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申四月二十四日午時, 上御景賢堂。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金時默, 特進官李奎采, 參贊官金華鎭, 侍講官洪樂仁, 檢討官鄭昌聖, 記事官李益烍·金煊·朴師崙, 武臣柳世德, 以次進伏訖。樂仁讀自世衰道微, 止人將相食。上讀新受音後, 仍下敎曰, 此章畢講, 可也。樂仁更讀, 止聖人之徒也。上讀訖, 下敎曰, 戰國時, 邪詖流行, 以至申·韓, 千塗萬岐, 孟子若不廓闢而承三聖, 則將萬古長夜矣。孔子之作春秋, 孟子之廓闢異端, 而朱子述之, 以至我東諸儒而繼之, 豈不大有功於斯文乎? 樂仁曰, 然矣。邪詖之說, 若不嚴斥, 則其流之弊無窮, 故先儒論孟子闢異之功, 而有曰不在禹下云, 誠好矣。昌聖曰, 聖人察天地贊化育, 東晉以淸談亡國, 隋·唐以奢靡亡國, 我東勝國以崇佛而亡, 我朝則尙儒, 故至今洋洋, 此皆氣化所致, 而所尙之有關於享國久遠, 若是分明, 可不惕念乎? 上曰, 然矣。諸臣以次陳文義, 上掩卷。命承旨進前書之曰, 鄒其不在其位, 其猶正人心息邪說, 距詖行放淫辭, 況在其位者乎? 以末世之弊言之, 一則不守分, 二則躁競, 三則浮囂, 不守分故躁競, 躁競故浮囂, 總而言之, 可謂一串貫來者。不守分則豈正其心, 躁競則豈非詖行, 浮囂則豈非淫辭乎? 以此之故, 惑於雜術者多。以今番事觀之, 其若守分, 其進其退, 其速其遲, 一飽一飢, 當付彼蒼, 其何求於觀相, 亦何問於占術? 若此之故, 湖南昔有名公巨卿, 而于今風俗之不古, 豈名公巨卿之後? 讀書士子之所爲, 不過非文非武者類, 遊衣遊食之輩, 敢欲拔身之計, 凡諸雜技者類, 挾其才而誑惑人心, 甚至於丁受憲, 故特遣御史洪梓, 嚴治一道。噫, 雖有百雜術人, 不惑也則孰敢肯爲? 因此知面京中士夫間, 或引進, 若問弊本, 非鄕也, 卽京也。昔人覽其鏡而革其心者, 感一言而革其行者, 一則周處也。以此觀之, 不在貌而在於其心, 何相之有? 若不革心悛心, 蓍龜何言? 嶺南卽鄒魯之鄕, 而意謂竝無此弊, 讀書士之外, 其中遊衣之輩, 亦信此道。以者斤萬事言之, 人不過私賤, 目不能識丁, 而浮浪誑惑, 人皆輻輳, 至於無倫悖義。年六十不髻, 雜技悅人者, 京外之人, 稱以信士, 周遊兩南, 稱之以氏, 人或曰其人子則盤飯而待之, 逃命者類, 托稱其弟, 倣傚其樣, 今番必捉乃已, 嚴訊投畀者, 卽效孔聖, 於夾谷, 刑匹夫熒惑之意者也。雖因大臣所奏, 壯盛不髻者已禁, 而今講鄒聖於三件事, 其不能默有此下敎, 此後觀相占術者, 不齒人類, 惑於此輩者, 勿許淸顯。若此, 此輩雖有一日萬人, 其欲拔身, 焉敢售也? 紫陽大學序文, 豈不云乎? 人之賦性一也, 而或有淸濁美惡, 亦或有智愚賢不肖, 自顧其身, 不待占而可知, 若覽明鏡, 其象豈逃? 暮年此敎, 雖似古談, 義理則固然, 正其心整其俗之道, 莫過於此。噫, 心抱燥競, 暗地浮囂者, 雖難禁也, 屋漏神目, 照魅莫逃, 而奔走外求, 因此眩惑者, 暮年自强, 何不嚴禁? 昨於帳殿, 以問目頒布中外者, 意蓋此也。以此洞諭中外, 咸知予體亞聖斥異端之意。出傳敎 上曰, 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 上曰, 西北付料軍官, 昔年試才, 聖意深遠, 況釐正之後, 徒料在京, 今幾年, 再明日金商門外, 當親臨試射, 殿座時刻辰正三刻, 儀註置之, 試官, 騎判·訓將·禁將·入直騎郞·入直首摠郞·入直首宣傳擧行, 巡數, 依舊例柳葉箭十巡爲之, 兵房軍官飛頭一巡試取。出傳敎 上覽秋曹文案, 命書傳敎曰, 以漢高三章之法, 殺人者償命自在其一, 當法者不法, 何慰孤魂? 可疑者不審, 將作囹圄之鬼, 是豈欽哉欽哉之意哉? 昔則京囚遲晩, 正法者多, 今則每令決囚, 有鄕無京, 頃者復政, 前日次不爲者多, 甚至於分次加刑, 此輩以不承款爲能事, 法曹亦以此消日, 吏隷符同合一, 復政之後, 因飭勵而雖不敢越次, 其初更修整文書也。不過在握, 今則一案將抱十度, 十三囚循例度日,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其中柳再興·江阿之及御寶僞造者流, 其尙隱忍, 曰有國法? 且頃日初招, 不下杖已承款, 而當正法者, 因過審愼, 而更問自謂得計, 一向抵賴一二次, 在於覆載, 寬典足矣, 渠安敢若此? 該堂從重推考, 此後吏牌符同者, 隨現刑配, 除尋常箇箇嚴訊, 期於輸情。噫, 此非予刻政, 應償者不償, 枉被殺者何時瞑目? 雖於渠之道, 非人非鬼, 以囹圄爲室, 血肉俱消, 是豈人類? 思之及此, 奚徒夏禹之心哉? 噫, 文具之政, 豈可施於司寇? 另飭該曹。出傳敎 上曰, 夕講爲之。上曰, 縕繹頉稟, 其雖遵古例而知道, 暮年復講, 其是異事, 復何常例? 明日晝講爲之。次對相値, 時刻進定於辰正一刻。出傳敎 以湖南伯狀聞三度, 上曰, 勿待罪事, 回諭。上曰, 其雖飭勵, 人則可取, 前大司憲徐命膺敍用。出傳敎 上覽右議政掃墳呈辭, 下敎曰, 給由馬澆奠床備給。上曰, 處事雖不謹飭, 萬里銜命, 幾番處分, 冬至正使順悌君炟, 飭已行, 給牒敍用, 前書狀官李憲默, 旣得潛商雖過, 宜準飭亦行, 敍用。上曰, 無他情勢, 而莫重朝講, 兩司不備, 分義不然, 獻納李徽中, 正言具庠, 只從重推考, 待開門牌招, 次對備員入侍。出傳敎 上曰, 今覽湖南伯査聞, 其中崔克東無籍, 上言其涉可駭, 令該曹, 其上言人, 嚴問重勘。出傳敎 上曰, 夕講習講後, 只入正時, 注書出去, 使之入侍。同知事金時默, 特進官李奎采, 參贊官鄭運維, 侍講官洪樂仁, 檢討官鄭昌聖, 記事官李益烍·金煊·朴師崙, 武臣柳世德, 以此進伏訖。樂仁讀自匡章曰, 止充其採也, 上讀新受音。樂仁曰, 陳仲子果決之人也, 聖人之道, 與天地同, 其中爲仲子之道, 則比之如婦人之道, 以中和之道行政, 臣所望也。上曰, 所奏是矣。昌聖曰, 孔子大聖, 孟子亞聖, 論語·孟子之抑揚雍容, 所以差殊者也。上曰, 然矣。知事曰, 仲子之道, 全由於局矣, 局則不通矣。諸臣以次陳文義訖。上掩卷, 經筵官先退。上曰, 承旨進前讀公事, 可也。運維曰, 卽伏見全羅監司沈履之啓本, 則務安縣去三月朔罪人同推, 未準三次, 殊無申飭之意, 當該道臣, 依定式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