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安監司李台重書曰, 伏以, 日吉辰良, 加上尊號之禮, 無事順成, 頒赦敎文, 以本月初一日來到臣營, 臣與屬官·耆老, 稽首祗承。自天德音, 將與陽春太和, 同其發舒, 臣無任抃蹈欣祝之至。仍竊伏念, 臣以二十年積逋之蹤, 蒙大朝出常之恩, 感激無地, 不顧私義之顚倒, 冒昧出脚, 不但任大才疎, 有累則哲之爲懼, 時自循省, 不覺首低而顔騂。惟待賑政之少就頭緖, 畢陳心曲, 自頌處義之失, 得荷鞶褫之恩矣, 迺者千萬夢想之外, 以臣爲嘉善大夫平安道觀察使者。臣聞命驚惶, 跼天蹐地, 實不知措躬之所。直欲溘然而不可得, 悚息縮伏, 以俟公議, 于今幾日, 寂然無聞, 臣益不勝抑塞悶鬱, 玆敢疾聲呼籲, 以俟處分焉。臣本應擧覓官, 冀霑寸祿, 救其飢寒, 與他人同, 區區所自期者, 欲以一知半見, 有懷必陳, 以裨聖德之萬一, 以扶倫綱之斁晦。未信而言, 言無邊隅, 一謫再謫, 連陷不測。惟我大朝殿下, 愍其無他, 隨卽甄錄, 涵貸之恩, 河海莫量, 而褊性難化, 不能推移, 自知其無益於公私, 秪取狼狽, 無寧以退守本分, 畢命丘壑, 爲報效之計。遂以言不出身不出之意, 仰陳於大朝之前。自是厥後, 三司除旨, 無時月間斷, 而一味逋慢, 邊配島補, 甘心如就樂地。此非敢私其身, 亦非敢忘吾君也。其間境外任使, 行宮陪扈, 妄自附於臨難毋免, 迫則斯可之義。有識之士, 謂之見理不精, 胡亂出來, 則臣固受而不辭, 若其謝跡榮途, 守分畎畝之志, 炳然如水之必下, 火之必熱。凡此本末, 備陳於(備)湖臬辭免之時, 伏想离照, 今或記有而垂諒矣。及至前夏, 有從獄門入對之命, 咫尺前席, 猥陳從前難進之實, 筵斥四起, 聖敎截嚴。雖不敢畢其辭說, 苦情危衷, 亦庶幾俯燭, 而聖度天大, 終靳誅罰, 旣加華褒, 繼以憫惜, 備示追悔之意, 以開進身之路。臣於是, 惶汗浹背, 感淚交頤, 臣之一身, 已不敢自有矣。卽地承諭, 受節而出, 到任以後, 屢狀屢書, 不憚煩猥者, 惟擬殫竭心力, 少效涓埃。而反顧平生, 判作別人, 吏退民散之餘, 靜夜無寐之際, 輒繞壁彷徨, 自歎身計之謬悠, 不意此際, 誤恩荐加, 陞而[以]亞卿之秩, 授而[以]雄腴之藩。此殆臣命窮理極, 將見顚躋之在卽, 而竊怪夫朝廷, 何爲而作此擧措也? 有國用人, 最重履歷。臣之出身, 雖稍久, 在內無仕進之事, 前後譴補, 竝不過數朔, 實無勞勩之可紀。受命來此, 纔及半年, 古方伯觀風宣化之責, 固不可擬議, 而賦役煩重, 而不能淸釐, 刑獄疑眩, 而不能剖決, 終歸於孤負委畀之恩。雖非情勢之難於久蹲, 顧此不勝任之辜, 正當朝夕罷去。今乃無端超擢, 有若汲汲賞功者然, 其所以駭四方之觀瞻, 乖一路之物情, 當如何哉? 此關朝廷得失, 自當有司直之論, 若臣私義, 則比前尤有萬萬不可承膺者。齊之虞人, 山野賤夫, 其君招之以旌, 不以皮冠, 則守死不進。臣雖不肖, 亦嘗奉敎於君子, 粗知士大夫辭受出處, 有關於國家之盛衰, 風俗之汚隆。何可以逋散自廢之身, 夤緣不得已之一出, 遂乃舍卑而居尊, 由儉而入奢, 晏然若固有之, 以懷廉隅之大防也哉? 自承新命, 震悸驚惑, 如醉如癡, 舊患眩喘之症, 益復添㞃, 宛轉床褥, 凛凛有危絶之形。數行文字, 亦不得自力搆成, 經營屢日, 今始收攝精神, 略暴情實, 語多荒囈, 不成倫脊, 臣尤死罪。伏乞离明, 特察微諒, 愍其窮極, 亟鐫千萬不近似之職名, 收還資級, 使匹夫之賤, 不枉其性, 得蒙生成之澤, 千萬幸甚。答曰, 覽書具悉。卿其勿辭, 速往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