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司諫李惟秀疏曰, 伏以, 惟天惟祖宗, 默佑我聖躬, 玉候快復康寧, 謁廟展誠, 臨殿受賀, 臣民懽忭, 曷有其極? 仍念臣不孝無狀, 未絶一縷於苫塊三年之中, 今則晏然自比於平人, 而至被朝廷之收錄, 俯仰慙痛, 人理都盡, 惟其感惶怵惕之情, 有倍於常時, 章皇叩謝之忱, 自激於方寸, 而第臣喘喘頑命, 徒能生存而已。形神嗒然, 如槁木身世, 綿綿如危線, 而情理至甚冤苦, 無復如前從官之望, 此臣所以重自傷悼者也。臣於孤露之後, 又失一弟, 上有七耋偏母, 而臣是獨子, 臣又無子, 臣母無他孫子, 一室之中, 惟母子相依爲命, 其勢不能蹔離。臣於年來, 屢經危疾, 出入人鬼, 臣母憂念臣身者, 反有甚於臣之戀慕臣母, 而臣病僅能少愈, 稍弛貽憂之端, 故臣母積瘁之祟, 今始迭發, 憂哀熏心, 眼視殆至失明, 氣血已枯, 眞元漸就澌綴, 雖非祈寒盛暑, 寧日固已絶少, 而又自十餘日來, 受傷於酷熱, 專委枕席, 神息昏瞀, 而食飮湯藥之猶自勉强者, 只爲臣一人故耳。臣雖欲含恩畏義, 更廁仕列, 扶護臣母之責, 將托之誰, 而臣迺自有其身耶? 臣久沐孝理之化, 仰恃慈覆之仁, 故非不知瀆擾靜攝之爲罪, 而悉暴私懇之至此, 實深惶懼, 而於此亦覺臣身之益窮, 而臣情之切悲也。臣情旣如是可悲, 則至如本職辭受當否, 亦有未暇論者。伏乞聖慈, 俯垂矜憐, 特賜鐫遞, 俾得專意救護, 以盡子道, 不勝泣祝。答曰, 踏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