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令權坪疏曰, 伏以臣, 待罪下邑, 逖違天陛, 三年于玆矣。適當天災荐臻, 聖心奮勵, 前後求言之敎, 十行懇惻, 臣於是時, 冒叨言地, 區區願忠之誠, 豈不欲有懷無隱, 隨事畢陳, 而至若政令之得失, 時務之緩急, 新從下土, 便同襲瞽, 臣不敢以不知爲知, 重犯不誠之誅, 而第於目下沐浴之義, 秉彝之心, 決不欲共戴一天, 則安得不明目張膽而陳之乎? 噫, 今日合辭之論, 設令三司諸臣, 日日齊進, 沫血以請, 殿下之仁恕太過, 臣等之誠意淺薄, 不過爲紙上之空言而止, 而夫何近日以來, 兩司不備, 竝與紙上之言而闕之, 亂賊何以知懼, 王章何以得伸? 殿下試思之。合辭諸賊, 夫孰非罪犯罔赦, 不可涵濡, 而至於龜柱之陰凶不道, 鄭妻之妖邪干犯, 得保首領於覆載之間者, 幾年所, 今若挨過兩朔, 則又將添得一年矣。一年二年, 其將下是謄傳, 上以是例批而已乎? 國榮之千罪萬惡, 已爲畢露於諸臣章奏之間, 而最其沮遏大計, 尤是人臣之極罪, 人臣無將, 將則必誅, 今乃以放歸薄罰, 示之以曲爲之地之聖意用法, 如是乖當, 求諸往牒, 亦有是否? 天災之式月斯生, 人生之去益疑懼, 恐未必不由於此。伏願殿下, 廓揮乾斷, 亟從三司兩司之請, 以謝天譴, 以洩輿憤焉。臣於日前, 猥登筵席, 伏聞殿下以今日山川精氣, 只産金銅, 不産人材, 發中朝之歎, 大哉王言, 一哉王心。貴人賤貨, 思賢如渴之誠, 譪然辭表, 眞可以感動臣隣。然臣於此, 亦有所可以仰復者。夫五行精英之氣, 絪縕兩間, 無或間斷, 則豈有鍾於金銅, 而不鍾於人材之理也哉? 惟是世俗之見, 但知金銅之爲寶, 而不知人材之寶於人國者, 雖照乘之珠, 連城之璧, 不可以此而易彼也。是故聞金銅之見於山也, 則必使工人採掘之, 遑遑如不及, 而至於人材, 則未聞有竭力而求之, 至誠而招之, 噫今之時, 豈眞無人材而然耶? 抑有之而人之採之也, 不及於金銅而然耶? 世之無公心公眼也, 久矣。己之所好, 則指沙礫而便謂之金銅, 己之所惡, 則雖金銅, 或苛摘其瑕纇, 或不許其陶冶, 唯恐不棄擲於地, 宜殿下以不見人材, 爲喟然之歎也。雖然其所以培養作成之者, 在殿下, 採訪招徠之者, 亦唯在殿下, 若一番中朝發歎而止, 則亦何補於勞於求賢之政也? 惟殿下懋哉懋哉。臣卽伏聞道塗所傳, 以無賴閑良之毆打掖隷之母, 査命甚嚴, 聲氣過費。閑良之作挐閭巷, 其罪固可嚴治, 然此等事, 法府存焉, 顧何足以上煩九重之聽乎? 殿下卽祚之初, 第一淸明之治, 先自嚴束掖隷始, 八方聽聞, 欽仰贊歎, 式至今不表, 而臣則知殿下今日之擧, 非爲掖屬, 必有所以, 而第以外面觀之, 掖屬之聲勢可怕, 殿下處分, 亦近於下行有司之事, 若此不已, 不特掖屬有復踵前習之慮, 殿下淸明之治, 或因是而有有始無終之歎, 則豈不爲可惜之甚乎? 惟殿下勿以人廢言, 益加惕焉。臣屢叨言責, 絲毫無補, 居常愧懼, 若隕淵谷, 今當聖上虛襟納諫之日, 終不能逮一言陳一事, 以效一日之責, 草草短章, 不免爲應文之歸, 將焉用如許臺閣也哉? 伏乞聖慈, 亟削臣職, 以勵臺風, 以安私分, 千萬幸甚。省疏具悉。首件事, 言之悉矣。次陳事, 可謂目下第一義, 當益懋其所不懋。末段事, 亦屬無隱, 殊足嘉乃。然束濕掖隷, 便作規制, 每欲寧嚴無緩, 以是定配充軍等勘罪, 近多有之矣。至於今番事, 爲平民除害也, 禁亞將密囑也。若以事近掖庭而不治, 則眞所謂因噎廢食, 況名是親兵, 與掖隷有間故也。嗣後此輩之如有藉此非弊者, 爾其隨聞論罪。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