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戊子三月二十三日辰時, 上御集慶堂。大臣·備局堂上·畿伯, 同爲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韓翼謩, 右議政金尙喆, 行司直申晦, 判義禁趙雲逵, 戶曹判書李思觀, 行司直趙明鼎, 咸鏡監司沈鏽, 兵曹判書李景祜, 行副護軍鄭汝稷·李章吾, 開城留守元仁孫, 禮曹參判趙曮, 江華留守鄭尙淳, 吏曹參判閔百興, 大司諫安杓, 掌令李台鼎, 左副承旨徐有大, 假注書韓德厚, 事變假注書尹慶龍, 記事官權恢·韓錫大, 以次進伏訖。上曰, 徐判府事入侍。出榻敎 上曰, 備堂幾人入來乎? 翼謩曰, 十二人入來矣。尙喆曰, 小臣以不當之人, 任不敢之任, 荏苒周年, 無一報效。向來賤疾, 以國恩得生, 而耳聾氣短, 蘇完無期。今番動駕, 與前有異, 而不得陪從, 臣之一生死罪, 一生至恨。病旣沈痼, 瘝職已久, 伏願更卜賢德, 許臣退休, 則不但臣一身之私計也, 庶可無國事之曠滯矣。上曰, 其言則是矣, 若縻職則似難調攝矣。近來病情, 果何如? 翼謩曰, 諸症比前頗減, 自可漸蘇, 而病後, 暫有聽瑩症云矣。上曰, 臥閤論道, 則重聽何傷? 然右相之心, 予已知之, 豈不曲副其意乎? 勿出代, 姑爲許副, 使之數月調理, 好矣。蘇完後, 當爲國事, 今日下敎, 爲國事而然矣。翼謩曰, 過十餘日, 自當快復, 豈至許副乎? 上曰, 不許則必用心, 故卽許矣。上曰, 君臣際遇, 古豈無之? 而嗚呼, 望八所依者股肱, 目今三相, 暮年予心, 豈特依毗? 頃者辭相, 志雖美矣, 予則曰非其時, 而料外之恙, 初意其何若此, 而聞僚相之奏, 其蘇復, 於國事大幸。今雖差愈, 久久調攝, 然後自可復常。以此勸勉, 何待今日之陳懇? 頃者初度, 不拘常格, 命承旨敦諭, 豈曰誠心? 而以恒日體國之誠, 其能體予意, 相臣若此, 君何不副意? 而其猶遲回者, 戀戀也。今又若是面懇, 靜而思之, 其若用也, 終不許副, 則國事差遲, 右相調攝, 必也難便, 不若許數月, 以便其心, 此正先儒所云非光武非子陵之語也。況此則非比此者, 爲相臣爲久用, 前席特爲面副, 悵缺曷喩? 大臣處置政事, 當日爲之。出傳敎 翼謩曰, 臣亦冒當是任, 黽勉隨行, 而今承右相許副之敎, 臣實多慙矣。上曰, 卿則予不捨矣。卜相以後, 卿尤實矣, 領相亦必勞憊於看役而請調理矣。徐判府比前稍勝, 果無時任而然耶? 上曰, 今番陵幸, 平康民亦來云, 貴矣。翼謩曰, 數日程, 民人皆來, 亦出秉彝之天矣。上曰, 遠外民來見予, 而予則不能見, 予實負民矣。昨已諭於工判, 使之卽送諸處船矣。盡送與否, 注書知入。賤臣德厚, 承命出去, 還奏以盡送之意。上曰, 誠幸矣。上曰, 獻陵爲幾里? 翼謩曰, 五十里有餘矣。上曰, 都城幾里? 翼謩曰, 長爲十里, 而周廻爲三十里, 似是徑一圍三之法矣。上曰, 馬場邊有華陽亭, 取何意? 景祜曰, 亭是司僕亭子, 而亭前草場, 每年放馬, 似用華陽歸馬之義, 名其亭矣。上曰, 馬不驚砲聲, 異矣。翼謩曰, 太平聖世, 將未免安逸, 故俗云閱武時騎, 能識兵學指南之馬云矣。上曰, 金判府不爲入侍乎? 翼謩曰, 以軍器寺都提調之故, 今方惶悚矣。上曰, 再昨之事, 其涉怪駭, 今日詳問, 因其誤着, 果非無端砲聲, 而豈特軍行軍律嚴? 故當該官員, 處分矣。今日金判府事, 不爲入侍, 故聞之, 以軍器寺都提擧之故也。官員旣已充軍, 則提調, 焉可無飭? 提調今無云, 都提調金陽澤罷職, 旣已處分, 箚子給焉。出傳敎 上曰, 吏判亦入遞差中乎? 翼謩曰, 然矣。上曰, 頃者下敎, 意存國體, 而陵役順成, 何暇飭勵? 其下敎特爲分揀。出傳敎 上曰, 吏判之兩弟, 爲人好矣。翼謩曰, 其兩弟誠美, 而其兄亦牢實, 及除銓官, 人望洽然, 意謂有可觀, 而今已分揀, 來頭必有大得力處。趙暾兄弟, 拔例奬用, 好矣。上曰, 予已知之, 當如卿言矣。上曰, 右副·同副, 欲爲其榮行許遞, 而尙未果矣。上曰, 趙榮曾年老, 似難行公, 而欲借銜矣。尹蓍東, 爲人好矣, 已敍用乎? 翼謩曰, 未也。上曰, 再昨下敎, 卽挈矩[絜矩]之道, 連値齋戒, 右副·同副, 特爲許遞, 其代敦寧都正趙榮曾除授, 前副提學尹蓍東敍用除授, 竝牌招察任, 房依前。出傳敎 上曰, 今番放砲, 何故? 景祜曰, 此邊船上人, 偶然擧手, 則越邊軍器寺船人, 謂以下船砲事擧手, 徑爲放砲云矣。上曰, 如此則曖昧矣, 決無故放之理矣。然則都提調罷職, 過矣。翼謩曰, 軍器寺官員, 旣非深罪, 則都提調, 尤似不當矣。上曰, 然矣。上曰, 昨使後隊襲前排, 都監軍果能衝突乎? 汝稷曰, 旗鼓防塞, 而三進三退矣。上曰, 其後追聞, 訓將處分, 過矣, 特寢越捧之命。出傳敎 翼謩曰, 前江原監司金龜柱狀啓中, 有還穀變通事, 待首相入來, 更爲議處, 好矣。上曰, 待首相爲之, 可也。翼謩曰, 此京畿監司南泰齊狀啓也。備陳道內農糧種子不足之狀, 仍請留庫十七萬石中, 限七萬石特許加分事, 請令廟堂, 稟旨, 分付矣。昨年畿農, 大抵不稔, 沿海爲甚, 今此所請, 槪不得已, 七萬石過多, 留庫中限四萬石, 許以加分, 參量各邑民事緩急, 差等分給, 則宜有實效。以此分付, 何如? 上曰, 此豈執兩端用中之意? 而所請則夥, 所許則小, 特許五萬石。出擧條 泰齊曰, 今番陵幸時, 虎網子軍, 令各其邑試放事, 命下, 而道內虎網, 分定爲二十七邑, 每五把各定一名, 合爲二百六十名, 皆是官隷或雇人, 而每邑多不過十餘名, 小則六七名, 以此略干名, 邑邑試放, 事涉難便,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然則置之, 可也。出擧條 思觀曰, 日昨以陵所水壺事, 下敎矣。水壺似是水車, 而本曹只有單件, 已送東五陵, 今當新造乎? 敢稟。上曰, 此非水車, 卽小壺, 以銅造送, 可也。汝稷曰, 隨駕各營門試射放, 有卽爲擧行之命, 而鋪帳軍, 未及待令, 故敢達矣。上曰, 過國忌後爲之。仁孫曰, 麗太祖陵莎草有頉, 故已申飭改之矣。上曰, 隨頉隨補, 可也。杓曰, 臣於言議之職, 自有難冒之情勢, 而日前嚴敎特降, 召牌再臨, 且値動駕隔日, 不敢言私, 章皇出肅, 仍參陪扈之列矣。以充軍罪人宋重晉不卽論啓事, 責敎截嚴, 至有三司重推之命, 臣驚惶悚蹙, 繼之以瞿然也。重晉之罪, 旣犯軍律, 則據法論罪, 自是臺閣之責, 而臣於伊時, 退在外班, 未能詳知本事顚末, 故不善周旋, 致勤聖敎, 臣之當論不論, 壞損臺體之失, 著矣。昨詣闕下, 以此引避, 而見阻喉司, 致此經宿, 所損尤大, 揆以廉愧, 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臺臣引嫌, 不可苟且, 依啓。出擧條 台鼎曰, 臣猥以無似, 忝居言地, 仍參陪扈之班矣。以充軍罪人宋重晉之不卽論啓, 至有重推之命, 臣不勝悚懍, 繼之以瞿然也。重晉旣犯軍律, 則據法論罪, 卽是臺閣之責, 第兩司班行, 在於百官之列, 未卽聞知, 當論不論, 致勤聖敎, 揆以臺體, 勢難仍冒。昨詣闕下, 以此引避, 而喉司見却, 致此經宿, 所失尤大, 其何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旣諭薇垣長, 何可異同? 依啓。出擧條 上曰, 判尹入來乎? 翼謩曰, 只判義禁趙雲逵入侍矣。上曰, 秋曹參判, 則洪名漢乎? 翼謩曰, 然矣。上曰, 昨日門外少駐時, 咫尺聞辟除聲, 此今乃初聞, 問之而糢糊以對。無騎馬人, 豈有辟除聲? 辟除人査問, 則自可知也, 何敢掩諱? 令秋曹今日內嚴査以奏。金吾羅將, 挾輦外排列, 例也。而今番無鵲衣之人, 故導駕都事記過, 蓋此也, 而恐或視昏而然, 分揀而更以思之, 百隷怠慢之時, 不可無飭, 禁喧都事, 令該府拿問以奏。出傳敎 上曰, 判金吾出去擧行。雲逵先退。上曰, 廣平大君子孫多矣, 其墓近於陵所, 故已命致祭矣。翼謩曰, 完南府院君及故相金構墓, 亦在路傍矣。上曰, 今番下問, 而其知者鮮, 故只以廣平大君·故相李濡下敎, 今日聞大臣所奏, 完南府院君與故相金構墓, 亦在道傍咫尺云, 一體致祭。更思, 皆以昔年勳臣·大臣, 四墓皆令近侍致祭, 今則多處, 祭文令知製敎撰進。出傳敎 上曰, 鄭彦忠善矣。徐判府曾請獎用, 而頃日見之, 似無固執, 而人亦好矣。翼謩曰, 廉白, 故善外任矣。上曰, 果然矣。上曰, 韓錫大有老親乎? 錫大曰, 有七十一歲老母矣。上曰, 貴矣。特許歸覲, 速爲下去, 可也。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