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丑正月十三日午時, 上御資政殿。常參, 大臣·備局堂上, 同爲入侍時, 行都承旨嚴璘, 左承旨金龜柱, 右承旨具庠, 左副承旨鄭厚謙, 右副承旨洪錀, 同副承旨李漢豐, 假注書李萬軾·權偀, 事變假注書金景行, 記事官柳德申·李師濂, 左議政金陽澤, 右議政金尙喆, 行司直申晦, 行戶曹判書趙雲逵, 行禮曹判書具允明, 兵曹判書具善行, 行司直李思觀·洪麟漢, 行副護軍具善復·李章吾, 行大司諫李廷喆, 執義任希敎, 副修撰李得福, 以次進伏訖。陽澤曰, 連日勞動,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望八常參, 而朝體不備, 都承旨非矣, 原任誰入來乎? 陽澤曰, 都提調入來矣。韓翼謩·金時默, 持湯劑入來。上曰, 噫, 今日常參, 七十六初政也。嗟, 彼西班原任, 則內局都提擧, 而不參班烈, 亦不入侍, 此何道理, 此何事體? 都提調判府事韓翼謩, 特施不敍之典, 以示望八君綱。提調·副提調, 一竝遞差。出傳敎 尙喆曰, 常參, 圖[都]無原任入侍之例矣。上曰, 五上司樞府不入乎? 陽澤曰, 只知事入參矣。上曰, 然則可謂皮不存也, 然而樞府旣入參, 則豈有知事獨參之理乎? 上曰, 應南行而不南行, 朝儀不備, 從重推考。出擧條 上曰, 左相金陽澤, 爲內局都提調, 戶判趙雲逵爲提調, 參判閔百興, 都承旨除授, 牌招察任, 三院副提調例兼, 依頃日下敎擧行。出傳敎 雲逵曰, 田稅木錢布之由陸載運, 自是法例, 而近來各邑, 或以船路運納, 故木布霑傷之患, 逢風滯留之弊, 比比有之, 事之可駭, 莫此爲甚。此後上納木錢布, 如有違例船運之邑, 則當該守令拿處, 監色刑配之意, 出擧條嚴飭, 何如? 上曰, 所奏誠是, 依爲之。出擧條 陽澤曰, 此前咸鏡監司沈鏽兩度隱結狀啓, 而各邑自首隱結, 爲五百四十五結十六負六束矣。此全羅監司金相翊狀啓, 而各邑隱結自首, 爲三百五十三結六十八負三束矣。竝依他道例, 出給地部惠廳, 使之添入收租案,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陽澤曰, 此前平安兵使李邦綏狀啓也。以爲今春淸南各邑鎭巡操, 依例擧行事, 請令廟堂, 稟處矣。關西年事, 旣已稍登, 詰戎之政, 所關亦重, 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允明曰, 旌褒節孝, 王政之所先, 昨年秋, 自上特下傳敎, 有節義孝廉, 採訪以聞之命, 諸道姑未及擧行, 近來虛僞日滋, 實跡難覈, 各其道臣, 另加採探, 精抄啓聞, 毋或虛實相蒙, 亦令趁卽擧行之意, 出擧條, 更爲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傳敎曰, 孝廉, 國之重事, 況望八暮年乎? 今者禮判所奏誠是, 豈特此也? 下敎以後, 於孝於廉, 無一登聞,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一隅禮義之邦, 豈無一孝一廉? 循例狀聞, 凍魚冬筍, 人皆有之, 其若端的, 凍魚莫知去處, 冬筍亦莫知去處。此亦關係風敎者, 亦有眞僞相蒙者, 可勝寒心, 諸道道臣, 未報留守, 一竝從重推考, 其令詳審啓聞, 啓聞來到後, 承旨持奏。申時, 奏軍號, 上曰, 食後卽來, 而何間報申乎? 禁漏官汰去。出榻敎 上曰, 兵判及新西閫入侍, 具善行·李柱國進伏。上曰, 兵判曰土築, 而帥臣曰石築云, 私酬酢歸一乎? 善行曰, 非謂土好而石不好也, 只緣物力之不贍也。柱國曰, 土石之築, 各隨地形, 而土亦有不可築者也。上曰, 世間寧有不宜築之土乎? 無狀矣, 予何惜一帥臣乎? 特施削版, 而其代薦之。陽澤曰, 李殷春中路遞來矣。上曰, 好矣, 而此是國家大事, 兵判還送好矣。陽澤曰, 司馬亦重任也。尙喆曰, 此同路傍作舍, 旣有經紀, 若欲竣事, 無過此矣。僉曰, 此乃主人差送好矣。上曰, 兵判則難矣。李柱國卽一元重會也, 欺望八其君無狀矣。上曰, 爲國陰雨重計, 豈可泛然? 今日關西帥臣李柱國所奏, 其涉無狀, 旣命削版之典, 爲國大計, 此時何循常例? 況爲安州之民, 纔命御史, 不可付諸生手。判書具善行, 平安兵使除授, 當日辭朝。出傳敎 上曰, 兵判誰可爲之? 陽澤曰, 新資中有可合人, 而今方入侍矣。上曰, 好矣。旣非領相之薦, 則必無撕捱之事矣。尙喆曰, 已經吏判矣。上曰, 兵判外任, 代行司直洪麟漢除授, 牌招入侍。出傳敎 上曰, 新除授兵判及西帥入侍。麟漢·善行, 以次進伏, 上曰, 西門事, 臥而忘之, 兵判得人矣。帥臣·兵判, 久任好矣。麟漢曰, 入侍有命, 故入來而退, 當以文字奏之矣。上曰, 過矣。予當預賜疏批, 勿爲之, 可也。上曰, 莫重謝恩, 掩置不奏, 當該中官及承傳色, 從重推考。下敎之後, 其亦寥寥, 承傳色申德龍, 越捧[越俸]一等, 不入侍郞廳金始徽, 令該府處之。施以不應爲公律勘處, 承傳色所奏, 尤涉寒心, 越捧[越俸]加一等。出傳敎 藥房提調趙雲逵, 副提調閔百興, 謝恩後, 持湯劑入侍, 上進御訖, 藥房先退。又奏申時, 上曰, 今日二奏時官, 事之無謂, 莫此爲甚, 豈可汰去而止? 竝永除其案。出傳敎 上曰, 中官金始徽, 決杖一百, 收贖放送。出傳敎 廷喆進伏曰, 請還寢鍾城府爲奴罪人天大酌處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出擧條 廷喆曰, 新除授正言丁範祖, 時在江原道原州地,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啓。出擧條 廷喆曰, 惟我殿下, 賴宗社無疆之休, 膺臣民如岡之祝, 寶算彌高, 邦慶日臻, 元朝復樂, 丹門展禮, 治敎德意, 與春俱新, 朝野歡忭, 曷有其極? 第伏念, 昔之衛武, 抑詩自警, 乃在於九十有五歲, 顧其年德俱邵, 宜無所加勉, 然而屋漏之戒, 圭玷之喩, 其自修之嚴切, 固無異於盛壯之年。伏願殿下, 以衛武之心爲心, 凡於幽獨之中, 益軫屋漏之工, 辭令之間, 恒念圭玷之句, 則涵養而自底於康寧, 省察而日就於中和, 惟殿下懋哉。且伏見人日試士, 以耳目開廣命題, 臣有以見殿下自勅之誠, 來諫之實矣。凡在臣隣, 孰不欽仰, 而第伏念帝舜之明目達聰, 在於闢四門之際, 其公廳竝觀, 物我無間者, 如是矣。伏願殿下, 以帝舜之事爲法, 益加勉勵焉。近者紀綱日頹, 名分不嚴, 躁競成風, 廉恥掃地, 有識之寒心久矣。方當歲首一初之政, 凡此數事, 尤係董飭之先務, 惟殿下, 益勵群工, 痛革此弊, 俾有實效, 不勝幸甚。上曰, 今爲薇垣長, 眷眷愛君, 兼付陳勉, 年今望八, 其誠可嘉。噫, 豈特衛武? 昔之周武, 九十得尚[商]。旅獒, 微物也, 召公獻戒, 其若幼歲。噫, 彼周武, 已有盤盂几杖之銘, 而其臣猶若此, 況予不德, 其宜猛省焉。希敎進伏曰, 臣於臺地, 豈有冒進之勢, 而適當新年, 區區戀結之誠, 只欲一登天陛, 粗伸義分, 而第臣頃叨諫職, 以當論不論之失, 致蒙誨責, 至被堂僚之論罷, 溺職之責, 無以自解, 其在臺體, 不可以時月之稍久, 晏然仍冒,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强引昨歲事, 引嫌今歲, 其涉太過, 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希敎曰, 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出擧條 希敎曰, 請還寢定配罪人金柱泰減等之命。上曰, 其勿復煩。出擧條 希敎曰, 歲初朝參與今日常參, 仍行次對之聖意, 孰不欽仰, 則如應參人, 固當一齊進參, 而不參者多, 事體極爲未安。請今日不入來備堂及不參常參人, 耆老實病外, 竝從重推考。上曰, 所奏誠是, 依啓。出擧條 希敎曰, 新除授掌令徐有寧, 時在京畿利川,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侍從之無端在鄕, 其涉寒心, 豈可循例? 下諭, 先遞差後禁推。出擧條 希敎曰, 殿下聖德彌邵, 寶算彌高, 賀儀旣擧, 法樂復奏, 臣民慶忭, 曷有其極? 顧今三陽載回, 庶品俱新, 此正人君對天爲政之時也。竊念天之所以行四時成萬物者, 由於不已之誠, 而各有節焉。人君之體四德理萬機, 亦由於不已之誠, 而各有節焉。節是無過不及者, 如中庸之中字, 意義相近矣。殿下於政令施措之間, 不已之誠, 與天同德, 然而毋亟毋徐, 務合其中而後, 乃可與天地行四時成萬物者, 同其功焉。雖以聖躬言之, 凡於起居動作之際, 每存不踰節之戒然後, 太和元氣, 益自有流行之妙, 臣敢以一節字, 略效新年祈願之誠, 深加留念,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勉戒雖切實, 應行未行, 而其猶多言, 節之一字, 無奈過也。雖然, 聞戒則可不留意焉? 出擧條 藥房提調趙雲逵, 副提調閔百興, 持湯劑更爲入侍, 上進御訖。大臣·備堂, 以次先退。上曰, 臺臣請推雖允下, 其在國體, 不可循例, 其中未謝恩, 實恙外, 一竝罷職, 以存國體。出傳敎 上曰, 平安兵使, 數日後辭朝。出榻敎 上曰, 守令薦單持入, 漢豐讀奏。上曰, 通津府使方泰輿, 到任屬耳, 申飭之下, 通津猶可也, 況富平乎? 金宗道勿施, 當該府使, 從重推考。出傳敎 上曰, 儒臣持貞觀政要入侍, 副修撰李得福, 持政要更爲進伏, 上命儒臣讀訖。又命史官, 以次讀訖, 上曰, 儒臣陳文義。得福曰, 太宗納諫, 得爲治之要矣。宋太祖曰, 唐太宗納諫美矣, 而猶不若使其臣下, 初無可諫之爲愈。朱子讚之曰, 此言可以興邦, 我聖上終始之工, 克邁唐宗, 而新元祈祝, 惟以周文王不諫亦入, 自期自勉焉。上曰, 眞是儒臣之言, 當體念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