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理金載瓚疏曰, 伏以天下之至難平者, 人心也, 萬古之所不墜者, 義理也。噫, 自古國家, 當不幸之運, 則天以一種陰戾之氣, 生出一番奰慝之徒, 斁大義亂正理, 必欲禍人家國而後已。苟使聖明在上, 天日臨下, 亟行大掃蕩之政, 闢而廓之, 則其撥亂爲正, 轉危回安, 其機間不可容一髮矣。嗚呼, 顧今世道陂險, 亂逆層生, 王綱轉至於綴旒, 民彝日阽於胥溺, 而至若乘國運不幸之會, 亂天地至正之義, 胸藏禍心, 眼無君父者, 惟蔡濟恭是已。噫嘻, 濟恭之罪, 可勝誅哉? 悖性已根於天賦, 凶肚不掩於言貌, 仇視正義, 倡爲凶論, 必將壞亂我國家者, 蓋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噫, 丙申逆供, 卽渠之千古斷案, 根蒂內結於壽興, 聲勢外聯於師·翰, 指揮闔稗, 身作謀主, 誑誘嚇脅, 暗煽凶言, 至欲爲危動國本之計, 及其徒黨先敗, 胸臆莫售, 則恚怒噴薄, 不道之言, 至及於不敢言之地, 是誠天下萬古之劇逆大憝也。究厥情犯, 不啻有浮於師·翰, 若使國有常憲, 則兩觀之誅, 固不可一日少緩, 而特以殿下過加包涵, 全事庇覆, 使彼濟恭之罪逆, 不特不施典刑, 反使之翶翔位著。向者金文淳·李顯永之疏, 可見不泯者在, 而或過加摧折, 或初不賜批, 渠反自同無故, 益肆其桀悍之氣, 自以爲十目可塗, 一世可欺, 何幸日昨帳殿, 大臣之筵奏出, 而濟恭之自來包藏, 前後情節, 益復呈露而無餘矣。噫, 國榮, 天下之劇逆, 而謂之以濟恭所秉之論極是, 則所謂所秉者, 何論也? 又謂以吾當合力而成就, 則所謂成就者, 何事也? 噫, 君臣之分, 亘在古今, 義理之正, 質諸神明, 而濟恭, 以北面殿下之臣, 蓄不滿今日之心, 數十年所秉執之凶論, 迄于今忍死不捨, 便作殉身之一義諦, 至有和附國榮, 使國榮, 欲爲之合力成就, 其心所在, 將欲何爲? 噫, 濟恭之拂拭至此, 推遷至此, 莫非我先大王, 曁我殿下天地之大德也。未知國家何負於渠, 而乃欲壞我義理, 戕我家邦, 以售其禍胎逆腸者, 若是之極耶? 今則情跡已綻, 眞案已具, 國言旣播於十口, 王法莫嚴於三尺。噫, 彼濟恭, 雖欲鼓啄弄辯, 自逭天誅, 得乎? 齊聲之討, 已發於相奏, 沫血之請, 繼登於憲箚, 則環東土必共誅之義, 於是乎大可見焉。今殿下何所惜, 而强拂輿情, 不賜以兪音耶? 相奏旣斷以凶逆, 憲箚方嚴於懲討, 而暋不知畏, 悍無所忌, 猶復不卽逬出, 偃處其家, 恬若平常, 開門接客, 傲慢之氣, 濫猾之習, 吁亦可怕。噫, 今若不亟施當律, 以絶亂本, 則必見凶熖益熾, 人心滋惑, 終使宗祊無稅駕之地矣。臣謂前兵曹判書蔡濟恭, 姑先施以島配之典, 使亂逆知戢, 國法無廢, 斷不可已也。臣於此, 竊有所區區憂歎者, 殿下凡於治逆之節, 偏於仁覆, 輒事姑息, 當斷不斷, 一味因循, 至如濟恭之凶逆, 而亦復容忍而假借之, 使天討不行, 顯戮不加。噫, 刑政失當, 則主威以之而不振, 亂逆無懲, 則國勢以之而日替, 其爲君德之累, 豈有大於此者哉? 伏願聖明, 穆然深思, 惕然反顧, 益懋乾剛之道, 無以小不忍而亂大謀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業已言之諄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