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涵仁亭。禮判小退, 入侍儒臣同爲入侍時, 禮曹判書洪象漢, 校理嚴璘, 修撰鄭光漢, 同副承旨尹東昇, 假注書鄭彦暹, 記事官柳萬健·李海鎭以次進伏訖。上曰, 注書出去, 領左相招入, 可也。臣承命出去, 與領議政兪拓基, 左議政申晩偕入, 待講畢掩卷後, 拓基進伏曰,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拓基曰, 臣以次對講筵事, 頃有所陳達, 而未蒙兪音, 下情不勝焦菀, 今日又相率求對矣。上曰, 卿等頃與諸宰求對, 而旣已見之, 今日又召見儒臣, 予何嘗不爲之耶? 晩曰, 頃日入侍, 旣不以次對爲名, 三司不入, 名目苟且, 雖召見儒臣, 非講筵非召對, 而無節次矣。上曰, 常談所謂非僧非俗, 實爲苟艱矣。光漢曰, 當初復講, 旣出聖孝追慕之意, 而遽忽停止, 今雖召見儒臣, 亦非定式, 則下情之抑鬱, 當如何哉? 象漢曰, 大臣所奏, 其意悲切, 若是無益之言, 則大臣, 豈如是煩復耶? 雖難從之事, 殿下, 何可不從耶? 上曰, 予已口奏, 敢欲陟降乎? 此則不可爲矣。拓基曰, 更爲改奏而復行講對, 則又豈非悅豫陟降之道乎? 上曰, 此則難矣, 入侍承旨, 頃承駭然之敎, 而不爲引嫌者是矣。此豈引嫌之時乎? 領左相曰, 聖敎誠然矣, 宜不敢引嫌矣。象漢曰, 初欲引嫌, 故臣以決不敢引嫌之意, 言之矣。上曰, 慨然者股肱云, 而左相亦不深引, 若在常時, 則雖納命召, 亦可, 而此時則不可。以此觀之, 則前左相之胥命, 豈不非乎? 拓基曰, 臣之無似, 忝居此位, 上不能開導聖聽, 下不能輔翼睿德, 致令聖心, 煩惱至此, 此是臣等之罪矣。上曰, 大臣之言, 得體矣。晩曰, 領相則受任不滿旬日, 而臣則忝叨相職, 已有年所, 顧無一毫裨補, 此是臣等之罪也。拓基曰, 伏望殿下, 深思遠覽, 殿中藏書, 改奏燎去之後, 中外人心, 乃可鎭定, 而東宮之心, 亦有感悟之道矣。嚴璘·光漢齊聲奏曰, 願從大臣之言。東昇曰, 臣則方在惶恐待罪中, 而此非但大臣·重臣·儒臣之言, 卽擧國所同然之辭也。殿下俄以都下人心, 爲敎, 伏願深慮而亟從臣等之請。晩曰, 臣於近日, 入對東宮屢矣, 而每見有惕然悚懍, 遑遑罔措之意, 早晩必有改悔之道矣。象漢曰, 藏書燎去然後, 人心可定矣。藏書之後, 聖心如是一向煩惱, 比如用藥, 補之無效則瀉之, 瀉之無效則補之, 燎藏書復講對, 則安知前頭之無效乎? 且大臣之言, 殿下必先屈意曲從然後, 邸下之待大臣, 亦有所觀感矣。殿下, 不從大臣之言, 而欲望東宮之敬聽, 豈不難乎? 光漢曰, 重臣所奏, 誠切實矣。東昇曰, 殿下藏書殿中, 今旣一望, 而每對臣僚, 悶其無效, 今若燎去藏書, 復行講對, 以觀來頭一望, 則雖分毫, 想必有益, 如是而責勉師傅僚屬, 若無導迪之效, 則雖施之以不匡之律, 而姑先聽從, 以觀來效, 是臣所望也。象漢曰, 言不可若是其質也。拓基曰, 臣等屢次陳請, 終不蒙允, 今番求對, 則初欲必得乃已, 而今又未蒙兪音, 下情不勝抑塞矣。晩曰, 言辭拙訥, 誠意淺薄, 終不能感回天聽, 臣等將一請再請, 期於回天而後已矣。上曰, 然則卿等, 將欲爲庭請乎? 晩曰, 庭請, 雖不敢爲, 而從當罄渴微誠, 期於準請矣。拓基曰, 近日日氣, 朝夕異候, 而孝昭殿朔祭, 旣爲親行, 徽寧殿酌獻禮, 又爲躬行, 聖體勞損, 當如何? 今番則攝行, 似好矣。晩曰, 孝昭殿禮畢後, 徽寧殿雖歷臨, 何妨耶? 上曰, 卿等之言, 雖如此, 予必欲行之矣。上曰, 右相, 有動靜耶? 拓基曰, 昨又上書, 已承下答矣。晩曰, 似當又爲陳章而出仕矣。命書之曰, 前參判鄭彦儒, 刑曹參判除授。出榻敎 命書之曰, 校理權世橚, 今聞實恙云, 許遞, 其代洪樂命敍用除授。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