑰已下, 敢請標信矣。上曰, 當下標信, 仍爲留門, 待吏參出去下鑰, 可也。遂少退。傳曰, 承旨持親祭祭文草, 先爲入侍。承旨進伏。上命光肇, 書毓祥宮親祭祭文訖, 命光肇讀之。笑曰, 趙明履入來, 未知以爲如何? 而此則儘好矣。光肇曰, 誠好矣。上曰, 式例中, 仲朔祭親祭攝行皆同乎? 所重有在, 當先爲下敎矣。竹冊中私親二字, 生意者誰也? 光肇曰, 臣與諸郞廳, 讀草圖書, 以爲如何矣。上曰, 郞廳誰也? 光肇曰, 宋欽明·洪述海·李得福矣。上曰, 先之者誰也? 光肇曰, 臣先言之, 諸郞皆以爲然矣。上曰, 必是上一字矣。光肇曰, 然矣。命書傳敎曰, 毓祥宮仲朔祭, 旣已如禮, 取稟, 或恭依, 或攝行。則親行之時亞終獻, 皆以一品, 於攝行事體重矣。亦宜有三獻, 以從一品初獻官, 從二品爲亞獻官, 堂上正三品爲終獻官。若有王子儀賓或求差者, 不拘此例事, 定式施行, 載於式例補編。上曰, 以從一品·從二品爲獻官者, 差等太廟之義也。上曰, 趙明履已入來矣。注書出去, 使之入侍, 可也。仁孫趨出, 傳命于明履。明履進伏。上曰, 儀賓雖有之, 王子非所可言。而將來或有以王子爲之之時, 以此書之, 可也。吏參意, 何如? 明履曰, 初不三獻耶? 上曰, 單獻矣。明履曰, 事體當然矣。上曰, 今番動駕後, 針灸恐不免矣。右臂麻木, 似有痰而然矣。明履曰, 不避風故如此矣。上曰, 豈可以此避風乎? 雖臥溫突, 亦多有麻木時矣。今月一倍愴感, 往拜眞殿, 奉審皇壇, 歸見孝純夕茶禮, 故以致日暮矣。今月如六月, 是予沓沓之月矣。初六日先慈親生辰, 十六日孝章忌日, 十四日孝純大祥矣。上曰, 陽智竹林事傳敎, 卿見之耶? 明履曰, 未及見矣。上曰, 竹冊非宋欽明, 實難及時造來, 又非鄭弘萊, 不能磻瓦[燔瓦]矣。都政後, 卽是參判政也。以公薦言之, 此後守令, 如有勝於陽智者, 欽明卽爲差送, 可也。弘萊不得爲守令耶? 光肇曰, 已經察訪, 可以爲之矣。上曰, 守令有窠闕耶? 明履曰, 有軍威·樂安矣。上曰, 鄭弘萊差送樂安, 何如? 光肇曰, 此是武窠矣。上曰, 軍威勝陽智耶? 宋欽明差送, 如何? 光肇曰, 軍威卽是御營自辟窠, 故御將草記變通矣。上厲聲曰, 予於李道燮末望落點時, 有所下敎, 則事體焉敢草記乎? 明履曰, 必是未聞聖敎故爾。光肇曰, 臣於閤外, 問諸禮判, 則答以不知云矣。上曰, 雖如此, 不可無飭矣。命光肇書傳敎曰, 軍威縣監, 於親政時, 吏判勿拘其例擬望事, 以稟而不許矣。及其望單, 頓然忘之, 其末望久爲沈滯故點下。一銓官雖稟請備擬, 旣允可之後, 該營焉敢草記而況特點乎? 其在事體, 不可不飭。御營大將洪鳳漢, 從重推考, 其草記勿施。當該捧入承旨, 渾下中官, 亦爲推考。上曰, 吏參明日入來承文院, 編次以入, 可也。臨退, 又命光肇書傳敎曰, 當此冬月, 世子祗迎, 以集英門擧行, 挾輿軍禁軍置之。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