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在學, 以備邊司言啓曰, 因大司成閔鍾顯上疏批旨, 有多士勸奬之方, 言皆切實, 況列朝盛擧, 實爲今日之急務, 原疏下館閣廟堂, 使之各具意見, 獻議之命矣。領議政臣鄭存謙, 以爲恭惟我殿下, 御極之初, 製下綸音, 首擧三代學校之政, 末引朱子貢擧之議, 詢咨其矯捄時弊之道。臣於其時, 已陳膚淺之見, 仰塵睿覽, 今因國子長疏, 至承獻議之命, 臣之矇識, 猶夫前日, 豈更有他議? 惟我聖上, 以作成髦士, 終始眷眷, 太學課試之修明, 四學齋任之應講, 春秋賜第, 日次給分, 召接施賞, 橫經問義, 講製竝行, 藝識兼取, 式遵列聖朝勸課作興之政, 大聖人監憲丕承之謨, 隨時制宜之規, 孰不欽誦? 至若選士之法, 旣有先正之著說, 實倣賓興之遺制, 今此疏陳, 誠是作新之本, 而第念古今殊宜, 風俗不淳, 京外掌選之臣, 苟或不善奉行, 未見成效, 易滋他弊, 恐難遽議, 惟在博訪深究, 而處之。粵在己亥, 先正臣宋浚吉, 看詳學制, 條列以進, 此雖非大變通之擧, 而其後亦未之行, 豈非良法? 不能以自行, 必如虞之司徒, 周之樂正, 皆得人而後, 聖王敎人之法, 方可以行歟? 謹按肅廟十年, 敎曰, 比來士習, 日益浮薄, 家無嚴父兄, 朝無賢師儒, 無以養其才, 他日立身, 將焉用哉? 自今以後, 大司成, 必以有文學凝重寡默者, 擇差, 使之丕變士習。大哉, 王言, 至今傳誦, 皐比之席, 尤宜久任責成, 非但節目之自可修擧, 其於正士習之道, 庶有實效, 伏惟上裁。兼知成均館事臣黃景源, 以爲大司成臣閔鍾顯, 以太學選士之制, 請斟酌國朝故事, 以成一王之法, 其意誠美, 其言誠善。然伏聞國朝故事, 成均館有九經齋, 一曰大學, 二曰論語, 三曰孟子, 四曰中庸, 五曰詩傳, 六曰書傳, 七曰春秋, 八曰禮記, 九曰周易, 每年春秋, 成均館·禮曹·藝文館堂上及臺諫一員, 會坐講所, 逐章討論, 如有義理融貫, 句讀精熟者, 方升次齋, 此表章經術之意也。故名儒自此蔚興, 先正臣文正公趙光祖, 出於齋中, 可謂盛矣。蓋其制必得有經術者, 爲大司成, 久任其職, 不許改易。今年先敎大學書, 四方之士, 皆聽講, 無不曉然知章句, 轉相訓誨, 自王都達于諸道。越明年, 敎之論語, 又明年敎之孟子, 又明年敎之中庸, 又明年敎之詩傳, 又明年敎之書傳, 又明年敎之禮記, 又明年敎之周易, 凡九年盡通九經, 然後人才乃可成矣。若勸奬以辭章之術, 成就其科擧之文, 則安在其表章經術也? 今不復九齋之制, 欲興學如祖宗朝, 則勸奬者, 辭章之術而已矣, 成就者科擧之文而已矣。烏可謂表章經術也? 鍾顯又言, 闢延英院, 無所異也, 而若問其討論經典, 商確治道則未之有也。自古太學, 難得者, 通經之士也, 又何汲汲於延英院乎? 謹議云, 左參贊臣金華鎭, 以爲惟我聖上, 敦尙儒術, 作成人才, 凡於儲養敎導之方, 靡不用極, 而今此國子長所論, 備陳列朝興學之制, 歷擧先正選士之說, 此實出於法古矯俗之美意, 而第念古今異宜, 事或窒礙, 則就其中可行之條件, 更宜博詢處之。伏惟上裁云。漢城判尹臣鄭尙淳, 以爲今此大司成閔鍾顯疏論諸條, 或據列朝之定制, 或引名賢之緖論, 矯正士習, 作成人才之方, 誠不外此, 而第念古今有時措之異, 說做有難易之慮, 恐不必別立制度, 聳新觀聽。今之三講三製, 春秋到記, 俱有定式, 而培養之政, 自寓於其間, 今若就此成法, 着意懋實, 則誘掖之下, 亦豈無興起者乎? 且作成之效, 必在得其人, 而久其任, 勿爲徒尙文華, 使之專責實效, 恐合事宜。伏惟上裁云。右參贊臣鄭昌聖, 以爲今此選士之議, 卽古鄕貢之規, 原其意則非不美也, 論其制則誠甚好矣。傳曰, 人存政擧, 自昔良法美制, 而廢而不擧者, 亶由於人之不存也。多士抄擇之際, 難保其一公無私, 至於學成行尊, 可以諉掖諸生者, 尤未知今世果有其人否也。臣之愚見, 以爲先得其人然後可行其法。伏惟上裁云。行副司直臣鄭好仁, 以爲洪惟我列聖朝, 作士之方, 必先於首善之地, 金科玉條, 燦然備具, 人才輩出, 儒化丕闡, 是不但列朝鼓舞振作之效, 寔有賴於賢佐賁飾培養之功也。式至今日, 聖明在上, 其所以扶植培養之道, 孰不仰光前裕後, 而世級已降, 士風日渝, 衿紳之間, 未見菁莪之美, 賢關之上, 未闡鳶魚之化者, 誠以上有好學之聖, 而下無贊化之臣故也。顧今作興之方, 無別件事, 擇其有文學行誼者, 選爲師儒之長, 責以列朝之遺法, 參以先正之嘉猷, 奉揚德意, 勸課作成, 而勿許遞易, 久任責成, 則士無寒曝之患, 學有賁新之休, 祖宗朝成憲可以紹述, 而自成一副當規模矣。此外恐無他求。伏惟上裁云。行副司直臣徐有慶, 以爲士風之委靡, 人才之不興, 寔由於培養之不得其方, 而今此國子長所陳, 莫非列聖朝已行之例, 先正臣講定之事, 則按而行之, 實合聖朝作成之道, 臣無容更議云。吏曹判書臣徐浩修, 以爲因大司成閔鍾顯上疏批旨, 有館閣廟堂, 各具意見獻議之命矣。惟我聖明, 右文出治, 眷眷以作成人才爲急先務, 爰簡廷臣, 月試講製, 行之數年, 已覩彬郁之效, 而至於太學, 則曾在辛丑春, 領議政臣徐命善, 以太學居齋生, 聚散無常之故, 每旬一製, 每月三講, 廢却已久。請於歲首, 試取京外生進二百人, 使之輪回居齋, 仍試講製, 當年內節製到記, 亦以此二百人許赴, 則聖敎若曰, 予於太學事, 每欲一番變通, 而尙未得好道理, 然歲首一次試取, 則有故未得入場者, 其將終年廢擧, 豈不可悶乎? 春秋試取似好, 而此亦非猝乍間講定者, 使大司成, 爛熳商量, 入侍稟處。臣於辛丑以後, 連爲待罪外蕃, 未知其間已經稟處, 而今此閔鍾顯疏, 雖皆考據于列朝成憲, 以爲參酌定制之道。然而要其歸趣, 則九齋試取之規, 書徒較分之式, 摠不越乎簡抄勤課, 冀有實效之義, 而生進選額之以二百爲定, 則列朝之典, 先正之論, 前後如一。今不必別求他法, 以啓紛擾, 謹依辛丑批旨而奉行, 每年春秋, 合試八路生進於太學, 或表策或論律, 稟旨出題, 館閣堂上, 咸聚考券, 春取百人, 秋取百人, 以此居齋, 而旬製月講, 以此應試, 而節製到記, 則論以遵古宜今之方, 庶可謂兩得其中, 而至如下齋生及四學生, 則鄕曲經工之士, 寄身赴擧之路, 惟館學而已。一朝撤之, 則必有抑鬱之歎, 恐不如仍舊之爲便。伏惟上裁云。工曹判書臣鄭民始, 以爲列朝敎士之法, 先正取士之論, 條目具備, 至今多有遵行者, 而所謂行之者, 特徒法而無實耳。今若一洗弊習, 盡復古規, 以致思皇生國之美, 則豈不誠猗歟休哉? 然其所以致此者, 惟在變風俗得人才而後, 當有效矣, 伏惟博詢處之云。戶曹判書臣徐有隣, 以爲今此大司成閔鍾顯所論諸條, 實是列聖之良法, 名賢之嘉模, 其欲擧而行之, 直是一轉移間事, 而第伏念今日之一月三講, 春秋圓點日次講製, 居齋之百卄人, 原額式年之各三人道薦, 何莫非祖宗遺制, 而帝王盛節, 素貴繼志, 不特述其事而已。以今之法, 行古之道, 則培養成就, 自在其中, 不必別立條目, 有所更張而後, 可也。若其勸課振作之道, 稟係我殿下益懋緝熙之工, 俾盡導率之方, 外此他求, 恐非急務, 謹議云。刑曹判書臣鄭一祥, 以爲今此大司成閔鍾顯疏辭, 備陳列聖朝已行之典, 先正臣所講之論, 而莫非作人之美法, 造士之良規。今若倣而行之, 則豈不有補於樂育之化哉? 程夫子之言曰, 貢士不本於鄕曲而行實不修, 秀士不養於學校而人村多廢, 見今士趨之日渝, 科弊之益滋, 亶由於師學不明, 而敎養無素也。臣意則師儒之長, 先須得人, 委任責效, 選士則覈名實, 而無冒濫之弊, 考講則貴硏窮, 而祛口耳之讀, 然後人才可興, 士習不變云。行副司直嚴璹, 以爲祖宗朝已行之成典, 或變或廢, 宣廟·孝廟兩朝之嘉納諸臣疏, 而竟未克施者, 豈不以其世級日下, 公道難行之故歟? 今不能淑人心而正士趨, 欲爲此通變設施之擧, 則恐不免未及見效, 先生他弊之慮, 所謂徒法, 不足以自行者, 蓋爲此也。臣意則以經術行誼, 爲世所信服者, 爲師儒而久任之, 據今法而稍稍損益之, 則抑或爲救時之一道云。禮曹判書臣李在協, 以爲今因大司成閔鍾顯疏陳興學校育人才之說, 至有諸臣獻議之命矣。太學爲首善之地, 而尙未有一副當規模云者, 此固有識之所共慨歎者也。其疏所引先正定論, 列朝聖憲, 莫非今日對症之劑, 而先正定論, 具載遺集, 誠欲擧而行之, 此不過一轉移間事, 而第念看詳學制, 必待其人, 時措異宜, 猝難輕議, 至於列朝成憲, 則造士之方, 作人之術, 金科玉條, 燦然備具, 特患有司者, 不擧而行之耳。其曰常置九齋云者, 今之月三課講, 通讀試取之法, 卽其遺意也。其曰儒生揀擇云者, 今之圓點儒生, 節製試取之規, 卽其遺制也。今不必別立條目, 大加更張, 就其中潤色而修明之, 則亦足有補於聖朝作成之方。然人存政擧, 先聖垂訓, 久任責成, 有國當務, 誠得師儒之長, 勿以職務相妨, 俾得專意勸課, 申明已行之典, 無廢見存之憲, 則祖宗以來培養作興之法, 恐不必外此, 而更有他求者矣。伏惟上裁云。兵曹判書臣李𡊠, 以爲今此選士之議, 不爲無助於培養之道, 而太學講製, 自有定制, 近來課試之擧, 罔非祖宗朝盛典, 莫如修擧舊規, 俾有實效, 恐不必創行別般之法云。戶曹參判臣趙時俊, 以爲聖朝右文之化, 非不盛矣, 而近來學校之法, 漸遜於前, 人材之不古, 職由於是。今者國子長之陳疏所論, 誠皆得宜, 而其中世祖朝講經設九齋之法, 宣廟朝選士分五蕃之論, 最爲切要·若以此兩條, 參互折衷, 竝擧兼行, 則庶可見化育儒士, 需用王國之效, 而第念良法美制, 亦必待人而行, 苟不得人而掌敎, 則難期作成之益。如宋之胡瑗, 本朝之尹倬, 俱以大儒, 久居學職, 師道益尊, 士風丕變。如此之人, 雖難易得, 而若以一世可矜式之人, 畀之成均之任, 盡其敎廸之術, 以責成效, 則學制之大體, 宜遵兩條, 而節目之詳悉, 惟在其人。伏惟上裁云。奎章閣直提學臣鄭志儉, 以爲惟我殿下丕興右文之治, 思盡作人之方, 抄啓文臣, 講製之法, 旣行之有效, 而其於館學儒生, 亦無時試製, 優施賞格, 或賜召接, 親與講論, 所以勸奬之者至矣。觀聽所及, 孰不興起, 而至若看詳學制, 條敎燦然, 則猶有未遑焉者, 及今講定, 允爲先務, 閔鍾顯所陳卽列聖朝已試之事, 先正臣仰請之言, 其法美矣, 其規備矣。按而行之, 夫孰曰不可? 第古今旣殊, 習俗漸降, 施措之間, 一有未盡, 則或恐未收其效, 而先生他弊, 此不可不慮也。臣意則仍命鍾顯, 撰成節目, 酌古參今, 委曲纖悉, 務令掌選之人, 無敢容私被抄之士, 擧皆樂赴, 灼見其無弊而可行, 然後行之, 恐合事宜。伏惟上裁云。行右承旨臣朴祐源, 以爲今此大司成閔鍾顯疏辭, 條列考據列聖朝成憲, 先正臣定論, 實爲興學校育人材之本, 而第今之月三課講, 通讀圓點之規, 卽其遺制, 今不必別立科條, 有所更張, 就其中着意修明, 則作成之方, 不外於是, 而其要, 惟在於另擇師儒之長, 久任責效矣。伏惟上裁云。行都承旨臣沈豐之, 以爲洪惟我列聖朝, 右文爲治, 作成人才, 以啓吾東休明之運, 蔚爲王國需用之賢, 蓋其莪育之美規, 莫不權輿於太學, 猗歟盛哉, 今此師儒之臣, 旣陳祖宗朝盛典, 又引諸賢臣嘉謨, 請立一王之制, 以覩多士之譽, 實是作興之要道, 允合講究, 而亟行酌古參今, 祛文務實, 惟在看詳定制, 務歸至當, 臣於此, 豈有異同之見? 伏惟上裁云。奎章閣檢校直學臣徐龍輔, 以爲國子長所陳, 俱是列朝已行之例, 先正所講之論, 則按而行之, 允合聖朝培養之政, 而若或徒歸於應文, 不務乎責實, 則亦非所以修明之意也。此則惟在於有司之臣, 奉行之如何云。奎章閣待敎臣尹行任, 以爲臣年少識淺, 有不敢容議於學校法制之間, 而今此泮長之疏, 以列朝之美規, 先正之定論, 條陳, 則似合莪育之道, 而與其創行新法, 曷若修明古制乎? 此則惟在有司之臣, 擧行之如何云矣。諸臣之議如此, 伏候上裁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予於御極以後, 以科擧事收議, 凡幾遭矣。曰大小科改制也, 曰栍畫科增額也, 曰圓點科復講也。然一例留中, 尙靳數字之批者, 予非欲因循而不思通變也, 誠以弊不由法, 正患不得其人耳。顧今見行之法, 卽祖宗朝金科玉條也。誠能得人而任之, 何患乎儒敎之不興, 士風之不振也? 予則曰, 九經齋, 不必復也, 延英院, 不必倣也, 泮儒學儒, 亦不必別揀也。惟得人二字, 最爲矯弊之急務, 向所稱數者, 卽得人以後事也。今之議者, 輒言賓興之美, 樂育之效, 而夷考其說, 則不過是節目間小事, 此何異於反鑑而索照, 畫餠而求飽者耶? 今之人才, 雖曰渺然, 簪纓之家, 詩禮之門, 必有窮經飭躬之士, 懷抱經綸, 可以興儒敎振文風者矣。噫, 旌招之列零落, 莫若近日, 朝端無矜式之所, 士林有想望之歎, 科擧之爲累, 學校之不修, 職由於此, 朝家崇儒重道之意, 果安在哉? 矧今元子定號, 离筵將開, 須有山林宿德, 可任蒙養之責, 向於歲首綸音中, 亦以抄選一事, 不啻諄複, 而伊後對揚, 只諸路之一二薦剡而止, 側聽屢月, 尙無自廟堂進一人者, 豈眞以爲無其人耶? 十室之邑, 亦有忠信, 烏可誣一世也? 求賢之不誠, 方且反躬, 而在以人事君之道, 亦不宜一味沁泄, 卿無或如前抛置, 另加惕念詢訪, 苟得其人也, 科擧也, 學校也, 皆將次第而修明, 卿勿以予之此言, 又作文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