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寅七月二十日酉時, 上御誠正閣。時原任大臣·諸承旨·三司, 請對入侍時, 領府事金尙喆, 判府事鄭存謙, 領議政徐命善, 判府事鄭弘淳·李徽之, 左議政洪樂性, 右議政李福源, 大司憲金履素, 大司諫李敬玉, 司諫徐有成, 掌令魚錫齡·李夔, 持平柳協基·黃仁炫, 正言韓用龜, 校理金履正·洪文泳, 修撰尹尙東, 副修撰李喆模, 行都承旨嚴璹, 右承旨徐有防, 左副承旨趙時偉, 右副承旨沈念祖, 同副承旨林錫喆, 假注書趙衍德·鄭萬始, 記注官金健修·金鳳顯, 以次進伏訖。上曰, 有司堂上入侍, 事變假注書持凶書入侍, 閣臣亦爲入侍事, 分付。衍德承命出, 與有司堂上徐有隣, 二直提學鄭志儉, 檢校直閣徐鼎修, 檢校待敎徐龍輔, 事變假注書馬思仁偕入進伏。上曰, 政官入來乎? 有防曰, 入來矣。上曰, 兵判入來乎? 時偉曰, 不爲入來矣。命諸大臣進前。尙喆等曰, 調攝餘,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尙喆曰, 臣等入侍之前, 見其凶書, 心骨俱戰, 憤極而實欲無生矣。近來人心叵測, 世變無限, 而豈有如此至凶獰之變乎? 命善曰, 極憤惋極凶惡, 萬古天下, 安有如許凶賊乎? 徽之曰, 詬罵天日, 若是罔極, 誠戰栗無言矣。上曰, 近日朝廷, 太雍容暇豫, 安得無此變乎? 予每以鎭安爲主, 而人心世道, 轉至於此, 又必有大於此之變怪矣。如此凶書, 豈云疏也? 直是凶檄, 關係寡躬, 亦不暇恤, 而其中句語, 多有不忍見不敢言之處, 此尤予萬萬驚痛者也。上曰, 三司諸臣, 見此凶書乎? 履素等曰, 臣等在閤外, 狀啓則見之, 而凶書則未及見矣。上曰, 如此至凶悖之說, 見之亦何爲耶? 其中湯·武之臣, 不敢私其君云云, 秦隋麗末云云, 若無輪臺之悟, 天下事去矣云云, 無非纂逆之凶言, 其餘不忍道之言, 不欲汚口, 一字一句, 無非陰慘不道, 而不道云者, 亦是歇後語也。命善曰, 今則發捕事急矣。上曰, 左右捕將待令, 承傳宣傳官中, 假都事差下, 卽爲發送, 而使宣傳官李儒敬率可合人來待, 可也。衍德承命出傳。時偉曰, 宣傳官李儒敬·李晢·具綜·吳載重·安橚等待令矣。上曰, 具綜給三馬牌, 卽爲發送, 而凶書肯綮, 亦爲言及以送, 可也。具綜受密旨出去後, 上曰, 罪人旣囚官獄, 則渠家文書, 亦當別遣都事搜來矣。時偉曰, 安橚待令矣。上曰, 亦爲給馬牌送之, 可也。上曰, 錦伯狀啓事, 誠歇後矣。命善曰, 臣方欲請罪, 而萬萬駭然矣。今此凶書一字一句, 無非陰慘不道之說, 直與天海之凶言, 無所異同, 而道臣狀啓, 了無驚痛憤迫底意, 殆同循例狀聞, 已極駭然, 且此等凶逆之變, 不以密啓上聞者, 尤萬萬慢忽矣。上曰, 罪人之不囚營獄, 而仍囚本官之獄者, 亦怪矣。如無判官之所報, 亦將不囚耶? 命善曰, 洪秀輔事, 誠寒心矣。履素曰, 今此湖賊所投凶書, 卽千萬古所無之變怪, 字字骨驚, 言言心掉, 而該道臣狀啓辭意, 徒憑本官之所報, 泛然措辭, 視若尋常, 少無驚痛憤迫底意, 此已萬萬駭然。且此等凶書之上送也, 不以密啓, 循例登聞者, 尤極慢忽, 如此之人, 不可置之於此時此藩, 臣謂洪忠監司洪秀輔爲先削去仕版, 拿問嚴處, 可也。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洪忠監司洪秀輔, 纔因臺啓, 處分已下, 而公山判官趙台鉉, 報營辭語, 亦極泛忽, 其在國體, 不可無罪, 爲先罷職, 其代, 今日政, 各別擇差, 使之當日辭朝,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履素曰, 卽因湖西道臣狀聞, 伏見公山判官報營辭意, 則萬古所無之凶書, 出於境內, 而看作尋常, 全無驚動之意者, 事之駭然, 莫此爲甚。大臣雖已請罷, 而論其罪狀, 不可薄勘而止, 臣謂公山判官趙台鉉, 施以削職之典, 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洪忠監司, 不可不各別擇送, 不拘常格, 卿等議定可合人, 好矣。性源曰, 金文淳·李在協有之, 李秉模頃年已經湖西審覈之事, 亦好矣。命善曰, 秉模則上來尙遠矣。吏曹參判鄭一祥頗好矣。上曰, 此人固好而但老矣。彼都憲甚是可合者, 今番亦有樹立矣。卿等之意, 何如? 命善曰, 都憲爲人甚確實, 非解弛之人, 果是可合矣。福源曰, 都憲甚好矣。上曰, 第今位著苟艱之時, 如都憲者, 出送甚難, 留置則將來, 亦豈不與聞廟謨耶? 此時監司, 必得分數詳明者差送然後, 可以掃蕩, 亦可以鎭安, 勿拘常格, 差出, 好矣。沈頤之雖是已經者, 蕩滌罪名, 而差送則好矣。正卿中刑判趙㻐, 在朝亦有難安者, 以此秩高者差送, 則似好矣。命善曰, 此人曾爲北伯, 果有治績, 此時此道伯, 尤爲可合矣。上曰, 吏判出去, 湖西伯擬入, 而三望皆極擇, 可也。仍命書傳敎曰, 此時本道伯, 不可循常差遣, 洪忠監司拿問之代, 無論正卿·亞卿, 今日政, 各別擇擬, 待下批當日辭朝。上曰, 判義禁不爲入來, 則遞差, 可也。命書榻敎曰, 判義禁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又命書榻敎曰, 新除授判義禁, 牌招察任。上曰, 訓將使之入來, 可也。衍德承命出傳。有防曰, 時近閉門, 金虎門留門, 何如? 上曰, 唯。時偉曰, 洪忠監司, 今將出去, 南大門亦爲留門乎? 上曰, 下標信留門, 可也。上曰, 左右捕將何久不入來耶? 連爲催促, 可也。思仁承命出傳。時偉曰, 捕將待令之敎, 移時而尙不入來, 左右捕將, 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曰, 兩捕將之家, 誰近誰遠? 有防曰, 徐有大家差近矣。性源持洪忠監司望筒進伏。上曰, 公山判官望, 卽爲擬入, 仍令卽爲辭朝。上曰, 向者湖西有騷屑云云之說, 今又有此變, 必然事出矣。命善曰, 湖西之變怪, 如是疊出, 誠有無窮之憂矣。上曰, 政院請對已久, 大臣·三司, 亦皆入來, 而捕將尙無消息, 誠駭然矣。命善曰, 誠萬萬稽緩矣。上曰, 昨日李柱國越俸傳敎中, 有怠生於宦成之敎矣。以今日觀之, 尤爲駭然矣。上曰, 凶書起頭, 故爲疑眩, 令人莫曉指意, 君字之以尹口爲言, 尤甚陰凶, 其中金縢云云, 尤萬萬叵測, 專以詬辱爲說, 豈有如許世變乎? 哀江南云云, 又是何文耶? 有隣曰, 哀江南, 卽庾信之文, 而其所引意, 尤凶慘矣。命善曰, 凶書中傅燮云云, 亦哀江南之文矣。性源持公山判官望筒進伏。上曰, 首望兪漢敦爲人何如? 性源曰, 頗詳明矣。有隣曰, 此人與前官趙台鉉, 皆是曺允亨之甥姪, 交代應避矣。上曰, 改望, 可也。上曰, 捕將李柱國事, 誠爲駭然, 不可無處分矣。命書榻敎曰, 右捕將李柱國爲先罷職, 拿問處之。時偉曰, 右邊捕盜大將李柱國罷職事, 命下矣。在前如此之時, 有他邊大將兼察之例,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敢稟。上曰, 左捕將兼察, 可也。出擧條 時偉曰, 禁衛大將李柱國, 以右邊捕將罷職事, 命下矣。將兵之任, 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 在前如此之時, 有他大將兼察之例,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敢稟。上曰, 訓將兼察, 可也。出擧條 時偉曰, 禁衛大將李柱國, 有拿處之命, 當奪符以來矣。上曰, 唯, 奪符宣傳官, 誰也? 時偉曰, 李潤集矣。時偉曰, 訓鍊大將具善復, 禁衛大將兼察, 左捕將徐有大, 右邊捕盜大將兼察事, 命下矣。牌招聽傳敎,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書榻敎曰, 訓鍊大將具善復, 禁衛大將兼察, 右邊捕盜大將罷職代, 左邊捕將徐有大牌招兼察。上曰, 洪忠監司趙㻐, 催促入來事, 分付。衍德承命出傳, 有防讀奏公山判官望筒, 上曰, 末望朴始榮, 何如? 命善曰, 人頗勤實, 卽故判書文秀之姪也。命書榻敎曰, 新除授公山判官, 當日辭朝。上曰, 始榮若入直永禧殿, 則明日辭朝事, 分付。思仁承命出傳。上曰, 凶書中山林之言, 置之度外云者, 必是爲德相而發也。徽之曰, 窩窟不爲打破, 故變怪如此矣。樂性曰, 窩窟之打破, 爲今急務矣。具善復·徐有大進伏。上曰, 凶書緊語, 大臣言之可也。上曰, 今日政, 承旨望擬入, 可也。上曰, 新除授承旨李敬懋, 已上來耶? 知入。洪忠監司連爲催促事, 分付。健修承命出, 回奏李敬懋未及上來, 洪忠監司方入闕門云矣。上曰, 將望乏人, 李敬懋卽速上來事, 走馬分付。衍德承命出傳。命書榻敎曰, 在外承旨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上曰, 洪忠監司先爲入侍肅拜, 下直單子, 同時竝呈事, 分付。衍德承命出, 與趙㻐偕入進伏。上曰, 今日湖西憂慮無窮, 授卿此藩, 意有在耳。㻐曰, 臣才識譾劣, 何敢當此時此藩, 而敢不殫竭心力, 爲一分報效之圖乎? 上曰, 領府事以凶書肯綮, 言于錦伯, 可也。㻐曰, 臣旣受任下去, 願見凶書而去。上曰, 凶言何必盡見耶? 㻐曰, 聞大臣之言, 此是千古所無之變書, 雖千剮萬戮, 何以雪此憤乎? 上曰, 可鎭安者鎭安之, 可懲治者懲治, 而卿必善爲之矣。尙喆曰, 從九卿出, 事體自別, 必善爲之矣。上曰, 公山營將, 誰也? 善復曰, 金益彬, 以价川郡守移拜, 而未及上來矣。上曰, 洪忠水使, 誰也? 命善曰, 申㬚矣。上曰, 申㬚爲人頗精矣。命善曰, 果精矣。上曰, 新錦伯出去時, 敦化門使之留門, 道臣兵批官敎, 卽爲擧行, 而判書如不入來, 使次堂擧行, 敎書卽令製進, 同副承旨出去, 諭書安寶入來後, 承旨依例宣諭於道臣, 可也。錫喆承命出傳, 持諭書進伏。時偉宣諭訖。上曰, 錦伯之老母, 可以將往耶? 命善曰, 聞其筋力可以將往云矣。上曰, 卿入來時, 與卿母相見乎? 㻐曰, 自齋宿所入來, 故不得相見矣。上曰, 將不得往見卿母而去耶? 命善曰, 非久當將往矣。時偉曰, 錦伯方辭朝, 洪秀輔奪符宣傳官, 當出送矣。上曰, 惜不使具綜兼行而除弊也, 奪符宣傳官, 誰也? 時偉曰, 崔命健矣。履素等曰, 噫嘻, 朝廷擧措之雍容暇豫, 馴致今日之大變怪, 而若論雍容暇豫之由, 則莫非臣等不職之罪也。自丙丁以來, 舊逆新孽, 無歲不有, 千怪百變, 式月斯生, 種下之種, 節上之節, 至今日滋蔓, 而莫可圖者, 此無他, 窩窟之鄭妻·龜柱, 假息於前, 根柢之國榮·德相, 屈法於後, 遂使純·彬·程·億, 迭相跳踉, 湖凶海孽, 從而倡和, 煽動誑惑之不足, 又生出逆澤·逆白詬罵之變, 如使臣等早從源頭, 期於掃蕩, 則豈使今日之凶賊, 接跡而起, 若是無忌乎? 此又臣等之罪也。紹述德榮之陰謀, 粧出澤·白之凶變者, 最·翊叔姪是也, 而其醞釀之本, 綢繆之跡, 鞫案昭在, 國人皆知, 而情節未究, 遽先酌決, 而臣等不能沬血力爭, 一任玩愒, 使一種不逞之徒, 罔有懲畏, 致有此今日之變, 此又臣等之罪也。在今急先務, 莫如打破窩窟, 剔除根柢, 使亂萌禍胎, 廓淸快掃之然後, 人心之陷溺者, 可以歸正, 義理之晦塞者, 可以復明, 倫綱之斁敗者, 可以得扶, 而只緣臣等誠淺辭拙, 目下所必爭之如逆澤肢解, 逆白收孥, 尙不得準請, 則於是乎臣等不職之罪, 尤大矣。伏願殿下, 先治臣等不誠之罪, 亟從三司合辭之請焉。上曰, 已悉諭矣。出擧條 上曰, 錦伯之年, 幾何? 命善曰, 五十六矣。上曰, 何日當到營耶? 命善曰, 再明則可以到任矣。上曰, 罪人何間當入來乎? 命善曰, 再明則雖侵夜, 必入來矣。上曰, 大臣諸臣先退, 領府事與領相留在, 可也。上曰, 世變層生, 誠可怪矣。尙喆曰, 世變至於此極, 實無仰達之辭矣。上曰, 領府事明日欲參望拜禮耶? 尙喆曰, 明日則臣不得進參, 而罪人拿來後, 臣豈敢不參乎? 上曰, 推鞫時, 何必進參耶? 上曰, 承旨一留一退。時偉承命先退。上命訓將·捕將進前。上曰, 凶書無異凶檄, 此豈公山人所可辦得者耶? 京中必有事, 卿等不可弛心矣。軍門將校中, 有可使者否? 善復曰, 將校輩, 皆不如前日, 殆無盡心國事者矣。上曰, 軍校賞典之豐厚, 無如近日矣。善復曰, 誠然矣。上曰, 捕校之選, 雜亂不緊者, 除去, 好矣。善復曰, 捕校亦不如前, 而其中或有可使者, 又皆謀避圖免, 故無以充數矣。有大曰, 捕校雖不如前, 猶勝於各軍門將校矣。命金熤持武臣案進前。上曰, 公山營將, 誰爲可合耶? 命善曰, 李陽運, 似好矣。上曰, 李熤, 何如? 命善曰, 果好矣。命書榻敎曰, 未赴任公山營將, 遞付京職, 其代, 今日政, 各別擇差, 當日辭朝。上曰, 洪忠一道, 將何以爲之耶? 上曰, 訓捕將退去, 加勉, 可也。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