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辰十一月初八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鄭昌順, 特進官吳大益, 參贊官洪仁浩, 侍讀官李鼎運, 檢討官尹序東, 假注書尹羽烈, 記事官車亨衢·金鳳顯, 持平尹載命, 西春君燁, 武臣李運慶, 以次進伏訖。上曰, 曾見館志, 重講冊子, 元無前受音親讀之例矣。予於孟子書, 已經四次溫習, 此後則只讀新受音, 而自止限數十行, 俾無多費時月之歎, 可也。鼎運曰, 館志果有已例, 此後謹當遵行矣。鼎運進讀, 自孟子曰天下有道, 止逝不以濯。上讀新受音訖, 命陳文義。鼎運曰, 師文王三字, 實爲後辟柯則之道, 孟子所謂大國五年, 小國七年, 爲政於天下者, 是的然之理也。觀於湯七十而興, 文王以百里而興, 可知已, 時君世主, 以爲迂遠難行, 不行仁心仁政, 務爲富國强兵, 雖以秦楚之富, 終至於滅亡而後已, 我朝自列聖以來, 事大交隣之道, 靡所不至, 與太王事獯鬻之義同符矣。我東雖小, 地方千里, 殿下若懋實心行實政, 動法文王純亦不已之德, 則何有乎南北之憂也? 伏望留神焉。上曰, 好矣。下番亦陳文義, 可也。序東曰, 上番旣以師文王三字, 仰陳文義矣。文王之發政施仁, 必先斯四者, 卽生民之最窮者也。發政而先施仁於四者, 文王體天愛物之德, 可以想矣。顧今荐歉之餘, 幸値豐登之時, 似若無一民捐瘠之歎, 而當此窮冬嚴沍之時, 蔀屋之下, 必有窮獨困苦之類矣。子惠之政, 實仁政之本也。伏願聖上, 益加軫念焉。上曰, 好矣。經筵官以下各陳文義, 可也。昌順曰, 如恥之, 莫如師文王, 旣知其恥, 宜思自强。皮幣之事, 聖王所不免, 事大之儀, 今方講究, 而肅廟曾有江東, 豈無寸刃之敎? 春秋之義, 非不忘, 而修攘之責, 漸歸玩揭, 雖於日用政令之間, 每存自强之義, 此所以古有內修外攘, 如直內方外之喩也。益加留意於鄒聖師文之訓, 是臣所望。上曰, 日寒如此, 且欲詢問北關事於諸臣, 經筵則先退, 知事姑留, 可也。大益等以次退出訖。上曰, 臺臣則退出, 臺廳傳啓, 可也。載命退出。上曰, 來待諸臣入侍。賤臣承命, 與領議政徐命善, 左議政洪樂性, 前北伯李命植·徐有寧, 備局有司堂上徐有隣·沈頤之, 監賑使李在學偕入進伏。命善曰, 昨今雪寒, 挽近所無,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王大妣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上曰, 兵判及曾經北兵使入侍。亨衢承命出, 與李在簡·李柱國·李敬懋偕入進伏。命善曰, 昨伏見完營狀啓, 罪人趙嵎有逃走之擧矣。嵎之負犯罪名, 何等關係, 而敢有此力抗王法, 恣行跳踉之計? 究厥罪狀, 萬戮猶輕, 臣等欲於伊日, 請對論奏, 而纔以揆·衡事, 請對設鞫, 今又有此擧, 則恐或爲聽聞之騷擾, 且有今日登筵之便, 故今始仰達矣。大抵近年以來, 懲討不嚴, 紀綱不立, 甚至於在謫之凶孽, 無難逃脫, 此不嚴勘, 則將不知何樣駭機, 起於何處。臣意則趙嵎亟施亡命之律, 然後少可以戢逆徒而存國法矣。樂性曰, 嵎之本來罪犯外, 復有此亡命之罪, 斯速正法, 斷不可已也。命善曰, 近年以來, 亂逆層生, 倫綱將斁, 義理漸晦, 此莫非如臣不忠輩, 忝居大官, 不能效沐浴之請故耳。揆·衡之獄, 殿下雖欲諉以虛謊, 付之勿問, 然凶言逆節, 綻露無餘, 窩窟根柢, 未及窮覈, 而兩囚之經斃[徑斃], 已極輿憤, 東彬之酌配, 尤是失刑, 鞫獄事體, 何等嚴重, 而畢境處分太近寬假, 如是之故, 謫居凶徒, 生心逃走, 此槪眼無國法, 少不懲畏故也。東彬事則執法之論, 將期得情, 惟願快賜允從, 而趙嵎則只令本道刑配, 萬萬失中, 但以渠亡命之罪論之, 正刑之外, 更無他議矣。命植等曰, 臣等職忝獄官, 未能爭執於處分, 不免奉承之歸, 溺職之失, 方切自訟, 而東彬酌處之命, 不但乖獄體拂輿情而已。伏乞亟加三思, 快賜兪音焉。上曰, 趙嵎元是失其常性之人云, 今此逃走之擧, 亦渠失性之故也。本道刑配, 足懲其罪, 何必以亡命之律論也? 且在謫亡命, 似不過比本律加三等而已, 然則等是還配, 令本道擧行, 何妨之有? 命善等曰, 設令嵎, 眞是失性之漢, 而旣犯亡命之罪, 則不可以失性之故, 有所曲貸。且於先朝, 尹光新以亡命之罪, 終至抵辟, 光新則本罪不過因臺言拿推, 而亡命之故, 不免於死, 況嵎則本來罪犯, 固已難貰, 卽今擧措, 殆有浮於光新之亡命者乎? 嵎若不死, 則國法無所施, 而亂賊無所懲矣。上曰, 尹光新則其時杖斃, 而似不正刑矣。若以趙嵎, 比之光新則無乃差有間乎? 且予有一諭於卿等者矣。目今懲討之義, 便成文具, 義理之晦, 莫可收拾, 甚至有揆明輩獄事矣, 此豈鄕曲愚迷輩所可自做者乎? 論其跡則雖似虛謊, 究其歸則必有苗脈, 而以今時樣, 何望其覈明情實耶? 當初喉院之請對, 果涉輕先, 而卿等設鞫之請, 亦不可固拒, 故雖命鞫問, 然予之初意, 則果欲只送繡衣廉探, 待其端緖而或命該道究覈, 或使京廳盤問矣。旣設鞫廳, 而揆明·之衡, 終不〈輸〉款而致斃, 東彬則只是參聞而已, 不告而已, 末後酌處, 豈無意也? 卿等試思之, 不逞之徒, 潛向而暗蓄者, 不知有幾東彬也, 在謫之類, 睥睨而跳踉者, 不知有幾趙嵎也。今若因一東彬一趙嵎之事, 而看作懲討之大關, 輒施誅戮之極典, 則不幾近於隨矢而立的乎? 臺閣者, 懲討之所自出, 而近以兩司事觀之, 全沒[含沒]誠意, 多違格例, 鎭日聯箚, 大是做錯, 箚中辭語, 大欠誠實, 甚於一臺臣之疏, 以東彬比論於夏賊, 此豈成說之事乎? 予則謂夏賊逆節, 實是載籍以來所未有者矣, 今者臺言, 乃欲比論於東彬, 予誠不知其說, 而以此以彼, 皆由於國體之不立, 民志之靡定欲也。賴天之靈, 磨以時月, 則或庶幾規模之粗成, 義理之不泯也。惟是明義一部書, 卽金石不刋之典, 予之所以秉執, 卿等所以藉手, 只此而已, 若有係關於此書義理者, 則大阿尙在予手, 此義則不可不使廷紳知之也。命善等〈曰〉主辱臣死, 分義之所當然也, 有賊必討, 秉彝之所同得也。臣等與諸賊共戴一天, 曾未效沬血飮泣之誠, 徒自歸玩時揭日之科, 致使凶徒不戢, 亂逆接踵, 一則臣等之罪也, 二則臣等之罪也。今日聖敎, 若是懇至, 拜稽承聆, 愧悚徒積。雖然, 以群下不誠之罪, 不擧誅討之典, 則亦非所以淑人心而鎭世道也, 更冀廓揮乾斷, 亟從目下爭執之請。上曰, 卿等姑且止之, 今日引接, 專爲監賑使別單回啓事也。賑使之復命, 今幾月矣, 而備局之覆奏, 迄此遷就, 誠可訝也。日昨判付, 不得不措辭批下, 今則卿等旣皆登筵, 一一條奏, 可也。上曰, 曾經北關諸守今[守令], 姑留楹外, 待下詢奏對, 可也。李漢豐等, 以次進伏訖。命善曰, 因北道監賑使李在學別單覆奏, 有登對時指一稟處之命, 其一, 長坡設鎭事也。臣於北路, 曾或一再往來, 而長坡形便, 未嘗目覩而足躡, 則利害便否, 雖未敢質言, 設邑設鎭之議, 其來已久。今又監賑使之見如此, 果使關防絶疎虞之慮, 人民有耕鑿之樂, 則先設一鎭, 次第陞邑, 稍倣茂山之措置, 實合闢土厚生之義, 而第聞虛項嶺, 有不由六鎭, 直出三甲之捷徑, 故中間防塞, 不許人來往云。今若設鎭於長坡, 則虛項嶺防塞之路, 其將續通, 未知此路通塞, 果無足關係否, 此不可不更費深量。且以設置時糜費言之, 茂山穀簿, 今旣枵然, 其他區劃, 亦無着手, 遽然經始, 或不無財屈擧贏之歎, 臣之愚意, 勿論設鎭設邑, 恐難輕議, 博詢大臣諸臣而處之如何? 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左議政洪樂性曰, 臣於北關一路, 未嘗歷覽, 則有難只憑聽聞, 臆料仰對, 至於設置時糜費之難, 果如領相所奏, 此亦有不可輕易謀始者, 更遣解事人躬審形便, 爛商當否後, 處之, 似好矣。上曰, 前道臣之意, 何如? 李命植曰, 臣於待罪北藩時, 細聞茂山地勢, 蓋兩邑交界處, 卽虛項嶺也。自甲而往茂則必由虛項一路, 然後方得散適茂山諸村里, 自茂往甲者, 亦必踰虛項, 然後方抵甲之雲寵, 蓋是咽喉要害之地也。虛項外有天坪, 內有豐坡, 皆是荒僻之所, 厥或防禁往來之人, 則不能無藏奸伏弊之慮, 欲爲相察地勢, 請設一鎭於虛項嶺上, 而虛項之距長坡, 爲七八十里, 人居未入, 雖欲募入, 又慮厥土非水泡石積置處, 而可合耕種之故, 言於其時北閫具明謙, 使之送人看審矣。臣遞歸, 遂未果矣。虛項嶺如可合人居, 則置鎭於此嶺, 極爲便當, 如不可居, 則姑置之, 長坡亦宜, 而臣與監賑使, 俱未目擊, 不過聞人傳說而已, 宜遣解事人, 一番往視而決之, 似好矣。徐有寧曰, 長坡設鎭事, 臣亦有關防地圖, 略料其形便, 蓋虛項嶺外長坡近處, 乃爲沿江通行之地, 而居民絶無, 甚爲虛疎, 設鎭之論, 果有意見, 而臣旣不得躬審目覩, 則不敢以臆見仰對。且虛項嶺路通塞, 關係甚重, 必須別遣詣練邊務之人, 亦使道帥臣詳審形便, 狀聞稟處, 似爲便當? 鄭昌順曰, 臣待罪北藩時, 北巡止於鏡城, 長坡形便, 未能詳知, 果如監賑使別單所奏, 則設鎭固好, 而監賑使亦未嘗躬履其地云, 若欲設鎭, 則亦當使解事人一番看審後, 可定其設鎭便否矣。上曰, 監賑使之意, 何如? 李在學曰, 設鎭便宜, 已悉於別單中, 而臣之留茂山時, 詳聞邑倅之言, 廣採居民之議。長坡雖未足躡, 形便無異目覩, 論其關防, 則茂·甲間三百餘里廣闊之地, 決不可廢棄。虛項嶺往來之路, 亦不當防禁, 設置鎭將, 仍列把守, 實合重關阨嚴邊禁之道。言其生理, 則長坡距本邑三山倉, 不過七十里, 而土品甚厚, 人居漸稠, 今若設鎭, 則民將不募而樂赴, 此非臣之臆料也。前道臣則謂當設鎭於虛項嶺, 而此嶺距長坡, 又爲七八十里, 捨長坡而設於嶺下, 則地旣孤絶, 民難奠居, 宜先設鎭於長坡, 待其民居之繁盛, 限以虛項, 漸次開拓, 而又若以新設時糜費爲慮, 則革罷不緊, 鎭堡之在傍近者, 合以移設, 以作巨鎭, 恐合事宜矣。上曰, 曾經北兵使, 各陳意見, 可也。李柱國曰, 長坡, 己卯年臣待罪北兵使時, 形便雖未詳聞, 其時物議, 則大抵長坡在於茂·甲之間三百餘里之地, 土品膏沃, 沿邊人民願入者多, 種種流入於茂山云, 而其處間在虛項·白頭之路, 可謂要衝, 三百餘緊要之地, 至今等棄, 極甚疎虞, 若設鎭堡於其間, 則足爲茂·甲猗角之勢, 設置鎭將, 實爲重關防之道矣。李敬懋曰, 虛項·長坡之間, 邑鎭設置之論, 其來已久, 而利害便否, 未有的見, 故尙今因循, 博解事務之人, 遍審形便, 條陳當否, 然後取舍, 恐好矣。具明謙曰, 臣庚子待罪北營時, 臣與其時道臣, 相議長坡事, 而親裨與守令, 使之摘奸, 則自茂山至虛項, 乃爲三百餘里, 其間空虛, 且與彼地連陸, 則關防大爲疎虞, 今若設鎭防守, 與甲山相爲猗角, 則事甚便宜, 而待其民殷土[闢], 如茂山之陞邑, 則事甚便好矣。上曰, 有司堂上, 亦陳之, 可也。徐有隣曰, 臣旣未諳北關形便, 雖未敢臆對, 而數百里土地, 空棄可惜, 且有茂山已例, 先爲置鎭, 次議建邑, 恐合事宜矣。沈頤之曰, 臣於北關, 地利民情, 未能詳知, 雖不敢妄有措說, 而諸臣所奏旣如此, 且有茂山已例, 先置鎭堡, 徐議設邑, 似無妨矣。上曰, 要之設鎭, 無損於公, 有裨於民, 則斷以行之固好, 而鎭將之革彼設此, 或別設一窠, 不但諸議不一, 設鎭基址, 不可不一番看審後決定。看審之行, 與其自京下送, 莫若付之該道帥臣之爲便, 況此帥臣, 頗解事務云, 待開春卽爲進, 去看審形便, 具意見論理狀聞。至於虛項嶺塞路當否, 領相旣有所陳, 此一款, 亦宜看審後決處, 一體分付該帥臣處, 可也。命善曰, 其一, 長津堡設邑事也。此則與長坡有異, 民聚土墾, 設施有素, 設邑雖難遽議, 陞作僉使, 擇人以遣, 則逋逃之頑民, 可以威制, 西北之要路, 可以坐鎭, 建置時糜費, 亦不至於長坡之浩大, 從便區劃, 豈無其道? 依判付下敎, 以長津堡爲僉使之窠, 而擇人之方, 邊地爲勝, 依古群山例, 用邊地履歷事, 分付, 而久勤邊將, 不必一一責報, 本窠自是巡營將校差送之窠, 而移作久勤, 亦且屬耳, 雖無此窠, 不足有損於久勤遷轉之時, 置之, 何如? 上曰, 兵判之意, 何如? 李在簡曰, 北路形便, 臣固未諳, 而以此別單觀之, 長津堡非仍置之地, 設邑雖難輕議, 陞爲僉使, 恐合事宜, 若其履歷邊地久勤窠相換當否, 事係官制, 有不敢臆對矣。上曰, 曾經道臣·帥臣, 亦爲陳之, 可也。李命植曰, 長津土地膏沃, 逋吏逃奴, 年年投入, 今則便爲三千餘戶之多, 而距官絶遠, 不法之事, 非義之擧, 殆同强呑弱肉, 而不能呼訴, 不能禁抑, 若不設邑而治之, 則其弊多端。茂山之初設僉使, 蓋以募入之故, 慮有早寒不宜穀, 民不得奠居之患, 以爲次第設置之計, 而至於長津, 雖以目下見在人戶, 足堪置邑。但或以爲, 此皆無法之民, 一若設邑以治之, 則必將渙散云。或以爲, 旣居樂土, 必不離去云, 此事情皆宜詳探, 且察其地形之可設, 然後可議設邑矣。鄭昌順曰, 長津之爲一逋藪, 誠如賑使之言, 而土俗獷悍, 王化不及, 所謂鎭將, 人微地賤, 至云土卒與鎭將, 平交相揖, 上下之分不明, 檢束之道難責, 雖不得遽設邑治, 今若陞爲僉使履歷邊地之窠, 稍重其任, 另擇其人則好矣。李柱國曰, 長津堡, 未知其形便之如何, 而曾聞北來人所傳之言, 則其所聚之人, 無非諸道逋吏逃奴, 自來頑悍, 所謂鎭將, 不過軍校差送者, 不以官長待之, 而至於別害·廟坡等邊將, 則以遞付之故, 知以官長云, 以此推之, 該鎭將之不得行號令, 可知。人民所聚, 至於三千餘戶, 則設邑設鎭, 無所不可, 而設邑則卒難輕易遽議, 陞爲履歷僉使窠, 自京差送, 事甚便好矣。李敬懋曰, 長津堡果有民多難制之慮, 則陞爲僉使, 以經僉中差送, 遞付京職, 一如神光別害之爲, 則其爲彈壓管束之方, 似勝於久勤別將, 而咸興地方, 不可爲邊地階, 又無他邑鎭屬付之軍, 則亦不當爲兼營將矣。具明謙曰, 長津堡未知其形便, 則不敢以略干所聞, 臆對矣。上曰, 監賑使亦陳之, 可也。李在學曰, 長津設邑之議, 非但地形在要衝之路, 民戶爲三千之多而已, 蓋以官府絶遠, 民俗悍獷, 成一逋逃之藪, 實多憂慮之端, 其檢束之道, 莫如設邑, 而事勢有所難便, 則先作僉使窠, 從後陞邑, 亦未爲不可。然鎭將之任, 只管鎭卒, 而邑民則不管焉, 此又如是, 則殊非變通之意, 宜以三千餘戶, 盡屬本鎭, 而僉使爲邊地履歷窠, 仍兼營將, 擇人以送, 則治民之道, 似可得宜矣。上曰, 設邑猶屬次第事, 仍舊設鎭, 若其差送之方, 不可不折衷衆議, 指一決定, 而訓將及曾經關西道帥南兵使俱未登筵, 以今日擧條, 更爲商量, 自本司以草記稟處, 可也。徐命善曰, 其一, 端川防營設置事也。一嶺內外, 竝置防營之難, 已悉於覆奏中, 謹依判付下敎, 稍改官方之道, 宜卽講究, 而如欲更陞堂上窠, 則變通未久, 銷刻有嫌, 且擇人之方, 不在於堂上堂下, 此後則如非曾經守令, 當通訓正之人, 則勿以經僉初倅, 循例差遣事, 申飭銓曹, 如何? 上曰, 兵判及曾經吏判, 各陳所見, 可也。李命植曰, 以地利言之, 吉州是散地, 端川處在兩嶺之內, 緩急可恃, 比吉州有勝, 而關隘之阻, 據獨鎭與防禦, 不必懸殊。但本府邑弊民心, 實難爲治, 雖陞爲堂上窠, 堂上人亦未必曾爲邑倅有聲績者, 若爲防禦, 則其所擇擬, 必加於堂上窠, 臣之欲爲防禦者, 亦以此也。徐有隣曰, 旣有吉州, 則一嶺之間, 不必更置防營, 而至於差遣之方, 陞爲堂下窠, 未滿數年, 有難續續變改, 若以訓正差送, 則雖曰堂下, 地望亦足殫壓矣。李在簡曰, 吉州·端川, 旣是一嶺內外, 今於端川, 不必又設防營, 而擇人之道, 若以訓正爲準, 則反有數遞之弊, 未必有實效, 惟在銓曹之另擇差遣矣。上曰, 依爲之。命善〈曰〉其一, 別親騎設置事也。此事前旣許施, 至成節目, 而旋卽拘掣不行, 雖謂之已試蔑效, 可也? 如欲依古兵使安宗奎之言, 就分額數中, 隨闕代塡, 則卽今親騎衛中, 亦有出身者, 不必更待朝廷變通, 一兵使足以措處, 如欲依前兵使徐有大之言, 元額外別設千名, 則保人何處得來, 賞木何以推移? 難便之端, 不一而足, 如欲依前監司趙㻐之言, 勿拘額數, 從自願許屬, 則不但無如許軍制, 自願者苟或踰千踰萬, 其將設千額萬額乎? 此亦是行不得之政, 且兵貴精而不貴多, 別設之議, 臣未知其爲得置之何如。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洪樂性曰, 前後道帥臣之議各自不同, 實無從便區處之道, 且軍制亦不宜頻數變改, 仍舊貫, 何如? 上曰, 前北伯次第陳之, 可也。李命植曰, 北路文籍不備, 親騎衛節目, 廣加搜覓, 終未得見, 槪聞初設時, 以四十五歲爲限, 出身與曾經邊將者, 若在四十五歲之內, 則不拘塡充云, 今當依此爲之, 不必更設, 以廣數額矣。徐有寧曰, 出身閑遊, 實爲可惜, 量宜加設, 事甚無妨矣。鄭昌順曰, 我國兵制, 北道親騎衛最爲精鍊, 北方之强, 耐寒耐飢, 外方軍役, 厭避爲弊, 而獨此親騎衛則人皆願入, 朔方健兒, 爲國精兵, 團束固宜。閑游可惜, 加設額數, 實爲便當, 但其給保區處之道, 講定規模, 然後可以行之矣。上曰, 曾經帥臣, 亦陳之, 可也。李柱國曰, 北兵營親騎衛馬兵事, 前有所仰達矣。馬兵則百般謀避, 如就死地, 故一有見窠, 其所充定者, 無非疲殘無依之類, 軍裝鞍馬, 無以辦備, 責徵於一族, 入屬馬兵者, 見擯於鄰里, 不欲與之婚嫁, 親騎衛則視若華顯, 有身手武藝者, 不得屬則以爲羞恥, 無不樂赴, 人壯馬健, 八路所無之精騎馬兵中, 限二哨減額, 則保人與元軍, 合爲五六百名, 親騎衛五百名, 加設給保, 馬兵二哨, 變爲親騎五哨, 減彼疲癃之軍, 增此精健之卒, 何拘於軍制變通而不爲乎? 親騎衛四五百〈名〉, 以出身爲左親騎衛, 閑良爲右親騎衛, 都試時, 出身優等以邊將, 閑良優等以直赴, 恐未知如何也。李敬懋曰, 關北兵馬, 本自數少, 今若減額, 則有違兵家馬步兼濟之制, 親騎衛願屬之類, 果或有弓馬之才, 不拘額數取才, 許屬帥臣, 攔後將校, 恐不害爲愈多益辦之道矣。具明謙曰, 臣待罪北營時, 已有所狀聞, 而馬兵有難支之勢, 一或有闕, 則人皆不願, 有軍額難充之弊, 親騎衛有取進之道, 一或有窠, 則衆皆勇赴, 有戎藝益勵之習。然臣以爲, 汰庸簡能, 兵家之勝籌, 若以馬兵, 謂以正兵而拘礙不革, 則將焉用彼兵哉? 至於親騎衛, 則人壯馬健, 皆可爲精兵, 則以此易彼, 軍制何病? 雖無馬兵, 親騎衛置之行陣之間, 一依馬兵例, 則不過爲節目間事而已矣。命善曰, 諸議旣多參差, 軍制猝難變通, 今姑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徐命善曰, 其一, 交濟穀捧留海倉事, 前道臣及監賑使之議, 始稍携貳, 卒乃歸一。今則以半留海倉, 半留平倉爲定, 而臣之愚見, 前已悉陳於草記中, 曾經道臣·帥臣·守令, 今皆登筵, 下詢處之, 何如? 上曰, 曾經道·帥臣, 各陳意見, 可也。鄭昌順曰, 交濟事目, 本儲海倉, 若置平倉, 則穀簿易紊, 轉運亦難, 臣於日昨, 已以當依事目捧留海倉之意仰達, 今無容更議矣。徐有寧曰, 旣爲交濟儲穀, 則海倉捧留, 事固當然, 而第其中或有山峽遠社, 百里數百里納糴之民, 雪嶺氷險, 催督輸納, 實爲難便。平海兩倉, 從其附近, 分排捧留, 恐似得宜矣。李敬懋曰, 交濟穀名, 自有意義, 捧留海倉, 恐合經道矣。具明謙曰, 交濟穀旣有交濟之名, 則移置海倉, 似涉便好, 與前禁將所陳, 無異同矣。上曰, 曾經北關守令, 各陳之, 可也。前會寧府使李漢豐曰, 交濟穀之設置本意, 極其嚴重, 留置海倉, 固所當然, 而至若穀數甚多之邑, 則全數留置, 斂散於一倉者, 實有貽弊海民之慮, 如此之處, 量其穀簿, 定數分置於平與海倉, 則事甚便宜, 故敢此仰達夫[矣]。前鍾城府使姜五成曰, 臣待罪鍾城也。略知交濟穀之事實矣。峙諸海倉, 法意至重, 如値不時之需, 取其漕轉之便, 臣意則恒留海倉, 其耗剩, 俾使附近民次次轉移, 在闔境爲平糶糴之效, 於元穀有封不動之實, 恐合事宜矣。前吉州牧使卞至健〈曰〉, 吉州有四處海倉, 交濟穀隨時糶糴, 以爲待歉歲移去之地, 則似無遠地受納之弊, 而有窮民救濟之效矣。前慶源府使李燁曰, 設置海倉, 專爲儲峙交濟穀之本意, 而海邊則民戶甚少, 許多還穀, 分給無路, 欲分給附近面里, 則中有太嶺, 便限南北, 糶糴之際, 大爲民弊, 小臣賤見, 半置海倉, 半置各倉, 似好矣。前富寧府使李鉉重曰, 旣是交濟穀則捧置海倉, 便好矣。前明川府使趙光鉉曰, 明川有海倉四處, 交濟穀則捧置海倉, 便好矣。前鏡城判官申禹相曰, 交濟穀設置之意, 本爲南北轉移之地, 儲置允合事宜, 而以鏡城一邑言之, 則幅員廣大, 依山地面, 或有距海數百里之間, 還民往來, 極涉有弊, 且於氷程雪路則恐有嶺塞之患, 小臣賤見, 則分置於平海兩倉, 似爲便好矣。前茂山府使李尙訥曰, 茂山府, 本無交濟穀, 只有浦項穀名色矣。上旣問曾經道伯及守令, 大體別無參差之見, 名以交濟, 則不可不留置海倉, 至於民情事勢之不得不分置處, 依前伯言, 半留平倉, 半留海倉, 實合兩便之政, 況北關置倉, 係是新創, 各項事例, 成出節目, 與此擧條, 下送該道, 以爲自今遵行之地, 節目間難便之端, 使之從後報來後稟處, 可也。李尙訥曰, 茂山設邑, 在於甲子年, 而地是山峽, 無沿海之利, 故割分富寧海面一里, 設置海倉開市, 時所供海物, 官給本價責應, 而嚮時則九十餘戶, 同力供給矣。今則革爲四十餘戶, 蓋緣還穀分受夥然, 而淸供價亦不優給, 海氓有難支保之故也。臣意則稍減分糴之數, 略添淸供之價, 以爲保海民之地, 事甚便矣。上曰, 出擧條, 令廟堂申飭, 可也。禮曹判書鄭昌順, 受勅後翌日陳賀時, 當有告廟頒赦之擧, 而自前只告宗廟, 而社稷則溯考前例, 初無告由之事, 今亦依前擧行, 親臨與權停, 有從當下敎之命, 而尙未承下敎矣。上曰, 以權停擧行, 告廟亦依前例爲之, 而景慕宮一體擧行, 可也。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