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子正月二十七日辰時, 上御崇文堂。儒臣入侍時, 右承旨任瑋, 校理南泰著, 修撰鄭純儉, 假注書金華鎭, 記事官李世演·金和澤以次進伏訖。上命承旨, 書草記依允。上曰, 政事有稟耶? 瑋曰, 以春坊有闕, 俄已稟之矣。上曰, 卽今推恩事爲急, 爲其子弟者, 應必多望矣。瑋曰, 然矣。上曰, 兵判如入來, 先入侍後開政, 可也。仍命承旨書之。上曰, 春坊有闕代, 政官牌招開政。出榻敎 上曰, 儒臣讀詩傳, 日前進講以下。泰著讀南山有臺章。上曰, 下番讀之。純儉讀蓼蕭章·湛露章。上曰, 詩意次次深於一節矣。下番又讀之。泰著讀彤弓·菁莪章。上曰, 下番又讀之。純儉讀六月章。上曰, 此戎卽何許戎耶? 泰著曰, 卽北狄也。上曰, 與卽今野人異乎? 泰著曰, 種類甚多, 其脈絡則不分明矣。上曰, 承旨讀之。瑋讀采芑章。上曰, 注書讀之。華鎭讀車攻·吉日二章。上曰, 聞其聲, 克尙乃父, 誠貴矣, 而亦不覺愴然矣。讀聲甚好, 亦果善讀矣。其父講聲, 予於甲子年進講時聞之, 今又聞其子之聲, 怳若見其父矣。上曰, 彼注書爲何科乎? 瑋曰, 昨夏討逆科矣。上曰, 果以製述爲之矣, 然則聞其讀書聲, 乃善文者矣。若聞其讀聲, 可知其讀書與否矣。瑋曰, 果爲善文, 而亦似熟詩傳矣。上曰, 其父嘗以事半功倍之說仰達, 而恨未及見其時, 故予每愴想, 其子能繩其後, 可謂不食之報矣。泰著曰, 其父以可用之才, 效勞國事, 未及盡爲, 而奉命海西, 死於客土, 此亦可謂盡瘁, 而其子之卽紹家聲者, 良以此也。上曰, 其時黃晸, 爲其代矣。予亦每以此, 深爲傷憐矣。純儉曰, 其父不幸早逝, 未及盡爲, 故其子繼爲之, 天理果不僭矣。上曰, 不但其父爲好人, 其祖亦善人也。予於嗣服初, 甲辰年問郞時, 始見其人, 果休休善人也。古所謂其後必昌者, 非虛語也。渠以乃祖之孫, 豈不讀書乎? 爲人極非常, 亦可謂有子有孫矣。上曰, 翰林又各分讀二章。世演讀鴻雁·庭燎章, 和澤讀沔水·鶴鳴章。上曰, 陳文義。泰著曰, 今日進講之章, 皆好矣。上曰, 可見其盛時, 而周宣王之中興, 亦可知也。純儉曰, 當此荒歲, 殿下之爲民軫念, 非不至矣, 鴻雁一章, 尤爲體念處矣。上曰, 所奏誠是。予甚愧於宣王矣。上曰, 承旨書之。上曰, 今令儒臣, 讀毛詩小雅篇, 寓感一章, 其章從何? 卽鴻雁也。噫, 周宣能奮勵, 使流民安集, 故民作此詩, 而顧今之世, 何言奠居? 外方飢民, 流丐京中, 咫尺都下, 餓莩遍野, 思之及此, 非徒愧宣王, 將何顔歸拜? 吁嗟方伯守令, 悶我意感于心, 其於賑政, 孜孜着意, 莫負今日自恧飭勵之意。噫, 其若忽焉, 民將劉矣。抑何心能食能息, 而南面曰君? 廉察勤慢, 我有臣焉, 體此苦心, 其各勉焉之意, 令備局, 申飭諸道三都。出榻敎 上曰, 夜〈如〉何其章, 自弘文館畫入, 可也。宜常常寓目者也。純儉曰, 聖意實爲欽仰矣。上曰, 兵判入來, 使之入侍, 近來編次文持入, 華鎭出去持入。兵判進伏, 上曰, 持編次文進前。喆輔進前讀訖, 略加刪潤文字。上曰, 此序文製時, 杭乃執筆也。編次有何好事, 而渠欲爲之乎? 此亦不可知之事也。瑋曰, 權杭[權抗]臣亦與之同僚政院, 而人莫不惴惴矣。上曰, 然乎? 喆輔曰, 果凶惡之人也。蔡濟恭則以其同色而先爲, 或有猜忌之端, 而至於鄭光忠, 惡其加資, 必欲害之者, 極窮凶矣。上曰, 以其子學製之, 故惡濟恭者, 亦陰凶矣。上曰, 持入編次文, 雖已爲編次者, 竝讀之。讀訖。喆輔曰, 初九日擧動時, 馬軍·步軍名數, 則旣承傳敎, 而禁軍, 則無指數下敎之事, 何以爲之乎? 上曰, 以三番爲之。出擧條 上曰, 先爲出去開政。積城守如已入來, 取招入侍, 可也。上曰, 判義禁·秋判明日入侍。出榻敎 泰著曰, 今年卽丙子也。自上凡於立殣斥〈和〉諸臣, 莫不有致祭之命, 群下孰不欽仰, 而故南陽府使尹棨, 以守土之臣, 罵賊殉節, 獨未蒙今年賜祭之恩, 實爲闕典矣。上曰, 獨爲見漏, 誠怪異矣。分付該曹, 一體擧行。出擧條 泰著曰, 故判府事許徽, 以丙子亂時, 廣州府尹, 多有特異之功勞, 而以其非斥和殉節, 未蒙今番賜祭之恩, 其子孫許戇云者, 殆同流離, 所見誠可矜矣。上曰, 聞儒臣所奏, 誠貴矣。其奉祀孫許戇, 令該曹錄用。出擧條 泰著曰, 故大司憲李瀣, 卽先正臣李滉之兄, 道德學術, 相爲伯仲, 不幸冤死於己酉獄, 宣廟朝命復官, 肅廟朝特贈吏曹判書, 而贈判書, 必有特敎, 方請節惠之章, 而以未蒙特敎, 至今未沾易名之典。其子孫以此上言, 而該曹不爲覆啓云矣。上曰, 令該曹, 問于大臣, 稟處。出擧條 喆輔先退, 承史·儒臣, 亦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