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卯八月二十七日卯時, 上御誠正閣。藥房次對同爲入侍時, 藥房都提調徐命善, 提調鄭民始, 副提調沈豐之, 假注書徐瀅修, 記事官李崑秀·尹行任, 領議政鄭存謙, 行知中樞府事具善復, 江華留守金魯鎭, 右參贊鄭昌聖, 戶曹判書徐有隣, 禮曹判書李在協, 行副司直徐有慶, 判尹徐浩修, 刑曹判書鄭一祥, 兵曹判書李𡊠, 副司直李柱國, 副司直李敬懋, 副司直徐有大, 禮曹參判趙時俊, 開城留守徐有防, 戶曹參判鄭志儉, 右承旨李亨元, 校理沈基泰, 假注書金孝建, 事變假注書崔重圭, 以次進伏訖。存謙曰, 日吉辰良, 陵役利成, 區區下忱, 不任忭賀之至, 親臨董工, 竟夕勞動, 歷謁諸陵, 經宵回鑾, 伏未審聖體, 若何? 上曰, 此是莫重莫大之事, 故欲效必誠必敬之忱, 躬審工役, 親行告安而歸, 憧憧追慕之懷, 庶可以少伸矣。命善曰, 日昨天氣稍熱, 而勤勞玉趾, 聖候凡節, 不瑕有損? 上曰, 予則別無所損矣。存謙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等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諸醫待令, 診候, 如何? 上曰, 不必診候, 醫官則先退, 可也。命善曰, 惠慶宮湯劑, 旣滿五貼, 自今日更爲製進乎? 上曰, 當問於醫官矣。仍命醫官進前仰奏, 道炯對曰, 此非燥熱之劑, 更加進御, 似好矣。上曰, 然則五貼, 更爲製入, 可也。命善曰, 本方在藥院, 依此製入, 何如? 上曰, 依此製入。命善曰, 藥房則先退, 何如? 存謙曰, 原任亦管籌司, 同參次對, 似好矣。上曰, 判府事事, 過矣。命善就坐。上曰, 今日臺諫, 何爲不入乎? 亨元曰, 兩司長官不爲入來, 故今日次對, 臺臣無進參者矣。上曰, 臺諫亦不入來於問安乎? 亨元曰, 都憲則初不入來, 大諫則只參問安, 而旋卽出去矣。上曰, 諫長何爲出去? 命善曰, 未知有甚情勢, 而若無端徑出則非矣。上曰, 豈有如許道理? 若爲違牌, 守廳承旨, 直捧禁推傳旨之意, 分付。重圭承命出傳, 還入進伏。存謙曰, 臣於向來閟宮事, 尙逭當勘之律, 方切惶蹙之忱, 而日昨海西事, 尤不勝萬萬悚仄矣。上曰, 以何事言之? 存謙曰, 長山串伐木事也, 當初該水使之報備局也, 臣只禁地土船之載運, 不防戰防船之莊[藏]載, 斫運木物, 貽弊民邑, 使朝家恤民之德意, 不得下究, 此皆臣溺職之罪, 臣何敢委罪帥臣, 而獨自晏然乎? 上曰, 過矣。此是該水使之罪也, 非卿所知。且古語云, 事已往不追爲妙, 日昨傳敎中, 以大臣平日愛民之心, 必當停止云者, 亦以卿之處事, 未嘗爲盡善盡美之意, 而此皆出於無隱之意也。又何必過引乎? 存謙曰, 水使則一從備局知委而爲之, 不念民弊, 使之伐木船運者, 一則臣罪, 二則臣罪也。上曰, 判府事亦必聞此事, 領相引義, 豈不過當乎? 命善曰, 似聞備局行關時, 以半則待春輸送之意, 措辭云, 若爾則領相似無所失矣。上曰, 行關措語, 果如此乎? 存謙曰, 發關時, 以秋成後難以盡輸, 則雖拖至明春, 亦無不可爲言, 蓋其措辭, 初不能明白決折矣。上曰, 卿之規模, 過於謹拙, 而凡於遇事指揮之際, 旣不能指一行會, 故外邑眩於擧行矣。此後則須爲少加淬勵焉。存謙曰, 日前以長山串運木貽弊事, 所下傳敎, 寔出於不擾民之聖意, 臣不勝欽仰之至, 而竊有所惶恐不自安者, 外方行會之事, 毋論巨細, 皆關由廟堂, 而向見黃海水使徐有和報備局辭緣, 則以爲防船中, 多有改槊當次者, 援據舊例, 竝以各邑鎭地土船, 通令裝發爲請, 故地土船輸運則題辭防塞, 而兵防船輸運則不能防塞, 其失專在於臣, 臣先被罪, 然後朝廷之處分, 方可以得當, 而尤可爲警惕閫邑之道, 故極知萬萬惶悚, 而敢此冒沒, 仰達矣。上曰, 卿之引義至此, 水使罷拿, 今姑安徐, 越捧十等,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備堂盡爲入來乎? 魯鎭曰, 金華鎭·金履素不爲入來矣。上曰, 何不進參? 存謙曰, 金華鎭則不知何故, 而金履素則似以新差之故, 不敢遽然出脚矣。上曰, 廟謨陳之。存謙曰, 以畿甸農形, 深軫聖念, 劃給關西小米二萬石, 以爲接濟之資, 臣等不勝欽仰, 而第於此事, 亦有所爲慮者, 近年以來, 飢饉荐仍, 每當歲末, 輒有停退之令, 故不但各邑穀簿漸就耗縮, 民習不古, 擧生希覬之心, 雖其形勢之有裕者, 亦且低回觀望, 拒納爲事, 夫還穀卽捄民之資, 秋而不捧, 春將何分? 如此之歲, 尤宜着念收捧, 臣則以爲, 預爲申飭, 期於準捧, 好矣。上曰, 災歲救荒之政, 固恃還穀, 而若夫收捧之節, 有道臣·守令在焉。雖非預飭, 自當收殺, 而今日急務, 專在於講究生穀之方, 商量救荒之策, 有可紓民力之道則施之, 有可祛民瘼之事則行之而已, 何必斷斷於捧糴一款也? 存謙曰, 捧糴之政, 最爲活民之要, 臣之所奏, 亦非謂別出擧條, 徑加申飭, 欲望堅定聖意, 無或撓動矣。上曰, 予亦知捧糴之非不爲重, 若或專事催科, 則今日次對, 非爲救荒而設也。卿亦, 申飭道伯, 區別尤甚·之次·稍實, 且參考昨年荒政, 傍照流來舊例, 深思救活之策, 以爲從便處之, 可也。命善曰, 臣昨見畿伯, 則以爲, 今年還上, 萬無準捧之路, 如或分數舊還, 頒令中外, 則其於新還催科, 似爲有益云, 此言亦似近理矣。上曰, 至愚而神者民也。豈不知凶歲舊還, 不可擧論乎? 存謙曰, 畿內穀簿, 今年豆太, 到底失稔, 明年太種, 不可不預念。卽見原春監司蔡弘履報備局辭緣, 則原州太還最多, 捧糴之際, 反爲民弊云, 裒多益寡, 最爲均糴之急務, 原州興元倉, 在於江邊, 與京畿接境, 今秋捧糴時, 太三千石, 捧留興元倉, 明春解氷後, 卽爲船運之意, 知委兩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江華農形, 何如? 魯鎭曰, 初頭則若將有秋, 自八月以後, 風雹爲災, 比昨年半減矣。上曰, 民情, 何如? 魯鎭曰, 民情萬分遑急, 故方欲, 仰達矣。仍奏曰, 本府穡事, 大違初料, 始焉旱澇爲災, 終因風雹交侵, 田農之被損, 固無可論, 畓穀之歉荒, 今亦已判, 比諸昨年, 民情尤甚遑急。凡係給災減稅等事之自臣府擧行者, 不必仰煩朝家, 至於明春接濟之道, 徐當商量狀請, 而餉穀新還, 不但爲保障不虞之需, 係是還分救民之資, 則量其面里之豐歉, 察其民力之緩急, 勢當以準捧爲期, 而其中太還則旣知其全不成實。雖欲督捧, 其勢末由, 就其元數, 以折半許其相當精實穀代捧, 待明秋還作本色, 關西小米五百石價及嶺, 完營添餉錢二千兩之昨今兩年條, 分給民間者, 値此荐歉, 以些少之直, 徵高踊之米, 實爲行不得之政, 依本府已例, 以元錢捧留, 待年豐還貿, 則此與元還有異, 在朝家旣無損益, 在窮民稍可紓力, 故已有所稟議於廟堂, 而敢此, 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還上準捧則無慮乎? 魯鎭曰, 豈曰無慮, 而軍餉不可虛留, 故某條必捧計, 而見今留庫, 只餘三萬五千石, 雖爲盡數收捧, 僅爲四萬石, 蓋戶曹各道年年貸去, 數至十萬, 故如是減縮, 莫重軍餉, 誠爲可悶, 今秋則使之還報, 似好矣。上曰, 旣貸之物, 何以還索? 還上則卿旣以必捧爲奏, 予可弛憂矣。上曰, 數日日氣晴朗矣。命善曰, 果爲異常矣。存謙曰, 若有天相者然矣。上曰, 今日不無雨意, 若果雨下, 則莎草可無慮矣。雖以農功言之, 亦不爲害矣。命善曰, 今番事役甚鉅, 而其成也敏速而完備者, 此莫非我聖上不匱之孝思, 能使人感發興起而然也。見今雨勢甚緊, 而雖不得雨, 回鑾時以水車沃莎之意, 縷縷爲敎于陵官, 孰不欽仰聖孝? 盡心於沾潤之工也。存謙曰, 卽見全羅監司趙時偉報備局辭緣, 則以爲, 因啓下關, 沿海災邑軍布上納, 則各司情債, 切勿收斂於當納軍民事, 今方嚴立科條, 而今若只禁人情責[債]納木布, 則京外下屬之點退, 勢所必至, 且本道今年綿農, 毋論山沿, 已判歉荒, 純錢代納, 亦多已例, 京外各樣軍布, 限明秋純錢上納, 道內左右水營, 有休番木名色, 蓋若遇荒年, 則以此休留者, 充給災減之代者也。如此歉歲, 宜有停退之典, 休番木限明年差退爲請矣。今年湖南民事, 宜所軫念, 而綿農已判歉荒, 京外各樣軍布之純錢代納, 旣多已例, 至於左右水營休番木之退限, 亦可以少紓民力, 竝依所請施行, 訓局則與他軍門有異, 錢木參半捧納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訓將之意, 何如? 訓鍊大將具善復曰, 本局許多軍兵, 本無官軍服造給之事, 而奉足受出自備, 自前或當歉歲, 元無木錢參半之規, 近來間或有參半之事, 以純錢捧上, 則事甚難便矣。上曰, 依爲之。訓局則尤甚邑四分一, 以本色上納, 可也。出擧條 存謙曰, 頃以湖西濟民倉租三千石, 待春輸送京畿事, 筵稟行會矣。今則秋事幾盡出場, 而湖沿被災, 無異畿農, 其在一視之道, 宜示軫恤之意, 濟民倉移劃租三千石, 使之仍留本道, 以爲臨時添還之資,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卽見原春監司蔡弘履報備局辭緣, 則枚擧原州判官, 獜蹄縣監牒呈以爲, 原州還穀中米豆租粟, 數甚零少, 唐米太木麥, 厥數夥然。民不願受, 爲弊不些, 還穀中唐米二千石, 太三千石, 木麥二千石, 以米豆租粟等不足之數, 一依準折, 許令換作爲請, 獜蹄縣則處在窮峽, 所謂水畓, 絶無而僅有, 通一邑畓結, 除各年災頉, 不過三結零, 年前各邑流來移轉請得租六百石, 而每當備納之際, 轉往他邑, 踰嶺涉灘, 艱辛貿買, 且以三結零畓結, 斂散千餘石還租者, 其爲民弊, 已無可言。病民之還上, 以宜土之穀, 準折換作, 自是朝令, 亦有前例, 租還限千石, 以宜土小米, 依準折法, 許令換作事爲請矣。偏多之穀, 反爲難捧之弊, 則準折換捧, 旣多已例, 原州太則俄已輸送京畿之意, 陳達蒙允, 木麥二千石, 唐米二千石, 依所請使之換作, 獜蹄則水田不過三結零, 租還過多, 納糴之際, 貿來於他郡者, 誠爲民弊, 依所請租一千石準折換作小米事, 一體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卽見慶尙右兵使南憲喆報備局辭緣, 則停操之年, 官門聚點, 自是定式, 聚點一款, 何以爲之爲辭矣。嶺南穡事, 勝於他道, 官門聚點, 使之依例擧行乎? 上曰, 停止, 可也。出擧條 存謙曰, 卽見黃海水使徐有和報備局辭緣, 則去丁酉年各等軍餉會案中, 信川所在軍餉大小米各一百石, 無緣見漏, 故嚴加究問, 則營邑色吏, 作奸偸竊, 故準數徵捧, 還錄會案爲辭矣。會案載錄之軍餉, 一任下吏之偸弄, 慢不致察, 極爲駭然, 現發之後, 不可置而不問, 丁酉年當該水使·當該郡守, 竝拿問正罪,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行司直李命植, 備局堂上還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行司直李命植備堂還差。存謙曰, 此李秀夏上疏也。何以擧行乎? 上曰, 以草記回啓, 可也。存謙曰, 臣於閤外, 與判府事相議, 欲於登筵後, 齊聲力請矣。輔養官之尙不差出, 揆以典禮, 已極苟簡, 而今則宮僚行將設置矣。尤不可不趁卽擧行, 故敢達矣。命善曰, 非但乙卯舊例, 歷考列朝故事, 今亦晩矣。臣等之前後陳請, 非止一再, 而每以乏人爲敎, 誠不勝抑鬱矣。上曰, 予則以爲, 此是宗社之大慶, 故有所思量, 而果有可合之人乎? 存謙曰, 簡在聖心矣。命善曰, 此有舊規, 有下敎則該曹問議大臣差出, 蓋元子輔養官則例以正卿爲之, 元孫輔養官則例以亞卿爲之矣。上曰, 苟其人也, 雖正卿以上, 無所不可, 何拘品秩之高下乎? 存謙等曰, 誠如下敎矣。上曰, 從當下敎矣。存謙曰, 戶曹判書徐有隣, 惠廳堂上還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戶曹判書徐有隣惠廳堂上還差。上曰, 度支惠廳, 俱是要膴, 一人兼管, 自古罕有, 卿之擔負重矣。須加惕念, 可也。上曰, 備堂中有稟事者乎? 昌聖曰, 金吾時囚中, 監察趙思殷, 當初擬律太輕, 伊時堂上, 至被譴罰, 則所當更爲照律, 而判付中旣無更擬之敎, 故自下不敢循例擧行矣。上曰, 依所照律勘放, 可也。出擧條 昌聖曰, 平市署以詞訟衙門, 只有郞廳三員, 而一員乃抄啓文臣也。若値公役稠疊之時, 兩員有頉, 則直長諉以除本仕, 凡於入直及擧行等節, 多以假官替行, 揆以事體, 未免苟艱, 在前抄啓文臣之在詞訟者, 或有閑司相換之例, 此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相換, 可也。出擧條 存謙曰, 經筵近甚苟艱, 衆所共知實病人及在外人, 合有變通之道, 故敢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在外及有實病經筵, 竝許遞。上曰, 徐有慶則旣入闕中, 不爲出肅, 而政院初不察飭, 當該承旨, 從重推考, 可也。出榻敎 民始追入曰, 湯劑待令矣。上命入之。民始曰, 因戶曹草記, 兼料米劃給代, 自本廳每年米一千七百石移送戶曹事, 陳請, 蒙允矣。在前本廳有裕之時, 戶曹以經費不足, 或貸用或給價取用, 而數十年間, 本廳匱竭, 自用亦且不敷, 則接濟戶曹, 非所可論, 故挽近以來, 絶不得貸用矣。間或接濟, 猶不能如前, 則每年移送, 決是行不得之事, 況兼料米之自惠廳給代, 事面亦甚苟簡, 移送一款,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民始曰, 畿營封進生蟹, 雖軫民弊, 有蠲減之命, 而至於京貢, 則似當依例封進, 洪忠水營生鰒, 全羅道半乾鰒, 平安道皮輕栗, 今已節屆, 使之依例封進乎? 上曰, 災年貽弊, 甚可悶矣。存謙等曰, 此則別無爲弊之端, 使之封進, 似好矣。上曰, 可矣。上曰, 大司諫旣已承牌, 禁推之命, 勿爲頒布, 可也。上曰, 昨日陪班, 見江留手旗, 當插黃旗, 而插以黑旗, 何也? 魯鎭曰, 以生年爲色, 故然矣。上曰, 誤矣。在境內以生年爲色, 若出境則以地方爲色, 軍制然也。善復曰, 果如聖敎矣。魯鎭曰, 臣未及知, 後當改之矣。上曰, 柳義養何不行公於摠管乎? 亨元曰, 聞有實𧏮, 而近則稍勝云矣。上命入承旨前望, 朴天衡·申大升落點。上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