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巳六月初九日卯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洪樂性, 知中樞府事具善復, 行吏曹判書李命植, 漢城判尹鄭昌聖, 行副司直徐有隣, 禮曹判書金履素, 行副司直徐有寧·鄭好仁, 知敦寧鄭民始, 行副司直李在簡·李柱國, 兵曹判書趙時俊, 咸春君李昌運, 行副司直徐有大, 吏曹參判沈豐之, 行副司直李文源, 副應敎趙弘鎭, 行左承旨李秉模, 假注書李敬五, 事變假注書李宗烈, 記注官金健修, 記事官金鳳顯, 以次進伏訖。樂性進前曰, 霖雨初霽, 蒸熱乍退,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樂性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樂性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樂性曰, 彌日潦雨, 頗以爲慮, 卽見各道雨澤狀啓, 各穀茁茂, 可占豐年, 民事誠多幸矣。上曰, 來頭尙遠, 雖未可預知, 而以目今所見, 實有豐登之漸, 此後雨暘之適中, 是予之望也。樂性曰, 俄聞戶判事, 誠萬萬駭然矣。上曰, 不先廟謨, 而先提戶判事, 有若開卷第一義者然, 如是之故, 徒傷朝體, 反增其習, 且須置之, 而今日疏擧, 又何故云耶? 樂性曰, 頃承越捧之命, 似緣惶蹙而然矣。秉模曰, 疏辭中, 以不參日前次對, 屢蒙嚴敎, 萬萬惶悚爲辭矣。上曰, 職非大僚, 而焉敢以越捧之故, 輒欲疏擧乎? 此無非放恣無忌之致, 勢將以不治治之, 不陷罪辟則幸矣, 自陷罪辟則罪之, 而第欲見末稍之如何矣。又敎曰, 戶曹下隷之棍治, 俄令待下敎擧行矣。卽聞檢杖聲, 出於兵曹, 兼春秋, 出問其委折, 可也。健修, 承命出問, 還奏曰, 方宣布下敎云矣。秉模曰, 大司諫則違牌, 大司憲則牌去來姑未及, 兩司無進參之員矣。上命諸臣稟事。樂性曰, 卽見洪忠水使趙心泰狀啓, 則備陳行本營三條變通之策, 仍請令廟堂, 稟旨分付矣。其一, 本營, 設始之初, 減布水軍二百名充定營下, 二百名則散在各邑矣。伊後各邑, 頉報巡營, 盡移本營, 營底民居, 近漸大縮, 父子兄弟, 無或倖免, 一城嗷嗷, 將有渙散之慮。各邑有水軍處, 以此二百名, 分排移定後, 只許納布, 以爲自城底給價雇立事也。其一, 創設行營之後, 歲入不足, 本營代錢之逐朔移劃者, 殆近半千, 至如下屬之來往, 項背相望, 其所爲弊, 已至難支之境。且安興一鎭, 處在險嶼, 作爲要害, 勢將致力於舟師, 而汊港不廣, 本營戰盤, 不得移泊, 舟師邑鎭, 相距稍遠。虛擁舟師之營號, 而脫有緩急, 無以措手, 本營則旣在諸邑之中, 道路惟均, 發號招聚之方, 絶勝行營。以此較彼, 輕重皎然, 帥臣則往鎭本營, 一如前日, 虞候則替住行營, 似合便宜事也。其一, 行營水陸, 元無一烽者, 極爲疎虞, 今於城內, 設置南北兩烽, 而至於南洋間烽, 海路遼闊, 無以直報。更設兩烽於近城島中, 以爲接續候望之道, 而四處新烽, 一將一卒合爲八名, 一年料下, 當爲三十八石零, 以該營所在餉米, 磨鍊上下事也。水軍移定事, 二百名水軍之充定於城內, 實有乖於損戶保障之道。癸巳變通, 大是失着, 帥臣論列, 不無所據, 城內民情, 亦涉可矜。而近來良丁之苟艱, 軍額之難充, 無邑不然, 則移此之瘼, 添彼之弊, 有非朝家一視之政, 分定各邑一款, 今難輕議, 置之。水使之出鎭安興, 蓋出控禦之意, 而戰艦旣不移泊, 形便不及本營, 則宜有更商之擧, 而給代之折半移送, 本營之校卒, 全失生理。下屬之陸續來往兩處之, 主客俱被困瘁, 種種爲弊, 可推而知, 帥臣所論, 誠有意見, 而臣於此事, 又有一番陳達者。向來安興境稅船護送之全屬水使, 雖緣擇人矯弊之意, 而閫任體貌, 旣與僉使有異。且爲泰安數遞之弊, 而移之水營, 則水使數遞之弊, 比之守令, 尤所當恤。第念本營虞候, 曾任元山之點檢, 亦有下屬之慣熟者。今若以虞候, 來住行營, 專管護送之任。一如當初僉使擧行之例, 則官名雖殊, 利運則一般, 水使數遞之弊, 亦可無慮。至於安興城操, 水使, 自當依前設行, 而雖値停操之時, 赤可以巡到行營, 按視軍籍, 點閱戰器, 則其在控禦之道, 少無疎虞之慮矣。今此水使之議, 又出於重關防袪弊瘼之意, 以此以彼, 合有變通, 水使則依前長住本營, 春秋城操及停操時, 戰器點閱時, 使之往來審視。虞候, 替住行營, 摠察安興之事, 護送一款, 亦依元山例擧行。而如是變通之後, 虞候責任, 比前稍重, 視堂下兵虞候例, 以三品人員, 另擇差送, 似合事宜。行營烽臺設置事, 當初設始之時, 不置一烽者, 似涉疎虞, 第念安興地形, 逈臨海門, 遠近島嶼, 俱在眼底, 雖不設烽, 自可領略。古人之不置烽臺, 必緣於此, 到今新設之論, 未知其穩當, 軍丁之難辦, 廩料之糜費, 猶屬第二件事, 今姑置之, 何如? 上曰, 將臣之意, 何如? 訓鍊大將具善復曰, 當初變通之時, 臣亦參聞矣。近來詳聞事情, 則本營土卒, 不能支保, 漸次渙散, 當其風和, 水使移住安興, 則往來之弊, 不一其端。大抵無戰船之帥臣, 獨在安興, 大違待變之法意, 稅船護送, 則一虞候足矣。水使依前仍留本營, 使虞候移守安興, 事極便當。水梱事, 亦甚可矜, 營底空虛, 則將何所恃? 庶有變通之道, 則朝家宜乎軫念, 至於間烽設置, 猝難輕議, 姑觀前頭處之, 亦未晩也, 置之, 好矣。御營大將李柱國曰, 水使之移住安興, 少無所益, 往來廚傳, 反以爲害於列邑, 雖以下屬言之, 遠地立番, 實有難支之弊。且戰船, 旣在本營, 則無戰船之水使, 移住無義, 今若革罷, 則不無銷刻之嫌。虞候則移住安興, 水使則依前在本營, 似好矣。摠戎使李昌運曰, 臣旣未經洪忠水閫, 安興形便, 亦不得經眼, 故水使·虞候之間, 其移住便否, 不敢臆對矣。禁衛大將徐有大曰, 當初帥臣移住, 蓋出重關防之義, 苟有所益, 列邑之廚傳, 下屬之受弊, 有不暇恤, 而戰船旣繫於水營, 則水使之移住, 實有徒擁之歎。爲此而還設本鎭, 則水營, 本以殘閫, 一自安興寄屬之後, 略有所賴, 更難變通矣。水使勿爲移住, 虞候一依元山留防之例, 使之留住安興, 事甚便宜, 至於烽臺加設, 似難輕議, 今姑置之, 好矣。上曰, 兵判亦陳所見, 可也。兵曹判書趙時俊曰, 水營形便, 雖未及目見, 而蓋聞戰船, 則繫泊本營, 水使則移住安興, 其間水路, 幾近三百里云。有違設舟師備不虞之意, 今此虞候替住之論, 不無意見矣。上曰, 曾經錦伯有司堂上, 各陳所見, 可也。行吏曹判書李命植曰, 水營移住之初, 臣以湖西藩任待罪, 故變通之實, 得聞之矣。當初江華設統禦營之後, 以安興爲猗角之勢, 罷僉使而屬水使, 水使之兼守城將, 甚乖格例。而非移住則不可兼守城將, 故不得不然, 而若而弊端, 雖曰有之, 不如依節目往來之爲當矣。行副司直徐有隣曰, 蓋此城戶之困瘁, 專由簽丁之滋多, 而二百軍額, 移送無處, 恐不可輕議。地利不如人和, 保障要道, 水使移住行營之後, 本營軍校, 便失半年給代, 民戶日就減縮, 卽此一事, 合有商量, 不獨戰艦之各置, 形便之反遜而已。安興之復置僉使, 果有銷刻之嫌, 水使則依前留住本營, 虞候另擇下送, 替住水營, 兼察護送, 誠甚得當。烽臺事, 古人之或設或不設, 自有意見, 今不必更議設置矣。知敦寧鄭民始曰, 臣則旣未詳形便, 又未見狀本, 不敢臆對矣。吏曹參判沈豐之曰, 臣於今年春巡, 歷審行本營形便矣。行營則無戰船, 而水使之移住, 已無意義, 且自移住以後, 本營受弊, 不一其端。槪不但往來頻數, 驛路偏苦, 奔走絡續, 營屬難支而已。方其空營之時, 則主管無人, 城堞軍器, 亦無以隨卽修葺, 臣欲以此一番狀聞, 仰請變通而未及矣。今此水使之陳聞, 臣曾與議, 虞候則替住行營, 水使則依舊例仍住本營, 似爲得宜。至於烽臺, 事係創設, 恐難輕議, 而營底軍丁之弊, 則誠如水使所陳, 以此之故, 本營土卒, 漸就渙散。目今良丁, 雖甚難得, 其在重關防軫弊瘼之道, 似不可不酌量分排於各邑, 以爲矯捄之方矣。上曰, 軍丁事, 以今閑丁日縮之時, 二百軍額, 移送於何處? 然朝家旣聞之後, 使營底土卒, 依舊荷擔, 甚非所以一視之意, 更令道帥臣, 詳究矯弊之方, 具意見狀聞後稟處。虞候替住行營事, 與當初節目稍異, 而營邑之弊, 旣如此, 卿等之見, 又如此, 銷刻之嫌, 有不足顧, 依卿所奏施行, 烽臺事,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戶判入來與否, 斯速知入。健修承命出問, 以戶判待罪闕外, 方欲呈疏之意, 仰達。上曰, 此非煩稟之事, 在院承旨, 爲誰而擧行如此乎? 戶曹判書趙㻐, 追入進伏。上曰, 卿之處義, 實不可曉, 分義道理, 何敢如是乎? 俄以不治治之之意, 已有所云云, 而若以越捧之故, 引義不出, 則朝廷將無越捧之法乎? 今欲處分, 則適中其願, 故姑爲置之, 眞所謂難化之民, 從今以往, 任其行止之外, 無他道, 此是卿氣質之病, 繼自今改之爲宜矣。㻐曰, 臣之情勢之迫隘, 聖上業已洞燭, 豈敢以越捧引義乎? 上曰, 何敢分疏乎? 方以洪忠水使狀啓事, 有所詢問, 第陳所見, 可也。㻐曰, 臣今始登筵, 未詳本事, 故不敢仰對矣。上曰, 然則就座, 可也。上曰, 刑判進前。魯鎭進伏。上曰, 殺獄文案, 着實留意, 善爲回啓, 可也。命植曰, 近來蔭官, 甄復路阻, 各司中, 兵批末仕武科壯元及中庶之在職者, 至於二十四五人之多。若當中庶不得備擬之窠, 排望乏人, 至於四五品窠, 則無以充差。外方初除處外, 亦爲同然, 事甚難處, 而向日桂坊通擬事, 雖承傳敎, 今當大政之月, 格例自別, 有難任自擧行。桂坊官, 雖非吏批所出, 若於吏批窠, 通融參用, 兵批亦必以吏批實職中人, 擬差桂坊, 則可爲目下矯捄之道, 故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植曰, 日前次對, 大臣以臺疏覆啓, 有虛司果四人收用後, 甄復一人事, 仰達蒙允矣。勿論虛司果與甄復, 目今參上, 窠闕絶少, 當前大政, 亦有虛司果多出之慮, 誠爲可悶, 而承文參下餘在之人, 其數無多。每當別檢排擬之際, 輒患苟簡, 而別檢與令俱非舊大典所載, 而旣是隨時通變之窠。今若以別檢作缺者, 除出幾窠, 換作令窠, 則似有稍裕之益, 而事係官方,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左議政洪樂性曰, 吏判所奏, 實出於隨時通變之意, 而官制增減, 毋論大小, 事係重大, 恐難續續變通矣。上曰, 隨時增減, 不害爲通變之政, 然再昨年收議後處分, 未能記得, 吏判, 退考其時草記, 更爲論理草記, 可也。出擧條 上曰, 白徒初仕, 事甚無義, 予意則以參奉守奉官, 陞作參上窠, 未爲不可矣。命植曰, 聖敎至當, 而士族之至老未小成者, 數亦夥然, 今若如是, 則恐有別般難處之端矣。上曰, 卿言甚周便, 周便則無可爲之事, 然此則猝難通變矣。善復曰, 臣以永祐園補土事, 更承下敎, 後當出去矣。上曰, 果何處云乎? 善復曰, 來龍云而今番雨後, 安樂峴亦有補缺處矣。上曰, 何日當出往乎? 善復曰, 明當往審役處, 而具聖元·鄭道弘兩人頗解堪輿, 又將率往矣。有大曰, 安樂峴役處, 臣亦當出往矣。上曰, 具·鄭兩人, 使禁將召入, 可也。有大, 承命出, 與具聖元偕入進伏曰, 鄭道弘, 則適出外云矣。上曰, 園所有頉處地形, 詳細奏達, 可也。聖元曰, 此爲主脈入首處, 而甚緊重, 大體因水道之不順, 致有此頉, 今當補土時, 順其水道, 恐不可已矣, 上曰, 自園所, 相距幾何? 聖元曰, 爲後三節矣。上曰, 坐向汝知之乎? 聖元曰, 臣雖未敢近前詳審, 而似當爲甲坐庚向矣。上曰, 汝進見役處後, 更爲待令, 可也。此人地處, 何如? 善復曰, 聞是士子, 爲科業云矣。上命書榻敎曰, 永祐園補土時, 士人具聖元, 畢役間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有隣曰, 前戶判鄭一祥, 支勑正例, 要臣一經御覽, 而臣有母病, 久未登筵, 今始待令矣。上曰, 戶曹郞廳入侍。宗烈, 承命出, 與戶曹正郞具膺, 持支勑正例進伏。上覽訖。敎曰, 前箕伯所見, 何如? 民始曰, 鋪陳屛帳飮食等節, 京畿·兩西, 各自不齊, 或以爲關西定例, 他道援以爲例云, 而臣則獨以爲不然。道道邑邑, 豐薄不同, 萬無一齊之理, 雖以物力酌定事言之, 物價在在各異, 恐無通行之望。至於飮食之節, 西路則自有詳定之例, 屛帳鋪陳, 則自不無差等之時, 臣意則各其道, 酌量分定, 似好矣。上曰, 各自定例, 亦似無妨, 然姑不時急, 更爲商諒, 從後稟處, 可也。上謂樂性曰, 原任大臣之引義, 果何故也, 殿最有命, 而尙不擧行, 徐判府事, 亦不入於監煎矣? 樂性曰, 或因身病之沈劇, 且緣情勢之迫隘, 俱不得擧行云矣。上曰, 卿之殿最, 何當開坐乎? 樂性曰, 臣之處義, 尤極惶悶矣。上曰, 過矣, 過矣。筵退後, 卿須傳此筵敎於諸大臣, 好矣。樂性曰, 謹當依聖敎往傳矣。上曰, 戶判事, 思益駭然, 人之秉心, 貴在尙直, 而前後擧措, 太甚逕庭, 俄者不治治之之敎, 良以此也。戶隷科治事, 皆是戶判之罪, 姑爲分揀放送事, 分付, 可也。仍命次對先退, 又命監印堂郞進前。鄭昌聖·李家煥, 承命進伏。上曰, 印役今幾始矣。自今日, 可以割付乎? 昌聖曰, 今當正書矣。上曰, 卿往會校書館使役, 好矣。昌聖曰, 今將赴貶坐矣。上曰, 然則罷坐後仕進, 今日先爲正書數行, 明朝持入, 可也。命書榻敎曰, 呈辭判義禁許遞, 政官牌招開政。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