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城君朴文秀上書曰, 伏以臣屛處江峽之中, 得伏見前判書金聖應之緘辭, 以金道曾所傳趙載得之言, 爲一援證。其緘辭, 以爲載得謂道曾曰, 若使君僞造, 分付, 使尹得差, 則雖以先人河海之量, 決不容君於門墻云。臣未知載得酬酢之如何? 而載得全不知尹泰淵事顚末。故臣卽移書於載得曰, 甲子年間, 僕與訓將相面時, 僕言于訓將曰, 申旼地處, 當爲堂下千摠, 而吾則曾論其父於上前, 若差千摠, 則渠必不安, 君何不差之? 訓將答曰, 堂下千摠, 乃極望, 人皆可爲耶? 僕曰, 君之難愼如此, 若於國事, 每持此心, 則豈不美乎? 其後僕久處郊外, 又以將任還朝。訓將來見僕曰, 堂下千摠, 地望自別, 當以前頭爲吾地位者爲之。居將任之人, 自當商量, 豈從大臣之分付乎? 如是責之。其後先大監來過時, 僕規勉于先大監曰, 大臣之尊重如何? 乃干涉於年少武弁堂下千摠事, 送言於將臣乎? 實非大監本規, 爲之慨然。先大監曰, 吾豈爲此乎? 君聞此言於何人? 僕答曰, 不送言則好矣, 何必問傳言之人乎? 此不過偶有所聞而言之矣。且臣爲重臣, 豈可告言根於大臣之前乎? 先大監曰, 君言是矣。其時酬酢如此, 則先大監, 初不知道曾爲送言之階梯, 何以不容道曾於門墻乎? 如是相報, 幸卽回示與道曾酬酢之說也。載得答書曰, 昨年夏間, 金道曾忽然來謂曰, 丙寅冬間, 先使道, 以尹之千摠事, 使之傳喝于主將, 故卽爲往傳矣。今者靈城君大監, 以僞造, 分付樣, 至於筵達, 豈有如此惶憫者云。故侍生答曰, 君之聽傳喝時, 誰有聞者否? 曰, 無有, 吾亦不聞, 何以知君之眞僞? 但嘗聞家庭之敎, 亞將中趙東夏·趙德中, 年少中尹泰淵·金柱岳輩數人, 爲當今稍勝者矣。侍生又謂道曾曰, 先人若知君僞造, 則雖以先人包容之德, 必不容君於門墻云。而至於河海之說, 決非子弟之所可言, 則初豈有發口之理? 當初尊丈, 與先人酬酢時, 尊丈旣不言言根於先人, 故先人不知。先人不知, 故侍生亦不知。旣不知道曾爲僞造之階梯, 而依舊出入於門下, 則侍生此言, 不過對道曾慰解之意。此則無心言之, 而彼則有意聽之, 一傳再傳, 轉輾訛誤, 乃至此境, 自訟妄率之罪而已云。以其書意觀之, 大臣之有所稱道, 不過平日閑酬酢, 其果爲送言之證援乎? 況且道曾所傳載得之言, 轉換增減, 以爲自明之欛柄, 而訓將, 只聞道曾之言而爲緘辭, 亦不足怪也。臣於此事, 竊有未解者。大臣欲差泰淵之千摠, 則時帶禁營提擧此何難也? 而乃反苟且送言於他軍門大將乎? 且大臣素不喜干囑, 故於臣如兄弟者, 曾無一事相托, 其況送言於不甚親之訓將乎? 大臣平生處心, 本自磊落, 若有送言之事, 豈於友人責勉之言, 乃質言以吾豈爲此乎? 設令臣與大臣, 無此酬酢, 決知其不送言於訓將矣。且臣於聖應之言, 欲辨之, 則臣心不覺慼然。臣年十六, 贅于金氏之門, 卽一童騃也。妻祖見臣而奇愛之, 遇以國士, 知己之感, 結在心曲, 故臣於其子孫, 視若兄弟, 情同骨肉。今與聖應, 互相辨質, 豈不傷痛? 寧甘受讆言之罪, 不忍爲負心之人。臣之此心, 庶幾聖明俯諒之矣。第臣以旣退之身, 偶入前席, 親承下詢, 不敢不以實對, 一言衝口, 轉成無限葛藤。乃於白首之年, 辨質言語, 大爲朝廷羞, 至使旣骨之大臣, 亦受黯黮疑於言不言之間, 此臣之罪也。臣於日前入城, 而連値齋戒, 今始略具短章, 仰暴事實。伏乞睿慈, 轉達大朝, 治臣妄言之罪, 以謝人言, 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覽書具悉。卿其安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