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持平宋銓疏曰, 伏以居諸迅駛, 歲律垂暮, 伏惟聖孝出天, 撫時靡逮之痛, 益復如新。仍伏念臣, 以姿性則至鈍拙也, 以見識則至矇昧也。雖尋常百執事之末, 猶懼不稱, 言責重任, 尤豈有一分堪承之望, 而況今聖明首出, 百度惟貞, 凡所以辨忠逆而嚴懲討, 臺閣之責也, 勵風敎而振紀綱, 臺閣之責也, 明國是而淑人心, 亦臺閣之責也。顧乃以如臣庸陋, 苟然充數, 臣莫曉聖朝所以淸官方而重言責之意, 果安在哉? 徒以義重沐浴, 聞命卽膺, 而登筵亦已數遭, 詣臺亦且有日矣。隨例謄傳之外, 一味含默, 是可以臺閣云乎? 滿心惶忸, 如難自容。伏乞聖慈, 諒臣職之不稱, 察臣言之非飾, 亟賜鐫免, 以幸公私。第臣區區憂憤之忱, 不可以祈免而終默, 略此尾陳焉。噫嘻, 此何等時也? 群凶之假息而未鉏者, 凡幾類矣, 三司之沬血力爭者, 凡幾月矣。抑將遷延時日, 終成故紙而止耶? 臺臣循例傳啓, 殿下循例不允, 此歲將盡, 廓淸無期, 其未能務積誠意, 快回天聽, 此固臣等之罪, 而於國勢之岌嶪, 何哉, 於輿憤之積鬱, 何哉? 臣未敢知殿下以爲, 亂逆幾盡翦除, 時事更無可虞, 而乃若是泄泄耶? 嗚呼, 此輩之當日盤據, 何如, 勢焰, 何如? 其門客私人之久受豢養, 爭出死力者, 式繁其徒, 怨國入骨, 死中求生, 則禍根滋蔓, 遠而爲戊申·乙亥, 凶謀益急, 近而爲妖任逆範, 前事已然, 後慮無窮, 而殿下每以商量爲敎, 其若商量到此, 則豈容一向靳允, 不思所以伸邦憲而杜後患也哉? 天討久稽, 亂源未除, 則雖係文字間下語, 尤當嚴正, 以重討逆之義, 而第以合辭中, 鄭妻之啓言之, 方請削爵, 而猶稱其號, 全不成說。在昔孝廟朝, 逆孽金世龍之妻, 罪不過慫慂其母, 而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之疏, 斥去爵號, 直稱金世龍妻, 蓋負犯至重, 屬籍當絶, 則不可以爵號稱故也。今玆鄭妻之千凶萬惡, 罪關宗社, 比諸世龍之妻不啻萬倍, 則尙可以爵號稱之哉? 臣之傳啓, 未能深思, 不及釐正, 而此猶緦功之察也。漢法唐典, 能行於蓋長太平, 則以我殿下高出百王之聖, 獨於治逆一事, 反在漢唐之下, 此豈臣所仰望於聖明也哉? 伏願廓揮乾斷, 快正王章, 勿以私恩而容忍焉, 勿以戚屬而靳持焉。亟從合辭之請, 其他府院之啓, 罪在必誅, 不容小[少]緩者, 一倂聽施焉。臣伏見初三日所下嚴忠逆·存激揚之敎, 尤有所痛嘆而憂慨者。夫忠之反逆也, 殿下旣念其日, 誠心建白之忠, 顯示褒賞, 則其日力倡凶論之逆, 宜乎卽降顯戮, 而何殿下, 於顯忠則明, 於治逆則忽, 若是其逕庭歟? 噫, 此事以前, 臣愚不佞, 妄竊以爲, 或者日月之明, 於數賊窮凶極惡之情節, 猶有所未盡俯燭者, 故, 當斷不斷, 尙靳處分云矣, 此事以後, 臣始知我殿下非不洞然知數賊罔赦之罪, 而猶且含忍姑息, 以度日爲事, 不意殿下, 英明剛果之德, 獨行小不忍於此等凶逆, 使王法屈而大義晦也。噫, 請問言根, 指意陰慘, 曰以深文, 情狀叵測, 此豈可覆載間一日容息者哉? 伏望亟正二賊通天之罪, 以洩國人共戴之憤焉。臣聞大司諫柳戇有疏, 而以未下批, 未及見矣。今乃始得見原疏全本, 以懲討大義, 奮然自任, 斷斷苦心, 字字血忱, 自不覺撃節歎賞, 而殿下亦察其言之直切慷慨, 故, 十行批旨, 極其隆摯, 至以予非無意爲敎, 臣竊惑我聖上, 奬其直而靳其請, 是殿下有虛受之量, 而無採納之實也, 豈不慨然乎? 切願竝卽允請, 使擧國臣庶, 曉然知聖意之不在於幾微姑息, 而亂臣賊子知所懼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尙靳臺啓, 意亦有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