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卯六月二十三日巳時, 上御崇政殿東月臺。親臨受謝恩入侍, 晝講,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追入時, 知事韓光會, 特進官沈鏽, 參贊官具㢞, 侍講官趙宗鉉, 檢討官洪檢, 假注書安大濟, 記注官許鍒, 記事官李昌燮, 行都承旨金光國, 左承旨尹坊, 右承旨具㢞, 左副承旨柳善養, 右副承旨林鼎遠, 同副承旨尹勉升, 領議政金致仁, 左議政韓翼謩, 領府事金相福, 判府事李昌誼, 行司直申晦·李昌壽, 刑曹判書沈鏽, 判尹韓光會, 工曹判書金時默, 行副司直洪名漢, 右參贊李景祜, 行副司直具善復, 同敦寧李潭, 行副護軍張志恒, 行副司直金孝大, 司諫權穎, 持平李昌伋, 事變假注書韓鼎運, 以次進伏訖。上曰, 都政除拜人, 中宮殿·世孫宮, 盡爲肅謝後, 皆使之上殿。上曰, 世孫宮則無親受之例矣。謝恩人以次上殿, 進前各陳職姓名, 退出。上曰, 守令署經, 今日內爲之。出榻敎 上曰, 此時守令, 豈可曠官? 夫馬遲滯, 亦宜顧焉, 其令初五日內辭朝。出榻敎 上曰, 晝講諸臣進前。上讀小學篇題, 宗鉉讀奏篇題, 檢讀奏題辭。宗鉉曰, 習與知長之習字, 有意味, 伏望留念焉。上曰, 當留念矣。檢曰, 昔非不足, 今豈有餘, 一節深於一節, 或慮後學之怳惚看過, 別立此二句。此是發前人之未發, 雖出於勸進之意, 而此等處, 宜留聖念焉。上曰, 所陳, 好矣。光會曰, 仁義禮智人性之綱云者, 仁是性分中所具之理之大者, 而隨物卽感, 故所謂藹然者, 可見本體之大, 而其發之出於自然矣。伏望體念焉。上曰, 當留念矣。鏽曰, 經筵官諸臣已盡白, 臣則別無所見矣。㢞曰, 諸臣已備達文義矣, 臣豈有別見乎? 上曰, 吳道炯將出外, 而道里幾何乎? 致仁曰, 百里餘矣, 曾前或有近處相換事矣。上曰, 都政除授諸人, 親受謝恩而召見, 則人人亦不至, 怪矣。卿等所見, 如何? 致仁曰, 未及詳知, 而大體則略聞之矣。上曰, 東銓復職多矣。致仁曰, 前古所無矣。上曰, 藥房提調持湯劑入侍。出榻敎 上進湯劑。上曰, 奉朝賀洪啓禧入來。注書出外召入。鼎遠讀奏湖南·江華雨澤狀啓, 統制使狀啓, 湖南漕船船隻難覓狀啓。致仁曰, 有意見矣。擧條未及下, 而道臣此狀, 又爲來到, 臣等商量更稟矣。鼎遠讀奏江留漂泊狀啓, 侍講院司書李衍祥上來下諭草記。上曰, 允。上曰, 皇明通鑑印本後, 內入二件, 進獻一件, 五處史庫一件。草本, 玉堂·春坊私家洗草者, 令本館代印以給。出榻敎 上曰, 明史中高煦, 誠難者矣。濟恭曰, 常時加鐵器矣。上曰, 明史中朱璘文字, 李玄錫, 何處得見而書出乎? 濟恭曰, 想應廣搜而書之矣。上曰, 吾則恐有怪漢, 持靑巖集[靑菴集]入闕矣。至于今而無之, 無則果無矣。上曰, 今番朴弼淳, 果難矣。桂德海則不見, 亦明矣。徐命敏幾年不見, 而朴弼淳, 得見而爲之怪矣。大槪中書出怪矣, 若其崩痛之意則必矣, 非有現能之意, 而恐政院不捧, 故大槪如此矣。景源曰, 然矣。濟恭曰, 以前持平陳疏, 則豈必見其大槪而捧入乎? 儒疏則或不見, 而見其大槪進退矣。上曰, 待賢關, 事體重焉。此後鄕儒者外, 太學封章者, 其勿令讀於政院。出榻敎 上曰, 太學無爲之之氣矣。濟恭先退。上曰, 先朝己卯七月初五日備堂引見事, 讀奏, 可也。善養讀奏曰, 常參·經筵, 停則皆同矣。至於十日以後, 承旨座目, 有遞易矣。上曰, 召對座目, 誰也? 善養讀奏。上曰, 李喜茂, 誰也? 致仁曰, 李坦之父矣。致仁曰, 皇明通紀改定時, 至於我朝事, 則姓字書之, 諱字以小註書之。其中通婚一節, 刪去, 似好矣。上曰, 此豈成說乎? 辱我國甚矣。雖我國小房子, 豈有與倭通昏[通婚]之理乎? 上曰, 我國先爲講和乎? 致仁曰, 中朝, 使之講和矣。上曰, 二陵松柏不生枝云云之詩, 我國人心, 可見矣。上曰, 平秀吉何時無乎? 致仁曰, 壬辰以後, 卽無見處矣。啓禧曰, 隨姜弘立入去倭兵三百, 爲我國效死矣。國家設壇賜祭, 事理則然, 而以其微瑣, 故至今無此事矣。姜弘立降胡後, 仍誘倭三百而殺之, 閭閻中雜記備載者, 或有之矣。使之書入, 下覽好矣。上曰, 非古文而近來所記, 故未得見矣。上曰, 玉堂, 有明紀編年記略乎? 史官出去持入, 注書持入。上曰, 近年講二十四卷乎? 致仁曰, 刪節無大文減去之事, 如綱目爲二十四卷, 依此刪節爲之, 好矣。相福曰, 自外相議, 刪節, 好矣。翼謩曰, 付籤處考見, 而雖置無妨處, 亦多矣。啓禧曰, 李德馨, 訛報海船來泊, 楊鎬不能備禦, 故至今見者, 爲恨矣。上曰, 有怪漢, 以通紀·輯略較正事, 陳北京, 則無乃有不好事耶? 諸臣曰, 李德馨事, 不至大害矣。宗鉉讀奏明紀此一段, 上命諸大臣及啓禧考見通紀。上曰, 安南·琉球, 皆入其中矣。致仁曰, 三字越處, 以某王姓諱書之, 而或有不可考處矣。啓禧曰, 以年條考之, 則可知矣。太祖朝以初諱書之矣, 曾聞皇朝, 賜後諱矣。昌壽曰, 改諱後陳奏, 皇朝依之矣。上曰, 初則二字, 後則一字矣。啓禧曰, 古者大臣, 有改名事, 書以初名云矣。致仁曰, 嚴璹改名後, 璘字多改名者云矣。上曰, 然乎? 玉邊則可改, 而他邊則不必改矣。上入少次, 命諸臣考閱。上少間出御, 下敎曰, 更思之, 書以某王非矣。國號未定時, 豈有謚號乎? 以陵號書之, 何如? 啓禧曰, 以國乘言之, 要其終有書謚處, 未爲不可矣。翼謩曰, 後人追述之事, 無甚相礙矣。致仁曰, 不必如此矣。只以初諱書之, 如何矣? 啓禧曰, 寧廟亦入矣。上曰, 竝皆入矣。啓禧曰, 爲皇朝史, 而國朝, 不可如他國, 我國大事, 不可不詳書矣。上曰, 此則似然矣。啓禧曰, 東人爲皇朝史, 而以我某大王書之, 好矣。昌誼曰, 追述故不得不尊之矣。啓禧曰, 臣所書處, 加我字, 好矣。英·宣襲封處, 懸註我云云, 不至失義矣。翼謩曰, 我國臣子之所爲, 無不可之事矣。景源曰, 仁廟以前, 則皆有書處矣。致仁曰, 自仁廟以後, 無可以書矣。以姓字書後, 小註初諱, 好矣。啓禧曰, 姓諱俱不書, 好矣。上曰, 以某陵乎? 書以某王, 好乎? 致仁曰, 以皇明所賜謚, 書之, 好矣。以後人追述, 故書之無害矣。啓禧曰, 列朝, 以姓諱書之。聖朝, 不可以聖初諱書之矣。上曰, 襲封時, 以初諱矣。以聖初諱書之, 則列朝, 可拔姓字乎? 諸臣齊曰, 皆可書之矣, 國初則有權知事矣。啓禧曰, 用權道, 而不可不降書安南國王矣。上曰, 外國, 朝鮮爲上乎? 啓禧曰, 數處上, 書朝鮮矣。上曰, 非皇明所記, 乃彼漢所書矣。翼謩曰, 三處隨其文爲之, 何害於義乎? 凡例一處無關係矣。上曰, 姓字大書, 諱則以小註書之。宗鉉讀奏姜弘立事。上曰, 拔之, 好矣。致仁曰, 此關係國事矣。自我國送弘立時, 爲天朝矣, 金應河則立節, 而弘立如彼矣。啓禧曰, 正史中, 朝鮮送援兵, 或死或降云云。以我國人, 垂天下史, 可以有辭於後世矣。致仁曰, 此則書之, 好矣, 而於明史, 亦有光矣。名漢曰, 其書也, 非爲弘立而書矣。上曰, 然而此人名字, 書之陋矣。致仁曰, 如此處, 古之小人, 書名者多矣。啓禧曰, 天啓間, 仁廟乙丑冊封某爲王, 不可以聖諱書註矣, 亦不可不書姓字矣。上曰, 皇朝冊封, 止於此乎? 上曰, 不書國姓, 可也。致仁曰, 紫陽筆法, 見於綱目, 而以我東人, 作明史, 不可以立綱目而袞銊矣。景源曰, 領相之言, 似然矣。啓禧曰, 皇明字, 則不可舍之矣, 不可只言明史矣。相福曰, 旣有綱有目, 則稱以綱目, 無害於義矣。致仁曰, 不可立綱矣。啓禧曰, 以皇明史三字書之, 而其下, 以某稱之, 好矣。上曰, 春秋後有綱目, 其後有麗史提綱, 綱目二字, 開眼矣。啓禧曰, 大臣之言, 雖如此, 稱以綱目, 何害乎? 以臣愚見, 以皇明史綱目, 稱之, 好矣。又或以皇明史要, 稱之, 亦何如? 上曰, 不知其好矣。致仁曰, 臣意綱目之義不好, 只記事則豈非垂後之書乎? 以我東人, 豈可綱目皇明事乎? 上曰, 以小邦, 綱目皇朝, 似如何矣。諸臣曰, 皇朝事, 筆法不可快意爲之矣。啓禧曰, 初則大段嚴立筆例矣, 其後諸臣陳白稍緩矣。致仁曰, 明史綱目修正時, 事勢不得不如此矣。上曰, 聞領相之言, 知綱目之爲濫矣。翼謩曰, 泛言則恐無妨矣。旣已成言如此, 則諸臣之言, 似然矣。上曰, 欲作綱目矣, 甚悵然矣。諸臣以皇明通鑑爲冊名, 則爲好之意, 齊陳。上曰, 好矣。啓禧曰, 此後小小節目, 從當仰稟而裁定矣。上曰, 冊名則好矣, 而悵然矣。相福·昌誼·啓禧·檢先退。致仁曰, 昨日都政, 夜深而罷, 今朝始瞥見政目, 亦姑未聞物議, 而東銓之政, 似不無一二不察矣。李煜解由未出, 遽擬於外任。尹昌鼎年限已屆, 移擬而受點, 當該銓官推考。文義縣令尹昌鼎, 軍威縣監趙潞鎭, 竝仍前職, 爲潞鎭代而公然落職者, 實有非其罪之歎, 分付銓曹, 隨窠調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翼謩曰, 政望承傳, 亦有誤書者。魚用元, 卽有鵬之孫, 而以有鳳懸錄, 不察甚矣。銓官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其望勿施。出擧條 致仁曰, 西銓之政, 當先觀久勤用舍。久勤之中, 武兼尤有異焉, 而當遷二人, 竝不得遷。鄕長官久勤, 毋論好否, 收用者多, 而各軍門哨官, 全不檢擬, 此已有咈於物議。至於邊地調用, 自有次序, 而如洪和輔之履歷人地, 首先可用者, 三窠竝出, 一不照擬, 反擬於將爲邊地階梯之僉使。如此政格, 曾所未聞。法聖僉使洪和輔改差, 兵曹判書李翼元, 爲先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武兼之陳, 尤非矣。用則用, 飭則飭, 當該銓官, 特施不敍之典。出擧條 上曰, 兵曹判書李翼元, 亟施不敍之典。出榻敎 翼謩曰, 法聖僉使副望事, 非矣。上曰, 騎判事, 誤處多矣。致仁曰, 排望亦不均矣。鏽曰, 頃因御史書啓, 藍浦·保寧等邑敗船, 船主柳大春, 加刑二次, 南海定配。色吏·沙格, 加刑一次, 湖沿定配事, 命下矣。其後又因惠堂金時默所啓, 未承款沙格, 姑待承款事, 出擧條分付, 而今見道臣狀聞, 則監官·沙格, 皆是湖沿之人, 故卽已分配於道內沿邑云。船主則本無徵穀之法, 固當依傳敎發配, 而其外監官及諸沙格, 事當還囚究覈,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稅船故敗, 事目至嚴, 待承款擧行, 追有下敎, 則恐不可以其已配而置之。監色·沙格, 竝爲還囚, 嚴加究覈, 似宜矣。翼謩曰, 敗船事目至嚴, 滿三年準十次, 昭載法典。待承款, 更有追後下敎, 還囚究覈, 斷不可已矣。上曰, 大臣之意, 皆若此, 依爲之。出擧條 鏽曰, 都民之受弊, 莫過於各廛都庫, 朝家之前後申飭, 非不嚴截, 而近者折草廛人等, 要路抑執, 聚其物貨, 積峙於都門內外諸處, 惟意操縱。前日一稱之價, 多不過十餘兩, 而今反爲二十餘兩。雖同廛之民, 若不有私於所任, 則不許其買賣。故爲廛任者, 獨自權利, 富而益富, 而鄕外商賈, 初不敢駄入城裏, 怨讟朋興, 不勝支堪云。都庫操縱之窩主朴道興, 渠以常賤出身, 投入廛中, 爲其首任。有此奸弊情狀, 固已絶痛, 而且金明三·玄泰益等, 亦以砲手出身, 締結道興, 積置物産, 操縱買賣。此等奸濫之類, 若不嚴懲, 各廛許多都庫, 無以禁斷, 竝令禁府照律嚴處, 何如? 上曰, 此非王府推問者, 自秋曹嚴問, 登對稟處。鏽曰, 此後常賤出身, 若有此等犯科者, 直自臣曹, 一體推治乎? 上曰, 依爲之。善復曰, 四月傳敎中, 以北關軍器疎忽事, 慶興前府使李斗煥來京後, 令訓局從重決棍事, 命下矣。頃因大臣以邊地履歷事陳達, 有其下敎勿施之命, 而決棍一款, 似不在於其中, 依初下敎擧行, 何如? 上曰, 置之。出擧條 穎曰, 臣之不才, 擬之百執事, 無一相當, 而言其尤不近似者, 則臺職是已。蓋臺閣者, 必有聞見與風稜, 然後可爲, 而臣則受性巽軟, 言議委靡, 且鮮交遊, 世事無異聾瞽, 臣旣自知甚明, 故雖迫於分義, 間多承膺, 而反顧職名, 未嘗不怵然自愧, 頃忝諫職, 以謄傳故紙, 有還給遞差之敎。臣至今追思, 惶汗浹背, 臺垣一步, 自分永謝矣。今此新除, 又下意外, 設使臣, 冒沒膺命, 伎倆止此, 不過依前謄傳而已, 將安用此諫臣爲哉? 且臺閣啓辭, 事體自別, 自上嚴敎, 罪責則有之, 而未有無批還給之事, 此蓋臺閣之重, 緣臣而輕, 以至於此。臣何敢冒居職次, 以重汚臺閣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頃者申飭, 只緣末弊, 今者復授, 意在滌瑕, 則朝已謝恩, 章皇撕捱, 事體不然, 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穎曰, 罪人天大之窮凶情節, 昭載於乙亥鞫案, 至今全保首領, 終是失刑之大者。旣拿旋配, 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 此等凶徒, 決不容一向涵貸。請還寢鍾城府爲奴罪人天大酌處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出擧條 穎曰, 罪人五得, 其所負犯, 關係至重, 揆以王章, 自有當律。酌處之命, 雖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 而三尺至嚴, 不可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請黑山島爲奴罪人五得,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出擧條 穎曰, 仲義之罪, 可勝誅哉? 倉卒拾得, 雖異故犯, 關係莫重, 宜卽現納, 而懸賞之後, 始爲自首, 棍問之時, 乃吐情實, 論其罪犯, 不可酌處而止。請大靜縣爲奴罪人仲義,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出擧條 穎曰, 益男之事, 萬萬妖惡。其弟百男, 以同氣之親, 居在同室, 則綢繆情節, 萬無不知之理, 而未及究竟, 遽然白放, 其在重鞫體之道, 不可放逐田里而止。請崔百男邊遠定配。上曰, 勿煩。出擧條 三行刀削穎曰, 新除授大司諫朴師海, 時在全羅道羅州地, 獻納呂善亨, 時在京畿道龍仁地, 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啓。出擧條 昌伋曰, 臣於言責之任, 自顧不稱, 無堪承, 而且與本府掌令安兼濟, 爲內外從之親, 法在當遞, 勢難竝據,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其法下遞, 不可例批, 依啓。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