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申二月二十日初更, 上御眞殿齋殿。時原任大臣·二品以上·諸承旨·儒臣·三司入侍, 奉朝賀兪拓基, 同爲入侍時, 奉朝賀兪拓基, 領府事申晩, 領議政洪鳳漢, 右議政金相福, 領敦寧金漢耉, 判義禁洪象漢, 工曹判書洪啓禧, 兵曹判書李昌壽, 右參贊南泰齊, 禮曹判書趙雲逵, 戶曹判書具允明, 判尹李之億, 吏曹判書金尙喆, 刑曹參判南泰會, 工曹參判朴相德, 兵曹參判金時默, 副護軍李章吾, 大司成元仁孫, 同義禁韓光會·具允鈺, 左尹洪麟漢, 副護軍沈鏽·申暐, 吏曹參判徐命臣, 副摠管兪彦國·李長夏, 副護軍李思觀·南正五, 行都承旨尹東暹, 左承旨李惟秀, 右承旨鄭光漢, 左副承旨趙德成, 右副承旨鄭運維, 同副承旨李潭, 應敎洪樂命, 副應敎李命植, 校理徐命善·金龜柱, 副校理李性源·李宅鎭, 修撰李在簡, 副修撰李得培·尹承烈, 掌令韓必壽·沈瑴, 假注書金載人·尹錫烈, 記事官金煊·李奎緯以次進伏。上御齋殿, 退廳俯伏而坐, 東宮侍坐, 時原任大臣·二品以上·三司進前。上曰, 予爲宗國有處分, 已奏眞殿矣。上仍置所奏之文于前, 以所奏之文, 呼諭于諸臣曰, 小臣夙宵微忱, 卽追慕之心也。近來冞切之中, 萬萬夢想之外, 且當今年, 遙望西雲, 只有欲隨龍馭之意, 而神貌猶若此者。再昨仲夏以後, 爲宗國煎于中者, 少弛故也, 然猶有鬱結于心者, 久矣。世事難測, 關係至重, 若是泄泄, 悔將何及? 且憶夢中承敎者, 顧宗國之重, 不覺蹶然而起, 促駕來詣, 臣敢一一條陳。噫, 明日陟降臨照, 卽小臣親迎貞聖之日也。追憶承歡時事, 奚徒爲其事? 初欲先展謁, 奠酌徽寧, 料表有事健元陵, 爲三軍特令停止, 今日欲奏, 所重在焉, 何敢顧三軍哉? 來詣門外, 敢記所奏, 率東宮拜見, 沖子三年之內, 故常日則闕禮矣。今日正其名重主鬯, 何不率來? 再昨年臣意, 使東宮爲孝章後, 而未遂其志矣, 臣請陳之。今者東宮之名, 雖遵皇明建文故事, 伊後思之, 成祖文皇帝承統之後, 昭穆正正, 自高皇帝後, 世世相承, 已無可言者。臣今有二世子, 孝章, 雖爲兄, 思悼若無故, 則孝章, 不過爲順懷·昭顯。今則事勢如此, 使沖子嗣孝章, 順承長統, 義理當然, 彼思悼, 復號置廟, 可謂曲盡。其何敢他議, 亦豈有難便之端哉? 且玆事, 今不端本, 此後更有邪辭怪說, 亂我邦國者, 於爲世臣之道, 何哉? 玆事, 雖宋范鎭之忠, 其言誠難。噫, 辛丑建儲代理, 已有國朝故事, 而亦驅於無臣節之科, 況此事乎? 若此, 故葬日, 臣特自書其主, 使後之臣, 莫敢容議, 而此亦世事難知者, 然卽此數事, 亦不過節目間事。臣之自再昨年後, 夙宵亘中, 今日蹶然而起, 來詣展謁者, 大小臣民, 想必曰, 是感貞聖來。臣雖不孝不肖, 豈敢先貞聖而後宗國乎? 亘于中者, 二焉。一則於他日, 將無稱孫於第十一室之位, 於小子亦無稱子之位。嗚呼, 三百年宗國, 至臣身而中絶其統乎? 臣今不爲, 他日尤無可言者, 且今不爲此, 其於將來, 必有怪駭之事。若此, 於列聖之心, 何, 而小子亦將何顔歸拜乎? 思之及此, 臣欲先將溘然者也。一則莫重太室, 至小子而一位中絶。嗚呼, 陟降, 其曰有後昆乎? 況譜略無則已, 旣有之後, 世系一行。今闕而未修正, 亦豈可使聞於隣國? 此正其本末, 正隨事掣肘者也。雖於他日, 有所請者, 必曰, 有二世子而皆早世, 故隨長以繼云爾, 則其可有辭。今不爲此, 若有意外之事, 於宗國, 何, 於小子, 何? 嗚呼, 以小臣之心氣, 及今不奏, 國事, 何, 國事, 何? 且思夢中承敎, 又將泯默, 此亦不孝, 此小子蹶然而起, 來詣以奏者也, 此非詢聞於下者也。亦非博古例者, 故與東宮行禮, 特召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於眞殿門外, 宣諭此意, 以沖子祘爲孝章之嗣, 先就譜略, 以孝章與沖子, 連書嗣字, 此後其可無中絶之事矣。臣今仍率東宮, 詣徽寧諭此意, 且率往行禮於毓祥宮後, 次詣孝章宮, 令沖子拜其廟, 修子道, 而小臣將親製其文, 遣大臣告由于廟社, 自此以後, 宗統無中絶之歎, 海東有盤石之固。亦使沖子於思悼廟, 盡所生之道, 則於沖子, 庶可無憾, 而杜無弊保世臣, 其亦兩得矣。奏及於此, 涕霑于衫云爾, 而以此口奏矣。上曰, 予已下敎于東宮矣。仍謂東宮曰, 孝純雖在, 事汝母當如事孝純矣, 汝於日後, 或有至難處之事, 故爲此矣。爲此然後, 可謂圓全, 而若使朝鮮, 不得禮義之邦, 則予將何顔拜陟降乎? 上曰, 思悼之兄, 若是王子, 則諸臣猶或可言, 而孝章旣是世子, 則諸臣及三司, 何敢有言乎? 令該曹卽爲擧行。上曰, 今繼中絶之統, 天經地義, 可謂圓全矣。兪拓基曰, 此是國之重事, 而斷自宸衷, 在下者, 何敢贅陳乎? 申晩曰, 非下詢於小臣者, 而此是國之重事, 臣何敢容議乎? 洪鳳漢曰, 至重至大之事, 臣之微見, 則曾有所達者矣。上又謂東宮曰, 日後諸臣, 或有以此爲言者, 則是乎, 非乎? 東宮對曰, 非矣。上曰, 然則君子乎, 小人乎? 東宮對曰, 小人矣。上曰, 諸臣, 其皆聞之乎? 仍下敎于史官曰, 爾等詳書之, 可也。鳳漢曰, 天若祚宋, 而沖子今日之心不變, 則宗社之幸也。上曰, 卿言是矣, 卿心是矣, 卿心亦可感矣。君臣之間, 貴相知心, 而今日聞此, 可以知心矣。天若祚宋, 豈有是理乎? 仍謂東宮曰, 汝之外祖之言, 是矣。上曰, 若不爲此, 則一代將絶之矣。鳳漢曰, 先正有正論, 以爲, 祖孫直爲繼統, 可合禮意, 臣之愚見, 本主先正之論矣。上曰, 先正之論, 予亦知之, 而國家事, 必也如此圓全爲之然後, 可無後弊, 而光明正大矣。鳳漢曰, 臣每於前日事, 豈無悲痛之心, 而日後若或指問於臣等, 則臣等, 將何以對之乎? 自上一番爲明白完全之下敎然後, 可以有辭矣。上曰, 東宮旣知之矣。何必更言之乎? 鳳漢曰, 東宮, 日後或問之, 則殿下不爲下敎之事, 臣等, 豈敢言之乎? 上曰, 渠之祖母與渠母, 在矣, 豈不知之乎? 鳳漢曰, 臣之此言, 非過矣, 而小臣亦非爲一身禍福也。金相福曰, 非領相則不敢言此, 而領相此言, 非爲一身禍福也。上曰, 予於平日, 不無有憾於領相矣, 今日之言, 可謂忠臣矣。上曰, 此所奏之文, 承旨受之, 使大臣詳見之, 可矣。上曰, 此告文, 承旨出去正書, 一本還入, 一本藏之史閣, 可也。藥房進湯劑, 上曰, 服藥而當爲此事矣。仍進御湯劑, 上曰, 以今日所奏之文, 爲頒敎文, 使之無弊, 可也。洪啓禧曰, 旣以此爲頒敎, 則當有頭詞及尾詞矣。上曰, 當親製以下矣。上曰, 以重宗統告由之意, 旣宣諭大臣·二品以上, 告由廟社文, 當親製以下, 不卜日以二十二日擧行。明日親傳香, 再明日當親臨崇政殿頒敎, 頒敎文, 依再昨年例, 以今日告由文頒布, 而頭詞亦下敎矣。出傳敎 上曰, 此下敎, 卽爲頒布中外, 可也。上曰, 以東宮旣爲孝章嗣, 則使之急急往拜之, 宜矣。鳳漢曰, 臣之心事, 殿下猶未下燭, 至以有憾爲敎, 臣於此, 實爲傷痛矣。上曰, 忘之可也。鳳漢曰, 旣爲此事, 則務當善爲之矣。上曰, 果然是矣, 果然是矣。眞忠臣矣, 眞忠臣矣。上曰, 國事今則光明正大, 且甚圓全矣。上命書傳敎曰, 昌德宮展禮下敎, 則竝與徽寧而擧行。噫, 予雖衰矣, 何敢竝稱下敎乎? 旣來今日, 亦詣安國洞之故, 自內欲臨拜, 今日之來, 所重在矣。該曹節目, 其亦不察, 該堂從重推考, 混下中官, 越捧一等。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