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吏曹判書李鼎輔書曰, 伏以天官新命, 奚爲而至哉? 此是夢想之所不到, 輿情之所不屬, 臣惝怳震駴, 歷累日而靡措。其爲任之最重, 人器之不稱, 猶屬餘事。臣不暇煩瀆, 而區區私義, 竊有所大難强不可出者。臣之同堂兄弟, 聯翩登朝, 名位已極, 門闌太盛, 榮之所萃, 忌必隨之, 向來所遭, 危辱罔測。幸賴聖明在上, 得免湛滅, 而未忍便訣, 尙今低佪兢懼, 一念有若中鉤之魚, 只期投閑置散, 以保桑楡之餘景。至若世所稱權要之地, 非但不自期, 唯以力避矢於心者久矣。夫國之大任, 卽上相與冢宰也。臣之從弟, 方在上相, 臣又徒恃寵靈, 遽變素劃, 冒居掌邦, 治統百官之任, 弟兄竝顓, 進退人物, 兜攬一世之權, 則人忌鬼猜, 理所必至, 雖欲免於今之世, 其可得乎? 噫, 臣本喬木緖餘, 世受國恩, 致位隆顯, 而累經世變, 終不罹于危禍者, 直是居寵思危, 持謙受益, 得全門戶, 延蔭于後, 此乃家庭之傳訓, 而相戒遵守, 罔敢失墜者也。今若不存盈滿之戒, 貪進榮利之場, 卒陷於危穽, 則不惟自欺其心, 亦將爲負先訓之罪人, 人雖不言, 神明獨不畏乎? 夫官職去就, 當觀合於道理而已。或有情勢之難可强者, 有私義之不可出者, 情勢之難强者, 開諭之嚴督之, 猶或怵畏義分, 黽勉承命, 而至於私義之不可者, 非但爲一身之防閑, 大有關於國家世道。若不幸有權奸, 援兄引弟, 闖據樞要, 擅弄威福, 則其病國之害, 有不可言, 然則其所隄防之嚴, 不可以國無相避之法, 而少可忽也。今臣放倒私義, 貪權饕勢, 冒進於秉銓之地, 則是無忌憚之一鄙夫, 其爲累聖簡而戾國政, 當如何哉? 揆以私義, 旣如此, 參以國體, 又截然如此, 此非威命之所可奪, 恩諭之所可勉, 自量已熟, 所守已固, 雖被鈇鉞之誅, 萬無承膺之路, 累違召牌, 罪積慢蹇。且於大僚箚中, 以堂錄加點事, 有諸堂重推之請, 尤爲臣難安之一端。伏乞离明, 俯察臣由中之懇, 仰稟大朝, 亟削臣新授職名, 仍治臣違命之罪, 以肅朝綱, 以安私分, 千萬至幸。答曰, 覽書具悉。卿其勿辭, 從速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